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道做出一副不畏強權的姿態,“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當年先皇後根本沒死,所謂葬身火海一屍兩命,不過是張皇後的陰謀罷了,當年死於大火的隻是一個尋常婦人,而真正的皇後娘娘早在一開始就被轉移,隨後流落徐州,誕下一子,取名……沈禹州。”


    “當今皇後與太子得位不正,微臣懇請陛下查明舊案,還先皇後與大皇子一個公道!”


    不僅滿朝文武嘩然大變,就連林寶珠自己都愣住了,隻有皇帝與楚懷安麵色如常,似乎早已知曉此事,然而楚懷安看似平靜,握著林寶珠的手已隱隱顫抖。


    這一天,還是來了。


    第33章 柔媚


    她那任人擺弄的可憐勁兒


    林寶珠與楚懷安並肩而立, 眼神堅定,“懷安哥哥,不要害怕, 不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你而去。”即便他做不成這個太子了, 天涯海角, 她都舍命相陪。


    楚懷安看了她一眼, 然後笑,笑容裏滿是苦澀, 他娶寶珠,不是來讓她受苦的。


    終於鬧到這一步了,皇帝整個人靠在椅背上, 抬頭望天, 仿佛還能看到先皇後的一顰一笑。


    他原是先帝庶子,先皇後雖身份不高, 嫁給他後, 夫妻之間舉案齊眉, 相敬如賓,相互扶持近十載, 那是他此生第一個愛過的人。後來,他在南陽王謀逆的亂局中突圍而出, 一躍成了新帝,沒多久, 先皇後死了, 死於一場大火, 一屍兩命, 百官推舉先皇後的胞妹小張氏為後, 他顧念舊情,應了此事,又立新後之子為太子。


    一個是聲名遠播的當朝太子,雖不是他最愛之人所生,卻是眾望所歸,另一個是原配之子,自小寄人籬下無父無母,對他皇帝是愧疚的,至於最後一個……


    皇帝一時思緒淩亂,揮退蘇海道,“你退下吧。”不否認,也不承認沈禹州的身份。


    “陛下,此事關係天家血統,微臣不能退。”蘇海道轉了轉眼珠,“若是陛下不信,大可滴血驗親,再派人到徐州詳查,便知微臣所言非虛。”顧及皇帝顏麵,他沒說先皇後在徐州予人做外室之事,就連後來先皇後同沈家人生下的女兒他也瞞住了。


    反正沈家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不該多說的話,一句也泄露不出。


    皇帝顯然有些惱了,煩躁地嗬斥他,“還不退下?要朕的禁軍請你嗎?”


    蘇池燁趕緊拉住自己父親,搖搖頭,這才作罷,然而風波已起,就算皇帝不想直麵此事,也會有人查,有人議論,流言自會發酵,皇權威嚴將岌岌可危。


    林寶珠不記得那日是怎麽過去的,明明是八月十五的團圓日,她的大喜之日,最後卻稀裏糊塗的結束了,她也成了上京最大的笑話。


    夜裏,她呆呆坐在院中,問母親,“懷安哥哥呢?他……還好嗎?”


    因著沁陽長公主的緣故,皇帝不會追究她的過往,隻是取消了婚事,將她禁足府中,臨走時,她被禁軍押著,沒能同楚懷安說上最後一句話,之後就沒再見過了,長鹿苑也無人過來傳遞消息。


    沁陽長公主將女兒抱在懷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落淚,“寶珠,不要難過,你這樣,母親也不好受。”她避開了林寶珠的問題。


    林寶珠眸色一暗,知道定然是出事了,“母親,懷安哥哥到底怎麽樣了?難道……難道陛下當真要改立沈禹州為太子嗎?”


    沁陽長公主抹了把淚,“放心吧,已經讓人去打探消息了,就算有什麽事,母親與你父親都會想辦法。”其實林寶珠不知道,鳳陽稅銀之事於太子而言尚且是小事,最惹帝王忌憚的,是那日滿朝文武百官的維護,倘若無人維護,楚懷安也認罪,以皇帝的性子,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不至於動搖儲君之位。


    可偏偏,楚懷安風頭過盛,滿朝文武儼然成了他的麾下之臣,叫一個多疑帝王如何能忍?索性順水推舟,將楚懷安暫時發落,短短幾天時間,徐太傅告老還鄉,定國公遠送封地,就是帝王猜忌最好的證明,這些天沁陽長公主與靖安侯四處奔走,叮囑太子門下不要輕舉妄動,必要時,不可求情,反要做出大義滅親之舉,多多參他幾本。


    此招果真見效,參楚懷安的奏折一夜之間,竟比當初參沈禹州的折子還要多,行文間恨不得讓楚懷安貶為庶民才好,顧及顏麵,皇帝不可能真依了那幫臣子,隻是讓叫他禁足長鹿苑三月。


    隻是這禁令剛下不久,就傳來北離使臣抵京的消息,皇帝隻得提前解除長鹿苑的禁閉,關在家中的林寶珠得知了消息,可算鬆口氣,而楚懷安離宮後,率先去的就是靖安侯府,卻遠遠瞧見了沈禹州。


    他正站在侯府大門口,往日敞開的的朱紅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寶珠,求你開開門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他模樣十分可憐,倘若不是知道他的真麵目,隻怕就會被騙了去,他又拍了拍門,退而求其次,“寶珠,我不進去,你就出來把東西收了,好嗎?”


