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碰到一起時,謝惟用另一隻手攬住顧淮俞,把他往自己身上帶了帶。


    謝惟的吻仍舊很強勢,但不像剛才那麽急迫,他吮吸著顧淮俞的唇,探進去,進一步地深吻他。


    顧淮俞閉著眼睛,努力迎合的模樣有種天真自然的情態,讓謝惟攪動時不自覺和緩下來,給他換氣喘息的時間。


    這次顧淮俞沒有很狼狽,被謝惟放開後,乖巧地坐在床上,眼睛帶著笑。


    他看過帶顏色的小說,裏麵有大量接吻的描寫,顧淮俞一直好奇這樣交換唾液,真的不會惡心嗎?


    今天試了試,感覺還不錯,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


    顧淮俞從床上扒拉出被埋在被窩裏的漫畫書,翻到其中一頁興致盎然地問謝惟,“你能這樣嗎?”


    謝惟掃了一眼漫畫書,裏麵是顧淮俞剛才看的抱著摁在牆上親。


    顧淮俞臉上寫滿了好奇,見謝惟不回答,不停地追問,“能嗎,謝惟,你能嗎?”


    謝惟直接說,“不能。”


    顧淮俞有些失望,“為什麽?”


    謝惟平淡無波,“身子虛,抱不動。”


    顧淮俞微微一愣,抬手捏了捏謝惟的胳膊。


    摸著很結實的樣子,怎麽這麽虛?


    顧淮俞不死心地問,“一下都抱不動嗎?”


    謝惟回答得很幹脆,“抱不動。”


    顧淮俞訥訥地看著他,最後泄了氣。


    其實他也懷疑現實世界裏,真的有人能把人摁在牆上親那麽久嗎?


    成年男人再怎麽瘦也得上百斤,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很難可以抱那麽久,除非奧運會的舉重冠軍。


    抱著親還算好的,有些漫畫還會畫著那個啥。


    對於這些不怎麽科學,但看起來又很帶勁的畫麵,顧淮俞自然是想試一試。


    但謝惟拒絕了,理由還那麽充分——體虛,抱不動。


    顧淮俞隻好收回手。


    行吧,那就算了。


    顧淮俞把漫畫書扔到一邊,正巧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


    是傅聞打來的電話,顧淮俞不緊不慢地接通。


    “哥。”顧淮俞把腿重新盤起來,表情放鬆地講電話,“嗯,下課了,跟朋友去圖書城買了學習資料,現在在朋友家裏。”


    傅聞靜了兩秒,“是在謝惟家?”


    顧淮俞:“嗯。”


    傅聞聲音聽不出喜怒,“我過去接你,你把定位發給我,晚上冷,你就別去尖塔那裏等我,我開車過去。”


    顧淮俞也不想去外麵吹冷風,點了點頭說好,掛完電話他戳著手機屏,往傅聞微信發定位。


    發完定位,顧淮俞倒進暖和的被窩,蓋著被子表情放空,默默等著這段劇情重置。


    在傅聞來之前,他倆接吻的畫麵應該會從謝惟記憶裏抹掉。


    顧淮俞躺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側過頭叫了謝惟一聲。


    謝惟視線移過來,顧淮俞躺在枕頭上,神色已經安靜下來,漆黑的眼睛靜靜看著他。


    “今天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記得。”顧淮俞嚴肅且認真地說,“但以後不能這樣了。”


    謝惟麵容收攏,沒了往日的鬆散與冷淡,眼底沉澱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他直直盯著顧淮俞。


    然後聽顧淮俞繼續說,“我要把你的打火機沒收,你不能再破戒抽煙了,吸煙有害健康,知道嗎?”


    今晚從顧淮俞問謝惟會不會接吻開始,他的人設一步步崩壞,包括到後麵謝惟抽煙點火,然後他們彼此同意地吻在一起,這些記憶都會消失。


    但不管消失不消失,謝惟抽了煙是事實,這證明他日後隨時有破戒的可能。


    謝惟沉澱的可怖情緒一秒散去,他額角動了動,像是在無語,最後也隻是癱著臉“嗯”了一聲。


    顧淮俞怕一會兒忘記,自己念叨了兩遍要沒收打火機。


    傅聞不可能來這麽快,顧淮俞躺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


    等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穿衣服鞋子,謝惟靠在門邊,叼著煙,看著窗外的月亮,也不知道在凹什麽造型。


    顧淮俞係鞋帶的時候,看了他兩眼。


    下了床,顧淮俞走過去抽出他嘴裏的煙,扔進垃圾桶,又收走了放在桌上的打火機,揣進自己兜裏。


    謝惟轉頭看了過來。


    顧淮俞理直氣壯,“看什麽看?誰讓你私藏打火機的,身體這麽虛就不要抽煙了,好好鍛煉鍛煉身體吧。”


    謝惟沒反駁,舌尖在牙關抵了一下,發出嘖聲。


    -


    謝惟家並不好找,哪怕有一個廢品站做標誌物,傅聞也不可能頭次來就準確無誤地找到。


    跟顧淮俞通了兩分鍾的電話,傅聞才在人工導航下,將車就停在廢品站的巷口前。


    看著這破敗荒涼的地方,傅聞不明白顧淮俞怎麽敢一個人跟謝惟來這裏?


