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母應聲:“屬下明白。”


    院裏的鮮花香味隨著微風在空氣中流淌開,吸引了還沒陷入熟睡的爬蟲采擷。


    翌日。


    小雨淅淅瀝瀝地從半空落下,打濕了盆內瑰麗盛開的花朵,也將空氣中隱隱約約一直散發著的花香打散,雨水混著泥土帶著特有的氣息,沁人心脾。


    桑枝難得一夜無夢,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早上。


    迷茫地從床上坐起身,總感覺大腦還沒徹底清醒,混混沌沌的像在夢遊。


    她看向睡在外側的堇青,呼吸平穩還在熟睡,稚嫩的娃娃臉上還有未褪的嬰兒肥,五官小巧精致像個可愛的瓷娃娃。


    這麽可愛的妹妹竟然是雲母的。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堇青爬下床,推開窗戶才發現外麵正在下雨。


    一顆腦袋從上麵倒掛下來,嚇得她條件反射一巴掌甩了上去,清脆的巴掌聲後,她眼見著雲母那張萬年不變的冰雕臉上漸漸浮現出紅色巴掌印,且逐漸清晰。


    他從屋簷上翻身而下,麵色似乎有些龜裂,定定地看著她想要個解釋。


    桑枝尷尬地舔了下唇:“沒事不要倒掛在屋簷上,容易嚇死人,也容易送走自己。”


    雲母往屋子裏瞥了一眼:“她還沒醒?”


    桑枝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還在床上睡的堇青,搖了搖頭:“還沒,你找她有事?”


    雲母皺起眉:“以往這個時辰,她早就醒了到處找吃的。”想起昨夜看見的人以及少宗主的話,他突然著急地想從窗戶直接翻進來。


    桑枝連忙攔著,將窗戶壓下:“麻煩走正門。”


    她換好衣物後,才給雲母開門,見他緊張的模樣,不解道:“許是接連幾天趕路疲憊,多睡一會兒也無大礙,別過於擔憂。”


    雲母繞過她往床邊走,正巧這時堇青被動靜驚醒,她揉著眼從床上坐起身,看見自家哥哥熟練地打了個招呼:“早呀,哥哥。”


    後者則是上上下下查看著她的狀態,聞言,沉聲道:“辰時過三刻,不早了”


    堇青僵了下,立馬掀被從床上下來,推開窗戶看向外頭。


    茫然道:“不應該啊,辰時了?”


    雲母取下架子上的外衣,披到她身上:“你們昨夜用的晚膳應當被人動了手腳,下次吃東西前,先詢問過少宗主。”


    桑枝正在洗漱,聽到他的話差點把嘴裏的鹽水咽下去:“我們不是才來第一天,下藥是作甚。”


    堇青娃娃臉上也出現了氣憤:“還不如住客棧。”


    “我昨夜守夜時瞧見一個男子在你們屋門口徘徊了很久,少宗主說府內到處都充滿了藥的氣息,我沒法時時刻刻留意著。”他看向憤憤不已的妹妹,“別貪嘴,你若是想吃什麽,同我說,我去外麵買給你。”


    堇青彎起圓眼:“哥哥最好了。”


    下一瞬,看清了他臉上鮮紅色的巴掌印:“這,誰給了你一個大逼兜啊。”


    她眼裏劃過一抹殺氣:“我去殺了他。”


    雲母沉默地看向正在不斷後退的桑枝。


    桑枝:“…………”


    當時的情形,即便是鬼也得挨她一巴掌。


    “扣扣扣。”門框被敲響,薑時鏡靠在門側,看著屋內提醒道,“別紮堆聚一塊了,紅姨娘在過來的路上。”


    桑枝已經退到了他的身邊,想起昨夜的飯,道:“你用早膳了嗎?”


    薑時鏡:“用了。”


    她鬆了一口氣:“我餓了,先去用早膳。”


    少年拽住她的手臂:“等等。”他拿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小巧的黑色藥丸,放在她手心裏,“把這個吃了再去用早膳。”


    桑枝腦中閃過原著描寫,幾乎是脫口而出:“神農穀解百毒的藥丸。”


    薑時鏡神色複雜:“你知道的還挺多。”


    桑枝:“啊這……”她想了想,“話本子裏寫的。”


    堇青還在糾結到底是誰打了她哥哥,雲母恢複了原先那張冰雕臉,臉上的巴掌印格外明顯。


    薑時鏡瞧見後,揶揄道:“怕不是惹了那家姑娘,被當場拍了一巴掌。”


    趕去吃早飯的桑枝聽見後,從走變成了跑。


    堇青鼓起腮,氣呼呼得道:“那也不能打人,這若是嫁進來往豈不是每天都得挨一頓打。”她看向雲母,試圖規勸,“哥哥,嫁娶一事你可得想清楚。”


    雲母:“…………”


    他沉默了許久:“我重新給你買新的話本子,之前那一批,你別看了。”


    堇青不解:“為何,我還沒看完呢。”


    雲母:“那一批風氣不好。”


    堇青:“啊?”


