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既然女婢那裏存有半月來往信件, 勞煩您派人去把信件拿過來,我相信假的就是假的,隻要仔細辨認字跡,肯定是可以查出蛛絲馬跡。”


    玉側夫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弟弟放心,哥哥相信你,定然會還你清白。”


    馮清躬身致謝。


    沒一會兒,信件被管家拿過來。


    玉側夫當即打開信件,又拿了馮清書房手抄的男德, 對比字跡。


    玉側夫對比了好一會兒,愁腸百結, 最後怒聲道:“馮清,你好大的膽子, 竟然敢背著王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如今信件和你手抄男德字跡一模一樣, 你還有何話可說?


    虧的我剛才還相信你, 如今看來,當真是我天真了,你這種從小倌院出來的風塵男子,怎麽會知道何為貞潔,何為廉恥!”


    柳枝噗通一聲跪下:“請玉側夫明鑒,清主子絕不是一個會亂來的人,其中必然有什麽誤會。”


    馮清親自走到玉側夫跟前,拿了信件和手抄男德比對字跡,臉色越來越難看。


    信上的字跡簡直就和他平日裏寫的一模一樣。


    信上的內容更是曖昧至極,說一句□□蕩夫也不為過。


    “哥哥,此事....”馮清話剛出口,玉側夫冷冷打斷:“別叫我哥哥,你這種不知廉恥之人,不配叫我哥哥,我嫌髒。”


    馮清不想計較那麽多:“玉側夫,這字跡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我自己看了都驚歎,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並沒有做對不起王爺的事,煩請您去信給王爺,讓她回來主持公道。”


    玉側夫道:“本側夫也正有此意,茲事體大,隻有王爺回來才能處置你。”


    他也想直接處置,把馮清抽筋扒皮,可他畢竟是王爺新歡,為了前程計,馮清還是得讓王爺親自處置才行。


    反正證據已經實打實的,就算王爺回來,也隻會覺得自己癡心錯付。


    就能明白他的好。


    田恬已經睡下了,累了一日,她躺在床上不到片刻就陷入沉睡。


    貼身女婢李紅得到信件,硬著頭皮把主子叫醒。


    田恬氣死了,半夜三更都不能讓人好好睡個覺。


    “李紅,你最好有急事,不然本王饒不了你、”


    李紅跪在床前,雙手高舉信件:“回稟王爺,府中確實出了大事,這封信是玉側夫連夜加急送來的,十萬火急。”


    玉側夫送來的?府中不是馮清在管?到底出了何事?


    田恬瞌睡頓時少了三分,立刻從床上坐起,連忙拿過信件拆開看。


    越往下看,臉色越黑。


    “混賬。”


    李紅跪在地上,被這話嚇的渾身一個機靈。


    田恬掀開被褥,作勢就要下床穿鞋。


    李紅想要伺候田恬穿鞋,田恬連忙吩咐道:“立刻備馬,本王要即刻回王府。”


    “是。”李紅連忙出去了。


    田恬穿好鞋子,裹了狼皮大氅,騎上駿馬快速回府。


    寂靜深夜,五六匹快馬奔馳在道路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傳的好遠好遠。


    小半個時辰,田恬回到王府,她飛身下馬,直接把韁繩扔給下人,快步進府。


    一行人還在翠柳院等著,田恬過去,眾人齊齊跪下行禮。


    田恬臉色鐵青,直接走到馮清麵前,把他扶了起來,隨即對眾人道:“都起來吧。”


    玉側夫心裏嫉妒不已,哪怕那蕩夫已經做了背叛她的事情,她還是偏愛他!


    玉側夫主動上前,把晚上府中發生的事情,詳細陳述了一遍。


    還讓女婢吳秀容和杏禾也說了一遍。


    “王爺,馮清不安於室,趁您不在背叛您,這樣的人,根本不配伺候您,還請您處置!”


    田恬臉黑如墨坐在上首,直接道:“此事有異,本王會仔細詳查,本王相信馮清是清白的。”


    馮清感動的眼眶通紅。


    玉側夫嫉妒的麵容都快扭曲。


    “王爺,如今人證物證具在,馮清背叛您是鐵一般的事實,玉郎知道王爺接受不了,但這就是事實,還請王爺三思,不能將毒/瘤留在身邊,否則以後後患無窮。”


    田恬黑沉著臉:“玉側夫,你好大的膽,本王都說了此事有異,本王自會查清。


    本王怎麽不知,如今這王府竟然是你說了算,竟然敢違抗本王的旨意!”


    玉側夫惶恐,噗通跪下:“玉郎不敢,玉郎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王爺您好。玉郎為了您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您要玉郎的性命,玉郎也毫無怨言。”


    馮清看在眼裏,玉側夫這是要釘死他啊。


    今夜不達目的,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妻主為了他的名聲著想,始終沒有說出真相,她也被逼的進退兩難。


    馮清上前兩步,直接道:“玉側夫,您不用逼王爺了,馮清有辦法自證清白。”


    之前沒有第一時間自證清白,就是怕玉側夫趁王爺不在,對他施以辣手,畢竟玉側夫位份比他高,他不得不自保。


    田恬坐在上首,立刻道:“不準說。”事關一個男子聲譽,在這女尊男卑的時代,一個男子不能行房,是會被人唾棄的。


    馮清笑著道:“王爺,沒什麽不能說的,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奴家,奴家聲譽不要緊,但奴家不能讓王爺的聲譽連帶受損。”


    玉側夫偏頭看他:“馮清,你如何自證清白?”


