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十一看到這一幕,身上的藍光都亮了些:“你這是暈大象的藥量吧?”


    “這個麻藥見效快,但不持久,我們早去早回,我怎麽可能給你暈大象的麻藥?想多了你。”鬱久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趕緊從窗戶跳進屋內。


    抽完四老爺就算是完成了一半任務,隨後鬱久霏跟樓十一到老爺的院子,老爺還沒醒呢,一個人呼呼大睡,在他和四老爺的房間裏,都是沒有熏香的,還專門開了窗透氣。


    鬱久霏抽血的時候環顧一圈,跟樓十一說:“果然,老爺跟四老爺這沒有香爐,這樣,我們先不回去,去大老爺那看看,大老爺常年都在軍隊裏,嫌疑是最低,但不能確定,他的房間裏有沒有香爐。”


    反正時間還有,鬱久霏就稍微繞了一下路去大老爺的院子。


    大老爺作為軍人,就算前一晚喝了酒,今天依舊規律作息,一早上就先起來練刀,子彈相當珍貴,他就沒練木倉,練完刀還要打拳,打完拳就跟副官對打,完全停不下來。


    鬱久霏趴在牆頭上跟樓十一說:“我算是知道大老爺怎麽從戰場上活下來還當了元帥的,這一家子,除了老爺,全是卷王。”


    卷完別人就卷自己,他們不成功那就真沒有天理了。


    趁大老爺在鍛煉,鬱久霏溜進他的房子裏,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特殊的東西,也沒有香爐。


    樓十一飛過來:“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我掃描過了,屋內沒有能令人中毒的東西。”


    “可是你說,是沒人來給大老爺下毒,還是他比較機警,將危險排查了呢?”鬱久霏若有所思地問。


    大老爺行軍多年,身邊任何東西都會一再檢查,不熟悉的熏香他應該不會留下,一來是不愛用,二來是不確定有沒有危險,被他提前處理掉了倒也不是不可能。


    樓十一想了想,說:“回頭再讓沈西聆來問問吧,不過……你要抽大老爺的血試試嗎?”


    鬱久霏聽完,看了眼外麵圍著大老爺的親兵,幽幽看向樓十一:“那我是試試嗎?是去了就當場逝世,這種事,還是得讓一號來,哎,要你何用?”


    臉皮已經相當厚的樓十一直接說:“我的用處多了,你自己數。”


    兩人偷偷摸摸從大老爺的院子離開,來到主母的院子裏,此時沈西聆還在給主母的身體開刀,二次開刀對他來說難度也很大。


    哪怕老爺另外放了冰塊在屋子裏,還給主母上了防腐藥物,可沈西聆開過一次刀,空氣跟細菌都進入了主母腹腔中,現在隻能求老天保佑細菌沒感染到主母的輸卵管和子宮內,不然胚胎細胞就拿不到了。


    鬱久霏帶著兩支針管回來,看到沈西聆戴著口罩一臉嚴肅地在主母的肚子裏摸來摸去,頓時也緊張地放輕了呼吸,提前給自己戴好口罩跟手套,打算隨時給沈西聆打下手。


    沈西聆沒有分眼神給鬱久霏,專注地下刀子跟止血鉗,過了會兒,頭也不抬地要開口要自己需要的東西。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配合開刀,鬱久霏很熟練地給沈西聆打下手,她學東西一向很快。


    最後沈西聆是直接剖了主母整個子宮出來,還連帶著破裂的輸卵管和開始腐化的卵巢。


    沈西聆抬頭對樓十一說:“樓十一,你那有沒有辦法讓這個子宮恢複原來的情況?腐化到這個程度,根本不能用藥物單純讓它恢複活性了,之前我給主母開刀的時候直接把胚胎塞回了子宮裏,但是現在估計在裏麵隻有一灘汙水。”


    沒有這個胚胎,他們就完全沒辦法找到凶手了。


    樓十一飄過來,伸出一條藍色的絲線搭在幾乎化掉的子宮上,過了一會兒,腐化的子宮一點點變回原來光滑的樣子,就連輸卵管的破裂都修複了。


    “你這什麽能力?居然還能修複單個器官?”沈西聆震驚地看向樓十一,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我沒說過嗎?我是生物實驗和電子生物實驗的實驗品,同時進行實驗的實驗品裏,隻有我活下來了,所以本質上,我有兩套係統,一套是電腦,一套……是植物。”樓十一輕聲回答。


    說到植物,鬱久霏猛地想起那盆奇怪的草:“是那盆草!你不是說那個沒用嗎?”


