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樓頂上不去,林濤覺得墜落點就隻有可能是這個5棟2單元某戶的窗戶了。可是,死者既然不是這個小區的居民,那他是如何進入某戶家裏的呢?因為林濤也發現了疑點,所以他就組織了力量對著落點附近進行了勘查。


    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


    在死者墜落點附近,有一根排水管,其作用就是讓屋頂的積水可以排下來順便灌溉綠化帶。這根排水管直徑大約30厘米,管子上有固定的鐵條。排水管的兩側,就是每層樓房間窗戶下的空調架了。這樣的管子、鐵條和空調架,就形成了一個室外通道,隻要有一定的攀爬能力的人,就可以順著管子向上攀爬,直達目標窗戶的。


    好在現在經過公安機關的嚴厲打擊,入室盜竊的案件少了很多,否則這樣的排水管結構,就是盜竊分子的天然梯子,對這些沒有安裝防盜窗的住家,盜竊分子是可以隨意進出的。


    而林濤的發現,就在這條排水管上。從管子上的擦蹭痕跡來看,符合一個人不久前從這個管子向上攀爬的特征。林濤讓物業在管子旁邊搭了梯子,自己則一點點向上勘查。經過勘查,在多處管壁上發現了死者的指紋,在二樓空調架上也發現了和死者鞋底花紋一樣的足跡。


    因為梯子長度有限,林濤隻能看到攀爬痕跡繼續向三樓延伸,而無法具體確定痕跡抵達了幾樓。不過這一發現讓林濤心裏有了底,可以說明死者生前是順著這根管子往上爬的,爬到了三樓或三樓以上,可能就墜落了。具體他為什麽要爬管子,為什麽會突然墜落,林濤知道這不是痕檢能解釋的了。


    緊接著,偵查部門也傳回了調查結果。


    焦昊,是青鄉市三中高三學生,學習成績一般,但是品行沒有什麽問題,普普通通的一個高中生,性格不算外向也不內向,除了長得很帥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突出的點。焦昊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母親帶著他生活,還要賺錢,所以對他管束不多,但他本人還算自覺,沒有讓母親操過什麽心。


    焦昊昨天一天都在學校上課,下午按點下課回家,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明確了死者身份,就比較方便調查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小區裏。通過對事發小區5棟2單元3樓及以上住戶的調查發現,4樓04戶也是一個單親家庭,女孩跟著父親生活。而這個女孩和焦昊是同一所學校同一年級不同班的同學。


    女孩叫張雅倩,18歲,高三學生,學習成績在班上靠後,但是品行還是不錯的,為人也乖巧。她的父親叫張強,是銀行信貸部經理,三年前因車禍喪妻之後,沒有再娶,而是一個人帶著女兒。其社會關係簡單,主要精力都在工作上,沒有什麽前科劣跡。


    調查結果出來後,同年級的男生和女生,自然會讓大家想到戀愛這方麵了。所以劉支隊立即向局領導進行了匯報,獲取了對張雅倩家搜查的手續,並準備請張雅倩和張強到派出所詢問。


    張雅倩和她的班主任,從學校被兩名便衣女警請到了派出所,而張強卻神秘失蹤了。根據調查,張強是乘坐早上8點的高鐵去了北京。青鄉警方立即通過省廳聯係了北京警方,希望他們可以配合先將張強控製住,同時青鄉警方急派一組人前往北京把張強帶回。


    接到通知的林濤,還沒有回到局裏,就重返了現場,對張雅倩家裏進行了搜查。畢竟跟著我們一起勘查現場這麽多年,對於法醫勘查的要點,林濤也是熟記在胸。對張雅倩的床單進行勘查後,林濤用生物發現提取儀發現了多處可疑斑跡,初步懷疑是精斑。同時,林濤還發現了少量血漬。林濤一方麵將床單上的可疑斑跡處用紅筆圈了出來,再將床單整體提取送到了市局的dna檢驗室,另一方麵告訴派出所同誌,讓他們帶張雅倩去醫院進行一次婦科檢查。


    經過婦科檢查,確定張雅倩是處女膜新鮮破裂,對其會陰部擦拭物和床單斑跡的初步檢驗,檢出人精斑陽性。dna檢驗正在進一步進行中。


    但是有了這些線索,對於事件的大概經過,大家心裏似乎都有了一些底。


    程子硯那邊卻收獲甚微。從小區門口的監控可以看到死者焦昊昨天晚上11點鍾獨自進入小區,直接朝5號樓的方向走去,沒有人尾隨或者伴隨,至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通過對小區各個主幹道監控的觀察,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監控,也看不到焦昊的身影。


    “所以,墜落點,你找到了?”我盯著林濤問。


    林濤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水,說:“沒有,家裏很幹淨,不可能穿鞋進入,張雅倩的窗台上找不到任何痕跡。”


