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母認為:“看不懂最好,這樣你們才知道,這是我寫的信啊,要是你們都看懂了,別人難道看不懂嗎?”


    從此,父母就知道,帶一些看不懂意思的信,就是女兒寫的,如果整封信都看懂了,就是別人代寫的。


    三老爺不知道這些內情,他不關心沈家的事,他自己都忙得不可開交,是主母娘家拿了一條運輸線來合作,他才願意見一麵,並且猜測是不是主母跟二哥不和想離婚,畢竟二哥那滿院子女人,確實讓人無法忍受。


    結果主母的父母說,自從主母嫁入沈家,就沒正經傳過一次消息出來,他們想問三老爺,是不是女兒已經死了,沈家不敢得罪他們,才秘不發喪而已?


    隻逢年過節回家的三老爺說不是啊,他過年才見過一次二嫂,就是看起來精神不好,可能身體上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然後主母的娘家就讓三老爺去慰問一下主母,不用帶什麽禮物,就去跟她說說話,告訴她一下,娘家的情況,還有她之前那個未婚夫的情況,說得詳細點。


    三老爺以為就是父母想念女兒,女兒呢,又被困在宅院裏,雙方都挺可憐的,他就盡量把對方的話都轉述給了主母,還勸主母有空去看一下父母,兩個老人家,挺不容易的。


    到這裏,就是三老爺跟主母接觸過的全部過程,在場沒聽明白話的,除了主母的丫鬟小廝,還有他自己。


    回答完問題,三老爺就不說話了,此時天剛好亮,鬱久霏長長歎了口氣:“娘家給主母帶的話,不就是告訴主母,讓她放心做自己想做是事嗎?”


    主母願意困在沈家二十年,不是她無能且聽話,是她顧忌心上人的家族和娘家,現在娘家傳消息來說,你在乎的兩個家族,一個強盛一個消失,不用擔心了,做你想做的事吧。


    沈西聆還注意到三老爺說主母懂一些醫學,他遲疑地說:“主母會醫學,她作為一個醫生,可以自己給自己保命,也可以……”


    也可以利用任何條件讓自己死得很像意外。


    鬱久霏保留下這份疑問,繼續問三老爺:“三老爺,那對於你的娘,上一代的主母,你有聽說她在四老爺出國後,在沈家裏做什麽事情嗎?”


    三老爺重新開口:“知道一兩件,但不多,是二哥說出來的,他說娘很奇怪,不願意讓他有兒子,但又希望他能讓主母懷孕,完全就是自相矛盾。”


    “這是什麽意思?被刺激太多,終於瘋了?”樓十一湊過來問鬱久霏。


    “是瘋了吧?自己做了那麽多都沒能讓兒子當家主,要我肯定想讓大家一起陪葬。”沈西聆煞有介事地接上話頭。


    鬱久霏無語看著他倆:“是前主母發現大號廢了準備練個好控製的小號,你們不要見著一個神經病就說人家瘋了,人家可能隻是努力在自己的世界裏遨遊。”


    樓十一、沈西聆:“……”


    第164章 治療第一百六十四步


    聽鬱久霏這麽說,沈西聆跟樓十一覺得有道理,主母有本事,所以她不夠聽話,但她娘家人疼愛她,隻要她有個孩子,最好難產過世留下一個沈家親生的孩子來,那她娘家會愛屋及烏地善待這個孩子,相對來說,比通過主母更容易獲得好處。


    三老爺能聽見鬱久霏幾人說的話,他直接做出了回應:“有可能,二哥來問過我,是不是娘不希望他生下小妾的孩子,以保證有足夠的嫡子繼承家業,我知道真相是娘最不希望大哥、二哥和我生下孩子,這樣下一代繼承人,就隻能從老四的孩子裏選。”


    不得不說,宅鬥的手法對正常人來說,確實很惡心。


    鬱久霏忍不住問他:“那你告訴你二哥了嗎?或者,你二哥是否知道這件事?”