    樓十一緩緩收回自己的藍色光線:“對啊,那盆草是沒用,因為數據早就被我轉移了,但在轉移之前,那盆草,養活了我的身體,和整個十一樓的怪物,這才是醫院的生物研究成果。”


    鬱久霏聽得目瞪口呆:“但是,如果你擁有了醫院兩個科研成果的話,你的掉落物詳情裏怎麽才寫了三個能力?”


    對此,樓十一解釋說:“因為boss掉落物隻允許帶走三個能力,所以關於生物的部分,我分成了附身和控製,這其實也屬於概念技能,隻要是可以操控的東西,都可以被我控製,比如說細胞和細菌。”


    聽完樓十一的解釋,鬱久霏猛地看向沈西聆:“這麽說,一號你的能力,本身也是概念技能,所以善良可以利用美夢達到控製的情況,自私先生也可以靠複製跟城主打個平手?”


    沈西聆微微頷首,新奇地看著樓十一,眼裏寫滿了“想研究”,他回道:“對,包括城主的能力,也是概念上的技能,所以你拿著卡牌的時候,想怎麽隱身都可以,不過我沒想到,樓十一作為一個晶片,居然還可以控製生物。”


    “科技在發展,醫院裏那群神經病,研究永生跟生物發展,最後有分歧,一邊堅持舊的生物邏輯體係,一邊認為電子生物才是永恒的關鍵,導致我的能力是分開的,隻有身體跟大腦連接起來,才能完全發揮出技能效果。”樓十一對那些利用自己做實驗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應不應當開口。”沈西聆搓手手期待地看著樓十一。


    樓十一舉起小屏幕,上麵是個微笑黃豆臉:“你都知道要先問一問,那就是不應當的意思,別開。”


    被拒絕了沈西聆也不生氣,隻是有點可惜:“那好吧,畢竟同樣是研究生物的,我覺得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鬱久霏看他們聊得開心,忽然說:“可是,你們副本的背景設定好像不是一樣的誒,相對來說,樓十一的副本背景設定是未來科技類,一號你的副本背景是未來進化異能類,你們確定彼此的高等級知識可以互通嗎?”


    現在鬱久霏能跟上沈西聆的製藥節奏,是因為無論沈西聆要什麽材料,遊戲商城裏都有,如果考慮副本跟現實世界水平,沈西聆跟樓十一的高級技術想要實現,那根本不現實。


    他們現在驗屍、做實驗,本質上都是些很基礎的知識,無論科技經過多少年發展,基礎知識是不會變的,就像建立一座城市的時候,隻會在地基往上建,不會每次都拆地基再重新建高樓,那是脫褲子放屁。


    沈西聆想了想,說:“應該有能夠互通的部分,比如說不涉及特殊設定跟異能的,那肯定可以互通,所以樓十一你願意分享一下你的資料嗎?”


    “不願意,下一個。”樓十一回答得毫不猶豫。


    “好吧,”沈西聆也能理解樓十一作為實驗品,肯定不喜歡這種生死折磨下得來的成果,當然也不會喜歡,“不過能把子宮複原,就已經很好了,那我找胚胎做親子鑒定。”


    樓十一的能力是控製生物的細胞回到原來的樣子,隻要沒腐壞到完全找不回細胞,他都能大概讓它變回來,所以現在主母的子宮還是胚胎細胞在輸卵管著床的樣子,輸卵管鼓鼓的。


    沈西聆舉著手術刀看到子宮這個樣子,一下子停住,不知道想了什麽,他忽然問樓十一:“樓十一,你沒有對這個子宮改動任何數據嗎?”


    沒有人願意被質疑,樓十一沒好氣地回答:“我倒是想啊,這個功能鎖了,這還是快到難度等級二了剛開的技能,說實話,這要是第四個副本,我還真不確定能不能開。”


    聞言,鬱久霏驚喜地睜大了眼睛:“樓十一!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的係統裏,升級成了朋友?怪害羞的。”


    “是熟人,”樓十一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開了,而且是控製能力先開,另外兩個還鎖著,奇怪。”


    “開了也好,不過,你設定不是技能一起開的嗎?”沈西聆也好奇起來。


    樓十一沉默一會兒,身上的藍光更亮一點:“我設定了是所有技能同時鎖定,解開的時候當然也得同時解開,可現在顯示,控製技能已經達到了解鎖數值,另外兩個技能居然還差了一點,奇怪……”


    鬱久霏麵露擔憂:“是不是你也出bug了?要不要修一下?”