    “所以,還是得等屍體解剖結束,才能知道結果啊。”我說。


    “我們現在都在分析過程應該是這樣的。”林濤說,“男孩子和女孩子談戀愛,學那些言情劇、童話裏的故事,男的爬窗戶來到4樓張雅倩的窗戶外,進入女孩子房間,兩人發生了關係之後,男孩子還想從排水管爬管子離開,結果不慎墜落。女孩知道這一切,但是因為害怕,所以什麽都不敢說。”


    “為什麽不走大門離開?”我問。


    “張強是早晨8點的高鐵離開的,估計7點鍾才會從家裏出發。”林濤說,“在此之前,張強一直在家裏,男孩子是來‘偷情’的,怎麽從大門離開?”


    “現在我們揪心的是,男孩子脖子上有非高墜形成的損傷,有窒息征象。”大寶說,“而且高墜形成的枕部挫裂口,沒有生活反應,我們怕是死後高墜。”


    “啊?是命案啊?”林濤瞪大了眼睛,想了想,說,“這也能解釋。男孩子爬管子來強奸女孩子,被她爸發現了,她爸掐死了男孩子,然後扔下樓。”


    “強奸?”我搖搖頭,說,“女孩父親和他們就隔了一道門,女孩子發出聲音大一點,她父親也能聽見的。”


    “那就不是強奸,還是偷情。”林濤說,“偷情完了,被女孩父親看見,一氣之下,也有可能掐死。畢竟,他們都還隻是18歲的孩子。我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我是女孩的父親,我也有可能去掐死那小兔崽子。你還記得那繼父想要抓住性侵自己女兒的男孩的案子 注 【見法醫秦明係列眾生卷第三季《玩偶》”繼父之愛“一案。】 嗎?”


    “為什麽不能是女孩子幹的?”大寶說,“假如這倆人談戀愛,有了第一次,結果男孩又想要分手,女孩子一怒之下,趁他睡著的時候,掐死了他。男孩子也瘦瘦弱弱的,被掐死估計也不難。”


    “你們推斷的都有可能。”我說,“但這都得等到屍體解剖工作能夠正常進行之後再說,到時候究竟是怎麽回事,就一目了然了。”


    “小羽毛正在做工作呢。”林濤說,“其他偵查部門的同事也都撲下去了,圍繞兩個孩子在學校的生活情況進行全麵調查。”


    “不屍檢,光調查也沒用啊,就算問出了什麽,也沒有證據支撐啊。”我歎了口氣,說道。


    直到天色已黑,晚飯時間已過,陳詩羽那邊還是沒有傳來消息,我的情緒也是越來越焦躁。


    偵查部門正在不斷地傳回消息,調查情況逐漸明朗了起來。


    根據學生們的反映,焦昊和張雅倩確實是戀人關係,兩人經常會在學校課間偷偷約會,放學也會一起離開。但是焦昊因為長得比較帥,最近有其他女生主動在追焦昊,而焦昊也表現得有些曖昧。張雅倩的同桌反映,張雅倩最近情緒有一些低落,但是沒有和別人吐露心聲。


    事發當天,兩人都是正常上學、一起放學,然後也是各自回家,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而焦昊的手機密碼被破解後,我們看到了他和張雅倩的聊天記錄。聊天記錄應該被刪除過,留下的信息不多,但是可以看出在事發當晚,兩人是約好的在張雅倩家裏見麵。


    “感情糾紛,那張雅倩的嫌疑可就提升了。”大寶說。


    “如果是張雅倩幹的,張強為什麽要跑?”林濤問。


    “也許是故意跑的,一來試探警方的調查情況,二來即便警方發現了真相,他也可以為自己的女兒頂罪。”大寶解釋道。


    “那張雅倩本人怎麽說?不是被帶去派出所詢問了很久嗎?”我問。


    一名偵查員說:“她情緒崩潰了,在派出所一直哭,全身都在發抖,我們很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現在是一名女警和一名醫生陪著她,但是她一個字都沒說。”


    “情緒崩了,肯定是有問題的。”我沉吟道,“唉,關鍵還是屍檢啊。”


    話音剛落,陳詩羽滿頭大汗跑進了會議室。


    “怎麽?工作做通了?”我立即站了起來。


    “嗯。”陳詩羽點了點頭,說,“我的天,這家人,可真是難纏,好話歹話說了一大籮筐,就是各種繞。說白了,她可能覺得自己孩子是自殺的,怕我們查清之後,就不管了。焦昊的親戚給他媽出主意,現在就要開始鬧,政府怕輿情,多多少少會賠一些錢,所以他們才這樣鬧的。”


    “這,都是什麽邏輯!”我感歎了一聲,說,“她自己作為監護人,不負責?”


