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羞答答的小模樣,要說這小姑娘對他半點心思沒有,他還真不信了。


    不過,岑頌也沒繼續難為她,追人嘛,在他看來,跟做生意也沒太大區別,要步步緊逼,但也要進退有度。


    等閆嗔上了他的車,才突然想起來:“你這趟過來,該不會是來監督我會不會去給你買泡芙的吧?”


    岑頌還真沒這麽想,幾個泡芙而已,他壓根就沒當回事兒,這趟來,他是有更重要的事,不過,現在不能說。


    岑頌扭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愜意:“給你從香港帶了點伴手禮,早上忘記給你了。”


    閆嗔頓時就想到上午在後備箱裏看見的那兩紙袋的東西。


    原來是帶給她的。


    當時她還以為......


    餘光落到他身前的方向盤上,然後順著他的手緩緩往他手臂上移,直到他的側臉輪廓被她若有似無地攏進視線範圍。


    閆嗔抿了抿唇,“你怎麽老給我買東西......”她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埋怨的腔調。


    這話聽在耳裏,就像女朋友收到男朋友的花,一邊歡喜,一邊還怪嗔男朋友亂花錢。


    岑頌目視前方,嘴角上翹:“這說明我走到哪都能想到你,”話說到這兒,他又一停頓,接著,語氣就變了,帶著委屈似的怨道:“你倒好,都能想到給我發泡芙的照片,偏偏就想不起來給我留一個。”


    閆嗔被他堵的一時無言,窘巴巴的一張臉,嗔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岑頌掀著眼皮看了眼後視鏡,嘴角的笑意許久未散。


    京開路在市中心,六點多正值晚高峰,四車道的路上,車子行駛極為緩慢,不時有催促的鳴笛聲傳來,岑頌卻不急不躁。


    等把車停到桃酥店對麵,天邊的暮色都沉了下來。


    隔著馬路,閆嗔被店門口排著的長龍看愣了幾秒,“上次來的時候沒見有這麽多人啊!”


    “上次來是幾點?”


    閆嗔被他這麽一提醒,心裏了然了幾分。


    “這得排到什麽時候啊!”她注意力都在那行隊伍裏,完全沒注意到左麵有車開過來。


    手腕被猛的往回一拽,閆嗔始料不及地撞進他懷裏。


    “你——”


    “不看路?”


    後麵的話被岑頌冷聲反問赫然打斷。


    閆嗔那嬌嬌小小的身子一整個地貼在他懷裏,因他冷沉的臉色而麵露怔然。


    忘了推開他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腰間有一掌溫熱正緊緊貼著她。


    那股不容她推開的力道,讓閆嗔猛然想到之前那次在樓梯間。


    他也是這樣,掌著她的腰......


    掌心下被熨帖的那處,溫度徐徐上升,心跳也隨之加快。


    閆嗔猛然回神,無意識抓著他腰間布料的手一鬆,閆嗔慌忙抬手,掌心推著他硬邦邦的胸口,從他懷裏掙脫出去。


    結果臉剛一低下,手腕又被抓住了。


    閆嗔就這麽盯著自己那隻被他圈住的細細一截手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他帶過了馬路。


    這次,沒等閆嗔主動去掙開,岑頌就鬆了手。


    相比閆嗔滿眼的驚訝,岑頌卻一臉平靜地看不出有半點波瀾起伏。


    好似那點肌膚上的碰觸,對他而言壓根就不算什麽。


    在英國生活了那麽多年,也見慣了太多街頭擁吻的畫麵,每每看見,她不但不會難為情,有時還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隻是怎麽都沒想到,發生到自己身上,竟連一個抓手腕的動作都讓她心緒成麻。


    真是難以想象那晚,她到底怎麽就能大膽成那樣,不羞不躁地吻他......


    這麽一回想,閆嗔隻覺得臉上更燙了。


    她無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說來也奇怪,都過去這麽些天了,那觸感怎麽還能這麽清晰......


    清晰的好像是上一秒剛發生過的事。


    閆嗔站在原地,失神地想著,完全沒注意到幾米遠外,岑頌已經站在了長龍的隊伍裏。


    等她飄轉的思緒回籠,眼眸幾度尋找才看見岑頌。


    也沒多久的功夫,那條‘長龍’又多了一截。


    目光從他身後再回到他臉上,剛好對上岑頌正看過來的目光。


    閆嗔幾乎一秒就別開了臉。


    岑頌站在隊伍裏,無聲在笑。


    買到泡芙已經是十多分鍾後了。


    看著他手裏拎了半袋子的泡芙,閆嗔這才反應過來:“多少錢?”


