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其他的,但凡呂後執政時期有一個能打的將軍還活著,南越都不敢這麽跳__


    哦,對了,我那迷人老祖宗第一次打南越打得也挺艱難,50萬大軍折了好多,連大將都死了。


    第二次才順利把南越納入領土,然並卵,中原一亂,南越直接絕道,自立為王,嘖嘖,真爽


    1:《史記·卷一百一十三·南越列傳第五十三》:即被佗書,行南海尉事。囂死,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谿關曰:“盜兵且至,急絕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誅秦所置長吏,以其黨為假守。


    第31章 當廢太子,改立公主為儲君。


    韓信靜了一瞬。


    項羽不用他, 劉邦且用且防他,九州歸一,便賜他一死。


    ——隻有魯元告訴他, 她信他,願意將所有的兵力交給他。


    他一旦掌兵, 便是蛟龍入海, 束縛盡除, 而她也從金尊玉貴的公主, 成為他捏在掌心之人。


    可盡管如此,她依舊信任他,甚至說, 想讓他看看盛世太平——


    “可是韓信,你戎馬半生, 疆場飲血方定下這九州天下。”


    她說得那麽認真, 一字一句落在他心口,“我怎能不叫你看一眼九州天下的太平呢?”


    原來百戰定太平的將軍也可以看一眼太平。


    原來世間還有人可以那麽篤定地信任他。


    原來, 他的名字可以這麽好聽。


    韓信攥著兵符,輕輕笑了起來。


    “既如此,我便收了公主的兵符。”


    他抬手,輕攏魯元的發, 微俯身,在她額頭溫柔印上一吻。


    當年始皇帝嬴政兵發五十萬攻打南越, 大將屠睢殘暴嗜殺,屠戮南越黔首無數,但屠睢也死在這場戰事裏, 五十萬大軍铩羽而歸1。


    後來始皇帝再次發兵, 聽信趙佗之言, 和輯百越,遷人入南,戰亂後殘破不堪的南越之地這才重新有了生機。


    是以,南越之人對趙佗推崇備至,甚至讓趙佗一個秦人做了自己的王,但這並不代表南越與秦不存在血海之仇,仇恨的種子一旦播下,稍稍給些陽光,便能風吹草長,眨眼間長成參天大樹。


    而韓信之計,便是催動仇恨種子生根發芽的一縷清風。


    是夜,三軍分做兩路,一路直奔南越,一路領取周圍諸多小國。


    是夜,英布再次大捷。一路人馬與他合兵一處,斥衛悄無聲息潛入南越腹地,流言隨之而起,擴散到整個南越。


    這個計策莫名熟悉,英布莫名想起自己老上峰西楚霸王的下場。


    ——四麵楚歌,八麵埋伏,攻人先攻心的巔峰之計。


    英布摸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覺得韓信還是有些東西在身上,人雖死了,可計謀卻傳了下來,直到現在都有人按照他的方式攻心。


    ——當然,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好用了。


    趙佗在南越之地頗有聲望,想讓南越人反抗趙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估摸著最後還得自己上。


    上就上吧,為人將者,便該攻必取,取必勝,唯有如此,方不辜負自己麾下將士與庇佑的一方百姓。


    英布對這條來自魯元公主的中軍大帳裏傳來的計策期待度並不高,但畢竟是公主那邊傳來的命令,自己女兒還在那,雖不期待,但他的配合度很高,隻是配合之後,他便準備自己的。


    “兒郎們,聽我將令!”


    他掀開大帳,直接點兵,束手一直,便是城池的方向,“十日後,與我一同攻下此城!”


    南越之地易守難攻,且毒物彌漫,稍微不注意,便會損兵折將大敗而歸。


    但幸好,他有一個長沙王的嶽丈,長沙與南越接壤,私下有商賈往來,繪製了一些粗淺地圖,哪怕嶽丈已死,自己那年幼的小舅子還勉強記得地形圖,在他抵達南越之地便派人送了過來。


    地圖簡單得很,用來打仗不太夠,但指路還是能做到的,他拿著地圖研究半日,終於確定最先攻取哪座關隘。


    攻營拔寨,便是狹路相逢,拚的是悍勇,而他最不缺的就是悍勇。


    但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魯元的計策居然成功了,他剛點完兵,副將便一路小跑湊到他麵前,臉上的笑意哪怕天黑火弱都遮不住,“將軍,成了!”


    “三日後南越人會打開一條小道,屆時我們從那個地方衝進去,替他們殺了趙佗一行人。”


    “當心是關門打狗。”


    英布覺得多半有詐,“趙佗在南越之地精耕細作多年,怎會這般容易被人推翻?”