    然後樓十一拒絕了這個提議,堅稱自己沒有出bug,數值稍微有誤差而已,不是什麽大問題,反過來問沈西聆為什麽突然問他有沒有對子宮動手腳。


    沈西聆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發現的問題,他解釋說:“啊,是這樣的,我給主母做屍檢的時候,她輸卵管已經裂了,但是你一複原,這個形狀是好的,樓十一,你大概把這個子宮修複到了多久之前?”


    “她死前一天左右,這樣做出來的結果會比較準不是嗎?”樓十一如實回答。


    “可是她肚子裏的胚胎都這麽大了,人都是會疼的,她不僅疼,還沒有一個醫生告訴她懷孕了,那在她自己懂一點醫學的情況下,她肚子疼還有些微出血,應該會給自己開一點痛經類藥物才對,這種藥物是能造成流產的。”沈西聆想不明白,主母在死之前到底做了什麽。


    鬱久霏跟著點頭:“有道理,反正如果是我肚子突然疼起來,肯定懷疑是痛經,而不是懷孕,不懂吃藥的就喝糖水或者吃益母草,懂醫學的,肯定上來就吃止痛藥了。”


    這也是大多數女性的誤區,覺得自己痛經得厲害也不去看醫生或者吃止痛藥,覺得對身體不好、生不出孩子什麽的,無論醫生怎麽說都覺得是騙人的。


    其實隻要疼,那就可以到醫院開對應的止痛藥,特別疼就吃布洛芬緩釋膠囊,並不會成癮或者傷害身體,隻是不能空腹吃。


    如果真的疼到止痛藥都止不住,可以直接去找婦產科的醫生開止痛針,不用因為生孩子之類的原因躲著醫生,醫生比患者自己都害怕傷害到子宮,這是會造成醫鬧的。


    沈西聆抬手割開了輸卵管,繼續說:“沒錯,有點醫學知識都知道自己應該對症下藥,其他醫生不告訴她懷孕就算了,她疼得這麽厲害,晚上可能都睡不著,加上心髒的問題,她難道真的什麽都沒做?”


    “可是她想死呀,想死的話,哪裏在乎自己疼得多厲害?”樓十一記得鬱久霏說主母是想死的。


    “劇烈的疼痛確實可能引發心髒病,”沈西聆手上動作不停,已經把毛剌剌的胚胎細胞給剖了出來,放到托盤上,“可要是這麽說,第一凶手……”


    話沒說完,不過鬱久霏跟樓十一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宮外孕這件事是主母自己放任的,那她豈不是殺了自己的第一凶手?


    鬱久霏想了想,說:“先別開口,我們把實驗做了,做完我們去找一下大老爺,回來的時候我跟樓十一沒在大老爺那看見香爐,但是不保證是他們自己清理掉了,現在一點細節都不能放過,而且,如果孩子不是老爺或者四老爺的,就再去試試大老爺跟三老爺。”


    總之,主母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必須得找到。


    沈西聆已經準備好了藥水,在等待的時間裏,他直接去找了大老爺,問到了香爐的信息,還拿到了大老爺的血液,於是做親子鑒定的,又多了一個人。


    “對了,香爐,”沈西聆放好試管,回頭對鬱久霏說,“我去問了大老爺跟他的親兵,說是一開始院子裏有的,但是他們要預防有人傷害大老爺,所以提前把所有不對勁的東西都清走了。”


    “那清走的香爐裏,有跟三老爺房裏一樣的香料嗎?”鬱久霏趕忙問。


    沈西聆無奈頷首:“有,不過我沒帶回來,畢竟是重金屬,你經常接觸不太好,但我看過了,是同一種。”


    主院裏四個老爺,唯獨兩個抵禦外敵的老爺房間裏放了熏香,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鬱久霏這時回頭看了眼主母的屍體,現在沈西聆又給她縫回去了,看起來跟睡著一樣。


    三人都沒有說話,等待親子鑒定的結果,有技術自己做比去機構做要快得多,不到半天,沈西聆就檢查出了結果——主母的孩子是四老爺的。


    聽到這個結果,樓十一驚得都睡不著了,他直接從鬱久霏的帽子裏飄起來:“你開玩笑嗎?四老爺?他人都沒回來過!”