    馮清跪在地上,直接道:“馮清自從大半年前傷了身子,一直不能伺候王爺,此事王爺知道,太醫院的太醫也知道。


    這半年來馮清一直在調養,身子也好了不少,但至今還是不成。


    故而那女婢所言的主動勾引,還有那些信件上的不堪入目,全是有人故意為之栽贓陷害。


    試問一個不能伺候女人的男子,如何會去勾引撩撥女人,更甚至把奸婦喊來翠柳院幽會?


    這擺明就是設計此局之人不知馮清病情,以為自己設計的天衣無縫,殊不知自己隻是一個笑話。”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玉側夫氣的眼眶都紅了,渾身都在抖。


    王爺竟然在馮清不能伺候的情況下,還日日留宿翠柳院,這是何等盛寵?


    就算什麽也做不了,也要陪著,他跟了她三年,她從未對任何男子這般疼愛過!


    這時,柳枝惡狠狠走到杏禾跟前,揪著他的衣領:“事到如今,你還不如實招來,到底是誰派你傳的信件,想好了再說,王爺火眼金睛,你若是敢胡亂攀扯,王爺不會放過你。”隨即又惡狠狠瞪著一旁被製住的女婢:“還有你,到底是何人指使,若不實話實說,仔細你的皮。”


    吳秀容大喊冤枉:“啟稟王爺,奴婢確實是收到這些信件才起了賊心,奴婢也不知道其中內情啊,都是杏禾把信件給奴婢的,請王爺查實。剛才奴婢一直指認清主子,也是被人蒙騙,若清主子真的是....,那肯定就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奴婢也是不知情者。”


    吳秀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她恨啊,色字頭上一把刀,如今人沒碰到,命都快沒了。


    所有人的視線皆看向杏禾。


    玉側夫緊張起來,袖裏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杏禾,你想好了說,謀害王爺的人可不是小事,若是敢胡亂攀咬,小心你家裏人被連帶,到時候你就是家裏的罪人。”


    馮清聽了難受,直接道:“玉側夫,您這話初聽好像是為杏禾好,可仔細聽怎麽感覺是在威脅杏禾?”


    玉側夫急的眼淚都出來了:“馮弟弟,你怎麽能這麽說哥哥呢,哥哥也是想幫你趕緊查清真相啊,何來威脅一說!再說了,今日這事兒,也是小何尋貓發現的,我之所以來翠柳院,也是擔憂你的安危,你這麽說,好像我故意為之似的。”


    馮清沒客氣,他不是傻子,心裏有一杆秤:“玉側夫,您都拿杏禾的家人說事了,難道還不是威脅?


    王爺就在這裏,王爺還沒說話,您就先開口,您此舉很難不令人多想。”


    玉側夫氣急:“馮弟弟,就算我剛才誤會了你,你也不用如此陰陽怪氣挑撥是非,我點撥杏禾本是一片好心,被你如此偏想,實在讓人心寒。”


    馮清道:“玉側夫,請恕馮清不得不多想。


    俗話說得好,最得利益者,嫌疑最大。


    如今府中就你我兄弟二人,若我被王爺厭棄,您在王府就是一花獨開,馮清懷疑您也是合情合理。


    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情,玉側夫剛好丟貓,您身邊的下人就看到那鬼鬼祟祟婢女。


    那婢女才進來片刻,您就直接撞門進來,時間掐的剛剛好,讓我沒有喊人的機會,坐實我和女婢幽會事實。


    從您帶人進入院子,幾個呼吸的功夫,守夜的杏禾連阻止都沒有,任由您撞門。


    說您和杏禾不熟,我都不信。


    在加上書信往來,一環扣一環,若不是早有預謀,怎會如此周密?


    這諾大王府除了您有那個本事,試問還有誰能做到?


    若不是馮清今夜可以自證清白,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怕是難逃一死!”


    田恬是個千年狐狸,何嚐不知今晚的事情八成是玉側夫搞出來的。


    她原本想著把他暫留府上,待她派人找到證據,再把他逐出王府,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搞出事情來。


    一出手就把人往死裏整,完全不給馮清留活路。


    若馮清可以人道,若她對馮清少了信任,以馮清小倌院出身,罪名被定實,他求生無門。


    太狠毒了。


    視線落在杏禾身上,威嚴盡顯,氣勢逼人:“你若真為家裏人擔心,就仔細說出真相,本王看在你主動坦白的份上,可以放過你的家人,若是不老實交代,你才得掂量掂量,到底是玉側夫的話有份量,還是本王的話有份量。”


    此言一出,玉側夫緊張的臉色發白。


    管家此時也開口道:“杏禾,你好好回王爺話,隻有招出那幕後指使,讓王爺懲處了,你才能真正安全,否則你才是害人害己。”


    杏禾已經嚇壞了,開始搖擺不定。


    玉側夫更緊張了。


    就在這時,軟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這一切都是奴才指使杏禾做的,模仿清主子的字跡也是奴才安排的,玉側夫從始至終一概不知。”


    玉側夫趕緊搭話:“王爺,玉郎當真不知,今夜過來確實是為了馮弟弟安危著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田恬要的可不是這個結果,視線掃向軟雲:“忠心固然是好事,但不是什麽罪都敢頂的。你可知馮清是本王什麽人?”


    軟雲低頭,不敢說,王爺的氣場太強大,他被嚇得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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