    “焦昊的母親是護士,昨晚夜班,家裏沒人。”陳詩羽說,“這也怪不到她,一個女人,拉扯一個孩子,不容易。”


    “所以,你是怎麽說服她的?”我問。


    陳詩羽抬起頭,一臉疑惑地問:“案子都破了,你們不知道?”


    “案子破了?”我更是詫異,“什麽叫案子破了?”


    “張強在北京落網,到了當地的派出所,就交代了,現在正在辦移交手續,明早帶回來。”陳詩羽說,“張強說,他早晨5點鍾去叫女兒起床,看見女兒在哭,旁邊睡著一個男子。他勃然大怒,就順手拿了一根手機充電線,一把繞在男人的脖子上,使勁勒。勒死之後,他把屍體從樓上扔了下去。就這麽簡單。”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思緒如麻,我重新坐下來,整理著腦海裏的各種線索。


    “因為是命案,焦昊的母親這不就有追究的目標了嘛,所以同意解剖了。”陳詩羽說,“畢竟她也清楚得很,既然是命案,如果因為她幹擾了辦案,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好嘛,要麽就是不讓我們解剖。讓我們解剖的時候,就已經破案了。這太沒存在感了,太沒存在感了。”大寶攤開雙手說。


    我搖著頭,說:“不,有問題啊。”


    大家一起抬著頭看我。


    我清了清嗓子,說:“死者頭枕部的那一處沒有生活反應的高墜傷口,倒是可以解釋了,但是,頸部沒有索溝 注 【索溝:人體軟組織被繩索勒、縊後,皮膚表麵受損,死後會形成局部皮膚凹陷、表麵皮革樣化,會完整地保存下被繩索勒、縊時的痕跡。這條痕跡被稱為索溝。】 啊。”


    “你不是說頸部皮膚有些不正常嗎?”林濤說。


    “不,我說的不正常,是指可能存在皮下出血。”我說,“如果是壓、扼、掐,是有可能形成這樣的損傷的。但是用繩子勒,可就不一樣了。如果不在頸部皮膚上留下索溝,怎麽可能壓閉氣管呢?別說用充電線這種細繩索勒了,就是用絲巾這種粗的繩索勒,能勒死人的話,就一定會留下索溝。”


    “嗯,接觸麵積小,壓強大。”林濤說。


    “所以,這個張強的證詞肯定是有問題的。”我接著說,“還有,死亡時間也是對不上的。我之前在現場對屍體溫度進行了測量,對屍體現象也進行了觀察,我總覺得應該是夜裏2點鍾左右死亡的。但是張強說是5點多殺人的,感覺也有問題。”


    “他都交代了殺人的過程,還有必要和我們隱瞞什麽嗎?”陳詩羽好奇道,“畢竟屍體還沒有檢驗,會不會檢驗以後,就知道症結所在了?”


    “隱瞞也是有可能的,剛才大寶提醒了我。”我說,“如果真的是張雅倩殺死了焦昊,那麽張強就有可能為自己的女兒頂罪啊!”


    “可是他要是為女兒頂罪的話,也肯定得按照女兒說的死亡時間和殺人方式來招供啊。”陳詩羽說。


    “你剛才也說了,張雅倩去了派出所之後,一直在哭,一直在發抖。”我說,“那她在學校的表現如何?”


    “這個也問了。今早去了學校,張雅倩就一直趴在座位上,大家以為她來例假,所以沒去過問。”陳詩羽說。


    “就是啊。”我說,“如果真的是這個張雅倩殺人,那對她的心理衝擊是不言而喻的。很有可能張強隻是發現了焦昊的屍體,而張雅倩因為過度恐懼,無法把過程和自己父親描述清楚,所以張強就隻能根據自己的想象來了。如果我是張強,看到這一幕,又看到死者頸部的損傷,他肯定認定是女兒勒死了死者。隻是,他不懂什麽是頸部擦挫傷,什麽是索溝。我相信,把屍體拋下樓,應該是張強幹的,因為張雅倩搬不動屍體。然後張強故意逃離青鄉,就是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一個小女孩,剛剛和男朋友那啥,而且她還是第一次。過後,就去把他掐死,這個,不合常理啊。”陳詩羽百思不得其解,說,“不管怎麽說,就算是有疑點,也是可以通過屍檢來解決的吧?”


    “希望可以解決。”我說,“不要緊,等我們屍檢結束,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對了,現在已經晚上8點了,解剖室的照明沒有問題吧?”