    沈西聆也很疑惑:“我的結果不會錯的,但是……怎麽會是四老爺呢?難道老爺真不能生?”


    說完,兩人看向好像一直很平靜的鬱久霏,仿佛她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


    “鬱久霏,你已經猜到了?”樓十一忍不住問。


    “剛才一號回來說大老爺房間裏也有香爐,我就大概知道了,現在,你們什麽都別開口,我們要去做最後一步,找到主母死亡的真相。”鬱久霏提前製止了還想發問的樓十一跟沈西聆,避免他們把凶手說出來被傳送走。


    對於主母的死因,到這裏就可以了,多進一步是凶手,為了不被傳送走,什麽都不能說。


    沈西聆聽話地點點頭,趕緊收拾了東西,跟著鬱久霏離開。


    現在是白天,不過有沈西聆跟城主的卡牌在,倒是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他們行跡古怪。


    鬱久霏接下來去給整個沈家的小妾都做了心理暗示人,她既然說了要救人,那就不會半途而廢。


    這一天,鬱久霏在救人,主院的老爺們在睡覺和做自己的事情,好像都忘記了,他們是為了主母的死亡湊到一起的,而女眷們在商量應該怎麽辦主母的葬禮,兩個平妻始終沒定個章程來。


    現在主管沈家大院的是兩個平妻,她們兩個不開口,無論其他老爺的正妻安排得多好,都不能直接給主母辦葬禮。


    處理完所有的小妾,剛好到了晚上,主院那邊又開了一次酒席,老爺們依舊在喝。


    鬱久霏從最後一個小妾的院子裏出來,看了看天色,對沈西聆說:“走吧,我們現在可以去找一個人了。”


    “誰啊?”沈西聆跟樓十一異口同聲地問。


    “上一任主母,也就是,四老爺的母親。”鬱久霏輕聲回答。


    去沈家大院的路上,鬱久霏問沈西聆:“一號,說起來,上一任主母還在,可是老爺好像沒見過,劇情裏也沒說,那他是過世了還是不在家?”


    沈西聆想了下,驚訝地發現,在老爺繼承沈家之後,就沒人提到過這個老爺了:“好奇怪,他好像忽然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我打聽到的消息,都是老爺繼承沈家前,老爺繼承沈家後,好像家裏就沒有上一任家主的記憶了,就連三老爺跟大老爺也沒提到過他。”


    上一任老爺,仿佛已經隨著老爺繼承家業而消失,無人記得他的存在,說起來也是當年如何如何,從沒人說他現在如何如何。


    鬱久霏微微挑起眉頭:“不知道也沒關係,前主母會給我們一個很好的回答的。”


    前任主母還住在主院裏,而且院子就在平妻院子旁邊,兩個院子隻隔了一道牆,想說什麽,隔著牆就能聽見,根本不用繞過去。


    沈西聆直接帶著鬱久霏進門,他提前控製了院子裏所有的人,讓他們陷入一場漫長的美夢當中。


    那位前主母準備休息,她的嬤嬤正在給她梳頭。


    進去時前主母跟婆子都沒動作,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鬱久霏站在屏風旁看了她們一眼,沒過去,而是去翻各個抽屜跟櫃子,還有書房,不放過任何一份文件跟書信。


    本來沈西聆跟樓十一還不明白鬱久霏為什麽要這麽做,直到鬱久霏翻出來一疊文件跟兩種不同樣式的信件,兩種信件分別是中式風格和西式的。


    “這些,就是真相了。”鬱久霏把信件都放在書桌上,自己緩緩靠著椅子坐下,每次她過劇情看到最後的真相,總覺得劇情發展,帶著莫大的惡意,令人疲憊。


    沈西聆疑惑地走過去,他簡單翻了一下,發現這些信件裏,西式信封最早是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寫的,中式信封晚一些,大約十八九年前,時間跨度非常大。


    樓十一過來掃描整理,看到一半就被震驚得不行:“鬱久霏,你到底怎麽猜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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