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其他時候都很好騙。


    仁王:既然變裝不行,那就從其他地方入手, 來整一下沒有被騙到的後輩吧。


    悠鬥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仁王前輩就是仁王前輩。”


    從仁王手中解救悠鬥的是幸村。


    “仁王,不要偷懶。悠鬥, 帶上網球包,跟我去一個地方。”


    ——————————


    幸村說的地方是高中部的網球社。


    悠鬥還是第一次來,和初中部一樣,這裏也有三塊室外網球場和一塊室內網球場。


    “幸村, 你來了。”同樣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高中部學長抬手和他們打招呼。


    他遞給幸村一把鑰匙,“給你, 廢棄網球場的鑰匙。昨天我們已經打掃過了。”


    “謝謝你們, 藤田前輩。”


    幸村接過鑰匙, 向悠鬥介紹,“這位是高中網球部的部長,藤田近人。”


    悠鬥:“前輩好。”


    “我知道你,伏黑悠鬥,今年初中部的一年級正選,目標是成為世界第一的網球手,對吧?”


    藤田拍了拍悠鬥的肩膀,“真是後生可畏,初中部的未來就靠你了。”


    悠鬥鄭重:“好。”


    幸村:“那藤田前輩,我就先帶悠鬥……”


    “部長!”一道聲音打斷他們的對話。


    這聲“部長”喊的是藤田。


    一個同樣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高中部學長朝他們跑來:“南邊找過了,不在。”


    “南邊也沒有?”


    藤田露出頭疼的神情,“那家夥該不會回家了吧……算了,吉岡,你先去訓練。”


    “是!”


    是在找人嗎?


    悠鬥對他們的對話有些好奇。


    幸村也同樣好奇。


    他對藤田口中的“那家夥”隱約有個猜測:“藤田前輩,你們是在找……”


    “啊,對了!”藤田像是忽然被提醒,看向幸村,“幸村你也當過那家夥的部長吧?毛利壽三郎。”


    “那家夥在初中部時也經常逃訓嗎?”


    悠鬥沒想到會聽到認識的名字。


    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叫“毛利壽三郎”的前輩,但他已經和對方的伯父、堂姐見過幾次麵了。


    看到幸村點頭,藤田仿佛看到了救星。


    “毛利在初中部時也是正選,你當時是怎麽管他的?”


    毛利壽三郎是在二年級轉入立海大附中,而那個時候藤田已經升入高中部。


    今年毛利升入高中部,加入網球部,藤田第一次當他部長,也第一次發現這個世界上有這麽會逃訓的人。


    ——就算被抓到逃訓,也會振振有詞,說什麽“訓練不是說誰要求你練就必須練,而是要自己想練才行”。


    藤田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這句話。


    他也想不通,既然不想訓練,為什麽還要加入運動類社團,明明高中部也有很多文化類社團。


    不過毛利的網球水平確實沒得說。


    幾乎不訓練還能成為正選,在網球方麵,他是天才。


    藤田也沒有當過幸村他們的部長,但他從今井,也就是他當年原定的次期部長口中聽說過這三位後輩的事跡。


    “是讓柳君去找他嗎?還是讓真田君管教他?”


    看著滿懷期待的藤田部長,幸村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出事實:“我們沒有管他。”


    毛利壽三郎不管怎麽說都是前輩,身為後輩,真田沒有辦法對他進行鐵拳製裁。柳雖然能找到他,但就算找到他也沒辦法強製他參加部活訓練。


    最後他們采取的辦法就是放任。


    實力至上。


    隻要毛利前輩能在正選賽上打贏其他部員,那他就有資格成為正選,不參加隊內訓練也可以。


    “抱歉,沒能幫上忙。”幸村說。


    “沒事沒事。”藤田揮揮手,“其實我也想放任他,但是……”


    藤田頓了頓,他意識到初中生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昨天和關東大賽初中組團體賽同天開幕的還有高中組的個人賽。毛利在第一輪遇上了冰帝的越智月光,0:6慘敗。”


    網球部原本就有幾個人看不慣毛利偷懶的作風。


    在毛利輸了比賽後,對他說了一些風涼話。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平時就算不訓練也會記得來網球場刷個臉的毛利今天一次也沒出現。


    高中部規定,三次無緣無故不出席社團活動就拿不到社團分。


    就算藤田給有實力的毛利特殊優待,允許他不參加隊內訓練,要是毛利明天後天也沒有出現,就會被強製退部,身為部長的藤田也沒有辦法包庇他。


    藤田歎了一口氣。


    “我再去給他打個電話。”


    “幸村你帶伏黑君去訓練吧,今年初中組的關東大賽也要加油啊!”


