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摳著脖子上?的手不停掙紮,眼球突出,雙腳離地。


    白硯的眼中灰撲撲的,看不出任何神采,麵無表情的做著這一切。


    不遠處傳來白鈴蘭還有仆婦的聲音,“那邊找過了嗎?”


    “找過了,不曾看見過老爺。”


    白鈴蘭不耐煩的斥責道,“讓你們?好好看著爹,他精神不好,你們?怎麽?還讓他到處亂跑啊,而且五哥就回來,你們?知不知道.....”


    白鈴蘭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白硯,還有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拚命喘息的白石語。


    “爹!”白鈴蘭飛速的跑了過去,檢查了一番,發現?隻有脖子上?有些傷痕,其他倒沒什麽?事。


    她轉頭想跟白硯說些什麽?,卻看到地上?帶血的匕首,還有他袖子下往下淌的血。


    月光下的人顯得比白天?更加的冷清,冷血無情。


    白鈴蘭囁嚅的收回想要斥責的話,隻是擠出了一句,“五哥,你早些休息。”


    對麵的人看也未曾看她一眼,便朝內堂那邊走去,身影逐漸模糊在月色之中。


    不用想也知道,他去的是祠堂。


    綺蘭帶著柳琴一路南下,碧螺一直跟著他們?一起。


    不管中途柳琴怎麽?不給她好臉色,但是碧螺堅持不走。


    “公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她禍害!”碧螺瞪向綺蘭。


    綺蘭選擇直接無視她。


    柳琴:“你既已經聽命於那個人,又何必再奉我為主?”


    碧螺搖搖頭,“公子我沒有聽命於他。”


    而後又解釋道,


    “是有人跟我說,蘭姑娘為人薄情寡義,心狠手辣,背信棄義,不是良善之輩,公子跟著她走,必不會有好下場。”


    綺蘭臉色黑成鍋底,這必定?是白硯同她說的。


    柳琴連忙安慰她,“蘭兒,你在我心裏是最美好最善良的女子,你別聽那人胡說,他就是故意在詆毀你。”


    綺蘭的臉更黑了。


    碧螺接著說,“那人又跟我說公子跟蘭姑娘在滁州城,我這便才跟來了。我隻知道此人姓祈,聽你們?說話,我才猜測他便是給我消息的人。”


    “所以你才三番四次過來引我注意,就是為了逼我離開蘭兒是不是?”柳琴質問。


    碧螺幽幽道,“公子,我是為了你好,蘭姑娘不適合你。”


    見柳琴一臉執迷不悟,碧螺又看向綺蘭:“蘭姑娘,你知道公子背叛你之後,難道你又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公子了嗎?若不是公子,你此刻還在當著你的徐大奶奶,何必如此狼狽的逃亡?”


    碧螺是懂雙麵離間的。


    綺蘭的臉立刻就陰沉了下去,“再說話把你扔下船你信不信?”


    碧螺這才噤聲,柳琴坐在輪椅上?,也是一臉惴惴不安,“蘭兒….”


    綺蘭耐著最後的性子,“琴哥哥,看在我們?以前的情份上?,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那是第一次,第二次是你不顧我的意願把我擄走,事不過三,我希望你切記否則,再深厚的感情也要被你糟踐沒了。”


    柳琴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


    “走吧,船靠岸了,我們?先上?岸吃些東西墊肚子。”綺蘭說道。


    柳琴不便於行走,綺蘭就給他弄了個輪椅。


    一群人便跟著綺蘭一同上?了岸,幾個人隨便找了家飯館坐了下來。


    飯館不遠處的栗子糕的攤位排了很?長的隊,遠遠的便能聞到栗子的香味。


    綺蘭靠近柳琴,“琴哥哥,我想吃栗子糕。”


    柳琴立刻轉頭吩咐碧螺,“你去買些栗子糕來。”


    碧螺眼中不情願,“公子!”


    柳琴:“我使喚不動你了?”


    碧螺這才挪開位置,起身去買栗子糕。


    一眼望不到邊的隊伍全是人,碧螺排到腿都站麻了,心中對綺蘭的怨恨更深。


    綺蘭一行人填飽了肚子,要回去船上?,走的時候柳琴還特地跟碧螺說,“務必要買到栗子糕,否則就別來船上?了。”


    碧螺心中雖不願,但也別無他法。


    時間越久,碧螺心中就越急,還怕趕不上?船。


    好不容易買上?的栗子糕,碧螺立刻飛奔向碼頭,但是卻還是晚了一步,船已經開離開碼頭。


    碧螺懊惱的跺了跺腳,隻能買下一班去往姑蘇的船票。


    此時的綺蘭一行人卻並非在原本的船上?,而是在去往京城的馬車裏。


    馬夫在外麵一邊趕車一邊問:“蘭姑娘,我們?不去姑蘇了嗎,現?在是要改去京城?”


    綺蘭穩著身子,回答道,“對。”


    柳琴細細思索了一下,而後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留下碧螺,而後又甩開她,讓他們?以為我們?去的是姑蘇?”


