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悔放下大湯碗輕哼一聲。


    “你可真厲害,”錢素蘭毫不吝嗇自己對他的誇獎,“謝謝,我請你吃茶葉蛋怎麽樣?”


    “好。”


    馮曉曉一晚上沒有聯係錢從生,錢從生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他去食堂吃早飯的時候給錢母打了個電話,問對方馮曉曉過去了沒有,這次做的早飯怎麽樣。


    結果錢母納悶道:“沒看見人啊。”


    錢從生一愣,又給馮曉曉打電話,結果打一次對方掛斷一次,兩次以後就直接關機了,還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別煩我。】


    這樣錢從生更氣了,他索性放下手機幹自己的事兒。


    下午沒課他也沒回出租屋,而是回了麵館。


    一直到周五晚上,錢從生才回出租屋那邊,結果沒找到馮曉曉,打電話還是關機。


    再問隔壁情侶這幾天有沒有見過馮曉曉,結果都說沒有見過。


    錢從生立馬報了警。


    結果那邊接過電話得知他要找的人是誰後,很快就給了答案,“她父母來過派出所,說如果你報警就讓我們告訴你,她已經回家住了,不會再回出租屋。”


    一聽人沒事,隻是回家去了的錢從生應了一聲,還以為馮曉曉在因為蟲子事件和自己鬧別扭,於是錢從生心裏也壓了氣,索性不去管對方了。


    他也沒在出租屋這邊休息,而是回了家。


    錢素蘭正陪著父母買樓下看電視,見他回來,錢素蘭笑眯眯地把人拉著坐下,偷摸跟他道,“哥哥,我想要吃燒心糖,給我買嘛。”


    燒心糖是本地的特色糖,裏麵的夾心是帶酒的,所以對原主的身體來說並不是很適合。


    原主又很喜歡這種糖,但是錢父和錢母對這個把控得很嚴,所以她想吃的時候就會去磨錢從生。


    錢從生十次有五次會偷摸買給原主吃。


    聽妹妹這麽說的錢從生腦袋有些疼,“不行,再等等,你才病好沒多久,不能吃這個,哥哥給你買別的行不?”


    錢素蘭就去磨他,“就想吃這個,昨晚做夢都在吃。”


    “……這麽誇張的嗎?”


    錢從生好笑地看著她。


    錢素蘭沉重點頭,“可想吃了,都饞哭了。”


    “淚在哪裏?讓我看看,”錢從生故意湊過去看,被惱羞成怒的錢素蘭推開。


    “還沒到流淚的程度!”


    錢素蘭趕蒼蠅似的讓他遠著點,別引起錢父他們的注意,結果錢母已經猜到兄妹二人在說什麽了。


    “不可以買燒心糖!不然我兩個一起打!”


    錢從生聞言對錢素蘭聳肩,錢素蘭歎了口氣,坐在他身旁小聲道,“真羨慕你們可以隨便吃燒心糖,真好啊。”


    “……再過一個月我給你買大袋裝的,”錢從生輕聲哄著。


    “一言為定,”錢素蘭揚起笑,一副很好哄的樣子,看得錢從生心裏酸酸的。


    錢從生住在家裏的這兩天,錢素蘭還問了馮曉曉兩次。


    每一次錢從生都說她回家陪父母了。


    周末這天下午,錢從生要回學校時,錢素蘭拉著他再次道,“是因為我嗎?所以她才回家不理你了?”


    說著說著,錢素蘭還很自責的紅了眼。


    “沒有的事,你別多想。”


    錢從生最怕妹妹哭了,手忙腳亂地安撫對方,“你哥哥這麽好,她怎麽可能不理我?”


    錢素蘭被他這話逗笑,她抹了一把眼淚,笑瞪了他一眼,“厚臉皮!”


    “我們是龍鳳胎,我厚臉皮,你也厚,”錢從生看著收了眼淚的妹妹,心裏很不是滋味,“錢素蘭,我不希望我們因為各自的伴侶而疏遠對方。我們是龍鳳胎,比一般兄妹還要親密。”


    這次換錢從生眼巴巴地看著她要保證了。


    錢素蘭垂下眼,“好,不疏遠,有什麽就說,你也別和那些人一樣嫌我身體不好。”


    “永遠不會!”


    錢從生堅定道。


    兄妹二人分開後,錢從生更打定主意不會先向馮曉曉低頭,這是原則問題,她如果不能接受自己的家人,那就離婚。


    想到離婚,錢從生心裏居然升起一股輕鬆感,他停下腳步,給了自己臉一下。


    真正成熟的男人遇見問題不應該是逃避,而是想辦法解決,結婚並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


    錢從生有些羞愧,覺得自己還沒成熟,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馮曉曉不答應去相親,就被關了三天,除了水,他們沒給別的東西。


    在馮曉曉餓得手軟腳耙的時候,終於求饒了,馮母給她做了蛋炒飯,吃得馮曉曉狼吞虎咽。


    她本想要回手機趁著去相親的時候溜走,結果馮母壓根不把手機還給她,而沒多久馮父就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儒雅男人回來了。


    這就是她的相親對象。


    對方看了看她,“什麽時候去離婚?你離了婚,我這邊就可以馬上結婚。”


    馮父和馮母聞言喜不自禁,紛紛期盼地看向馮曉曉。


    馮曉曉卻忽然哭道,“先生對不起,我是被他們騙回來的,他們把我關了幾天,不給吃不給喝,非法囚禁我!你發發善心,救救我,讓他們放我回家吧!”


