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片黑暗,毫無所?見?。


    “大人,你竟見?過我這麽多次?”她詫異又惶恐,忙回憶了下?那時的自己?,有沒有何不妥之處。


    “那……那些?衣裳竟都是大人送我的?”


    她趴在他?胸前,全身都在顫抖,緊攥著他?胸前的衣領,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光潔的胸口,他?忙將那張臉從他?敏感處挪開些?。


    “小姑娘可愛得很,幾件衣裳而已,不打緊。”


    沈青枝紅了眼?,她輕拍了下?男人的胸膛,嬌嗔道,“可那對我來說卻是極重?要極重?要的事兒。”


    那是改變她一生的事兒……


    她怎能不心動。


    她淪陷了,徹底淪陷了……


    她想做他?的唯一,她想占有他?,想與他?共赴雲雨,共度一生。


    她瘋了。


    她竟想做他?的妻。


    “無礙,送我的枝枝幾件衣裳,是我做過最重?要的決定。”


    他?摸著她的長發?鬆了口氣,“恰好,在黑暗中給你送去了光,恰好那人是你,恰好,那人又是我。”


    “如此……甚好,枝枝要開心啊。”


    他?輕聲開口,似呢喃細語,又似溫柔叮囑。


    沈青枝紅了眼?,趴在他?胸口一直流淚。


    “不哭,枝枝值得的。”他?低頭在黑暗中一點點吻去她的淚水。


    兩人呼吸交融,沈青枝不顧一切摟住他?的脖頸,尋找他?的薄唇。


    她像是瘋了。


    她瘋了。


    那讓他?一起瘋吧。


    “枝枝,我不是柳下?惠。”


    他?與她唇齒相依,他?嘴裏的清蓮香混著檀香的味道,與她口中的無花果香融合。


    誰也分不開誰,誰也不想離開誰。


    “大人……我願意的。”


    她黯然開口。


    雙手摟著他?的脖頸,淩亂的衣衫交纏,呼吸亂了,亂了。


    “枝枝,你現在狀態不好,我不碰你,等你冷靜好嗎?”


    江聿修不想趁人之危,他?不知她存著的是何心思,是感激還是愛意……


    她此刻明?顯是亂了思緒,他?不做這等趁人之危之事兒。


    *


    沈青枝第二日醒來,那人已然不在床邊。


    思及昨晚的一切,沈青枝還是有些?羞得慌,又惱火又難過。


    江聿修連著兩次!


    兩次皆在兩人狀態極佳的情況下?拒絕了她的求歡!


    一次在那次百花宴的無人隱蔽之處。


    一次就是昨夜!


    明?明?她那般主動,他?卻無動於衷,硬是將她從身上拉了下?來,還給她抓癢癢,哄她睡覺,讓她靜下?來!


    沈青枝從前在揚州,那些?勾欄小館裏的姑娘們和她講,男人們可禁不住誘惑了。


    一勾引,便立馬繳械投降。


    這人呢?


    屢次拒絕她不談,她脫衣裳,他?給她穿好,她吻他?,他?說她狀態不好!


    沈青枝憤怒極了,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


    一大早起來,她就想著去請教請教小館裏的姐姐們,這男人如何勾引。


    是她不漂亮?還是他?不喜歡她?


    結果到了那小館裏,那些?個姐姐看見?她,就抓著她的手,打量著她的臉,嘖嘖搖頭,“枝枝,你這勾引人不被應的好友生得這麽美,那男人都無動於衷,定是這男的有問題。”


    “是了,枝枝,你可別找個那種不行的男人!”


    沈青枝紅了臉,忙急著解釋,“姐姐們,是枝枝的好友,不是枝枝。”


    “好了,看在枝枝經?常將那裙子最低價錢賣給我們的份上,姐姐們今兒個好好教教你。”


    那些?個小館舞姬皆是身不由己?才淪落於此,她們是揚州官吏養在這兒的瘦馬,從小便被賤賣。


    身世可憐,命運多舛。


    但沈青枝卻覺著她們人不壞,故而她在揚州時,常與她們往來。


    麵?對這般美麗善良的姑娘,那些?個舞姬也自是以誠待她。


    可,她不是都說不是她,是她好友之事了?她們為何不信呢?