    “沒有,告訴他又能怎麽樣?他現在是沈家家主,不知道的時候他還能聽娘的話,要是他知道了,萬一跟娘來禍害我怎麽辦?我幫會老大當得好好的,為什麽要陪他們玩?”三老爺對沈家大院裏陰私十分鄙夷,一點都不想接觸。


    三老爺自己當老大,他就是家主,可以有另外一個沈家,如果老爺鬧起來,那他的平靜生活就沒了,他又不是腦子有毛病,同樣是錦衣玉食,幹嘛好好的老大不當,非得去個排行第三的庶子?


    等三老爺說完,沈西聆都被三老爺超前的想法給震驚:“這三老爺想得還挺透徹,發現不對就跑了,而且一問三不知,估計大老爺那邊也差不多,果然最先知道真相的,跑得最快。”


    明知道打不過還不跑那是傻子,況且三老爺說得沒錯,他不回沈家,別人見著了都得喊他一聲沈先生,要是他回沈家,別人就隻會覺得他是上不得台麵的庶子,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應該怎麽選。


    唯一的問題是,三老爺一問三不知,基本等於這一晚上白跑了。


    鬱久霏將自己的本子翻來翻去,又找到個細節,問:“對了,三老爺你有點熏香的習慣嗎?”


    三老爺回答:“沒有,我不喜歡那個,娘們唧唧的,我老婆也不用,而且我老婆用西洋香水,如果用了熏香,身上味道就沒了,所以從來不用。”


    聞言,鬱久霏猛地回頭看了眼還擺放在屏風後的香爐,遲疑著說:“那沈家的丫鬟……會給你安排熏香去味道嗎?”


    “不會啊,每個人都知道我一個大佬粗從不用這個,大哥也不用,我們是每天刀口舔血的人,身上最多留點西洋香水和煙味。”三老爺說得相當清楚,他就是不會用這種東西的文雅人士。


    “所以,你回來這幾天,也沒在房間裏見過熏香,是嗎?”鬱久霏小心翼翼地輕聲發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凶手給找到了。


    房間裏的氛圍已經緊張起來,就連沈西聆都做出了準備姿勢,如果真的一瞬間找到凶手,那他們這幾天都白忙活了。


    幸運的是,三老爺的回答並沒有觸發凶手相關的線索,他說:“沒有見過,應該說,我這幾天都是躺著回來的,下午睡醒後沒怎麽收拾就繼續喝,沒注意。”


    不是房間沒有,而是三老爺醉太狠,根本沒發現房間裏有什麽,來的第一天就在正廳喝酒,喝完了回來睡,睡醒了又繼續喝,他或許連現在睡的房間是不是自己的都沒看清楚。


    鬱久霏還特地拉開屏風給三老爺辨認,他也說沒見過,那這件事就很有意思了。


    三老爺的房間裏出現了他沒見過的、帶有重金屬礦物香料的香爐,對方的目標就是三老爺本人,還是單純順帶的?


    “這下有意思了,凶手還沒找到,會死的人,還多了一個。”樓十一飄在香爐上玩味地說。


    “問題不大,副本既然寫了劇情,那一定是有關係的,”鬱久霏思索一會兒,走回三老爺麵前,繼續問,“三老爺,你知道你二嫂看的醫生都是誰找來的嗎?”


    三老爺搖頭說不知道。


    接著鬱久霏又問了兩個平妻、四老爺和大老爺近況,三老爺都說不知道,因為他根本沒關心過這些人,自然就不了解。


    沈西聆雙手抱胸:“這就奇了怪了,他什麽都不知道,殺他有什麽用啊?”


    總不能是凶手殺瘋了,見誰都想來一把?


    鬱久霏摸摸下巴,忽然想到另外一個角度:“三老爺,你是不是偷偷給前線支援?不是給你大哥,是給其他隊伍?”


