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布風風火火離開道觀之後,也懶得回家了。


    反正自己築基的地點選在了卷軸裏,在哪兒不一樣?


    所以一離開清風的神識範圍,色小布便扭頭就進了竹屋。


    拿出靈石,跑到早就擺好聚靈陣的蘭園裏,色小布亟不可待的盤腿而坐,就要入定進階。


    誰知道卻被一個涼涼的聲音給硬生生的打斷了:“你打算就這樣直接築基?”


    色小布睜開眼,驚呀的看著眼前的慕傾。


    沒有了冬梅圖中那淩冽的玄冰之氣的壓製,站在春風拂麵的蘭園中的慕傾,在春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魅惑撩人了。


    桃花眼中的漣漪連最清澈的春泉都比之不上,瑩潤的紅唇更是讓百花都為之失色。


    色小布努力的將自己的視線從慕傾妖孽一般的臉上移開,癟了癟嘴:“師父,有你在這裏擾亂我的心神,就算本來能成功的也要失敗了啊。


    師父您有什麽吩咐趕緊說,說完就走吧,不要打擾徒兒修煉。”


    慕傾沒有理會色小布吃果果的調戲,難得一本正經的再次開口問道:“你打算就這樣直接築基?”


    啊咧?師父被機器人附身了麽?還是腦袋卡帶了?


    感覺到師父異樣的色小布有些不太適應這個突然改掉的畫風。


    “你看,靈石靈力夠了,聚靈陣是你給我的,已經擺好了,我的丹田也早就擴的不能再擴了,築基都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了,不直接築基還要幹嘛?”色小布理所當然的挨個指著自己的“準備”振振有詞的說道。


    …………


    我能把這個神經粗的像水桶的徒兒退貨嗎?慕傾撫了撫額。“難道你就沒有細想過師傅為什麽一直壓著不讓你築基嗎?”


    “知道啊,你不是說怕我過不了‘問心’這一關嗎?我覺得我現在道心很堅定,肯定不怕那勞什子心魔的。”色小布信心滿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慕傾的臉色更黑了:“誰告訴你陰陽師築基要經曆心魔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陰陽師和普通修士的區別?”


    這回就算再神經粗色小布也感覺哪裏不對了,馬上要脫口而出的‘知道’二字還沒出口就被她咽了下去。


    可憐巴巴的瞅了下慕傾:“師父,我是不是哪裏又做錯了?”


    慕傾走到她麵前,也盤腿坐下,想了想鄭重的說道:“普通修士修仙修神修的是修為,修為為主功法為輔,隻要修為到了,準備充裕,進階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陰陽師修的則是道,是以術法為主修為為輔的。


    普通修士到了你這個階段修為滿溢,築基自然順理成章,隻要過了因為能力突然變強引發的心魔就可以順利築基了。


    但是陰陽師不一樣。


    陰陽師萬人難出其一,就是因為他那特殊的天賦需求,陰陽師與普通修士正好相反,它的修行之道是術法為主修為為輔的,提高修為隻是為了更好的催動術法,修為越高術法帶來的效果越強。


    奇門遁甲之術隻是陰陽師的基礎功法便已經是逆天的存在,而在天道麵前,強大是要付出代價的。


    為了怕此道出現奸邪之人,修煉此術的人每一次能力進階的時候都會被天道‘問心’。而天道對陰陽師的要求幾乎是‘至善’,修為等級提升的越高,問心這一關就越難過。”


    說到這裏慕傾眯眼看了看對麵目瞪口呆的色小布:“所以,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擔心你築基了嗎?”


    自家這個徒兒貪財好色,怎麽看都不像是‘至善’之人啊,若非他對自己的推演極有信心,怕是絕對不會相信她就是曾經的那位……


    而此時的色小布根本無暇理會慕傾的提問,她現在滿腦子都再被“至善”這兩個字刷著屏。跟慕傾一樣,她自己是什麽人她還不知道麽?哪哪兒都不覺得自己跟‘至善’這兩個字能沾上邊兒啊!


    所以這個文其實是選錯女主了麽?‘至善’難道不應該是自帶‘聖母屬性’的純種白蓮花才對麽?


    萬惡的作者其實是想借著進階將我弄死,然後重新再選個聖母來當女主的吧?快告訴我,我猜對了沒有?


