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女、女兒想去後廚覓些吃食。”


    “你這副樣子還敢亂跑,怕沒人知道你得了那種病?吃吃吃,都快沒個人樣了,還有心情吃,老娘養你這麽大,真是做的賠錢買賣!晦氣!”


    崔氏狠狠剜了她一眼,“還站著做什麽?給我回房去,還嫌不夠給我丟人?”


    楊月棠藏下眼底的恨意,轉身回房。


    崔氏本想出門與人會麵,祁屹卻派了人過來,這才她也沒法兒出門了,隻好也回自己房中小憩。


    餘崇和鬆拓兩人緊跟著她,守在她的房門外。


    其實他們心裏清楚得很,他們家大人雖是讓他們保護老夫人,但實際上就是想讓他們盯著崔氏,不讓崔氏去找江姑娘的麻煩。


    他們家大人啊,可真別扭!


    這頭念叨著江晚漁,那頭江晚漁就從玉笙居走了出來。


    看到餘崇、鬆拓兩人守在廂房外,她有些驚詫。


    “你們是和大人一起回來的麽?”


    “江姑娘,大人進宮後便奉命帶兵趕往青吉州,離都之前命我二人保護好將軍府,兵馬司那兒有人看著,我們倆也會輪換著回去處理一些事務。”


    “大人離都了?”


    他不是說明日才會走麽?


    為何走得這般急,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看來青吉州的情況真的很緊急。


    她原本趁今日還有些時間,去附近的廟裏替祁屹求個平安符,讓他明日帶上去剿匪。


    他幫她拿到那些賬簿,她總得好好謝他。


    沒曾想,他出兵得這般急。


    見江晚漁眉心微低,鬆拓以為她舍不得祁屹,遂開口安慰,“江姑娘,大人善戰,打過以多勝少的戰,區區幾個山匪還不能拿大人如何,姑娘且放心,大人很快便會歸城。”


    “嗯,我知道。”江晚漁收緊藏在手中的平安符,折回玉笙居。


    她不喜歡到主院來,過來這趟就是為了把平安符給他,可他已經帶兵前往青吉州,這平安符也算是浪費了。


    接下來的幾日,江晚漁一直在玉笙居裏養著。


    若是能早起,她便練練祁屹給她的暗刀。


    每日午時,沈培然都會進府叮囑她喝藥,順便檢查她的舊傷,確定她無大礙後才放心離府。


    楊月棠也會挑沒人的時間過來,喝她準備好的藥。


    這日,楊月棠剛喝下半碗藥,沈培然就急急忙忙地跑進玉笙居。


    “江姑娘!都城裏出大事了!”


    “沈郎中?你今日怎的來得這般快?”


    江晚漁從臥房出來,一眼就瞧見了他臉上的驚恐之色。


    她提上茶壺,請他到院中坐下。


    沈培然忙不迭道:“姑娘可聽說過大理寺少卿?也就是那個和祁將軍一起從西北回來的許將軍!”


    楊月棠在裏邊聽到這個名字,耳朵微動,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徐步走到門後偷聽。


    “嗯,聽說過的。”江晚漁有預感沈培然接下來說的話,與許鳴裕的死訊有關。


    果不其然,沈培然道:“那許將軍死了!被青吉州那幫山匪殺了,他們還將許將軍的頭砍了下來,送回給許府!”


    許鳴裕死了?


    躲在門後的楊月棠瞪大雙眼,像根木頭似的久久定在原地。


    不一會兒,一種報仇雪恨之感從她心底升起。


    許鳴裕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


    她真該感謝那群山匪,幫她殺了那個早就該死的人!


    “這般駭人?那群山匪真是生猛,難怪大人前幾日帶兵前往青吉州,希望大人不會有危險。”江晚漁裝成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眉眼間無意流露出來的憂色,更是給她的話添了幾分真切之意。


    “是啊!我本覺得,祁將軍這樣的煞神出馬,定不會有任何危險,可那許將軍的死狀實在是太慘了,看得出那群山匪手段有多殘忍!他們先是搶了犒賞,又殺朝廷命官,這是公然與朝廷作對啊!”


