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布站在一片霧氣中,呆呆的發著愣,總覺得眼前的一切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稍一細想就感覺腦仁兒陣陣作痛,仿佛要裂開一般。


    色小布就那麽愣在那裏,不一會兒軟軟的坐倒在地上發起呆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濃霧似乎散開了一些,一個模糊的巨大臉龐在空中浮現出來。


    “色小布。”像是變身器裏出來的奇怪聲音驟然響起。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色小布慢慢的抬起了頭,略顯呆滯的看著上方那張臉:“幹嘛?”


    “色小布,你想忘記這一切嗎?”


    “為什麽要忘記這一切?”


    “忘記了,你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做人了,我可以讓你一生順遂,快樂安逸。”


    “陰陽師不應該是問心知善惡嗎,為什麽是檢測道心的心魔問題?”


    …………一陣詭異的寂靜之後,天上的臉賭氣一般的消失了。


    色小布撇撇嘴,繼續低頭發呆。


    突然,濃霧消失了,色小布坐著的地方變成了鐵路的軌道,軌道旁邊還有一節廢棄了的軌道,一個小孩子正在廢棄軌道上玩,在色小布的身後,一群八九個小孩子在沿鐵軌,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色小布滿頭黑線的看著遠處漸漸駛來的火車,翻了翻白眼。


    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火車是正常行駛撞死這幾個不守規矩的小孩,還是偏離軌道把廢棄鐵路上守規矩不該死的小孩撞死?你選吧。”


    色小布聽完,直接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一個疾風術將背後幾個嘰嘰喳喳的小孩裹起來帶離了軌道,火車在色小布的身前呼嘯而過,漸行漸遠。


    ……“你為什麽不好好的做選擇,你這樣是不對的。”


    “我說大哥,你到底是天道,還是八百年不出門的死宅男啊?這種網上爛大街的段子你也好意思用?我是修士哎!強者舉手之勞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我為什麽要像弱者一樣死活二選一啊?說真的,你是不是臨時工代理的啊?天道本人呢?讓他出來。”


    …………


    又是半晌的寂靜之後,色小布不耐煩了:“你說你拿雷把我的夥伴都劈散的劈散,劈壞的劈壞了,老娘現在滿肚子的火沒地兒撒,你還拿這些腦殘問題來煩我!麻煩你痛快點兒好吧?有問題趕緊問,沒問題了趕緊放我出去,磨磨唧唧的很討厭哎!”


    這次天道一點兒不墨跡了,直接一陣烈風將色小布拍暈了過去。


    等到色小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個山洞之中,胸口坐著焦急的像跳蚤一樣蹦來蹦去的嗷嗷。


    “嗷嗷,你能不在我胸口蹦嗎?本來就不大,你想直接給我踏平嗎?”


    嗷嗷穩身轉頭一看,驚喜的撲到了色小布的臉上哭道:“色色啊!你還活著啊!你嚇死我了!你都昏過去快一個月了啊!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了!”


    色小布坐起身,把死命巴在自己臉上的嗷嗷扯了下來,呸呸吐了兩口毛。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邊安慰著邊把嗷嗷放回頭頂,嗷嗷經曆了小布的這一次升級,整個身體又胖了一圈,小布把它頂在頭上都有點兒壓脖子了。


    嗷嗷往前爬動了兩步,巴著色小布的額頭,倒垂下頭看著她的眼睛:“色色?你沒事兒吧?你不想哭一下或者發發脾氣嗎?”慕傾的神識被打散了,破星被劈壞了,色色難道一點兒不難過不生氣嗎?


    “哭或者發脾氣有用嗎?師父能回來嗎?破星能立馬恢複嗎?”色色淡淡的回道。邊說著邊往家的方向飛去。


    哭?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欲哭無淚了,人絕望的時候原來是哭不出來的。


    至於生氣,她當然生氣!她生氣到想把天道揪出來撕碎!可是她做不到,她為今隻有更加努力的修煉,她不相信自己和師父的緣分僅此而已,她一定會在將來見到師父。


    那時絕對不隻是神識而已,她一定能見到師父本身——隻要她努力,她就可以跟著嗷嗷去靈界見師父!


    感覺到色小布情緒的異樣,嗷嗷張了張嘴想要安慰一下,卻最終識趣的沒再說話,在色小布的頭上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閉上眼睛鞏固修為去了。


    色小布邊往家飛邊把周身的防禦靈氣撤掉。


    淩冽的寒風沒有了阻隔,瘋狂的撲打在色小布的臉上,猶如刀割般的疼痛,痛的色小布眼淚都出來了,卻又很快隨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天道顯然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色小布。


    在她快到家的時候,色小布突然聞道了一股血腥味,離家越近味道越重。


    色小布不安的加快了往回飛的速度。


    等到色小布終於趕到家中,在院子裏落下來的時候,那股腥臭的味道已經濃鬱到要讓她感覺窒息了。


    色小布慌不擇路跌跌撞撞的向房門奔去,推開屋門的一刹那,瞬間被滿目的血紅刺激的眼睛酸疼。


    父母和大伯母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聲息。


    一夕之間頭發全部花白,臉上褶皺叢生的老太爺捂著咕咕流血的胸口跌坐在地上,閉目喘著粗氣。


    客廳中間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瘦消身影筆直的站在那裏,手裏捏著一柄殘劍,劍端還未凝固的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早就被鮮血染透的地毯上。


    “色悅!?”色小布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色悅轉過頭,絕色的臉上現出妖異的笑意:“賤丫頭,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敢回來了呢。”


    “色悅,你!你這是在幹什麽?”