    第49章


    “枝枝,要我講你就裝深沉罷了,男人可不能慣著。”


    一美?豔妖嬈的女子著一身晴山薄紗,斜靠在桌邊酌酒,餘光撇見?沈青枝滿臉嬌羞的模樣,忙搖頭,端著杯盞朝她走?去,“聽姐姐的,沒錯。”


    “香山姐……”沈青枝抿抿唇,一雙水汪汪的眼眸讓人心憐。


    沈香山方才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察言觀色,此刻見?了?這小姑娘的樣兒,她也大?抵是明白了?這姑娘的心思。


    忙扯了?扯嘴角,在她額頭上輕點了?點,“你這妹妹,在上京闖出一番事業後,日後可別忘了?替姐姐贖身,讓姐姐去你店裏頭賣香料也好過在此處受人臉色。”


    “我知道的。”沈青枝咕噥了?聲。


    沈香山是這小館裏頭的花魁,賣藝不賣身,善習琴,題詞作畫樣樣精通,是高官們養著打算獻進上京的瘦馬。


    但她卻不屈服於?命運,也不仰靠那些個男人,隻一心想多學點東西,好有朝一日,去外麵見?識世麵,也像沈青枝這般有自己的理想抱負。


    “香山,你可不能這樣教?妹妹,妹妹,姐姐和你講,男人最喜歡什麽!”


    “枝枝,你也來聽我說?一嘴。”


    “枝枝……”


    這幫瘦馬從前便受沈青枝許多恩惠,如今你一嘴,我一嘴,傾囊相授。


    就連那些個閨房秘事兒也一股腦兒傳授給來她。


    沈青枝離開這小館兒時,臉色緋紅,極不好意思。


    見?她從這酒館兒出來,冬葵,白沭二人忙一左一右圍在她身邊。


    “小姐,來這酒館兒做甚?”白沭不知沈青枝從前與這瘦馬有交,有些困惑。


    冬葵睨了?她一眼,“白沭,小姐的私事還是不要過問為好。”


    沈青枝拍了?拍冬葵的手,轉頭看向白沭,微微一笑,“白沭,今日這事,不要告知你家大?人。”


    白沭沒說?話,腦子裏飛快旋轉怎麽應對。


    倏然,一道熟悉麵孔自那酒館兒裏走?出,俊美?柔和的麵孔,頎長高挑的身形,一切都是那般熟悉。


    那人手上拿著這把羽扇,著一身月白綢緞廣袖長袍,頭戴綸巾,溫文儒雅。


    沈青枝微微一怔,心裏頭閃過一絲熱流,忙提著裙擺朝那人追去。


    微風拂過,吹起她烏黑亮麗的長發,她那條竹青湖綢對襟長衫也跟著飄動起來,裙擺微揚,走?動間,盈盈香氣撲麵而來。


    宋戈正與友人談笑,餘光撇見?一傾國?少女?急匆匆行至他跟前,他微微一愣。


    身旁那男子見?到這般貌美?少女?,眼睛一亮,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宋戈,“筠白,這是?”


    沈青枝攥著裙擺的玉手緊了?緊,她抬頭仰望著這般玉樹臨風的少年,目光楚楚,顧盼之間令人心生蕩漾。


    “郎君,你上次給我的畫被人調包了?。”她委屈巴巴地盯著那少年郎,目光停留在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上,楞了?許久許久。


    這張臉和她太過相似,她總覺著在做夢似的。


    這天?下,竟還有如此相似之人?


    宋戈一襲白衣,清俊出塵,溫柔地用?扇子給她扇起風,“我又不會跑了?,急什麽。”


    他的聲音極雅致,清泠泠的,帶著一絲慣有的江南男子的細膩纏綿。


    “我叫宋戈。”他回答了?她當初問她的問題。


    “一幅畫而已,還來向我討債?”他莞爾一笑。


    沈青枝瞧他衣服談吐不凡氣質高雅,也不像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便又鼓足勇氣問道,“郎君,那你覺得我們生得這番相似是巧合嗎?”


    離得近,男子身上一陣淡淡地香味縈繞在她鼻尖,她頓時有些陌生緊張,腳步往後退了?退。


    那廂沉默了?會兒,隻說?了?一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我說?小娘子,現?下流行這種借口搭話了??”宋戈身旁那人笑道。


    沈青枝臉皮子薄,有些羞得慌,但今日這郎君身旁另有人在,還是個極嘴碎之人,她又不便再問,忙行了?禮道上一聲,“打擾了?。”


    便拉著冬葵她們離開。


    小娘子身姿窈窕,眉目如畫,一顰一笑都甚動人,宋戈身旁那好友看得心癢癢的,忙問他,“筠白,不介紹下?”


    宋戈睨了?他一眼,通身的寒氣彌漫開來,那友人忙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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