    “拿走。”裏頭終於有了回應,“我侯府什麽都不缺,不需要你的東西。”


    “寶珠,這些是我特意叫人尋來的珍貴藥材,你身子弱,別的可以不要,這些總要收下吧。”今日沁陽長公主與靖安侯都不在,他才敢登門,“就算……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請你為長公主著想,那日傷了她,是我不對,這些就當是賠罪禮,務必要收下。”


    他搬出了沁陽長公主,林寶珠這才不情不願開了門,卻是站在門內,與他隔著距離,“若是誠意道歉,東西放下就行。”


    沈禹州連聲應好,退了幾步,又聽她說;“此間事了,我們互不相欠,不必再來了。”這次他極力克製著,不讓自己失控,麵對她如此涼薄的話,隻是點了下頭,“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這些補償遠遠不夠。”


    他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放手。


    “你死了,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林寶珠狠話說盡,“可是你不敢,因為你從來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找我,並不是要補償我,隻是滿足你的一己私欲罷了。”


    “不是的。”沈禹州搖頭,這樣傷人刺耳的話從林寶珠口中說出,錐心的疼,“你是我的妻子,你該回到我身邊,讓我用餘生好好照顧你,若是無法解氣,這條命你盡管拿去。”


    林寶珠笑了,唇邊噙著嘲諷,“你我未經三書六禮,不是明媒正娶,何來的妻?”當初,可是他親口給的名分啊,為奴為婢,為妾。


    “可是我們已經……”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已經怎樣?”楚懷安聽不下去,走了出來,仇人見麵總是分外眼紅,果然,沈禹州一瞬就變了臉色,眸光犀利又冰冷,楚懷安笑吟吟的,那笑意卻不達眼底,“你以為,孤會在意區區名節?”


    見到全須全尾的楚懷安,林寶珠方才還冷冰冰的眸子忽然就有了光亮,楚懷安衝她一笑,就這麽堂而皇之的、當著沈禹州的麵邁進了侯府大門,站到她身邊,熟稔地牽過小手,“從前的事孤也清楚,錯不在她,沒有人會責怪她,就算無人相信她的清白,又有什麽大不了?如果她想,孤可以帶她離開,也可以站到最高位,堵住全天下的口。”


    名節對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所以林寶珠的名節他會護著,但相應的,他的女人,名節也可以不那麽重要。


    林寶珠望著他俊秀的側臉,險些又要哭了,最後還是揚唇,彼此相視而笑,“你說的對,沒什麽大不了的。”人言之所以可謂,不是因為好事之徒的人雲亦雲,而是到了最後,連她自己都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語,認為自己是不貞的,不配的,是楚懷安教會了她,她仍是她,是林寶珠,值得世間一切最好的。


    沈禹州在下方望著他二人,盡管不想承認,卻不能否認,楚懷安站在林寶珠身邊,的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這一刻他不知是何緣故,想起了角樓裏他的阿嬌求他,求他放過她,那時他說了什麽呢……哦,他問她,有什麽不滿意?


    他自認為對她足夠好了,看啊,是他把無處可去的阿嬌撿回來的,給她吃給她穿,讓她有個安身之所,甚至為了她,送走好多她不喜歡的人。


    他看到的,永遠是自己對她多好。


    可是,阿嬌在他身邊,日子真的過得好嗎?似乎也沒有。


    他還記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雪,阿嬌抱著初七,他聽到了她低低的哭泣,卻強迫自己不去聽,漸漸的,大雪將她掩埋,還有那天,她被褚清蘭拽進水裏,他想著,褚清蘭肚子裏還有孩子呢,那是大哥唯一的子嗣,他不能見死不救,反正,阿嬌性子柔順,一定會理解他的,反正,蘇池燁不也去救了她,不會有事的,這有什麽可置氣的呢?


    再然後,就是阿嬌赤.裸.裸地站在他麵前,渾身是傷,還記得什麽呢?他記得後來好長時間,都沒見她再笑過。


    仿佛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沈禹州就這樣看著他們,眼睛突然被風迷住了,又酸又脹的,快看不清了。


    這一刻他終於承認了,自己曾經確有疏漏,許多事,他做的不如楚懷安周到,可是,那又如何?