    “雖然是老解剖室,但照明還是勉強可以的。”孫法醫撓了撓腦袋說,“不行的話,我就用強光手電輔助照明。”


    “嗯,好,還是你了解我。”我說,“畢竟人命關天,等到明天再解剖,我是等不及的,走,我們出發。”


    4


    青鄉市殯儀館內的解剖室還真是有一些年頭了。照明全靠屋頂的那幾根日光燈管,有的燈管還不能常亮,更別提什麽無影燈了。


    這大晚上的,一進解剖室,就像是進了恐怖片現場,周圍一片漆黑死寂,唯獨這一間小房子亮著,還忽閃忽閃的。大老遠的,林濤就開始念叨起來,說燈管壞了,怎麽也不修一下,這樣的地方不適合夜間工作什麽的。


    大家都暗自笑著,沒有接話。


    屍體已經被停放在解剖台上了,依舊呈現出在現場那樣半側臥位的姿勢,但是屍僵已經形成,所以顯得姿勢很奇怪。


    我穿戴好解剖裝備,見林濤已經把屍體的原始姿態照相錄像完畢了,於是開始檢驗屍體的衣著。


    “死者的內褲是扭曲的,衛衣褲子的褲腰也沒有整理好,顯然不是正常衣著姿態。”我說,“這種衣著情況,不可能在高墜的時候形成,所以他死亡的時候,可能是全身赤裸的,隻是有人給屍體穿好了衣服。”


    “結合張強交代的,應該是他拋屍之前穿的。”大寶說。


    我點了點頭,說:“大寶,你把屍體的屍僵破壞,擺正了,然後林濤給屍體照正麵照。”


    說完,我開始挨個剪下死者的指甲。雖然我知道,死者和張雅倩發生了性關係,指甲內當然能檢出張雅倩的dna,但這也是屍檢的必須流程,要照做。


    而對屍體的照相也是有規範流程的,那就是對死者的正麵、兩個側麵、背麵、頭頂、腳底和麵部正麵都要進行拍照。這些拍照完成之後,才會對屍體的重點部位,比如眼瞼、口鼻、頸部進行特寫拍照。


    大寶費力地把屍體擺正,然後破壞他屈曲的頸部的屍僵,想讓屍體把頭“抬”起來,讓林濤可以拍攝清晰的正麵照。林濤則端著個相機,站在拍攝凳上,把鏡頭對著屍體的麵部。


    我正在專心致誌地剪死者的指甲,突然聽到林濤“啊”的一聲慘叫,拍攝凳突然倒了,林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凳子高度隻有40厘米,他摔下來也隻是屁股著地,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怎麽了?凳子壞了?你不是天天嘲笑我的體重嗎?你也有壓壞凳子的經曆了吧?”我笑嘻嘻地把前臂伸過去,想讓林濤扶著我站起來。


    可是林濤半天沒有動彈,坐在地上,抱著相機依舊在瑟瑟發抖。和之前小羽毛描述的一樣,嘴唇發青、呼吸急促。


    我意識到林濤這表現顯然不太對勁,連忙脫下手套,蹲在林濤身邊說:“怎麽了?沒事吧?哪裏不舒服嗎?”


    “他,他,他沒死。”林濤指著屍體說道。


    “怎麽可能沒死?”我說,“屍斑屍僵都出現了,確證死亡了。”


    “那,那就是詐屍。”林濤依舊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瞎說什麽呢?”我笑了起來,我知道林濤能這樣害怕,就是身體沒大事兒。


    “他,他剛剛,剛剛歎氣了!歎氣了!”林濤說道。


    我一把把林濤拉了起來,問大寶:“真的?”


    大寶幾乎沒有理睬林濤的摔倒,而是用兩支止血鉗夾起死者的眼瞼,正在仔細觀察。見我問他,於是回答道:“少見多怪,死後歎氣而已。啊,不過死後歎氣的確很少見。就連我和老秦都見得少,林濤你是第一次見到吧?”


    “啊?死後,還能歎氣?”林濤這才停止了發抖,怯生生地問道。


    “是真的死後歎氣?”我的臉色倒是嚴肅了起來。


    “是的,死後歎氣,就剛才。”大寶說道,“你看,他的雙側眼瞼球結合膜都有出血點,窒息征象還是很明顯的呢。”


    “可是,問題就來了。”我看了看一臉茫然卻又忍俊不禁的陳詩羽和程子硯,說,“死後歎氣,一般多見於縊死或者勒死。因為這種死亡的屍體,頸部呼吸道被鎖閉,所以胃內因為屍體輕度腐敗而產生的氣體,無法通過呼吸道自然排出,當法醫把頸部繩索一打開,氣道瞬間通暢,擠壓在體腔內的氣體就會噴湧而出,而屍體就會發出歎氣的聲音。這就叫作‘死後歎氣’,是頸部受壓致死死者容易發生的一種現象。聽起來挺嚇人的,但是見多了,也就沒什麽了。”


    “難道,死者還真是被張強用充電線勒死的?”陳詩羽問道。


    “不會。”我說,“我說了,勒死得有索溝,他頸部明顯是沒有索溝的。連索溝都沒有,何來閉塞的呼吸道?所以,我覺得你們不太可能聽得見死後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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