    “不過,都城裏的百姓對祁將軍的期許頗高,若是祁將軍這次能端了山匪的窩,他定能為朝廷收獲不少民心,到時候皇上一高興,封賞和升官不在話下。”


    經由沈培然這麽一說,她這才反應過來,這一出大戲,說不定真是祁屹一手策劃的。


    先前他這般爽快地同意許鳴裕納楊月棠為妾,她就覺得很不對勁。


    在畫舫那日,他恨不得當場將許鳴裕殺了,怎會轉身就將自己的妹妹送去虎口?


    他對所有人都涼薄,但至少對他爹不是。


    所以他假意應下許鳴裕,再誘其前往青吉州剿匪。


    可她唯一不解的是,究竟是誰在幫他?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一個人——


    端王。


    唯一和祁屹私下有接觸的便是端王,上回的傷藥還是端王送給他的。


    端王……在打什麽算盤?


    “咳、咳咳——!”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喉間一癢,她忍不住咳出聲。


    這一咳,把沈培然嚇得不輕。


    她的病根本就深,之前還隻是在夜間咳一兩嗓子,現在連白日裏都開始咳嗽,情況很不妙。


    沈培然忙上手給她診脈。


    奇了怪了,脈象與之前一樣。


    “江姑娘,這幾日你需得多注意保暖,現在雖是初春,沒這麽冷,但仍需注意。”


    “好,多謝沈郎中。”


    沈培然走後,楊月棠才從臥房出來。


    “姑娘,今日藥喝了,我先回主院了。”


    “方才的話,小姐都聽到了吧?”


    楊月棠點點頭,“那人渣死了。”


    “奴婢恭喜小姐,得以留在將軍府,免進許府受罪,等小姐病好……”


    “江姑娘,”楊月棠打斷了她,病態的臉上浮起淺笑,“就算我病好,亦是不會再為難你,與你爭搶阿哥。經過這次的事,我能看出阿哥這個人有多薄情,他並非良人。”


    楊月棠的話裏,透著一股失望。


    江晚漁思考再三,還說決定為祁屹說一句話,“小姐,或許大人先前假意答應許鳴裕,是早已料到他的死期將至,其實大人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小姐。”


    “你信麽?”楊月棠唇邊泛起苦澀,“就算真如你所說,我這副殘花敗柳之軀,如何能配得上阿哥?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苦果我也隻能吃下罷。”


    楊月棠已無心多說,與江晚漁告別後,離開玉笙居。


    她生怕被崔氏知道她偷偷過來,每次都不敢在玉笙居多待,今日事出有因,逗留得有些久。


    剛出玉笙居院口,一個鬥大的巴掌就朝她臉上甩來。


    她沒站穩,被這道猛力將她扇到在地。


    茫然抬頭,入目是崔氏那張凶神惡煞的臉。


    “老娘怎麽就生了你這個賤種!你說,你跑去找那賤蹄子做何事!”


    第113章 待祁屹回來,便賜婚!


    甘泉宮。


    安貴妃寢宮。


    “貴妃娘娘,五公主到了。”


    宮人將五公主晗月領了進來。


    “問貴妃娘娘安。”


    “免禮,你們都退下吧。”


    “喏。”


    寢宮隻剩兩人。


    “晗月,你可知本宮今日為何喚你過來?”


    “回貴妃的話,晗月不知。”


    “本宮知道,整個後宮就你最為聽話乖巧,懂事端莊,雖說你的母妃是個不受寵的,但不妨礙本宮喜歡你。”


    往好聽的說,是乖巧懂事,其實也就是性子綿軟,容易掌控。


    安貴妃也是看中了她這一點,才會叫她過來。


    “晗月多謝貴妃娘娘喜愛,不勝惶恐。”


    “你這孩子,本宮越看越喜歡,你且靠近些,坐到本宮身邊來。”


    “是。”


    晗月踩著小碎步走到安貴妃身邊,安貴妃拉過她的手,輕輕捏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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