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詞說了聲抱歉,打開右手邊抽屜,取了文件一並摞在助理懷裏的文件上頭。


    助理說,“會議挺重要的,估摸著一時半會散不了,您別急啊,就在辦公室裏等秦總吧,實在想出去溜達,一定要amber陪著啊。”


    amber就是陪著她的那個小秘書,她進秦勳辦公室了,amber就在秘書處候著。


    岑詞點了點頭,“跟秦總說,我就在這兒等。”


    等助理離開後,岑詞又繞到了辦公桌後麵……


    她盯著左手邊的第一個抽屜,也是剛剛她抽錯的、開了一半被叫停的抽屜。


    岑詞伸手,緩緩打開。


    抽屜裏很幹淨,沒什麽雜物,就隻有一個相框,扣著放的。


    不知怎的,岑詞心裏湧上來一股子莫名的感覺,緊張、慌亂,甚至還有些不安。


    她的手探進抽屜裏,將那隻相框翻過來……


    下一秒,愣住。


    第192章 有沒有可能就是挽安時


    不是個空相框。


    嵌著張合照。


    倆男人,穿著球服,相互搭著肩膀,笑得挺開心。


    背景應該是個籃球場,再遠點的建築鏡頭沒有涉及,所以無法判斷這是在哪個籃球場拍的。


    其中一人是秦勳,一手搭著對方,一手挎著籃球,笑得發自內心,爽朗瀟灑的。


    另一人笑得也是肆意開朗,但岑詞沒見過。


    兩人看上去關係就很好。


    而這份好,是秦勳藏在心裏又難以去麵對的,所以這相框才會放在他伸手可觸的位置,卻,扣著放的。


    岑詞看著照片裏的那個男子。


    生得星眉劍目很是俊朗,很斯文,跟秦勳一樣,都是叫人移不開雙眼的帥哥。


    她微微皺眉。


    心中預感強烈:他應該就是,沈序。


    目光往下移,相框的邊緣壓了大半的數字。


    如果是膠卷洗出來的照片的話,那這個位置就是日期。


    岑詞放下相框,恢複原樣擺放。


    抽屜推進去一半的時候,想了想又拉了出來。重新拿出相框,思量片刻,將相框後麵用來固定的金屬擋逐一打開,相框後麵的擋板鬆動了。


    岑詞掀開擋板……


    因為是擋板朝上,所以打開的時候,也就相當於照片的背麵朝上。


    於是,岑詞就看見了寫在照片背麵的話:照片一式三份,一份給左時,一份給你,第三份給跟你素味蒙麵的我。


    字跡很漂亮。


    在岑詞看來,有文雅,又有藝術感,是女孩子的字。


    沒落款。


    晃漾在岑詞心裏的那份預感又急速攀升了。


    她覺得,拿走第三張照片的姑娘,十有八九就是挽安時。


    這種感覺很奇怪。


    將照片翻過來。


    照片的正麵,最下方標著日期。


    岑詞一看,將近六年前的照片了。


    秦勳跟沈序是老相識岑詞是知道的,那這個挽安時……她竟一時間有點透不過氣,也就是說,秦勳跟挽安時也認識了挺長時間了啊。


    更重要的是,岑詞意識到了一件事——


    秦勳很有可能在撒謊。


    她細細端詳著照片背麵的這行字……


    挽安時跟秦勳沒見過麵,至少在拍這張照片之前沒見過,又或者就像秦勳說的,從認識到挽安時的失蹤過程間他們從未見過麵。


    但是,挽安時極有可能是見過甚至是認識沈序的!


    最起碼,挽安時跟沈序有過接觸。


    否則,挽安時怎麽會有照片?


    沒跟秦勳見過麵,那誰能把照片給挽安時?


    所以給她照片的人,就隻能是沈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秦勳之前給她說過的話就有隱瞞的成分了。


    哪怕最開始他不知道挽安時跟沈序認識,當他看見照片上的字,也應該想到吧?


    為什麽隱瞞?


    另有隱情?


    還是覺得沒必要說?


    ……但,岑詞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用了“可能”、“極有可能”。


    因為她在理智之餘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有沒有可能,是秦勳將底片給了挽安時,挽安時洗了三張照片,自己留了一張?


    因為從秦勳以往的說辭裏,他跟挽安時雖然沒見過麵,但相知甚多,沒見過麵,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相互郵寄過東西。


    有這種可能性嗎?


    岑詞眉心皺緊。


    倒也可能。


    可她總覺得這麽推斷,聽著挺別扭和蹩腳。


    從照片上的文字語氣來看,總像是沈序和秦勳拍了張合照,然後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沈序把底片給了挽安時,挽安時洗了三份後,一張給了沈序,一張給了秦勳,最後一張留給了自己。


    這種邏輯,感覺更順理成章。


    岑詞厭煩這種感覺。


    厭煩這種,猜測的感覺。


    照片翻到正麵……


    這該是秦勳笑得最開心的一次吧。


    跟他認識這麽長時間,哪怕是彼此確定了心意和關係,她也沒見他這麽爽朗大笑過。


    沈序呢?


    是個怎樣的人?


    那麽醉心課題研究,堅定?又或者,執拗?


    岑詞的手指覆在沈序的臉上。


    她盯著他的眉眼。


    盯著盯著,心頭就泛起絲絲縷縷的怪異來。


    腦子裏閃過些畫麵。


    這畫麵也怪異得很。


    像是在一個房間裏……


    有個女人坐在桌前,麵前有紙,她在畫什麽。旁邊站著一男人,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她。


    桌子臨窗。


    窗子是敞著的,外麵綠意盎然,有風進屋,輕輕晃動了掛在窗棱上的風鈴,叮叮當當的挺好聽。


    ……


    岑詞覺得大腦皮層一陣緊過一陣,像是伴著畫麵裏的風鈴聲,風鈴響一聲,她的頭就像是被根針紮一次似的疼一下。


    這種感覺,在現實生活裏有過兩次。


    一次,是秦勳第一次來門會所,他在會客廳,抬手撥弄她那串從川蜀之地帶回來的風鈴;


    另一次,是她第一次去記餐廳,秦勳開門的瞬間,那串黃銅風鈴撞擊著門把手發出了聲響……


    腦中的畫麵像是鏡頭移動了似的,往女人的畫紙上移動。


    岑詞看到,那女人竟在畫一道門……


    那道門,就是記餐廳的門!


    這一幕,似曾相識。


    岑詞猛地放下照片。


    也就是在這瞬間,她想起來了!


    這不是她腦中的畫麵,這是,她夢裏的畫麵。


    她夢見過,那個女孩兒在畫紙上設計了一道門,旁邊站著一男人,正在打電話。


    剛剛腦中浮現的畫麵裏的女人就是夢裏的女孩兒,雖說剛剛仍舊沒看清她的長相,卻感覺很準確,就是同一個女孩沒錯。


    而畫麵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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