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烏瑪邀請,跟著他們一家人一起吃了頓海味之後,色小布就回了卷軸之中。


    她不是沒想過跟著宓柳去找司鴻俊風,可以說她比宓柳還好奇司鴻俊風的“相好”到底長什麽樣。


    可是色小布實在不想跟宓柳太過親近,畢竟他對自己到底是愛屋及烏還是移情,色小布完全拿捏不準。


    如果因為自己老是粘著他,而引起他一些不必要的遐想,這絕對不是色小布樂意看到的結果。


    因此思前想後之後,色小布還是壓下了內心熊熊的八卦之火,返回卷軸老實呆著了。


    重新回到竹屋之中,看了看自己還未整理完的舊物,色小布將自己新得到的那隻貝殼拿了出來。


    這是一個淡紫色的梭形貝殼,色澤鮮亮,殼身緊閉,一看就知道它還是活著的。


    雖然知道撬開它就可以得到一些漂亮的珠子,可是對飾品並沒有多大執念的色小布並不打算這麽做。


    既然還活著,那就養著它好了。什麽時候死了什麽時候再拿珠子也是一樣的呀,一個裝飾品而已,何必急於一時。


    想到此處,色小布從那堆舊物中拿出一個漂亮的壇子,將貝殼放了進去。


    這半透明玉石質感的水壇還是以前老太爺養魚用的。如今把這紫色的貝殼放進去,看起來晶瑩剔透,愈發的美麗。


    色小布將壇子提在手裏,滿意的前後左右欣賞了一番,看著小貝殼依舊緊閉的殼身,便惡作劇的晃了晃壇身。


    見小貝殼依舊沒有什麽反應,色小布便將壇子抱在手裏出了竹屋,打算到竹屋後麵的水潭中汲些水。


    剛剛走到潭邊,色小布突然想到這貝殼是海水裏長得,竹屋後麵的水潭貌似是淡水,恐怕是養不活這個漂亮的貝殼的。


    反應過來的色小布當即便出了卷軸,徑直向海邊飛去,準備去弄點兒海水回來。


    飛過一座沿著海岸線連綿的小山,色小布便看到了那片傳說中住著海神的汪洋大海。


    無邊無際的汪洋,輕輕擊打岩石的海浪,鹹濕的海風,蔚藍的天空,還有那遠處海麵上不時躍出的小海獸。


    一切的一切都像羲和國這個自然豪放的小國一樣的讓人感覺寧和的同時又兼具著耀眼的激情。


    果然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啊。


    站在山崖上吹了會兒海風,色小布便飛了下去,找了個相對平正的礁石蹲坐下來。


    比之用術法取水,此時心情格外閑適愜意的色小布更想像以前還是凡人時一樣,用自己的雙手感覺大自然的美好。


    隻見她彎下腰去,捧起一些海水,一點點的放到壇子中,明亮的雙眸在海水的映射下格外的透徹靈動。


    取足了水,色小布站起身來,滿意的晃了晃手中的壇子,看著紫色的小貝殼小心翼翼的展開了一絲殼縫,色小布開心的眯著眼兒笑起來。想了想又從礁石邊撿了些石子和泥沙放進了壇子中。


    完成使命的色小布滿足的帶著壇子離開了,卻沒有看到一抹陰雲正在遠處逐漸凝結,海水中一個黑色的影子伴隨著那片陰雲正緩緩向海岸邊移來。


    ——————


    羲和國一個依山而建的樹屋裏,宓柳坐在一片雜亂的獸皮毯上,故作淡定的看著眼前的司鴻俊風和他傳說中的‘情人’。


    宓柳現在很好奇,如果色小布知道司鴻俊風所謂的‘情人’其實是一個糟老太太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眼前這位說她是糟老太太真的不為過,因為在宓柳看來,這老婦已經不隻是年紀大而已了。


    一頭不知是白是灰雜草一樣的枯發,枯發下樹皮一樣幹枯褶皺的臉上滿是汙跡。


    一身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長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整個樹屋都在這個邋遢主人的手下散發著酸腐的氣味。


    宓柳不動聲色的封閉了自己的味覺,看了看自始至終不發一語緊閉雙目的老婦,有些猜不透她到底是懶得搭理自己還是已經睡著了。


    正襟危坐的宓柳看向一邊正斜躺在獸皮裏怡然自得的司鴻俊風,無奈道:“風兄,不知可問到秘境開啟的時日了?”


    司鴻俊風見問,吊兒郎當的擺了擺手,朝著老婦的方向努嘴道:“沒有呢,我一直在等她睡醒。”


    宓柳感覺似乎有幾隻烏鴉從自己的腦袋上方飛過。


    “不要告訴我,你在這裏呆了十幾天她都沒有醒過……”


    驚訝的看到司鴻俊風點了點頭,宓柳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給自己的摯友行個大禮——向來愛美如命的司鴻俊風竟然在這個髒亂不堪的樹屋裏,對著一個惡臭難聞的醜婦枯等了半月有餘,難道不值得欽佩嗎?