    “幹什麽?哦,這是我的好父親給我找的機緣啊,現在有了他們的血,我就可以回我們家族原本該在的大陸了,賤丫頭你羨慕不羨慕啊?”眼仁已經血紅的色悅咯咯笑著。


    “大伯父…大伯父呢?你把他怎麽了?他人呢?”環顧四周,色小布並沒有看到大伯父蘇正勳的身影。


    色悅鄙視的看了一眼色小布,似乎懶得搭理她一樣,回頭將殘劍立在身前念起訣來,色小布這才發現在鮮血下麵竟然有一個不知何時畫好的陣法。


    不等色小布跑到跟前,一道幽深的黑洞便逐漸出現在陣法中央,波動的餘威直接將色小布遠遠的彈了出去。


    直到這黑洞擴到到可容一人進出的大小,色悅才再度轉過頭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色小布嗤笑道:“賤丫頭,你就在這個無聊的地方等著生老病死吧,我先走一步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黑洞之中。


    “色悅!!你回來!你給我解釋清楚!!”色小布大吼一聲再次追了過去,卻隻看到那黑洞在自己的眼前瞬間閉合,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哪裏還有色悅的身影。


    “不!混蛋色悅!你給我回來!”色小布抓狂的嘶吼著。


    “布……布……,你過來。”


    一道虛弱的呼喚聲響起。


    瀕臨崩潰的色小布一愣,立馬回身向一邊牆上靠坐著的老太爺跑去。


    撲到老太爺的腳邊,色小布的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洶湧而下:“太爺爺,太爺爺你沒事吧,我這就給你治傷。”邊說著邊運轉靈力企圖給老太爺梳理經脈,卻意外的發現老太爺的經脈和丹田早就被震碎了,根本無法承受她輸進去的靈力。


    隨著老太爺的一聲悶哼,色小布趕緊將自己的靈力撤了回來,一愣之下眼淚流的更凶了。


    “布布……不要白費力氣了,太爺爺這次是活不成了……布布,你認真聽爺爺說……”


    老太爺握住色小布的右手,一陣光芒閃過之後,色小布的右手手心裏出現了一個肉粉色的圖騰。


    “布布,這是咱們蘇家的家主印記,當時雖然把族長傳給了正勳,但是他的修為太低,我怕他守不住咱們的家業,所以隻是傳了個名義上的族長給他,如今,咳咳……如今想來幸虧當初沒有給他咳咳……”


    老太爺說到這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眼角都咳得滲出來一滴眼淚。


    色小布手忙腳亂的給他順著氣兒:“爺爺,你別說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我現在很厲害的,我已經築基了,我一定能想到辦法治好你的!太爺爺你再撐一會兒,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一定!”


    老太爺止住咳嗽,伸手打斷了色小布的話:“布布,太爺爺年紀大了,修為又有限,能撐到你來,已經是萬幸了,咳咳……還好你能成功築基,不然這次恐怕你也難逃劫難。


    那逆子不知道修煉了什麽邪法,你大伯父隻怕也已經凶多吉少了……咳咳咳……布布,蘇家的未來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太爺爺不指望你報仇雪恨,隻希望你好好活著,咳咳……保住咱們蘇家的傳承!太爺爺對不起你們……太爺爺沒有保護好你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老太爺噗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接沒有了聲息。


    色小布愣愣的看著死不瞑目的老太爺,許久以後伴隨著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叫,色小布瘋狂的衝到色悅消失的地方,徒手惡狠狠地挖著地麵,口中不停地念道:“你回來!你給我回來!!你回來!……”


    當警察接到鄰居報警趕到色小布家,踹開大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瘋狂的一幕:


    一個滿手是血,指甲全部斷裂的癲狂少女不停地挖著地板,嘴中魔怔一樣的重複著聽不清的話語。


    滿屋子的鮮血映襯著她猶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


    當即就有資曆尚淺的警員逃出門去狂吐了起來。


    剩下的幾個老警員雖然見慣了凶案現場,也不得不被眼前的慘象刺激的有些腿軟胃堵,


    隻是為了麵子強撐著沒有撤出去而已。


    很快,就有反應過來的警官給局裏的特種部隊打了電話。


    隨著一聲麻醉槍的槍響,色小布終於安靜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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