    一聽就知道她是要轉錢給他,岑頌麵露嫌棄:“你好意思給,我好意思收嗎?”


    可要是不給,那她欠他的豈不是越來越多?


    閆嗔猶豫了一下:“那我請你吃晚飯吧!”


    岑頌問:“吃什麽?”


    “你定!”


    岑頌眼裏閃過幾縷狡黠:“什麽都行?”


    閆嗔重重點了點頭。


    “上次給你帶回來的燒鵝呢?”岑頌說出了今晚他去接她的第一個目的:“我想吃那個!”


    那袋真空包裝的燒鵝,從閆嗔拿回去後就一直放在餐桌上沒動過。


    回去的路上,閆嗔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當初不想麻煩李秘書,如今怎麽就不怕麻煩他?


    這個問題,岑頌早上的時候就問過她,當時她的回答是【會】。


    可現在呢,被他換了一種【他想吃】的說法,她突然就無從拒絕了。


    閆嗔扭頭看他。


    到底真的是他想吃,還是他在找理由想讓她吃呢?


    就這麽非a即b地想了一路,直到看見橫在車前的道閘杆抬起來。


    閆嗔抿了抿唇,鬼知道那天晚上,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上網搜了一下燒鵝的加熱方法。


    有簡便一點直接放到微波爐裏加熱的,也有複雜到還要一遍又一遍地淋上熱油的。


    閆嗔覺得,以他的挑剔,十有八九會撿複雜的來。


    果然,一進客廳,閆嗔就看見他解了袖扣將袖子挽了上去。


    不僅如此,他還脫了襯衫外的馬甲,還抽掉了領帶。


    活脫一副進了自己家門的隨意。


    閆嗔跟在他身後:“東西在餐桌上。”說完,她轉腳往樓梯那兒走。


    岑頌喊住她:“你幹嘛去?”


    閆嗔扭頭,麵露茫然:“幹嘛?”


    “過來幫我搭把手。”


    雖說閆嗔不喜歡進廚房,可被他這麽要求,也隻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去了裏麵的封閉式中式廚房。


    灶台上什麽都沒有,但岑頌卻輕車熟路的一一從對應的櫃子裏找出了鍋具和食用油。


    閆嗔不免好奇:“你以前經常來嗎?”


    “也不算經常,”他說:“剛從部隊回來那年,來的比較勤,在這住了一兩個月。”


    “一兩個月?”閆嗔被意外到了:“為什麽?”


    岑頌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她:“那會兒我爸剛走,不就想找個人陪著自己嗎,你叔叔大忙人,他沒時間陪我,那我就隻能上門貼他了。”


    很正常的朋友關係,到了他嘴裏,偏偏就被他沒個正形地說變了味。


    不過閆嗔注意到的點是他父親的去世,該是傷感的一件事,可他剛剛說的時候卻是笑著的。


    閆嗔問:“什麽時候的事?”


    他“唔”了聲:“三年多了。”


    才三年多......


    可卻被他說的好像過去很久很久了一樣,久到能笑著提及。


    閆嗔覺得,或許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


    不都說,男人多薄情嗎?


    就像很多夫妻之間,若是男人先離世,女人或許會沉寂在那份傷痛裏久久出不來,而男人,多的是熬不過一年半載就會再尋新歡。


    而他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


    見她低頭,嘴角還銜出一抹苦澀的笑,岑頌微微怔住。


    他是說了什麽,竟然讓她生出這種反應。


    失神疑惑間,突然聽見旁邊的人問他。


    “如果你喜歡的人死了,你——”


    岑頌眉心猛的一皺,聽都沒聽完就忽而打斷:“瞎說什麽呢!”


    似是被他的反應意外到,閆嗔皺了皺眉:“我就打個比方。”


    “那也不行!”他第一次對她做出這種不容置喙的反應,讓閆嗔一時無措。


    接著,又聽他突然低了幾分音調:“我還沒和我喜歡的女人在一塊兒呢,你就這麽咒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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