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做什麽?都要反了?”盧書記捂著被砸得是生疼的額頭,氣得在地上跳起來。


    然而砸東西的人趁著在縣委的人出來前,一溜煙地全都跑走了,根本抓不到是哪個人砸的。


    盧書記又疼又氣惱又覺得丟臉,他一回到紅旗公社就讓蔡書去將宋知雨喊過來。


    宋知雨一來到公社,就遭到盧書記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但是看著盧書記那副可憐的模樣,又確認盧書記沒有任何大礙,她反而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盧書記捂了捂包著的額頭,露出的手背還有一大片淤青。


    他看見宋知雨笑,頓時更氣了,同時帶著濃濃的委屈,“你居然還有臉笑,要不是因為你,我能這樣?早讓你趕緊澄清那點破事,你非要等,等等等等等,現在好了,你開心了?”


    盧書記指著頭上的傷口,又撩出手上的淤青,展示給宋知雨看。


    宋知雨對他表示同情,並且保證,“對不起啊,書記,我會盡快把事情處理好的。”


    “你最好是。”盧書記沒好氣地說道,又咬了咬牙,“別讓我逮到那群可惡的人,我一定要讓他們嚐嚐被砸的滋味!”


    宋知雨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作者有話說:感謝在2023-05-28 11:49:18~2023-05-29 18:21: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被擱淺的憂傷 55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9章 ◎第七十九天◎


    “書記,確實是我的問題,這個我承認。”她輕咳一聲,底氣不太足地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恐怕還要稍稍再忍耐一下,最好先不要出門了。”宋知雨說著都不太敢去看他,目光瞥到一旁,就是沒有想要與他對視的意願。


    果然,盧書記一聽整個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他簡直不敢相信,“你還要等?再等下去,我這公社二層小樓都要被人給砸了!”


    宋知雨笑笑安慰他,“書記,你就放心吧,咱們公社旁邊就是派出所我,那群人再囂張也不敢。”


    盧書記:……


    他知道宋知雨的打算,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不然如此損害他乃至紅旗公社名聲的事情,他怎麽會容忍著發酵下去。


    但是盧書記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被群眾用臭樹葉子和小石頭砸,別說在興陽縣,要他說,整個豐市他都還是第一任。


    盧書記很想強製要求宋知雨趕緊把澄清報告發出去,然而轉念一想,他苦頭都吃了,現在發公告等於前功盡棄,苦頭都白吃了。


    如此想著,盧書記心累而又無奈地擺擺手,“我知道了,你趕緊走,趕緊把這事兒給處理了,最近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一看到你就肝疼。”


    被氣得肝疼。


    宋知雨簡直求之不得,他的話音剛落,她就利索地跟盧書記道別。


    回到機械廠。


    陳白白急急忙忙衝進來,滿臉焦躁而懊惱地說道:“廠長,來人了,來了一群人,嚷嚷著要把拖拉機拉走。”


    宋知雨點頭,臉上沒什麽情緒地淡淡地說道:“那就讓他們拉走。”


    “廠長?”


    陳白白覺得自己聽錯了,下意識重複了一下,詫異地看著宋知雨,“讓他們拉走?”


    宋知雨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她說道:“對,想拉走的都讓他們拉走。”


    “可是,現在緊缺的材料我們都買回來了,要是他們都把拖拉機拉走了,那咱們買回來的材料怎麽辦?”陳白白很不理解,讓人拉走拖拉機的話,機械廠可就是白白損失好大一筆錢了。


    宋知雨並沒有跟她解釋,“自己去想,先按我說的辦。”


    陳白白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另一邊。


    要把拖拉機拉走的是富安公社和寧安公社的生產隊,其中福安公社六個生產隊都來了,而寧安公社隻來了兩個跟他們關係好一些的生產隊。


    “你們說機械廠會放拖拉機走嗎?要是他們不願意放怎麽辦?”


    “他們敢不放?欺騙老子那麽久,虧得老子還以為他們是真的在改造,從來沒想過要催他們,要是他們敢不放,老子就真的不客氣了!”


    “沒錯,機械廠又怎麽樣?不發威就真的當咱們是好欺負的,我們才不怕他們呢!”


    “他們是機械廠,我們還是往上數三代都是根正苗紅的貧農呢,他們敢欺負咱們試試?是瞧不起我們貧農嗎?”


    眾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怒,仿佛紅旗公社機械廠扣著他們的拖拉機不放,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以至於陳白白走出來的時候,一個個眼神憤怒地盯著她。


    陳白白麵無表情,仿佛沒看到似的,語氣淡淡地說道:“各位的想法我這邊已經透露給廠長了,麻煩你們跟我們的工人登記一下,稍後會將各位所在生產隊的拖拉機拉出來。”


    話音落下,剛才還滿臉憤怒的人頓時表情都僵住了,眼睛呆滯地看著陳白白。


    怎麽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紅旗公社機械廠真的這麽好心,不是在騙他們?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臉上的表情由於控製不住,場麵一度滑稽又尷尬。


    陳白白對他們的突然變卦造成機械廠損失的事情很是不滿,說完直接轉身就走了,主打眼不見為淨。


    被留下來的眾人頓時麵麵相覷,對眼前的狀況完全摸不著頭腦。


    又過了幾秒,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


    “就、就這樣?我們真的可以把拖拉機拉走?會不會太輕易了?”