    正當宓柳想要出言調侃時,幹屍一般的老婦突然大睜了雙眼,一臉驚愕的站直了身體,哪裏還有剛才萎靡不堪弓腰駝背的形狀。


    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翻身坐起的司鴻俊風,與不明所以的宓柳對視一瞬,不及細想,忙開口問道:“大祭司,不知道可否告知我等,下一次秘境開啟的時日。”


    司鴻俊風上次來就被人引薦,見過這大祭司,知道她是整個羲和國所敬仰的先知和精神領袖,惜字如金,金口玉言,清醒的時間甚是稀少。


    上次司鴻俊風也是見縫插針才問到了秘境的入口,在她的幫助下成功入內不說,還得到不菲的收獲。


    所以這次前來,第一件事便是來這樹屋。


    可是上次這大祭司雖然也是睡了良久才醒來,卻是神情平和,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哪裏像今日這般做派?


    因此看到她如此異動,司鴻俊風未免有些不安,但是來都來了,問肯定還是要問的,這才硬著頭皮開口問出秘境的事情。


    卻不料這大祭司並不答言,依舊大睜著雙眼,滿目惶恐的念念有詞,嘴裏念叨著一些司鴻俊風二人聽不懂的話語。


    半晌之後,大祭司停止了看似無意義的念唱,風一樣的衝出了樹屋。


    宓柳和司鴻俊風莫名的對視了一眼,便齊齊跟在她身後出了門。


    隻見這大祭司飛到門前大樹的樹冠之上,猛擊一掌,一陣刺耳的轟鳴便從樹冠之上蕩漾開來。


    一派祥和的小小羲和國隨著這聲轟鳴突然沸騰起來。


    無數羲和國的土著居民飛出了自己的住所,向著大祭司所住的樹屋匯集而來。


    此時另一邊,色小布剛剛取完水回到烏瑪的家裏,一進門就被外麵伴隨著嗡鳴的嘈雜響動給嚇了一跳。


    滿頭霧水之時,就看到屋中的烏瑪也急奔而出,招呼也不打的就要隨著人流飛走,連忙拉住問道:“烏瑪大姐,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大家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需要我幫忙嗎?”


    烏瑪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樂觀開朗的模樣,緊皺著眉頭回道:“海神發怒了,我們要去大祭司的樹屋聽候差遣,你非羲和國之人,此事與你無關,大姐勸你快快離開此地,免得回頭發生什麽,受到波及。”說完便掙脫了色小布的手。迅速的向西北方那顆參天大樹的方向飛去。


    眼見著外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色小布隱約感覺此事似乎透著一絲的邪性,直覺中,她不應該置身事外,就此離開。


    將水壇收進卷軸,色小布果斷的跟在烏瑪身後朝樹屋的方向飛去。


    快到樹屋的時候,色小布就看到了宓柳二人,此時他們正站在人群外圍的一顆大樹上,當即便轉向落到二人身邊,輕聲問道:“柳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啊?”


    “不知道,我們本來是過來詢問秘境的事的,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看樣子羲和國貌似發生了什麽大事……先看看再說吧,靜觀其變。”


    “大事……我聽烏瑪大姐的意思,似乎是和傳說中的那個海神有關。說是發怒了什麽的。”


    “海神發怒……”司鴻俊風聞言,喃喃的重複了一句,不明所以的搓了搓下巴。


    此時樹屋的周圍已經擠滿了人,大祭司見人來的差不多了,當即停止了敲擊樹冠,用和她邋遢蒼老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優美聲線喊道:“海神啟示,我國收容了他的仇人,如果三日之內,我們無法將他的仇人送到海上,海神就將對我們降下天罰。”


    不管羲和國的人聽到這個是什麽感想,色小布直覺自己怕是又踩到雷區了……


    怎麽會那麽巧,自己剛從海邊回來,海神就發怒了。


    不是色小布自作多情,她覺得這事兒怎麽看怎麽都和自己脫不了幹係。向來自帶事件引發屬性的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知道色小布去過海邊的宓柳和司鴻俊風就沒有那麽緊張了——這羲和國中的外人又不是隻有他們幾個,他們都來了那麽久了,尤其是司鴻俊風上次還來過一次,自認和此事應該幹係不大,所以比色小布淡定的多。


    隻不過他們到底不是羲和國本土之人,還是有些嫌疑的,心情自然也並不輕鬆。


    大祭司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將十幾名明顯不是本土人士的修士一一點出,輕一頷首禮貌的道:“諸位客人,很高興幾位能來我國,隻是現在我國出現了危難,還請諸位行個方便,若是有誰得罪過海神大人,還請自行站出前去了解,莫要帶累了我等才好。”


    要說這大祭司也算客氣的了,若是放在色小布以往看的那些電視裏,遇到這種情況,哪個神棍級的人物不是直接不分青紅皂白的先將人都綁了再說?


    色小布看了看被大祭司點到的諸人,都一臉莫名的麵麵相覷沒有吭聲,並無一人有心虛之色。當即歎了口氣,上前一步,在宓柳二人詫異的眼光中說道:“這位祭司大人,我今天去過海邊,取了些海水,不知道是否與此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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