    色小布無語的抬頭看著老天爺,欲哭無淚。


    慕傾看色小布明白了,也不再多說,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以後成長還是要靠她自己的,實在不可幹涉太多……


    色小布眼巴巴的看著慕傾一聲不吭的走了,卻最終沒有像往常一樣叫住他,跟他撒嬌。


    師父的決定總是有他的用意在的,今天他的狀態如此反常,必然有他的道理。


    既然他不打算插手,如今也隻能靠自己了。


    摸了摸手中的靈石,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想想自己心底裏那份堅持,既來之則安之的粗神經再次發揮了作用。——師父都說了,問心是級別越高越難過,現在隻是築基而已,有什麽好怕的。雖然不認為自己能達到至善的境界,但是色小布我卻絕對不是什麽奸惡之徒,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深吸了一口氣,色小布再次挺直腰杆,握緊靈石,促動丹田中的靈氣快速的旋轉起來。


    靈石中的靈氣被源源不斷的吸入丹田之中,匯集在煉神丹周圍。


    隨著色小布手中靈石的消減,丹田被吸入其中的海量靈氣漲的幾乎要碎裂,絲絲縷縷的靈氣從飽和的丹田中滿溢出來,又被她身下的聚靈陣重新逼回體內。


    一番苦苦掙紮之後,靈氣終於在煉神丹的表麵開始凝結出小液滴,小液滴逐漸匯集變大,直到順著煉神丹滴落在丹田之中,慢慢匯集出一汪水潭。


    這個過程越來越快,水潭的麵積不斷地擴大,直到充斥滿整個丹田才漸漸停止。


    眼看著築基即將完成,色小布一直擔憂的問心過程卻遲遲沒有到來。


    一直到築基完全完成,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除了丹田中隱隱的疼痛,和不可與以前同日而語的的雄厚修為,似乎一切都和自己平時打坐練功一般無二。


    色小布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手裏剩餘的一兩顆靈石,猶豫了下,試探的站了起來。


    原地轉圈走了走。


    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_@;)


    說好的問心呢?說好的九死一生呢?說好的弄死我重新找女主呢?


    這就完了?


    好想狂笑怎麽辦?色小布得意的辮子都要翹上天了!


    回過神來之後,她立馬迫不及待的跑到冬梅圖裏找慕傾。


    誰知道竟然撲了個空。


    師父竟然沒有在冬梅圖裏睡覺?!他去哪兒了?


    轉身到竹屋裏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影的色小布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不敢多想,立馬又往自己一直不樂意去的菊園裏跑去——別問我為什麽一直不願意去,除非你不知道菊花現在代表的是啥意思……


    一望無際的花海熱情滿滿的怒放著,空氣中散發的菊花那特有的略帶苦澀的香味,與色彩飽滿充滿無窮活力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而站在如梵高畫冊一般色彩熱烈的漫天花海之中,色小布卻感覺到了比冬梅圖裏還透心的涼意——師傅不在。


    他到底去哪兒了?


    色小布努力的壓下心中的不安,一吸氣出了卷軸。


    就在她踏出卷軸的一瞬間,突然一道黑色的天雷從天而降,在色小布的頭頂炸響,炸裂的餘波震得色小布眼前一陣發黑。


    丹田中的破星感受到巨大的危機,突然自己衝出了色小布的丹田,迎向了第二道向色小布劈來的白色天雷。


    此時剛剛恢複視覺的色小布才發現,在自己的上方立著一個已經淡的幾乎看不清的身影。


    不用說,那第一道天雷之所以沒落在自己身上,是因為師傅用自己的神識擋住了它。


    “師傅!”色小布看著那個漸漸消散的身影,眼淚奪眶而出。急飛而起,卻連一片衣角都沒能留住,隻看到了師父消散之前那一抹歉意的眼神。


    此時不容她再有過多的時間悲痛,那白雷已經劈在了破星之上,破星本身就是雷擊木鍛造而成,按理說是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被一道小小的劫雷怎麽樣的。


    可是事情卻大大的出乎了色小布的預料,破星被白雷劈的猛烈的搖晃了一下,竟然直直的向地麵掉落下去。


    與破星心血相連的色小布丹田一陣震動,一口鮮血噴吐而出,眼前再次一黑直接昏了過去。竄射出去接住破星的嗷嗷,回頭看到色小布從空中跌落下來,大急,急忙箭步回轉拖住了色小布掉落的身驅。


    把色小布放到地上,從嘴裏吐出已經毫無反應的破星,放在色小布的胸口。


    嗷嗷滿眼是淚的看著天上醞釀著下一道劫雷的烏雲狂吼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隻是築基而已,竟然會有這麽厲害的劫雷啊?


    就算是陰陽師,也沒有聽說過元嬰前就要遭受劫雷的啊?天道,你這是要亡我主人啊!!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啊!!”


    仿佛是聽到了嗷嗷悲憤的狂吼,天上的劫雲動作一滯,卻在片刻之後繼續翻滾起來,嗷嗷看著劫雲中透出的隱隱紅光,知道在劫難逃,立馬運起周身的靈氣,聚集到頭部。


    隨著靈氣的聚集,嗷嗷頭頂上的粉色毛毛全部變成了紅色,一個凝實的結界兜頭而下,罩在了色小布的身上。


    與此同時天上的紅雷終於落了下來,碰到嗷嗷的結界時,動作隻是稍有減緩,立馬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竄入色小布的體內,無聲無息。


    隨著紅雷的進入,天上的劫雲也慢慢散去,隻剩下目瞪口呆的嗷嗷和依舊昏睡不醒的色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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