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月再抬眸,杭嘉白已經沒有再看她了,專心的宣傳起了這次活動來。


    林舒月摒棄雜念,聽得格外認真。


    活動結束後,林舒月跟阿陽三人說了幾句話,他們就回去教室上課了,林舒月也隨著人流,往學校門口走。


    杭嘉白下午沒事,在林舒月的車子麵前等她,看到她來,杭嘉白朝她淺淺的笑,林舒月的腳步頓了頓,隨後快步走上去:“下午不忙嗎?”


    “下午不忙,我休半天假。”


    “阿月,冬日裏的元寶山別有一番風光,有興趣去看看嗎?”


    第140章 (二合一)


    元寶山並不遠, 開車到的時候也就一個多小時。因為風景好,山體大且高又沒有那麽陡,因此鵬城的年輕人在天氣炎熱或者涼快之時非常喜歡去玩。


    還有人喜歡夜爬, 就為了在次日早晨, 看看元寶山上的日出。


    山腳下的有幾家農家樂, 做的魚是一絕。


    林舒月他們到的時候才四點多, 山腳下的農家樂才開始上班。


    上山去顯然是晚了的,不過吃飯卻正是合適。


    杭嘉白跟林舒月都心知肚明,他們來元寶山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爬山, 因此上不上山反倒是無所謂了。


    他們隨意選了一家農家樂走了進去,要了個一魚三吃以及在店員的推薦下啊,選了兩個招牌菜。


    飯店是半露天的, 他們坐在邊上一邊聊天一邊等飯菜上來,等著等著,便看到天邊聚集起了一層層厚厚的黑雲,林舒月道:“這是要下大雨啊。”


    林舒月有點驚奇,畢竟一般情況下, 冬天的雨都是小且連綿的, 大雨一般情況下, 都是在春夏秋三個季節。


    杭嘉白看了一眼,他出門沒有看天氣預報,不過冬天, 一般都是有雨的, 他沒放心上:“這雨確實不會小。”


    杭嘉白的話音剛落, 便有珍珠大小的雨滴了下來, 林舒月二人坐的這個地方是在棚子裏,與滴滴答答的打在棚頂, 嘈雜中卻是別有一番寧靜之感,人一安靜下來,就容易餓和困。


    就像現在,林舒月已經有點餓了。


    這個時候飯點沒有什麽人,很快,飯店老板娘端著林舒月他們點的菜上來,先上來的是魚生,這家的魚生做法和別家的不一樣,魚生雖然叫做魚生,但確是熟的,魚肉切成薄薄的小片,用熱油澆了一遍,盆底是蒸魚豉油,嫩白的魚肉上麵是一團切得極細的蔥絲。


    林舒月夾了一塊放進嘴裏,魚肉極嫩、極鮮,極滑,蔥絲的香味將這份魚肉的鮮美更是發揮到了極致,魚生是用花生油潑的,花生油濃鬱的香味沒有喧賓奪主,反而為魚生更添了一份香味。


    “好吃。”林舒月跟杭嘉白道。


    第二道魚頭豆腐湯上來了,杭嘉白給林舒月盛了一碗湯,湯呈奶白色,嫩白的四方小豆腐在其中漂浮,細碎的蔥花將為這碗魚頭豆腐湯增添了一絲色彩,點綴得更加好看。


    “我二叔特別喜歡吃,這些年來,隻要一休假,他就滿鵬城的轉悠,哪裏有好吃的他都知道,有一些甚至是新開的小飯館。”杭嘉白說起這個,都還帶著笑。


    林舒月卻是想起了在劉屋村,那個從部隊趕來支援的爆破團團長,她遲疑了一下:“那個杭團長?”


    “對,是他。”


    林舒月有些意外,在短暫的跟杭玉行相處的那段時間,他們一句話沒有說過,但卻知道杭玉行團長是個特別嚴肅的人。


    沒想到私底下這麽有反差,居然會在休假時到處跑著去吃好吃的。


    杭嘉白像是打開了談興,跟林舒月說起了自己的家人。


    “我父母都比較忙,我父親現在還在北方那邊的山區工作,我媽媽為了照顧他,也一直都是跟著的。我大哥被他們帶著走了,我是在我爺爺奶奶跟二叔麵前長大的。”


    杭嘉白的父親當了幾年的兵,退伍後成了一名森林警察,長年駐守在那邊,杭嘉白極少見到他,相比起他,杭嘉白時常覺得自己的二叔更像是他的父親。


    林舒月看著杭嘉白,杭嘉白伸長了腿:“我二叔結婚比我爸爸早,我堂哥你也見過,他現在是個律師。”


