連續幾個月在山裏做事,每個人都覺得身心疲憊。在得到師傅批準的假期後,我和四麻在縣城中瘋玩了兩天,在我們還在為新的一天到哪瘋而發愁的時候,師傅的電話來了。


    “現在收拾東西,馬上到中心小學來。”師傅簡單的說道。


    “去學校幹嘛?”四麻似乎忘了之前師傅說過學校有事情要處理。


    “以往帶的徒弟成立了個建築公司,之前學校招標被他們標中,現在他們缺人手,要我幫幫他。”師傅簡短的說。


    “明天去不行嗎?”四麻一聽今天就要上工,心中一萬個不願意。


    “速度來,別扯那些沒用的。”師傅兀然的掛斷電話。


    四麻無奈的看我一眼,打了輛出租車,將我們送到師傅家門口。


    “是強子啊,有什麽事嗎。”師母坐在門口剝玉米,看到我們下車,忍不住笑著問道。


    “師傅叫我們來拿東西。”我走了上去,簡單的說道。


    “不是說這幾天放假?”師母不解的問道。


    “對啊,之前說好放假,現在師傅反悔了,等他回來您幫我們說說他。”四麻假裝不高興的說道。


    “你師傅那牛脾氣我說了沒用,處處與我對著幹。”師母憤恨的說道。


    “連您說的都沒用,那還有誰能說得了他。”四麻吃驚的說。


    “我呀。”一個清脆的聲音自裏屋傳說。


    “原來是我們美麗的李大小姐從省城回來了。”四麻一聽是李崎的聲音,忍不住笑著調侃道。


    “臭四麻,整天就知道調侃我。”李崎怒氣衝衝的跑了出來,咄咄逼人的站到四麻跟前。


    “別沒大沒小的,你四麻哥跟你鬧著玩呢。”師母剝著玉米責備道。


    “他整天就知道欺負我。”李崎撅著嘴不滿的抱怨道。


    “他整天就知道欺負我。”四麻學著李崎的聲調,也不管李崎是否生氣,徑直的朝裏屋走去。


    “你看他的樣子,不知道多氣人。”李崎跺著腳,臉色有些泛紅。


    “什麽時候回來的?”我笑著看兩人的鬥嘴,忍不住問道。


    “昨天晚上剛到,現在正閑的無聊呢。”李崎認真的回答道。


    “做大小姐就是舒服,也不用幹活,整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四麻從裏屋拿好工具走了出來,順口接話道。


    “你憑什麽說我,你不高興也可以做大小姐啊。”李崎漲紅了臉反駁道。


    “我可不想做什麽都不會的大小姐。”四麻話音剛落,忽然又接了一句,“但是我知道有一種動物,它們不用做工,也沒有壓力,就跟大小姐一樣,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子別提多安逸了。”


    “什麽?你竟然說我是豬。”李崎一聽四麻說自己是豬,火冒三丈的就向其衝了過去。


    “別生氣,他跟你開玩笑呢。”我見李崎動怒,上前拉住她,轉而對四麻說:“你是小學生嗎?就不能少說兩句。”


    四麻背著工具跑出去一段,大笑著對我們說:“我可沒說某人是豬,是她自己承認的。”


    李崎一聽這話,更是覺得氣憤,恨不得當場給四麻幾巴掌。


    “他跟你開玩笑呢。”我拉住李崎安慰道。


    “怎麽可以開這麽過分的玩笑。”李崎瞪著四麻說。


    “四麻說的不對嗎?你哪天不是吃吃睡睡,就連自己吃飯的碗也不刷。”師母剝著玉米,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媽,怎麽連你也這樣說我。”李崎被師母火上澆油的一句話徹底惹惱,轉身就往裏屋走。


    “四麻對她開玩笑就算了,您怎麽也這樣說,這樣子她該多傷心。”我忍不住開口說道。


    “女孩子受點委屈沒事,她這樣的臭脾氣就該教育。”師母像沒事人一樣說道。


    “女孩子就不該受太多委屈,也不該承受太多無意義的苦痛。”我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你就是心軟,這樣的性格會讓你受到更多傷害。”師母將最後的玉米放進碗裏,起身再次說道:“你先過去吧,四麻在等你。”


    “哦。”我見師母回避這個問題,也就不再多說。


    “晚上記得叫上四麻過來吃飯,我做你們喜歡吃的菜。”師母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明白。”我頭也不回的應聲道。


    來到中心小學,遠遠的就看到師傅與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這就是我的兩個小師弟啊。”男子抽著煙,動作浮誇的迎了上來,興奮的問道。


