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津南悠哉地轉著方向盤,笑的清朗, 少年感十足。


    夏裏偏頭看向窗外,不去理會他這葷話。


    不可否認的是,因為他的笑聲,夏裏心情舒暢了不少。


    她把車窗降下來一半,頭微微往外探,重重地呼了口氣, 似乎要把體內的戾氣都呼出去, 又吐出, 外麵的空氣很冷,沒一會兒她的鼻尖就凍得通紅, 但很爽。


    爽的像冬天吃完暖呼呼的火鍋後, 又吃了個對口味的雪糕。


    顧津南看她開窗戶,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沒哭,他便也沒管她, 繼續慢悠悠地開車。


    車子拐了個彎,進入了兩車道的街巷,可能是太晚, 天氣又冷,街道裏沒什麽人, 兩排的商店門口還掛著新年的紅燈樓,顧津南忽然想到除夕那天,他匆忙出去找陳清,把夏裏一個人扔公寓,她半夜回去的事情。


    “夏裏。”顧津南突然叫出來她的名字,他自己也有些出乎意料。


    “嗯?”


    這麽一通折騰,夏裏有點餓了,顧津南叫她的時候,她剛咬了一塊麻薯團放在嘴巴裏,兩邊的腮幫子不一樣大,還挺可愛的。


    顧津南沒笑,他隻覺著今晚無限的悲涼,很久以後,顧津南才明白今晚的悲涼因何而起。


    他攪亂了一個女孩的命運。


    “除夕那天你回去的時候,冷嗎?”像是要掩飾什麽,顧津南又補了句:“有現在冷嗎?今晚還挺冷的。”


    夏裏垂下眼角,那天漫雪紛飛,怎麽會不冷,天氣惡劣的連車都叫不到,她原計劃是除夕那天早早鑽進被窩,用電腦看會兒春節晚會,就睡覺的,可顧津南說可以和他一起過年,她就去了,結果還是一個人過年,甚至比一個人過年的時候還要慘。


    夏裏咽下麻薯團,“我不記得了。”


    顧津南心尖猛地刺痛了下,他眼睛有那麽一瞬間暗淡了下來,其實他對夏裏,情緒仍舊是複雜的,夏裏被人欺負,他肯定二話不說去護著他,可要是在平凡的生活裏,他好像又不是很主動走進夏裏。


    到底為什麽要這樣,顧津南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生活一直都很操蛋!


    他伸手揉了揉夏裏的後腦勺,“記性差點挺好的。”


    “你確定嗎?我可是法學專業。”


    狗都不學的專業。


    “我醫學。”


    也是狗見了都繞路走的專業。


    “那期末考試的時候,我們一起複習吧。”夏裏主動邀約。


    “行啊。”顧津南懶懶散散地回應。


    “你買的這個紫薯團還挺好吃的。”夏裏拿了一個,遞給他:“你吃嗎?”


    顧津南頭偏過去,讓夏裏喂他。


    夏裏今晚心情好,很配合地把麻薯團放到了顧津南嘴巴旁邊,顧津南吃麻薯團時,還故意咬了她的手指。


    被他咬了的那根手指,存在感極強,夏裏怎麽放都覺著別扭,索性把手揣進兜裏。


    顧津南吃完麻薯團,又說:“一條腿走不了路。”


    “什麽意思?”夏裏一臉茫然,他透過車窗掃了下周圍,並沒有看到殘疾人。


    顧津南沒立即回答,又拐了個彎,把車子開到更偏僻的巷子裏,靠邊停下。


    四處寂靜,連狗叫聲都沒有。


    顧津南解開安全帶,也扭身解開夏裏的安全帶,悠哉說道:“再喂老子吃一個。”


    “……”夏裏隱約覺著顧津南今天變的很怪,整個人別別扭扭的,但別扭歸別扭,浪蕩本色沒改,比如大晚上的把車子停到這鳥不拉屎的地兒。


    夏裏低頭拿麻薯團的時候,手臂被一股力量扯住,天旋地轉間,夏裏被顧津南抱著坐在了他腿上,顧津南一手攬著夏裏的盈盈細腰,把夏裏受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問她:“你家裏人怎麽回事?”


    周圍很黑很靜,車內也不怎麽亮,很容易勾起人傾訴的欲望。


    他故意帶她來這的。


    夏裏抿了抿嘴唇,言簡意賅道:“我和家裏人的關係不太好。”


    顧津南扣在她後腰的那隻手明顯沒了動作,他本來想找個地兒,讓小朋友說說自己的委屈,他能擺平的指定幫她擺平,可眼下,這小姑娘不願意說。


    “你是介意嗎”夏裏低聲問他。


    “你說呢?”顧津南拇指指腹摩擦著夏裏的手腕,“下次要劃這裏?”