    此話算是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思,誰也沒想到事情發展會這麽順利,順利得讓人有些心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都透著些猶豫與糾結。


    屋子裏頓時一片寂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見等了有十分鍾,機械廠的工人也沒有來跟他們說拖拉機的事情,眾人的心思又開始浮動了。


    “不是說會有工人來找我們?怎麽等這麽久也不見人,不會是故意耍我們吧?”


    “我知道了,那位女同誌隻是故意嚇唬我們,特意表現得什麽都不在意,其實都是策略!嚇唬我們,讓我們主動放棄把拖拉機拉走。”


    “這是不是就是那個,什麽進退!?”


    “文盲!以退為進。”


    “你不是文盲?你認識幾個字?”


    眼見話題就要歪到文盲不文盲上麵,相對冷靜清醒的人趕緊阻止他們。


    “行了行了,不要再吵了,我倒不覺得人家是故意說的,剛才進來大家都看見了,機械廠的工人都埋頭工作呢,他們看起來那麽忙,暫時沒空過來也是正常的。”


    說話的人是寧安公社底下的生產隊的,他突然想起張書記不太讚同他們來紅旗公社拉拖拉機。


    因為如果同意的話,怎麽也會透露出來一絲信息,然而張書記沒有,甚至派人來傳話,農忙就快就到了,先緊著地裏的活兒,其他事情都可以放放。


    當時他還不明白了,現在終於反應過來了,張書記可能早就預料到眼前一幕,所以早早提醒他們。


    怪不得安寧公社來的人那麽少,感情隻有他是大傻子?


    寧安公社的人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然而富安公社的人聽了他的話之後,滿臉嗤之以鼻的表情。


    “行啦,你不用為他們說話,我看他們就是想壓著我們的拖拉機不放。”


    “不行就找個人去問問看,不用給他們好臉色看,陳書記都說了,隻要我們態度夠強硬,他們就不敢不放。”


    原本有些猶豫的人一聽,頓時變得堅定起來,是啊,書記都說拖拉機要拉走,他們能有書記那般長遠的目光?


    那必定是沒有的,不然他們也當上書記了!


    如此想著,富安公社的人更加激動了,甚至開始嚷嚷起來,讓陳白白趕緊把拖拉機拉出來,不然他們就要自己動手了。


    陳白白:……


    她一臉無語的表情,對著整理的工人拍拍手掌,“同誌們辛苦了,要麻煩你們加快點速度。”


    工人們原本就對富安公社的人來要拖拉機不滿,聽完之後變得更加不滿了。


    不過到底手上的動作是加快了些,很快就整理完畢,安排著陸陸續續往外麵拉。


    陳白白走在最前麵,“就拉到門口,讓他們自己認領。”


    寧安公社的兩人經過剛才的一番琢磨,心裏很是猶豫,眼見紅旗公社真的把他們的拖拉機也拉出來了,那點不好的預感頓時升得更高。


    他們對視一眼,很是默契地也不知為何,皆同時心頭一緊。


    “那個。”其中一人突然舉手,提高音量對陳白白說道:“同誌,我後悔了,拖拉機不拉走了可以嗎?”


    他的話音剛落下,另外一人也舉起手,“我、我也是,我們都不想拉走了。”


    陳白白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們。


    不過臉上的表情依然看不出變化,她麵無表情,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們要考慮清楚,別一時要拉走一時又不想拉走,我們的工人同誌也很忙的。”


    “我想好了!我不拉走。”


    “我也是,不用麻煩工人同誌,我們可以自己拉到你們的屋子裏。”


    陳白白想了想,點頭說道:“那行,你們既然已經決定不拉走,那我們得簽個合同,白紙黑字寫明白。”


    “沒問題,沒問題。”兩人見還有換磚寰轉的餘地,頓時喜出望外,還有什麽不同意的呢?


    富安公社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而不理解,紛紛小聲地討論起來,不過更多的是看笑話。


    “他們怎麽回事?不是說好要一起把拖拉機拉走嗎?怎麽變卦了?”


    “別管他們,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難不成真覺得紅旗公社機械廠有兩把刷子?走著瞧吧,他們肯定要後悔的。”


    “……”


    最終富安公社的生產隊都將自家拖拉機提走了,而寧安公社的兩人選擇放棄,把拖拉機留在紅旗公社機械廠。


    寧安公社兩人的操作讓很多看戲的人都摸不著頭腦。


    陳書記甚至特意打電話給張書記,狠狠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他認為自己跟張書記是兄弟,而現在兄弟居然沒有跟他站在同一針線。


    他覺得自己深受背叛!


    而流言隨著福安公社將拖拉機拉走愈演愈烈,瞬間被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盧書記甚至連公社大門都不敢出了,就連南河生產隊的人都受到影響。


    畢竟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還有一個宋二成。


    而此時,徐延年也終於查到放出流言的幕後之人,居然是跟龐家兄妹有關係的。


    對方是山花隊長的姑姑。


    她的兒子是縣委的一名小幹事,正好聽見黃書記的秘書跟人說八卦,內容是關於陳書記舉報宋知雨“冒名頂替”的。


    於是就有了故意散播流言的事情。


    宋知雨和徐延年找上門時,對方還一臉得意與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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