    看著藤田遠去的背影,悠鬥問幸村:“要去找毛利前輩嗎?”


    他對找人很有自信。


    “不了。”幸村的聲音很淡,“如果毛利前輩想繼續打網球,他會自己出現的。”


    悠鬥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幸村。


    在他麵前,幸村部長一直是溫柔又強大的。


    溫柔的時候就像媽媽一樣,強大的時候很有領導者的風範。網球部的前輩們都很聽幸村部長的話,幸村部長也很關心大家。


    雖然他沒有見過毛利前輩,但他知道毛利前輩是去年的正選,也參加了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是幸村部長之前的同伴。


    幸村部長會擔心同伴。


    也就是說,“幸村部長不喜歡毛利前輩?”


    太直白了,悠鬥。


    不過幸村並不討厭悠鬥的這一點。


    “不是說‘喜歡’還是‘不喜歡’。”幸村對毛利的感官很複雜,很難用一個詞去概括。


    在前往廢棄網球場的路上,幸村告訴悠鬥一些過往。


    “去年十二月,我因為原因不明的疑難病住院了。醫生說我的情況不太樂觀,要我做好以後不能再打網球的準備。”


    “那個時候三年級還沒有引退,真田和柳會每天向我匯報網球部的情況。毛利前輩一如既往會逃訓,幾乎不會參加隊內訓練。”


    剛入院的那段日子,是幸村負麵情緒最多的時候。


    幾乎每個夜晚都會被莫名的不安壓垮,醫生宣告他患病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邊,揮之不去。


    為什麽是他?為什麽他會在這裏?這樣的想法一直出現在他的腦袋裏。


    未來對他而言是一片黑暗,與“絕望”無異。


    “我每一天、每一天,都想打網球,想回到網球部,想和大家一起訓練。想參加關東大賽,想參加全國大賽。”


    他做夢都想再次拿起網球拍,走進球場,痛快地打網球,卻不能如願。


    毛利前輩可以輕而易舉地去做他想做的事,卻不投入訓練,白白浪費自己的天賦。


    “每次得知毛利前輩又沒有來訓練,我就會很難過。”


    高中部廢棄的網球場出現在不遠處。


    隻有一塊球場,因為已經被廢棄,壞了的鐵網也沒有更換。


    幸村拿鑰匙打開鐵絲網的門。


    他站在球場上,轉過身對悠鬥說:“托大家的福,我再一次站在了球場上。”


    托悠鬥和那位不知道是誰的福,他離開了醫院,雖然在柳和醫生的勸阻下,暫時還不能打網球,但已經可以跑步、可以揮拍、可以做一些相對輕鬆的訓練。


    而回望在醫院的這六個月,也讓他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


    “讓人停下腳步的不是絕望,而是放棄。讓人繼續前進的不是希望,而是意誌。”


    0:6輸得體無完膚是絕望,聽到其他人的“丟人丟到家了”也是絕望。


    “如果毛利前輩懂得這一點,他就會重新拿起球拍,回到球場上。”


    幸村頓了頓,對悠鬥說:“把球拍拿出來,接下來進行控球訓練。”


    控球訓練是悠鬥最近一直在做的練習。


    雖然還不能像其他人那樣隨心所欲地控製球的落點,但已經能大致掌握三個點。


    分別在左發球區,右發球區,以及右側角落邊線處。


    按照思維的慣性,接下來應該練習將球擊向左側角落邊線處,然而幸村想讓悠鬥練習的並不是這個。


    “今天的練習目標是,不改變球的落點,改變揮拍的速度,打出球速更快的球。”


    “不用擔心打壞球場。這塊網球場已經荒廢很久了,等學校想到如何利用後就會進行徹底改造。”


    “而且這裏隻有我和你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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