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一語成讖,大概就是說的豆豆這最後一句話。


    涼夏之後也偶爾想起那如夢一般的四年,也許是她和歐陽逸始終有緣無份吧,也許這緣分始終是她強求了,所以最後,終究難免離別。


    歐陽逸大她一屆,畢業那年,係裏給了他保研的機會,隻是他一直實習的事務所也非常看好他,而他也順利通過了律考,“我希望先工作然後貸款買個房子,這樣明年等你一畢業,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在繼續深造和就業之間,歐陽逸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和涼夏手挽著手在學校裏散步,給她講他構想中的未來。


    “誰說要一畢業就嫁給你了?”涼夏正歪著頭看他,這時神情似嗔非嗔,一抹紅暈卻悄然湧上臉頰,夕陽之下,清麗無雙。


    “我說的呀,你一畢業就嫁給我,然後咱們三年抱倆。”歐陽逸將涼夏拉到身邊,眉眼含笑。


    “想得美!”涼夏跺腳。


    “那我們試試看。”歐陽逸湊到涼夏耳邊,低低的聲音,以一邊喃喃的說著,一邊又忍不住一下下吻在她的耳朵和臉頰上。


    簽下工作合同的同一天,歐陽逸在事務所附近租下了一套小小的公寓,不到七十坪的空間,傳統的兩室一廳,屋主提供了不少家具,把寢室裏的東西往裏一撇,儼然已經是個像模象樣的小家了。


    喬遷新居的第一天,歐陽逸招呼了寢室的同學來吃喝慶祝,因為是小規模的散夥飯,談天說地指點江山,到了最後一幫人差不多都喝倒了。


    歐陽逸也喝了不少,腳步許戶的硬拉了涼夏到陽台上,單膝著地,握著涼夏的手隻是傻笑。


    “你快點起來,地上涼。”涼夏不知道他是喝醉了腿軟,還是在撒酒風,隻是她力氣有限,偏偏又拉不起來他,隻能急得用力搖晃他。


    “你答應我,我就起來。”歐陽逸嗬嗬的笑了幾聲,看著涼夏,眼神亮晶晶的,仿佛滿天的星光都投在他的眼中一般。


    “你喝醉了。”涼夏還是想拉他起來,“你都沒說什麽事,我怎麽答應你。”


    “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歐陽逸喝醉了也變得很無賴,不等涼夏搖頭,就把手慢慢探入懷中,又慢慢拿出一隻精致的小盒子,很鄭重其事的交到涼夏手上。


    “這是什麽?”涼夏奇怪的問,那盒子很小巧,分量卻比她想象中的東西要重很多。


    “你打開看看。”歐陽逸這次終於由著涼夏拖他起身,一個轉身,背靠著陽台,又將她圈入懷中,輕輕的吻不住的落在她的發間。


    盒子裏,是一條細細的鉑金鏈子,鏈墜卻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指環,而盒子的底部,還放著一把防盜門的鑰匙。


    “明年這個時候你也畢業了,到時候,我希望我已經能給你一個更大更好的家,我們自己的家。”歐陽逸輕輕提起鏈子,幫涼夏戴好,“這個,是定禮,你收下,就代表,我已經把你定下來了。”


    涼夏的手,忍不住就撫向頸間的指環,心裏的幸福,隻覺得滿的幾乎要溢出來一般。歐陽逸也收緊懷抱,深深的吻住她,那吻一點點,從嘴唇到下頜到脖頸,到最後,他的手開始隔著衣衫在涼夏的背上輕緩的移動,一種前所未有的讓人戰栗的渴望,幾乎在瞬間席卷而來。


    這是涼夏第一次正視男女性別上的差異,歐陽逸的吻讓她覺得身子軟綿綿的,好象漂浮在雲端,但是他的身體卻變得堅硬,那是隱秘的所在,本能的讓她覺得畏懼。


    幸好歐陽逸還是停了下來,然後拉著她踉蹌的飛快下樓,攔下出租車,一口氣把她送回寢食樓下。


    “哈哈,我賭贏了!”結果涼夏進了寢室,就聽見王悅然笑的驚天動地,“看,我就說,涼夏是乖寶寶,歐陽逸是真君子,怎麽樣?”


    後來涼夏才鬧明白,合著寢室的幾個女生打賭,看她這一夜是不是會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後來總是覺得,當時一直躺在床上的豆豆長長的出了口氣。


    一年的時間,因為有了期待而過的飛快,大四的下學期,涼夏帶著歐陽逸回到了家,柳爸爸和柳媽媽對歐陽逸的清白家世和目前的工作都很滿意,隻是私下對涼夏說,這個男孩子太漂亮太優秀了,這樣的男人總會讓女人覺得不安心。


    可是你們的女兒我也不難看呀?難道我不優秀,涼夏眨眨眼睛,撒嬌的看著爸媽,兩位老人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留歐陽逸在家住了幾天,然後同意涼夏畢業後留在a市發展。


    很快的,涼夏就在a市找到了一份雖然和所學專業關係不大,但是待遇好工資不低的工作,這是一家今年來發展看好的大公司,唯一讓她鬱悶的就是,和所有準備入職的新員工一樣,她需要到異地受訓六個月,而這幾年中,她從未和歐陽逸分別過這麽長的使勁。


    受訓開始的幾個月裏,歐陽逸每天都要給她打半個鍾頭的長途電話,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歐陽逸說他接的案子,他確實是有天分的律師,前幾年的實習也給他積累的豐富的經驗,在短短的時間裏,已經在業界小有名氣,勝了幾場漂亮的官司,他會和涼夏說現在有多忙碌,又說他已經看好了一處房子,兩個人往往是說了再見之後,還要聊上十幾分鍾。


    但是到了第四個月,歐陽逸忽然忙了起來,涼夏隱約聽他說起,是接了一宗大案子,但是,是怎樣的大案,他沒有說具體,她也知道即便追問,他不會具體透露,隻是通電話的時候,她會發覺他忙,而且日漸煩躁。這個情況持續了一個月,到後來,同她通話時,他開始常常沉默,或是答非所問。


    那陣子,涼夏覺得自己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每天和歐陽逸通完電話,她都恨不能馬上飛回去,看看他怎麽樣了,遇到了什麽樣的麻煩,受到了什麽樣的挫折,隻是她也隻能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因為受訓之前簽定的合同白紙黑字有規定,她不能擅自離開,而她也很需要這份工作,來證明她與能力出眾的歐陽逸足以匹配。


    在她隔著幾重山水幹著急的時候,也在實習中的豆豆給她打電話,不過是傾訴實習中遇到的委屈,隻是涼夏明顯聽不進去,而且有些止不住的焦躁,於是豆豆忍不住問她,怎麽最近火氣這麽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隔雲相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下簫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下簫聲並收藏隔雲相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