    杭嘉白這麽一說,倒是想起來了那個無償幫助朊病毒的中毒者劉培的律師來了。


    杭嘉白道:“我前幾天見過我堂哥一麵,我堂哥說,劉培的那個官司得很成功,劉培的病情也得到了控製,雖然已經沒有辦法治愈了,但還能多活幾年。”


    杭嘉白說的這個事情林舒月是知道的,鵬城的報紙上,會有記者時不時地采訪一下劉培。


    他現在的日子過得不錯,在賠償金到手後,他拿著那筆錢在鵬城買了個房子,把家裏人都接了過來,現在孩子都已經在鵬城當地的小學上學了。他捐款收到的錢在拿到賠償金後,都被他捐給了當地的十字會。


    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已經得到賠償金了,那是一筆很大的數目,足夠他一家子生活,也足夠他死了以後妻子孩子的生活了。


    李偉生當時看到這個後續報道後,十分高興,拉著林舒月他們去大排檔吃了一頓。


    林舒月問杭嘉白:“你怨你父母嗎?”


    杭嘉白不想騙林舒月,他說:“怨的,在我小的時候。”


    杭嘉白不是什麽完美的人,麵對父母帶哥哥走不帶他,是非常不理解的。他小時候恨過怨過,明明都是他父母的孩子,怎麽能帶他哥哥,就不能帶他了?


    不過隨著年齡慢慢長大,他倒是理解了父母了。他小時候的身體不好,他爸爸駐守的那邊環境並不好,離縣城太遠,他去了,要有個什麽事情,他恐怕連去醫院的時間都挺不到。


    “我在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去我爸爸那邊的駐地。那時候正是春天,風很大,整個天地間都是一片黃色,家裏的桌子上一天打掃一回,但打掃完沒過多久,還是會有很多的塵土。”


    “我爸爸說那是沙塵暴。需要多種樹,才會遏製這種沙塵暴的蔓延,否則日經越久,沙塵暴會更加嚴重。我的媽媽,日常除了照顧我爸爸跟我哥哥的生活,就是拉著一車樹苗,跟著一群種樹人,漫山遍野的種鬆樹。”


    “我媽媽說,那個地方,在四十年前,方圓百裏內,隻有一棵鬆樹存活,後來,種樹人們就開始培育那棵鬆樹的品種,現在哪裏已經有一片鬆樹林海。站在高處看特別漂亮。”


    杭嘉白在大學後,每年寒暑假都會去他爸爸媽媽工作的地方去看,哪裏的山上,還有很多鬆樹是他種下的呢。他哥哥前段時間給他拍了照片,他種下的鬆樹長得特別好。


    杭嘉白這句話一出,林舒月就知道杭嘉白的父母在哪裏工作了,那是在後世被稱為世界奇跡的塞罕壩。


    塞罕壩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在沙漠上種上了樹的地方。林舒月看過紀錄片,對於那些在山上一代又一代的種樹人,她由衷的表示敬佩。


    “他們都很偉大。”


    雨更加急了,將棚子打得劈裏啪啦的響,涼風吹來,帶著一絲絲的冷。飯店老板娘把棚子拉上了一些。


    “是啊。他們都很偉大。所以我不怨他們了。我為他們感到驕傲。”杭嘉白神色間,滿是自豪。


    “你哥哥呢?現在在做什麽啊?”


    “在種樹。他跟我爸爸一樣,也是一個森林警察,他熱衷種樹。”等到都長大了,杭嘉白跟他哥哥杭嘉清的關係倒是好很多了。


    杭嘉白說完父母,又說起子的其他長輩:“我爺爺以前是老紅軍,解放後,在鵬城附近的軍區任職,在1998年,我爺爺就去世了。”


    “我奶奶一共生了五個子女,我爸爸是老二,在他之上,我還有一個姑姑,她的丈夫是我爺爺以前的下屬,她現在跟我姑父在廣西那邊。”


    “我小姑在香江闖蕩,現在是做金融投資那一行的,我的表兄弟們也都在各自的領域裏發光發熱,每年,除了我親哥杭嘉清外,我們這些小孩子都會聚一聚的。”


    “過幾天,我們這些同齡人會聚會一次。”杭嘉白收斂了笑容,滿臉認真又嚴肅的看著林舒月:“阿月,我到時候可以請你一起去嗎?”