    “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保家衛國算什麽男人?”三老爺回答得斬釘截鐵。


    “看來,這就是三老爺被謀殺的原因了,他要保家衛國,其他的人,或許就沒那麽想讓他活。”鬱久霏眼睛眯起,逐漸對幕後黑手產生憤怒和厭惡。


    無論什麽時候,人們都不會原諒賣國者。


    涉及戰爭跟家國大事,鬱久霏感覺整個沈家的氛圍更加壓抑起來,她忽然想明白,如果無論是凶手還是真相,都有戰爭這一前提的話,那殺害主母的凶手,隻能是賣國者。


    有句實話不好聽,卻很真實,人想要賣國,也需要點本事。


    整個沈家大院裏,有權有勢的人,為了更大的權勢,才會考慮賣國保富貴的事,所以,每次下副本的玩家,最後都隻有身份地位高的角色可以發現凶手帶領所有人通關。


    玩家站的位置、拿到的身份信息不同,看待副本的視角就不一樣,姨太太以下,都會覺得這就是個民國宅鬥副本,隻有身份地位更高的,才能慢慢在整合的信息中明白主母死亡背後的牽扯有多大。


    鬱久霏思索著,揪過三老爺,問:“你答應來給你二嫂傳話,是不是因為你二嫂娘家答應了給你藥物抽成?”


    “是,他們用一條運輸線百分之五十的藥物交換,如果有這些藥,前線能活下來的戰士就會多很多,我無法拒絕。”三老爺如實回答。


    最終鬱久霏還是從三老爺這得到了最關鍵的信息——一條運輸線百分之五十的藥物,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沈家殺了主母心上人也要讓她嫁進來,不就是為了這船藥物嗎?


    有了原因,再去框定範圍就簡單很多了,嫌疑人隻剩下:老爺、四老爺、兩個平妻、上一任主母、主母本人、醫生和廚師。


    加上醫生和廚師是因為不知道副本怎麽判定凶手,不過這兩個不重要,他們就是個引子。


    再去掉主母本人,剩下的人當中,至少有一個人是賣國賊,還繼續要繼續查。


    攻略貼裏說,老爺、四老爺跟其中一個平妻一定知道真相,可總是無法判斷兩個平妻到底誰是誰,就算被介紹過了靜春和驚春的特征,可玩家過關的時候,總莫名會認錯,非常奇怪。


    外麵天已經亮了,不過鬱久霏沒離開,反正三老爺平時要睡很久,沒人會過來喊他起床,除非晚上又要開宴會喝酒。


    鬱久霏看著自己挑選出來的角色,注意到兩個平妻,她有些猶疑地說:“這兩個平妻,會不會是臥底啊?”


    “為什麽會這麽想?”沈西聆不解地問,“她們有哪裏特別的地方嗎?”


    “因為玩家總說認不出她們兩個人,但是玩家想要辨認相同的npc,有很多辦法,肉眼看不出來,帶著dna對比還看不出來嗎?難度等級上去之後,有boss掉落物的玩家會越來越多,他們難道也分辨不出來?除非他們就是經常遇上同一個人。”鬱久霏說出自己的猜測。


    樓十一聽出來鬱久霏的意思了,他道:“你是說,這兩姐妹,經常互換身份搞事情,但是因為她們演得非常像,不驗dna就分辨不出來,所以大部分玩家會被騙過去?”


    鬱久霏猛點頭:“對,她們一定是很少同時出現的,而且經常有自己的理由,比如說忙啊、處理事務啊,反正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幾乎一模一樣,就算臨時叫錯了名字,她們也能立馬扮演成自己的姐妹,這難道不是臥底標配嗎?”


    就算鬱久霏沒看過諜戰片,依舊知道有這種套路。


    沈西聆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們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這三天喝酒之後啊,兩個平妻都是分開做事的,下人們都喊夫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一個每天都在處理沈家的事務,可以說是有空就在書房裏,另外一個就招待其他老爺的女眷。”


    “老爺的書房,也是平妻能進的?不怕弄丟商業機密什麽的?”樓十一嗤笑了一聲,懷疑老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同流合汙的。


    “問題就在這裏啊,我好幾次路過,都發現平妻是直接在老爺的書房裏處理一些賬本啊什麽的,其中還有些合同,但都是很正常的東西。”沈西聆看到了自然忍不住去弄清楚,就是沒發現太大的問題才沒放在心上。


    鬱久霏揉揉自己的臉保持清醒:“那有沒有一種可能,跟其他女眷聊天的,才是她們打探消息的手段?畢竟,老爺們暈了,女眷們隻要不是特務跟專業臥底,在聊天中,就會暴露出很多信息來,比如說……三老爺接手了一條醫藥航線。”


