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挺忙的,從藝展中心出來,三人也沒顧上約著一起吃個午飯,大門口互相客氣一番,三人就此分手,打車的打車,開車的開車,各走各的,各忙各的。


    午休時分,“邊氏診所”,二樓。


    找到那幾副懸崖主題油畫,邊沐凝神揣摩了好久……


    別的可能還都是猜測,有一點,邊沐覺著自己應該是看準了:方女士在潛意識深層對陽光、自主、奔放的生機……寄予了極高的期望。


    “怪不得曆史上好多繪畫大師多多少少都有些精神異常的傾向,有的甚至最後還遺憾地走上了自我毀滅的慘烈末路……看方女士這些畫作還真挺受啟發的,這麽優秀的畫師我就算拚了命也得拉扯她一把……”邊沐心下暗忖道。


    邊沐正琢磨著呢,好象聽著樓下有動靜,探腦袋往下瞧了瞧,原來,老侯來了。


    “吃過沒?”一見麵,老侯笑著問候道。


    “隨便吃了碗麵,你還沒吃吧?走!陪你出去喝幾杯。”說罷,邊沐將身上穿著的白大褂脫下,走到衣帽架跟前就手掛好。


    “飯點都過了,街上也沒啥好吃的了,你這兒有方便麵沒?隨便煮兩包,胃裏不空著就行。”老侯笑著說道。


    “瞧你說的,在我這兒能讓你吃那種垃圾食品啊!冰箱裏有點凍餃子,臨街一位朋友幫著包的,挺好的,就是不大新鮮了,不介意的話我給你煮點得了。”邊沐笑著說道。


    “那好啊!餃子就酒,越吃越有!這可比街上那些吃食好太多了,就它了,辛苦你先煮著,我出去弄瓶好酒。”


    “咋?不開車了?”


    “早上四點我就出車了,剛弄完,下午休息,明天也不用出車,剛才我打車來的。”


    “那……喝點啤的吧!白酒到底有些傷身!”


    “好嘞!”說罷,老侯快步出門弄酒去了。


    ……


    涼拌粉絲腐竹、五香花生米、幹炸小黃魚,熱氣蒸騰的餃子,一人一瓶黑啤,二人越聊越近乎。


    “前兩天,我上東勝鄉拉點肉,不喂飼料,純粹就喂糧食,對了,還放音樂,時不時還喂點啤酒,你還別說,肉質是真好,我給你預留了一些,過年的時候,我給你拉來,你來往的朋友多,大夥兒分分,開開心心過個年。”老侯笑著說道。


    “是嗎?謝了,謝了!那可是好東西,承情之至,承情之至!”邊沐連聲道謝。


    “自己人!別這麽客氣!那都是小事,我拉肉那地方叫‘張望村’,七八百人的大村子,年輕人可不少,不象其它村兒,年輕人都進城務工了,人家就待在家鄉搞養殖,一年下來,根本不少掙錢,無意間,我發現村裏有個老村醫有點門道。”說著話,就見老侯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個白銅材質的煙盒子。


    銅煙盒周邊邊角已經打磨得褪去本色兒,那包漿一看就是個老物件。


    按動小機關,銅煙盒自動開啟,裏麵疊放著一些錫箔紙,純金屬材質,老侯輕輕打開其中一整張,就見裏麵盛放著幾根彩色細繩。


    “哦!藥繩?!那個老村醫自己配製的?”邊沐驚訝地問道。


    “到底是高手,一眼就認出來了,我問了好幾個人了,就你一人認識這玩意兒。”說著話,就著錫箔紙,老侯將手中的藥繩遞到邊沐手上。


    邊沐從抽屜裏摸出一副一次性pe手套戴到手上,輕輕分揀出一根尺寸最大的藥繩高高舉起,映襯著陽光仔細端詳了好一陣子。


    “五彩藥繩!可能長年在村子裏待著,老人家業務上沒什麽精進,你應該知道的,這種藥繩,高手可以做到七彩九層,號稱‘七彩玲瓏韁’,也有人稱其為‘七色藥綱’,這都多少年了,很少有同行用這種方式給人治病了。”邊沐隨口解釋道。


    “行家就是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深淺,那個老村醫姓米,外鄉人,當年在村裏娶了個寡婦,也算是就此結束江湖遊醫的生涯,在那兒落了戶、安了家。”老侯解釋了幾句。


    “後來呢?有孩子沒?”


    “他媳婦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倆人成家之前,那女的跟前有個女兒,腦子有點不大好使,我打聽過了,米大夫給那姑娘紮了兩年多針灸,嘿!智力漸漸還就正常了,嫁到南津那邊去了,米大夫的兒子現在在麗津這邊上班,證券交易公司,玩金融的,女兒在北歧那邊上大學,明年畢業,老生子,聽說學習蠻好的。”


    “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說米大夫跟司馬奎他們有些瓜葛?”邊沐笑著猜測道。


    “你真厲害!一猜一個準,米大夫當年浪跡天涯的時候,算是司馬奎的伴兒,司馬奎的事,我感覺他知道的不少。”


    “這樣子啊……這藥繩當著你的麵用過吧?否則,也不會突然引起你的注意。”邊沐繼續猜測道。


    “啥事也瞞不過你的法眼,嗬嗬……我在一養殖戶家拉牲口,有個男孩頑皮得很,可能跟其中一頭菜牛處得有感情了吧,愣是拉著牛綱不放我們走,大人們勸來勸去的,一不留神,那孩子反倒被心愛的花牛給反踢了一腳,血裏嘩啦的,鼻子那兒流了不少血,反正當時看得我還有點心慌呢,結果,他奶奶從家裏翻出這種藥繩往上嘴唇那兒紮了一圈,好嘛!不出三分鍾,止血、消腫、回神兒……一步到位,當時把我驚得呀……一打聽,這玩意兒果然有些來曆。”


    “哦……司馬奎他們師兄弟三個確實擅長製作這種藥繩,強子哥之前跟我提過。”說罷,邊沐上一邊找來一個純白色小碟子,色釉如新,精品好瓷器。


    邊沐上水龍頭那兒往碟子裏接了點清水,轉身回到桌前。


    “喝點茶,好茶呢!”一邊招呼老侯,邊沐就手拿過一把外科手術剪刀,將剛才那根藥繩就手剪下一截子。


    隨手將那小截藥繩扔進小碟子,不到10秒鍾,老侯驚異地發現,那截小藥繩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完全全與碟子裏的清水融為一體了。


    無色、無味、無形無跡可循……


    “啊?!這麽神奇?!看來,那師兄弟仨兒絕對不簡單!”眼睛瞪得挺大,老侯顯得非常驚訝。


    “嗬嗬……對那仨師兄弟來說,這算不得什麽,你說……這種藥繩跟咱們將來查找的秘方會不會有些關聯?!”邊沐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


    老侯這會兒也沒敢在邊沐麵前裝假,很自然地輕輕點點頭。


    “就是因為我有相同的想法,這才著著急急過來找你鑒定一下,還真讓我蒙對了,那……下一步咱們咋弄?”


    “這……找個時間,咱倆上張望村去一趟,探探底。”


    “好!你是行家,上眼瞧一瞧就啥也清楚了,那……回頭我準備一輛越野車?”


    “小麵包就行,不顯眼。”邊沐笑著回應道。


    “還是你心細!往後啊,我啥也聽你吩咐!”


    “這話說得……茶涼了,我再給你續些熱的。”說罷,邊沐起身端熱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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