    顧淮俞似乎習慣這種逼仄髒亂的居住環境,沒對這裏顯露出嫌棄,反而很喜歡往這裏跑,還毫不芥蒂地穿著謝惟的衣服。


    過於寬大的衣服將他整個人包裹住,棉服的衣擺垂到顧淮俞小腿,等他鑽進車廂,傅聞又聞到那股廉價的橘子味。


    傅聞調轉車頭,從後視鏡看著那道站在巷口的修長身影。


    顧淮俞打開車窗,朝黑暗裏的謝惟揮手說明天見。


    傅聞踩下油門,汽車駛進夜幕中,與身後那個人拉開了距離,很快便再也看不到。


    顧淮俞這才把車窗關上,然後拉開了棉服拉鏈。


    顧淮俞似乎很喜歡衣服上的皂香,不介意被那股味道包裹,因此沒有脫下衣服,隻是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傅聞從車內後視鏡看了兩眼顧淮俞,然後開口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顧淮俞正在挽另一隻袖子,聞言動作一頓。


    傅聞早把他調查個底朝天,包括性向,故意問他喜歡什麽女孩子,顧淮俞猜他應該是想逼他說出自己的取向,然後再“棒打鴛鴦”,拆散他跟謝惟。


    雖然他沒跟謝惟在一起,但在傅聞眼裏他倆打得火熱。


    顧淮俞裝作慌亂的樣子,說話都打磕巴,“怎,怎麽了?”


    傅聞說,“沒事,媽讓我問問,她打算給你介紹女朋友。”


    顧淮俞坐立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我還要上學,目前不打算找。”


    傅聞安撫似的笑道:“相親局而已,我也經曆過,就是想你認識一些女孩,不是著急要你定下。”


    顧淮俞支吾著,“我還……”


    不等他說完,傅聞看了過來,“你是喜歡女孩吧?”


    這一擊直球打的顧淮俞也是微愣,沒想到傅聞會這麽快就亮底牌。


    按照小白顧的人設,傅聞這麽一問,他肯定在慌亂下老實交待出所有。


    顧淮俞身子僵直,下唇微顫,仿佛某根神經線在岌岌可危地繃斷邊緣。


    傅聞將車停到路邊,麵對麵看著顧淮俞,歎了一口氣,“你別怕,我隻是問問,沒有其他意思。”


    顧淮俞緊貼著副駕駛靠背,已經是慌亂到極點,語言組織能力徹底喪失,“我,我不知道,我可能……我是不是有病?”


    最後一句話,顧淮俞隱約帶了一絲顫抖的哭腔。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同一個世界,商延那部小說作者寫老顧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兒子要跟一個男人結婚,開明的好像同性戀已經很普遍。


    但在這部小說裏,同性戀又似乎是隱秘的,羞恥的,不能被人接受與祝福,隻能藏在櫃子裏。


    “隻是取向不同。”傅聞的聲音溫和而有力量,“就跟有人喜歡吃牛排,有人喜歡喝米粥一樣,沒有對錯,隻有喜歡與不喜歡。”


    顧淮俞淚眼婆娑抬起頭,他望著傅聞,表情迷茫無助,像是在問“真的嗎”,喜歡男人真的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傅聞抽出麵巾紙遞給顧淮俞,“我並不是在質問你,我們是一家人,我隻是想知道你的一些想法。”


    “就像媽要給你介紹相親,我寧可你直接拒絕,也不想你因為在乎別人的看法,違背自己的意願答應下來。”


    顧淮俞順著這個台階承認了,極其小聲地說,“我……可能是喜歡同性,對女孩沒有那麽方麵的情愫。”


    “好,我幫你拒絕媽。”傅聞說完這句話,很自然地問,“你是在跟你那個同事,叫謝惟的,在談戀愛嗎?”


    顧淮俞就知道他說這麽一大堆,是為了引出謝惟。


    “沒有。”顧淮俞搖搖頭,垂著頭說,“我們隻是朋友。”


    “那就好。”傅聞沒隱瞞自己的態度,“我不反對你談戀愛,隻是他不適合你。”


    顧淮俞問,“為什麽?”


    傅聞沒明說,“原因很複雜,總之沒談就好,等你們談了那我再告訴你,我為什麽要反對。”


    顧淮俞心想:狡猾的眼鏡蛇。


    表麵:“哥,我知道了。”


    傅聞很滿意,重新啟動引擎。


    -


    回去之後,顧淮俞難得有創作欲望,拿出閑置許久的數位板,也就是繪畫板。


    他在這個世界的設定是喜歡漫畫,且有很高的天賦,隻是作者並沒有詳細描寫他的事業線,漫畫隻作為一個背景板設定。


    但顧淮俞喜歡看漫畫是真,偶爾畫一畫也是真。


    他在漫畫網站連載了一部漫畫,不是很出名,因為他更新不穩定,畫風和劇情都比較小眾,很難火起來。


    最近四本劇情線都展開了,顧淮俞沒時間,也沒有靈感更新,已經鴿了粉絲半年之久。


    他連載的漫畫是一隻貓,被四個不同物種的動物喂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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