    “你這丫頭說什麽非法囚禁?!我是你親媽,我這是管你,怎麽能叫囚禁呢!”


    “王先生您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年輕,還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所以口無遮攔,張口就胡說八道!您多包涵。”


    馮父點頭哈腰地衝男人道歉。


    男人卻冷笑,“我還幹不出強人所難的事,你們既然沒商量好,那就不叨擾了。”


    說完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哎呀王先生!王先生您別走啊!”


    馮父追了出去,大門開著,馮曉曉趁著馮母慌亂的時候,直接衝出門跑了。


    也不坐電梯,就撒腿往樓梯間跑。


    馮母一邊叫著人跑了,一邊去追,她哪裏追得上馮曉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跑掉了。


    馮曉曉跑出小區後,第一時間打車去了錢從生的學校,在校門口借用司機的電話給錢從生打過去。


    “從生,快來校門口!我剛從家裏逃出來,手機和錢包都被我爸媽扣住了,你快來接我!”


    錢從生剛回寢室,就接到她的電話,聽見電話那頭的馮曉曉氣喘籲籲,錢從生不管聽了有多震驚,第一個反應還是衝向校門口接人。


    等他到校門口把車錢結了後,錢從生把哭得不行的馮曉曉帶到學校門口一奶茶店說話,他給對方點了一杯暴打檸檬水。


    聽馮曉曉一抽一抽地說起自己這幾天的遭遇。


    聽得錢從生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你是成年人了,他們還這麽幹?”


    馮曉曉哭著點頭,“你這幾天有聯係過我嗎?”


    “……有,但不多,”錢從生老實回道,“我以為你因為蟲子那件事,鬧別扭回家了,你看,這是我收到的短信,後麵再給你打,你手機就關機了。”


    錢從生把那天短信給她看。


    馮曉曉的心這才舒服了許多。


    “這個不是我發的,他們收走了我的手機,一定是他們發的!”


    馮曉曉解釋。


    “我知道了,”錢從生見她哭得鼻子都紅了,這幾天憋悶的心情也輕快了些,“所以家裏的意思是彩禮沒給是嗎?我們可以商量商量,本來就應該給的。”


    “不給!他們張口就是一百萬!賣女兒呢!”


    馮曉曉搖頭,那又不是她真正的親人,這麽多錢白給他們,她心疼。


    “……一、一百萬?”


    錢從生張大嘴,這的確有點多,他們縣裏彩禮最多在十二萬,這馮家一開口就是一百萬,著實有些嚇人。


    “別理他們,”馮曉曉咬牙,“我這就報警!你安心回學校休息,我就不信了,他們能把我怎麽著!”


    不想讓原主的弟弟妹妹安心讀書就直說,她有的是法子讓他們丟人現眼。


    馮家也擔心她報警,所以在馮曉曉和錢從生分開前,馮妹妹用她的手機給錢從生打了電話,說馮曉曉和家裏有點誤會,手機和錢包他們會放在大學門衛室,希望他們不要把家裏的事兒鬧出去,不然兩邊都難堪。


    錢從生開的擴音,馮曉曉聽完後冷笑,“你們再敢這麽對我,我就讓人去你們兩個學校拉橫幅!讓你們的同學和老師都看看你們醜惡的嘴臉!”


    馮妹妹臉一白,無助地看向身後的父母,馮父一把抓過手機給掛斷了電話。


    “她不會真去學校裏這麽幹吧?!”


    馮母擔心極了。


    “不是說下次再鬧嗎?”馮父把手機摔地上,屏幕一下就被砸碎了,“得罪了王先生,她以為自己以後的日子好過?一個大學生蛋子,等人一畢業,她什麽也不是!瞧著吧!她遲早會離婚!”


    他們請了一個出租車師傅把手機送到大學門口,還讓出租車師傅要了20塊錢的跑路費。


    把馮曉曉惡心壞了。


    在錢從山帶著她去換手機屏幕時,還一個勁兒地說馮家有多過分什麽什麽。


    等手機屏幕換好後,馮曉曉拉著錢從山的手說,“我明天就去麵館繼續幫忙,放心,我不會出什麽差子的。”


    錢從山的眼神裏透露出幾分不信任。


    馮曉曉咬了咬唇,“真的!你相信我!”


    “哦。”


    錢從生點頭,馮曉曉湊過去抱了抱他後,二人才分開。


    錢素蘭溜溜達達來到馮曉曉租的房子,是一個女孩子開的門,得知她找的是誰後,便讓她進自己房裏等馮曉曉回來。


    錢素蘭笑著道謝,聽見馮曉曉開門進來和人說話的聲音後,她才起身出去。


    “素蘭?你怎麽在這?”


    馮曉曉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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