    紅卿帶著四五個丫鬟到院子時,桑枝與堇青剛用完早膳,從小廚房出來,迎麵撞上。


    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後朝著紅卿行禮:“見過紅姨娘。”


    紅卿甩著手裏的帕子:“快起來,來者皆是客,莫要客氣。”


    兩人站直身體後,紅卿赫然看清了桑枝沒有戴麵紗的臉,未施粉黛已是絕色,她眼眸沉下少許:“這位是昨日裏帶著麵紗的那位姑娘吧。”


    還未等桑枝應聲,她用嬌媚的語氣繼續道:“你們神農穀的人長得真是好看,都像天上來的仙人,是有什麽獨家秘方嗎?”


    桑枝:“?”


    你臉才是假的。


    她索性轉了話題:“神醫正在屋內休息,勞煩姨娘稍等片刻,我請他出來。”


    紅卿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突然問:“姑娘可有婚配了。”


    桑枝抬起眼對上她稍顯不善的視線,還沒回答,旁邊的堇青先一步說道:“有了,她是神醫未過門的妻子。”


    桑枝:“…………”


    她就該把堇青的嘴巴捂死。


    紅卿眼裏閃過極快的殺意,盯著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桑枝被她盯得頭皮發麻,感覺下一刻她都能衝上來扒了自己的臉皮。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一定加更!!!


    第40章 晉江


    ◎鬼迷心竅04(加更)◎


    “紅姨娘清早來, 是有何要事?”少年幽冷的聲音響起。


    紅卿立即轉移了視線,看向站在屋門口的少年,雨水打濕了他的下擺, 染成了暗紅色。


    他不顧細雨徑直走向雨內, 翠兒及時撐開傘, 擋住不斷飄下的雨水。


    紅卿掩麵輕笑:“大人出門辦事無法招待貴客,妾身是來請神醫前往姐姐的院子看診。”


    兩人默契地走到少年身後, 堇青將傘麵壓低, 朝著桑枝小聲道:“她的眼神好恐怖。”


    桑枝此時隻想回屋子去拿麵紗,她有預感, 若是頂著沒有遮麵的臉繼續在紅卿麵前晃來晃去, 她今晚睡覺隻能閉一隻眼了。


    另一隻眼需要站崗。


    她不想睡個覺還要熬鷹。


    朝堇青道:“我去屋子取麵紗, 等我一會兒。”


    話畢,一頭紮進了雨裏往屋內跑。


    戴上麵紗再出來的時候, 幾人正要離開院子,堇青獨自站在屋簷下,見她出來將傘麵挪到她頭頂。


    看她戴著嚴嚴實實, 無奈勸道:“少夫人其實不戴也無妨, 紅姨娘已經瞧見了,想動手是早晚的事情。”


    桑枝恨不得把眼睛也遮起來:“你別烏鴉嘴。”


    兩人疾步跟上離開院子的紅卿幾人, 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紅卿與薑時鏡並排走在最前頭,身側各有一個撐傘的丫鬟。


    雨水打在傘麵上的聲音遮蓋了不真切的交談聲, 堇青生怕自家少宗主被口頭占便宜,拽著桑枝擠過跟在後麵排成兩排的丫鬟們。


    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悄眯眯地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姐姐最近總是吃什麽吐什麽, 今早我去瞧她, 瘦的都脫相了。”紅卿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憂心道,“也不知到底是何原因。”


    薑時鏡看著一路上的花花草草,神色冷淡:“何時開始無法飲食。”


    紅卿不動聲色地離他近了些:“約三月前,那會兒還能勉強吃些下去,但近日就是連湯藥也絲毫灌不進去了。”


    分明是擔憂的語氣,但從她嘴裏說出來總帶著一股嬌媚的撒嬌味。


    薑時鏡低聲嗤道:“是麽。”他步子慢了下來,視線逐一掃過路邊的花草,像是抱有極大興趣,“聽劉大人說府內花草都是姨娘精心在照顧,能將這麽多花草照料成如今的模樣,應當費了不少功夫吧。”


    紅卿又靠了一步過去,幾乎擠進他傘下,嬌笑道:“妾身自幼喜愛花草,以往還未進府時更是獨自一人照料過一畝地的芍藥。”


    她伸手想攀薑時鏡的胳膊:“府內的花草加起來還沒半畝地,又有何難。”


    薑時鏡腳步頓了下,從容不迫地把跟在後麵偷聽的桑枝撈到了身邊:“跟紅姨娘討教討教照料花草的秘訣。”


    被硬拽到兩人之間的桑枝:“?”


    這算是殃及池魚嗎。


    紅卿的手沒攀到少年,反而是攀到了桑枝,神色眼見著更恐怖了。


    她默默地往薑時鏡身邊靠了靠,兩人共用一把傘。


    抿著唇,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尷尬地想退回到堇青身邊。


    倒是紅卿見無法貼近薑時鏡,怏怏作罷,又回了自己傘下:“不過是隨意照料著玩,沒什麽秘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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