    副將卻覺得機會難得,“將軍,南越之地易守難攻,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想入越便隻能拿人命去拚。”


    “將軍若覺得有詐,末將可先領一隊人前去,若裏麵並無貓膩,將軍再行驅兵前往。”


    “我做不出拿你們性命拚機會的事。”


    英布皺了皺眉,抬頭看數裏外的關隘,關隘聳立在山道之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


    “越人可曾說放開哪條小道?”


    英布問道。


    聽英布這般問,末將立刻來了精神,想起越人送過來的地圖,從斥衛手裏拿過來,在英布麵前打開,食指中指並攏,指向越人所說的地方,“將軍請看。”


    “他們三日後開這道關隘。”


    “……”


    有地圖不早說!


    英布一巴掌拍在副將後腦勺,副將趔趄一下,差點被他拍在地上。


    “地圖的事情怎麽不早說?”


    英布一把奪過地圖,“有了這東西,老子能直取南越腹地!”


    南越之所以易守難攻,是因為地形複雜,中原之將不熟悉,不知地形,這場戰事便輸了一半。


    可若有了地形圖,那便完全不一樣了。


    ——優勢在他,此役必勝!


    當然,前提是地圖是準確的,而不是南越人隨便畫製糊弄他們。


    英布捏了下羊皮地圖,質感粗糙,但粗糙之中又帶著一種時常被人翻閱的油潤。


    再看上麵的地勢圖,天長日久,已有很多地方看不清,越人大抵是怕他們覺得自己在糊弄,又重新在上麵標了一下,甚至生怕他們不信,還把駐守之將的名字一起寫上,以及兵力如何,如何分布,也用一行小字寫了上去。


    此時不得不感慨嬴政那小子的確幹了幾件人事。


    ——字跡是小篆,他看得懂,若是換成其他國家的文字,這圖送過來也沒用。


    再與小舅子遣人送過來的地圖對比一下,大差不差,但越人的地圖明顯更精確,看了地形圖,山川河流仿佛在他眼前鋪開,而他率領的中原男兒,當如一把利劍深深插向南越腹地。


    “攻下它!”


    “讓大漢旌旗插遍世間每一個角落!”


    英布的聲音響徹夜空。


    是役,英布夜點兵。


    是役,南越之地燈火長明。


    是役,平靜了數年之久的南越出現騷動。


    是役,南越大捷。


    是役,英布——所向披靡!


    這塊埋葬無數秦兵的南越之地,在闊別數年之久,終於正式加入漢朝版圖,成為大漢王朝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當然,曆史不是一個人書寫而成,盛世的凱歌的也並非一人獨奏。】


    【太平盛世之下,是累累白骨,是將相王侯,是一個又一個人跌宕起伏的一生。】


    天幕之上的場景再次出現變動。


    臨朝稱製的太後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或儒雅或悍勇或內斂自持的功臣列侯。


    他們分作兩列,一邊看模樣是文臣,另一邊則個個身著盔甲,英姿勃發。


    【得益於這個時代武將們的謀略膽識,後世誇獎武將有這麽一句話——】


    【超有信布之勇。2】


    【這倆人不用介紹老鐵們也都知道,韓信,英布,一個用兵如神,一個一騎當千,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


    韓信挑眉看了眼天幕,輕嗤不屑。


    ——英布何德何能,竟能與他並列?


    韓信瞧不上天幕吹捧英布,懶懶從天幕收回視線,打個南越周圍的諸多小國用不著他出手,沒得辱沒了他兵仙的名頭,略指點樊噲夏侯嬰幾句,讓他們領兵出征就行了。


    隻是這倆人顯然將大軍開拔之際劉邦的囑托放在了心上,一個推脫讓副將領兵,另一個說身體不適,總之要守在魯元營帳,半步不肯分離。


    ——無趣兒。


    韓信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周圍無戰事,便躺在主帳睡大覺,直到他聽到有急促馬蹄聲傳來,似乎是有人來了營地,寂靜的地方陡然熱鬧起來,倒讓他有些不習慣。


    ——他滿門親眷死於非命,如今孑然一身,除卻與魯元還算有些牽連外,他與這個世界再無關係。


    韓信蹙了蹙眉,拿被褥蒙著頭。


    但來人似乎是魯元所熟悉的人,熱鬧持續許久才消散,等外麵恢複安靜,他心裏積壓到臨界點的不耐才慢慢散去。


    ——太吵了!


    吵得他腦仁都要炸了!


    “快起來,我有事與你說。”


    魯元挑簾走進來,上前扒開蒙在韓信臉上的被褥。


    被褥被拉下,露出一張極度不悅的臉,魯元眉頭微動,笑了起來,“怎麽了?”


    “誰這麽大膽,惹得我們淮陰侯不開心?”


    淮陰侯三字說得極輕,像是一陣暖風掃過,若放在平時,韓信則會有些意動,但今日不同,他心裏著實煩悶,便沒什麽好臉色,“除了你誰還能惹我?”


    “我可不曾惹你,是你自己脾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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