    夏裏苦笑了聲,眼底很酸澀。


    顧津南手往下,掐了下夏裏的屁股,讓她回答。


    “不劃。”夏裏回答。


    “嗯,心疼點自己,那刀子劃自己手不疼啊?”顧津南輕聲教育夏裏,“你別讓我沒了女朋友。”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夏裏內心的喜悅感油然而起,她聲音也明朗了幾分,“好。”


    “你有什麽事情可以給我說。”顧津南低頭咬走她拿了半天的麻薯團,“我這個人呢,還是挺感恩的,你照顧我那麽多次,偶爾利用我一下,我不介意。”


    他不介意,但她不舍得。


    夏裏伸手抓了抓他的頭發,嘀咕道:“好像有點長了。”


    她掌心暖暖的,手又嫩,顧津南被她摸得心裏癢癢的。


    “那你明天幫我推一下?”顧津南說話間,低頭按了下手機屏幕,已經過了零點了,第二天了。


    “你要推成寸頭嗎?我不會推,沒幫男生——”夏裏溫聲細語地正說著,那隻沒受傷的手卻被人帶著,蓋在了某處上。


    “沒幫男生什麽?”顧津南嘴角勾著壞笑,他把頭埋在夏裏白皙的脖頸裏,舔了下夏裏的耳尖,“怎麽是甜的?”


    夏裏身體明顯顫栗,後背繃直,她低聲道:“你剛剛吃了甜點。”


    顧津南繼續挑逗她,他又咬了下夏裏脖頸裏的軟肉,“是嗎?可這也是甜的。”


    夏裏有種被人拋向雲端、踩著棉花的感覺,尤其是她手放著的那處,存在感極強。


    顧津南一點一點地啃咬著他的脖頸,心跳也不斷加速,懷裏的人兒太軟太香,他有種衝動,把夏裏弄哭。


    與此同時,他腹部的熱流也明顯起來。


    顧津南把主駕駛椅子往下放,一直放到最後,抱著夏裏半躺在駕駛座上,溫熱的氣息呼在夏裏臉頰,“做一會兒?”


    “你說了今天不做的。”夏裏趴在她懷裏說道,聲音輕飄飄的。


    “已經過了零點了。”


    “……”夏裏這才發現上了當。


    “我……”夏裏欲言又止。


    顧津南也不勉強她,低頭認真地吻她,溫溫柔柔的。


    夏裏也認真地回應他。


    四周寂靜,兩人在安安靜靜的接吻。


    空間逼仄,夏裏又緊貼著顧津南,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生理反應很強,她下意識地挪動身子,想往邊上躺。


    但她身體移動幅度小,這一動,好像在蹭他。


    顧津南明顯失火,他啞聲道:“在這折磨老子呢?”


    “對不起。”夏裏知道忍耐的滋味不好受,她也再忍。


    “這事是對不起能解決的?”顧津南微微仰頭,喉結凸起明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極致的忍耐。


    他握著夏裏那隻沒受傷的手,問她:“可以嗎?”


    “嗯。”夏裏小聲的回。


    整個過程,夏裏腦子都是空白的,她的手被顧津南帶著用力,最後,顧津南悶哼一聲後,放開了她的手。


    她兩隻手現在都是疼的。


    顧津南攬著夏裏的腰,升起椅子,從扶手箱裏,拿濕紙巾給夏裏擦手,還一邊問她:“嚇到了沒有?”


    夏裏咬著嘴唇,紅臉說:“沒有,你別說了。”


    顧津南勾唇笑著,似乎很滿意自己剛剛的行為,他混不吝的說道:“初次驗貨,滿意嗎?”


    夏裏硬著頭皮嗯了聲。


    “那下次用用?”顧津南說話間漫不經心地給夏裏擦著手,嘴角浮著浪蕩的笑,怎麽看怎麽像混球。


    擦完手,顧津南抬頭看夏裏,“繼續坐著,還是回家?”


    “回家。”夏裏毫不猶豫地說道,邁著纖細的腿往副駕駛坐上去。


    顧津南看著她纖細的腳踝,挑了下眉頭。


    “你這幾天都住我這裏,明天回校帶點換洗衣物過來。”顧津南邊發動車子邊說。


    夏裏想到柒時宜一個人在宿舍,孤零零的,她拒絕了顧津南,說道:“我這手沒事,柒時宜一個人在宿舍也挺孤單的。”


    顧津南沒再堅持,散漫道:“行吧。”


    兩人到公寓時,時間已經逼近淩晨一點了,夏裏明天還要去係裏準備比賽,潦草地洗漱後就睡了。


    顧津南沒睡,他鬆鬆垮垮地穿著浴袍,散漫地靠著窗戶吸煙,煙灰缸裏橫著七八個煙頭。


    清晨,夏裏起來很早,她起來的時候顧津南還沒起,她洗漱完後,寫了個便利貼貼在顧津南臥室門口,告訴他自己去係裏準備比賽了。


    十點的時候,顧津南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帶著起床氣去開門,門一打開,一張略微熟悉的臉出現在顧津南麵前,他睡的晚,幾乎是天亮才睡,腦子亂的很,對門外站著這婦人的熟悉感也很快褪去,他不爽道:“你誰?”


    女人:“夏裏的姑媽。”


    第42章


    顧津南打了個哈欠, 強行讓大腦開機,他對眼前這人的印象似乎回籠了些,上次去夏裏老家接她, 她這姑媽一直盯著那輛銀色跑車, 還時不時地看他手腕上的表,能看得出是個愛慕虛榮的人。


    顧津南抬眼懶懶散散地掃了麵前女人一眼,穿的還行, 雖不是什麽名牌,但也不是那種一眼就看上去就很貧窮的模樣。


    既然這樣,顧津南就有點納悶了,為什麽夏裏奶奶和姑媽三番兩次來找夏裏要錢?


    “哦。”顧津南沒什麽表情的應了聲,轉身要進屋關門。


    姑媽迅速地往前走了兩步,阻止顧津南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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