    杭嘉白的臉有點紅,在遇到林舒月之前,他從來沒有過戀愛經驗,倒不是沒有人喜歡他,從他上高中開始,有許許多多的女孩子都跟他表白過,但他麵對這樣的表白都是直接拒絕的。


    林舒月是唯一一個讓他光一想,就覺得內心火熱,一說起她的名字,就覺得心裏甜蜜的人。


    若是問他什麽時候喜歡上的林舒月,杭嘉白反倒是說不上來了。


    或許是第一次看見林舒月與山林間,犯罪分子躺在落葉之上,她提著板磚站在邊上時,那心就跳得厲害了一些吧。


    杭嘉白十個內斂的人,像這樣的話,已經是表白了。


    他沒有說我愛你,杭嘉白覺得說出來的愛太蒼白了,遠遠不如做的來得實在。


    跟他相處了這麽久,認識了這麽久,林舒月不說百分百的了解他,但也了解了百分之八十了。


    她看了一眼外麵如水簾一樣的大雨,道:“看情況吧,要是有時間就去。”


    林舒月沒有明確的表示同意,但這句話就已經是同意無異了。杭嘉白因為她的這一句話,笑得像一個傻子。


    老板娘看準時機,端上來了最後的一道魚,椒鹽魚排。魚排炸的金黃,連骨頭都是酥脆,上麵撒了椒鹽,還放了一些辣椒麵拌,好吃極了。


    今天的青菜是炒絲瓜,絲瓜切成滾刀塊,皮打得並不太幹淨,吃到嘴裏,帶著一絲粗糲的口感,口感層次豐富。


    還有一道菜,是炒五花肉,放了各種各樣的辣椒,有些辣,裏麵還放了炸過的豆腐泡跟雞蛋,很下飯。


    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後,林舒月跟杭嘉白之間的氣氛好像都發生了變化,以前他們對視,就是坦坦蕩蕩的互相看一眼,現在再對視,感覺就不一樣了。林舒月難得的紅了臉。


    杭嘉白比林舒月年長幾歲,對此倒是十分坦然,他笑著,給林舒月夾菜,盛湯。


    飯後,雨停了。


    杭嘉白付了款,兩人朝著外麵走。


    雨過後的空氣清新,路邊的花花草草經過大雨的洗禮,樹更加翠綠,花更加鮮豔,有的殘花被打落在地上。


    現在去爬山肯定是不行的,山路滑不滑的倒是其次,這會兒爬到山頂,他們再下來是半夜了,他們沒有穿厚衣服,也沒有帶露營設備。


    杭嘉白的目光從一家店鋪上掠過,然後看著不遠處聳立著的大山,跟林舒月說:“阿月,你想看看元寶山的日出嗎?”


    林舒月順著杭嘉白的目光看過去,想想自己這一輩子,確實沒有在山頂上看過日出,她說:“想。”


    “那你在這裏等著我。”杭嘉白大步朝著他剛剛看的那家店鋪走過去,不一會兒,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背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出來了。


    他沒有直接朝林舒月走過來,而是往邊上的商店去,不一會兒,他又提著一個小袋子出來了,林舒月透過袋子的包裝,看到了麵包,糖果跟水。


    “走吧,我們上山看日出。”杭嘉白道。


    林舒月點頭同意了。


    林舒月背著她的隨身小雙肩包,手裏提著從杭嘉白哪裏搶來的麵包,順著水泥路往山上走。


    這個時候快六點了,天已見黑色。


    林舒月兩人舉步朝山上走,她聽著杭嘉白說起自己在上大學時候發生過的趣事兒,也跟林舒月說自己上學時候的事情,談得有來有往。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從山上下來的人,也有跟他們一樣,朝山上走的人。


    來夜爬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一堆人走在一起,很快就互相搭上了話。


    就像林舒月他們剛剛追上的這群年輕人,他們就是鵬城大學的大學生。


    因為明天是周末,便決定今晚上在山上露營,順便看看明天的日出。


    有一個女生體力不好,明明連半程都不到,她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在看到林舒月健步如飛,連氣息都沒有亂一下後,特別羨慕。


    她們一行八個人,她的體力是最差的了,因為遷就她,她們這個路已經走了有半個小時了。


    林舒月跟杭嘉白混跡他們中間,他身上穿著一件外套,將他那十分具有標誌性的天藍色警服掩藏了下來。


    “蘇琳,你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體力不行,怎麽還要報名參加這次的夜爬?多拖後腿啊!”


    跟林舒月說這句話的是一個男生,有些矮,恐怕身高連170都不到,大餅臉凹凸眼,還有點齙牙,他斜著眼看那個體力不太好的女生。


    那女生身材高挑,但有些瘦弱,這會兒氣喘籲籲的,臉色有點發白,聞言,她站直身子,也不羨慕林舒月了。她看向了人群中最高的男生,他斯文帥氣,身高大概有一起八左右,白色的內搭外麵打著一件淺咖色的夾克。


    聽到這句話,他看了一眼蘇琳,然後黑著臉:“程茂,你少說兩句。”


    叫程茂的矮個男撇了撇嘴,沒有反駁他,翻著白眼快步走了幾步,脫離了他們。


    斯文帥氣的男孩走到蘇琳的麵前:“蘇琳,你也知道程茂就是那樣,嘴巴毒,你別放在心上,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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