    “嗯,跟著我好些年了,能吃苦,能力也不錯。”師傅有些誇讚的說道。


    “難得您老人家竟然舍得誇人,我跟您那會,不知道挨了多少罵。”男子彈去衣服上沾染的煙灰,譏諷道。


    “做得好就要承認,你跟我那會可是讓我操了不少心。”師傅毫不在乎男子的譏諷,一板一眼的說道。


    “有沒有興趣來我公司,我公司現在正缺人,咱們同門師兄弟一場,你們來我給雙倍工資。”男子大方的開出條件。


    “我們就蓋點農房,搭個棚子什麽的,也沒做過大的工程,能力可能不夠,估計不能勝任公司的工作。”我看男人浮誇的樣子就不想與他共事,遂一口回絕。


    “什麽大工程小工程,做上一段時間就適應了,而且你整天跟著師傅在村子中跑,辛苦不說,何況也做不出個什麽名堂,過來我的公司,保證你兩年內在家起一棟小樓。”男子有些傲慢的說道。


    “辛苦怎麽了,我們就是樂意在村子中跑。”四麻不喜歡男子的說話方式,直接將情緒表露出來。


    “小師弟怎麽說話的,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們好。”男子見四麻動怒,多少有些不高興。


    我見事態有些失常,隻得笑著說:“我們會考慮。”


    “這樣就對了,年經人就是要懂得看形勢,你們在村子中幹活的日子做不了幾年了,跟著我走肯定有好日子過。”男子說話間手機響了起來,他邊接電話邊說:“什麽時候想來跟師傅說一聲就行,我現在有事要先走。”


    “師傅您怎麽收了這麽個徒弟,看看他那熊樣,農村人裝什麽城裏人,說話那口氣,要不是您在,我怎麽也要暴打這小子。”四麻見男子走遠,滿臉怒容的說道。


    “一點小事,不必如此大動幹戈。他人還不錯,就是不太會說話。”師傅安慰道。


    “咱們的工作說了嗎?”別人的個性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在乎,眼下我更關心工作的內容。


    “小學部的主教學樓已經快40年,我剛上去看過,上麵的裂痕多到可怕,需要推倒重建。高中部因為生源的增多,需要擴建一棟教學樓,一棟實驗樓,外加宿舍食堂,運動場,估計要做很長一段時間。咱們之前也沒參與過大的工程,具體的行動都聽他們的安排,就當自己是個普通的工人就好。”師傅認真的叮囑道。


    “還要在那小子手下工作?這工作我做不了。”四麻知道要受別人指揮,立即表示要退出。我們出去做工,大部分時間都是師傅拿主意,農村人比較樸實,也不做什麽要求,都願意讓我們一手包辦,現在卻要受人指使,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麽樣,就當是普通的學習,這樣大的工程經驗咱們一輩子也很少碰見,而且他最近實在是請不到工人,這邊的酬勞比我們滿山跑要好很多。”師傅耐心的勸說一會,之後表示有事要先走。


    “你就別墨跡了,就聽師傅的,當做來學習經驗。”我見師傅要走,拉上四麻就往教學樓走。


    “去哪?”四麻不明所以的問道。


    “教學樓上看看,怎麽說也是咱們的母校,現在要拆除了,去看看留點回憶。”我看著遠處的教學樓說道。


    “一個破教學樓有什麽好看的,而且我對他的回憶隻有數不清的罰站。”四麻回想著上學時遭受處罰的情景。


    “還記得咱們小學二年級時來探險的事嗎?”看著教學樓我深有感觸。


    “張文從二樓跌下來摔成重傷那次?”四麻一聽我的問話,立即笑了起來,“因為那事,我回家被我爸打了整整一個晚上。那滋味,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身上隱隱作痛。”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學校開始流傳一個恐怖的故事,二樓最邊上的教室,隻要有月亮的晚上,帶著用紅墨水浸泡後的米加梳子過去,握好梳子,再將米撒進教室內,口中念三遍“出來吧,我沒有害怕。”就能看到詭異的事。


    聽來過的學生說這間教室中有什麽藍衣女鬼,白發老頭等,反正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傳聞。當時我和四麻,李崎,張文決定來這裏探險。不過我們膽小,不敢上去二樓,被我們慫恿的張文在看過教室中的景象後害怕得直接從二樓跳下來。


    學校的傳聞在張文摔成重傷後越傳越詭異,也讓一些學生不敢來上學,最後學校為了安全起見,決定用木板封了那間教室。


    “也不知道那小子當時看到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也問過他幾次,依舊守口如瓶。”我回想著當時的場景說道。


    “肯定是恐怖的東西,要不他為什麽會驚慌失措的直接從二樓跳下來。”四麻眯著眼睛附和道。


    “過年的時候又聊起這事,怎麽問他都不願意說。”我隨口說道。


    “教學樓拆除後,這所學校最恐怖的傳說就要終結了。”四麻有些哀傷的說。


    “任何時代都是這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不能試圖阻止和改變,隻能接受。”我們隨意的聊著天,不多時已來到教學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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