    聽完,沈西聆驀地睜大了眼睛,他頓時一拍手:“對啊!平妻聽話乖巧從不亂動東西,那老爺就會放鬆警惕,而重要消息,其實往往是隨口說出來的,專業的臥底套消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當時沈西聆覺得書房更重要,加上那是一群女人打麻將聊天,感覺沒意思就跑了,而這往往是一些女性臥底常用的手段。


    為什麽從古至今都要有夫人社交?因為這是信息交換最簡單又最有效的手段,同陣營的可以毫無嫌疑地交換了情報,不同陣營的,又能從細枝末節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哪怕是誰家多丟了一袋垃圾,都可能成為懷疑的情況之一。


    三老爺估計沒跟自己的妻子跟平妻說過不要在外麵亂講說,或者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幫會老大,沒那麽容易被人發現,所以他帶來的女眷就把消息露出去了,這才導致他的房間裏出現了帶重金屬的熏香。


    鬱久霏給兩個平妻標記上臥底的符號,接著分析:“這兩個平妻動手肯定需要上頭的命令,她們知道醫藥線很重要,對待主母的事情上,我倒是覺得她們會更慎重一點,臥底們往往更冷靜,不會貿然出手,現在就剩下兩個老爺和兩個主母。”


    找凶手還得貼合主母身上的死因,最終導致她自己死亡的是宮外孕,得找到讓她懷孕的男人。


    樓十一直接說:“說起來,你們為什麽驗一下dna呢?”


    “啊?”沈西聆跟鬱久霏同時愣住。


    “沈西聆你不會已經把胚胎給放回去了吧?放回去也沒關係,我可以重新激活一下胚胎細胞,讓你們去做dna,現在男的嫌疑人就剩兩個,做起來很快的。”樓十一直接拉開一個光屏證明自己當初在醫院被改造,具有這部分的實驗知識。


    望風山第五醫院的醫生不做人事,做生物實驗的同時還搞電子生物科技,現在這些成果都便宜樓十一了,具體的操作可以讓沈西聆來,他剛好也是搞生物的。


    鬱久霏點點頭:“行,一號,你先去處理一下屍體,我跟樓十一去偷血液。”


    沈西聆愣了一下:“我是沒問題,可偷血液太囂張了吧?你偷點頭發就行,我可以做出來的。”


    然而鬱久霏掏出了兩支針筒,相當自信:“放心,在紮針這件事上,我絕對是專業的。”


    互相分工好,鬱久霏又從商城買了一批工具給沈西聆,讓他安心去把胚胎給找出來,而且盡量避免不要跟主母本身的dna混合了。


    鬱久霏第一個去找的就是四老爺,今天老爺一定還昏睡著,對他肯定是不著急的,四老爺就不同了,作為整個副本裏最冷靜、最聰明、最早知道凶手的角色,他從來沒有喝醉過,非常清醒。


    跟著地圖偷偷來到四老爺院外,鬱久霏展開翅膀飛到院子裏的樹上,有城主的卡牌在,不用擔心別人會看到她。


    從樹上看,四老爺已經起床吃過了早飯,他早上還打了一套拳、看了早報,現在是看自己帶來的文件,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卷王,忙碌且充實。


    鬱久霏左看右看,小聲嘀咕:“樓十一,這四老爺看起來跟個六邊形戰士似的,根本沒有下手機會啊!”


    “你不是說你是專業的嗎?”樓十一無語地反問。


    “可他醒著,我無論有沒有隱身,這麽大個針筒紮進去,他都會知道的呀。”鬱久霏糾結地看了眼自己的針筒,思考應該怎麽做。


    抽血的針筒比普通針要粗得多,鬱久霏看著自己手裏的針筒,又掏出兩支真空抽血瓶,一下子難以抉擇。


    樓十一看著也覺得不太靠譜:“你沒有小一點的嗎?”


    鬱久霏無奈回答:“小一點的我怕不夠用……”


    兩人嘀嘀咕咕半天,最終決定,由鬱久霏出鎮靜劑,樓十一去弄暈四老爺,他動手的話,鬱久霏就不會猶豫了,她不睜眼看就行。


    過了會兒,樓十一帶著空針管回來,說已經打進去了。


    屋內的四老爺滿臉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就暈倒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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