    “對,她與白硯有聯係,我怎麽?可能帶她去姑蘇?倒是可以借她擺脫白硯,他們?以為我們?去的是姑蘇,實際我們?去的是相反的京城,到時候我再做個營生,而且,”綺蘭的視線移到柳琴的腿上?,“京城的大夫多,那裏才能治好你。”


    柳琴交疊著腿,靠在綺蘭的身上?,心神前所未有的安定?,“嗯,都聽蘭兒的。”


    幾個人行了半月,終於到了京城。


    一路上?都不見有人追過來,綺蘭放下心來。


    聞洲城離京城天?高皇帝遠,兩?個人算是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交集了。


    綺蘭拿著手裏的錢在京城買了座宅院,又雇了個婆子,這才算是在京城安定?了下來。


    綺蘭打?算先帶柳琴治好腿,然後在找個營生做。


    此時天?氣已經步入了寒冬,綺蘭本來就不是一個勤快人,但是卻不得已這兩?天?忙著幫柳琴抓藥,燉藥照顧他,因?為快過年?了,家裏的婆子請假回去過年?了。


    她若是不幹這些事情,柳琴隻能等著死。


    還是以前好,柳琴做他的清風倚欄頭牌,她做她徐府大奶奶,富貴又自在。


    可人在世上?,總會被一些事情束縛,也需要一些羈絆,尤其是在羅閩文死後,她對這一點感受更加的深刻。


    綺蘭心中雖然對他有怨,可她也不會輕易的把他拋棄,兩?個人一起相攜走過來八年?,跟頭豬在一起都會有些感情,何況是在寒冬臘月救過她的命,肯把唯一的饃饃分?給她的柳琴。


    對綺蘭來說,兩?個人的感情羈絆太深了,已經遠超男女之情。


    雖然柳琴想要的僅僅隻是膚淺的男女隻愛,綺蘭清楚他心中所想,但是卻沒辦法給的


    更多。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為什麽?有些人就是不明白,男女之情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感情呢?


    藥店小?二抓了這兩?日的藥,給綺蘭包好。


    綺蘭裹緊了身上?的鬥篷,從藥鋪裏走了出來,


    柳琴吃了這些日子的藥,腿也有了些知覺,畢竟她給他找的都是名醫。


    銀子大把大把的花了出去,綺蘭稍稍有些心疼,不過還好柳琴早就把所有家底都給了她,不然她還真不見的舍得這麽?花。


    綺蘭走出藥鋪的大門,對麵就是一條商業街,有成衣鋪子,首飾鋪子,人流量大,流水可觀。


    現?如今她對京城的環境還不太熟,還沒想好具體做些什麽?營生。想著等過完年?,再好好研究一下。


    綺蘭拉了一個藥鋪小?二,隨口問道,“你可知盤下這麽?一間鋪子需要多少錢?”


    藥鋪小?二見她穿的寒酸,身邊又無侍女,不像是有錢的大戶人家,本不想理她,但轉眼又看到那張白皙清麗的臉,於是又變了語氣,“那可就貴了,沒有五百兩?拿不下來。”


    綺蘭點點頭,並未露出什麽?詫異之色,因?為這跟她算的也差不多。


    她從白硯那裏得了不少錢,五百兩?隻是九牛一毛,她想開個香膏鋪子,再拿一些錢請一些人維持鋪子運轉,這樣店鋪每日掙得流水便可以覆蓋掉她所有的開支,剩下的錢可以全部存在錢莊裏吃利息。


    這樣不出意外的話足夠她揮霍一輩子。


    現?在她可以先看看,作?準備,等到來年?開春再來具體實施計劃。


    綺蘭美滋滋的計劃著以後的事情,卻不曾注意,不遠處的酒樓裏,一群人穿著朝服,觥籌交錯,為首的那人氣質清冷,眼底似一片灰色的冰川。


    第46章


    綺蘭回到家,柳琴正坐在桌子邊彈琴。


    “你回來啦?”


    綺蘭點點頭,把身上的鬥篷摘下來掛到了一邊。


    “外麵好冷,風好大。”綺蘭抱怨的說了一句。


    柳琴把綺蘭的手捂在手心,“有沒有好點?”


    綺蘭搖搖頭,“不夠。”而後又突然把手伸進柳琴的衣服裏,故意凍他,“這樣?才好點。”


    柳琴一臉無奈的笑,但是也沒推開綺蘭,“再多雇幾個人吧?你一個人太累了。”


    等?到手稍微暖和些了,綺蘭收回自?己的手,“嗯,過兩?天我再去看看。”


    說著,她打開剛帶回來的藥,拿出其中已經做好了的藥膏,“大夫叮囑了一天三遍,塗遍四肢關節,還要按摩。”


    綺蘭有些費力地把柳琴往床上挪,挪上去的的時候兩?個人都?氣喘籲籲。


    柳琴隻能動?上半身,他費力的伸出手,替綺蘭擦擦鬢角的汗,“辛苦了。”


    綺蘭開始解開他的衣衫,直到隻剩下一條褲子。


    綺蘭神色淡定,倒是柳琴開始麵色難堪了起來。


    “要不等?婆子回來吧,或者再去找別人幫我上藥?”


    “不行,大夫說了,必須今日就要上。這邊我也不認識什麽別人。”


    “隻是小事一樁,我不看你就可以了。”綺蘭輕鬆道,說著,便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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