    沈禹州紅著眼眶,分明是悲傷的,那眼淚最後還沒落下,又忽然笑了,林寶珠嚇到了,往楚懷安身上躲,他越看,不自覺就笑得越來越大聲。


    “沈禹州你……”林寶珠一臉震撼,還沒說完,一道人影忽至跟前,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眼睛隻捕捉到了片片殘影,一隻冰冷大手猛地攫住了她。


    楚懷安大驚失色,“寶珠!”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手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寶珠不見了。


    *


    被沈禹州抓住的刹那,林寶珠的心髒都停跳了,本就身子弱,很快不省人事,等她蘇醒過來時,已置身於一個陌生的房間,那房間布局與鬆鶴院的角樓幾乎一模一樣,她當即一個激靈坐起了身。


    “沈禹州,你個瘋子!”林寶珠很難不氣,走到門口用力拍門,“沈禹州,你滾出來!”隨著她最後咚咚幾聲拍門聲,原本鎖著的門終於開了,幾乎不用去看就知道來人是誰,林寶珠當即抬手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


    沈禹州剛端了湯藥過來,忽然就被打了一下,束得一絲不苟的發散落幾許,他偏著臉,笑得歡快,“有力氣了,看來身子恢複得挺好。”


    林寶珠簡直要破口大罵了,“你有完沒完?我勸你最好放我回去,否則……”


    “否則如何?”沈禹州笑容越發燦爛,隱隱透著邪性,朝林寶珠逼近,“是長公主與靖安侯提劍來殺我?還是你的懷安哥哥帶著黑甲衛,親眼看著你我如何恩愛?”


    林寶珠臉上血色驟然消失,麵如金紙,被他逼著不斷後退,“你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最後被逼得無路可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沈禹州就這樣順勢壓了上來。


    “放開我!”林寶珠掙紮,雙手卻被捉住提在頭頂,就聽沈禹州柔聲哄著她,“乖,先把藥喝了。”


    不管他聲音如何溫柔,林寶珠就是不從,別過臉,咬緊唇,死活不喝他送來的藥,沈禹州仍是笑,“這樣喂好像太粗.暴了。”


    林寶珠心裏一咯噔,果然見沈禹州仰頭將湯藥灌進嘴裏,旋即低下頭,一手鉗住她的下頜吻了上來。


    太久沒嚐過她的滋味了,稍一沾上那紅潤柔軟的唇,便一發不可收拾,林寶珠從來不知男人的臂膀可以有力到如此地步,任她如何扭打掙紮,皆無濟於事,男人如同銅牆鐵壁,不能撼動分毫,就算唇齒間滿是血腥氣,依舊不肯放過她,隻逮著那花瓣似的柔唇輾轉碾壓。


    林寶珠眼淚簌簌而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感受到顆顆的冰涼,男人修長如玉的手指劃過她水痕泠泠的臉頰,聲音嘶啞:“不要哭,也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越是這樣的表情,我就越難控製自己……總忍不住,想把你弄哭。”哭得很慘的那種。


    林寶珠一哆嗦,止住了哭泣,那鮮血染紅了唇,格外誘人,沈禹州指腹摩挲著她的飽滿的唇,一下又一下,“好阿嬌,真乖,說不哭,就真不哭了。”他聲音輕輕地吹了過來,撓得林寶珠耳根發癢,實在受不了,又開始扭動著掙紮,企圖逃離。


    沈禹州唇邊的笑瞬間沉了下去,頭頂的那隻手鬆開,很快禁錮了那嫋嫋纖腰,實在是細啊,稍一捏就握住了,仿佛已將她的嬌柔盡數掌握,大手輕輕地,在她後背來回。


    林寶珠害怕極了,雪白的齒都開始打顫,“你不要這樣……”隨著她的顫抖,又有一行淚水滑落,沈禹州吻了吻她眼角的那滴淚痣,聲音充滿了愉悅,又殘忍,“不要怎樣?你說說看。”


    林寶珠咬著下唇,難以啟齒,小手已背在身後同他糾纏著,想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沈禹州好整以暇地同她玩著,左右也掙脫不了他的手掌心,現在,是隻屬於他們的世界,沒有旁人,他有大把的時間陪她拉扯,林寶珠尚不自知,還在暗暗的掙紮,男人卻垂著眼睫,細細觀賞她那玲瓏窈窕的身姿。


    林寶珠察覺異常後,勃然大怒,“……不要再看了!”


    沈禹州卻還滿眼無辜,“我怎麽了?”


