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飯量真大,邊沐接連煮了三鍋餃子,冰箱裏的存貨全都清空了,瞧那意思,老侯也就吃了個八成飽。


    “幹體力活消耗就是大,不過……吃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過量傷胃,咦?!你雙眼眼角眼底處怎麽還充血了?來!我看看。”說罷,邊沐戴上醫用外科口罩、一次性檢查手套,扳著老侯的頭簡單檢查了一下。


    “視網膜靜脈有些阻塞,這邊請!你平時裸眼視力大致是個啥情況?”說著話,邊沐招呼著老侯上視力檢測表那一片查一下視力。


    一邊自檢左右眼視力,老侯笑著回複道:“我視力挺好的,比照舊標準的話,兩個眼睛都是5.2以上。”


    “這麽好?!那當年……上高中那會兒你應該參加過招飛吧?”邊沐笑著說道。


    “那是!而且我還招上了,後來,我媽沒上去,具體啥理由我也不大記得了,我對飛行也沒什麽興趣,純粹是陪同學湊熱鬧去了。”


    “咋樣?視力有變化嗎?”


    “沒有!還那樣,至少在5.1以上。”


    “哦!那好……咱們推推手,你得盡全力,我不一定比你差多少呢!”


    “這方麵我心裏有數,嗬嗬……”說著話,老侯走到大廳中間位置,雙腳呈一字步往那兒一站,拉了個推手的架式。


    邊沐在老侯對麵站好,二人呈180度左右分立,為節省時間,邊沐絲毫沒跟老侯那兒客氣,掤、捋、擠、按、采、挒、肘、靠……邊沐取“攻勢”,內勁漸吐,看那架勢,他這是一心將老侯逼退至少五米,甚至將老侯放倒在地。


    表麵上,邊沐走的是太極的傳統路數,其實,舉手、擰腰、抬腿、並腳……之間雜糅了八極、形意、五步十三靠……等拳法的暗勁。


    老侯心裏清楚得很,邊大夫這是用排除法去除一下自己練功岔了氣路子的可能性,純粹是為了給自己治眼睛,無形之中,他也就半真半假地出手配合一下,手上的勁力最多也就使了四成上下。


    一來一去沒過幾個回合,邊沐突然發力先將老侯往他右後方引綴了一下,老侯一個沒防住,不由自主地就向邊沐身側右後方多傾斜了半步,瞬間,老侯的重心就有些不穩了。


    說時遲,那時快,不容老侯再次做出連續反應,邊沐順著一股子巧勁,突然發力連推帶靠地朝老侯右肩頭連衝帶撞地壓了過去。


    老侯沒啥防備,頓時重心向後打了個趔趄,好在他下盤功夫還算紮實,穩住重心,借力卸力向後滑行了四五米,得虧地磚夠光滑,否則,老侯今天還真就出乖丟醜了。


    “你……還來真的啊!”老侯跟邊沐到底沒那麽熟,他也是街頭橫著走路的主兒,這麽多年,哪受過這種氣啊,更何況,他這邊一直保持禮讓,誰承想,邊沐反倒得寸進尺,步步緊逼,換誰也會生氣的。


    “哈哈哈……生氣啦?我不出實勁兒,你能從丹田抖幾口真氣上來?!摸不到丹田氣勁,我咋知道眼底出血是不是因為你最近岔了經脈啊!”說著話,邊沐慢慢收起氣勁,以免再把老侯的腰給閃了。


    臉一紅,老侯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其實我多少能猜出你啥用意,街麵上橫慣了,脾氣一下子沒收住,莫見怪啊!”說著話,依照老規矩,左手抱右拳,高舉過鼻梁,老侯衝邊沐行了個舊禮,算是當麵道歉了。


    “瞧你!自己人,還整這個!來!這邊坐,搭個脈!”說罷,邊沐回到診桌那兒給老侯號了號脈。


    ……


    “還好……你最近黑白顛倒的,飲食、睡眠、起居……全亂套了,咋?!趁著春節將近的商機狠撈一筆?”收手後,邊沐笑著調侃了幾句。


    嘿嘿一笑,老侯有點不好意思了。


    跟別人,甭管有沒有交情,老侯這人說翻臉就翻臉,自打結識邊沐之後,他就覺著自己就跟身上披了張無形的絲網似的,之前江湖上慣用的那些套路施展不開不說,時不時還感覺有些壓力,反正感覺特受拘束。


    老侯私下裏也暗自琢磨過,他猜測,這是因為邊沐是個人物,氣場強大,自己根本弄不過人家。


    “誰跟錢有仇呀!當你是自己人,自然有啥說啥,萬一哪句話說得不合適了,我就一粗人,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怎麽會!有啥話盡管說在當麵,省得互相猜心思,哪天弄不好就翻臉再不往來了呢!說吧,說吧!”


    “原本吧,我挺瞧不上你那套作派的,感覺你有點虛頭巴腦的,假正經!偽君子,嗬嗬……後來接觸多了,再加上我也暗中老打聽你為人處事來著……一來二去的,我漸漸發現你跟我們這些俗人真不一樣,說句恭維的話,有些方麵,聶易雄比你都有些不如呢!”


    “淨瞎說!我哪有那麽好,都是普通人,對了,你接觸過聶老?”邊沐驚訝地問道。


    “那當然!他挺貪財的,一直在暗中查訪那套秘方的下落,大家走的都是江湖路數,一來二去的,免不了就有些交集,他吧,城府夠深,身手也厲害,不過……氣度、心胸、格局……遠沒你大,如果不是他天生異稟,僅就中醫醫術而言,隻怕他都未必比得過你。”


    “哦……據你所知,聶老查到哪一步了?”


    “怎麽說呢!司馬奎那邊的底細他比咱們摸得清楚得多,對了,他倆交過手,司馬奎自以為是,吃了個暗虧,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恢複到啥程度了。”


    “他們二位之間……還挺複雜啊!”完全出乎自己的想象,邊沐驚訝地回應道。


    “都是厲害角色,一碰二撞的,難免動幾下硬手,不過……司馬奎比人家差遠了,這麽多年,絲毫沒占到半點便宜,跟聶老相比,他根本不吃個兒。”


    “先不說他們了,咱先說說你眼睛的事。”邊沐不想跟江湖上的事牽扯過多,及時拉住話頭,將話題轉回眼底出血那事兒上。


    詫異地看了邊沐兩眼,老侯愣了愣神,自然也就不提前輩們那些明爭暗鬥的往事了。


    “你還年輕,眼睛的事不敢大意,錢財之事,慢慢來,急不得的,從今兒起,還請盡快恢複正常的起居飲食,我的話,得認真聽啊!你眼壓已經有點不對勁了,生活規律打亂隻是一方麵,另外……我得檢查一下你的後背,走!樓上方便,請!”說著話,邊沐徑直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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