    “你……”林寶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急哭的,還是羞哭的,想用手遮擋,可那手卻被沈禹州緊緊攥著藏在身後,越是掙紮,胸口越是起伏,眼看男人又要俯下身,林寶珠不得不癱倒在床褥上,那健碩的身軀緊跟著懸在半空,如黑雲壓頂般。


    此刻的林寶珠還在惶恐,瑩白如玉的肌膚因為顫抖泛著朦朧紅暈,那樣的無助,嬌嬌柔柔的,沈禹州心中感慨,他的阿嬌真的好美,皮骨皆美,柔媚相宜,仿佛已預見了她那任人擺弄的可憐勁兒。


    他要一寸不漏的,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氣息。


    第34章 坑害


    念如放心,表姐會為你謀個好前程


    楚懷安已有兩日沒合過眼, 派出去的黑甲衛均無所獲,甚至連沈禹州的半點行蹤都捕捉不到。


    沁陽長公主也是沒日沒夜的尋找,同樣的, 什麽都找不到,“自他來到上京就是孤身一人, 身邊除了幾個相熟的錦衣衛之外, 沒有任何朋友, 原先的沈家人與他也並無血緣,他才敢如此膽大包天, 毫無後顧之憂。”


    皇帝口諭已下,林寶珠還是太子妃,挾持太子妃, 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就算沈禹州是皇子,也不會輕易放過。


    可那又有什麽用呢?還不是一樣護不住人, 楚懷安頹然道:“……姑母, 是我沒保護好她。”很快有內侍進來進來稟告:“殿下, 北離使臣即將到城門口了。”


    沁陽長公主催促他:“國事要緊,寶珠我會繼續派人去找的。”楚懷安這才不得不更衣, 迅速前往城門口,待人走了, 她才喚來靖安侯,“我還知道一個人, 不過事關皇室顏麵, 方才不好同太子殿下明說。”


    靖安侯擰眉想了想, “莫不是……沈家那個庶女?”那庶女也是個有意思的, 生父是徐州的一個普通人, 可她母親卻是先皇後,染指皇後啊……靖安侯不由想,當初若是以這個罪名處置了沈家,隻怕上下幾百口人都得沒命。


    沁陽長公主加以糾正,“是沈禹州的,親妹妹。”當初她派人到徐州封口,就注意到了沈念如這個人,一直都讓探子密切關注她的動向,自然知道她來上京投奔表姐躲過了家禍,隻是沈念如自己還不知哥哥沈禹州也在上京,更不知道沈禹州已認祖歸宗成了當今南梁的大皇子。


    盡管擔憂女兒已是心急如焚,但沁陽長公主表麵仍是不動聲色,慢悠悠啜了口茶,“寶珠是個心慈手軟的,她寬厚,但我這做母親的卻忍不下這口氣,既然那小蹄子都逃到本宮眼皮子底下了,就怨不得本宮心狠手辣。”


    靖安侯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夫人打算如何?”


    沁陽長公主歪頭忖了忖,“我記得寶珠手裏還有個茶莊,那茶莊管事手腳不幹淨,為了他那好賭成性的母親吃了莊子不少銀錢,就好好查查,讓他吃進去的通通吐出來。”靖安侯一時沒轉過彎來,好半晌,恍然大悟,“我這就去辦。”


    逼入絕境,自然就會鋌而走險,聽說那管事還想把妻子也發賣了,正好那妻就是沈念如的表姐,如此姐妹情深,定然願意幫她渡過難關,靖安侯陰惻惻笑了,“順便找個人去給她傳消息,就告訴她,如今的大皇子正是她的親哥哥沈禹州,他們畢竟是親兄妹,應該最是了解,興許能順著她,找到寶珠的下落。”


    城門口


    北離使臣中,為首之人遠遠見到了楚懷安,就衝他招手,“南梁太子殿下,好久不見了。”那人正是北離六皇子蕭廷風,與楚懷安雖是兩國之人,但彼此欣賞,聽說要收拾情敵,他還頗為積極地借了楚懷安幾十個親兵。


    蕭廷風左瞧瞧右看看,“咦,你的太子妃呢?也讓本皇子開開眼界,瞧瞧那讓你神魂顛倒的長樂郡主是何模樣。”


    跟在楚懷安身後的幾個鴻臚寺官員麵麵相覷,太子妃被人抓走了,整個皇室的臉都被打得火辣辣,見氣氛不對,蕭廷風收了話頭,訕訕一笑,倒是他身邊一個麵帶輕紗的女子暗暗翻了個白眼。


    想來應當就是前來南梁和親的公主了,見楚懷安沒有反應,楚懷宣出麵打圓場,“見過六皇子,這位是……”


    對麵的女子又是一聲冷哼,“明知故問。”


    楚懷宣倒也不惱,仍是和煦憨厚的笑,“聽著語氣,莫非是北離的九公主蕭元月?”


    蕭元月目光在楚懷安與楚懷宣之間來回,忽然笑出聲,卻沒接話。來的時候就聽說南梁有兩位正值婚配的皇子,原本定了太子楚懷安,誰曾想短短時日他就娶了太子妃,沒想到另外一個宣王殿下倒也不錯,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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