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對於你的想象力,姐姐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啊。”夏言風剛說完,夢魚便歎服道。


    黑色惠很好奇:“老公,我怎麽被那什麽呂嘯天的給抓走了就沒下文了呢?還有,那些個什麽什麽的好像太不著邊際了吧……”


    光是聽她的聲音,任何人都會皮酥肉癢,加之直視她嫵媚的神態、妖嬈的身姿,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把持不住,不過夏言風卻尤為不屑。不管在不在夢中,這樣的女人都不可能討他喜歡的,他也不屑於跟那樣的女人為伴。


    “別叫我老公,太別扭了!”夏言風突然間就像情緒失控了一樣,衝著黑色惠竟爆發出了獅子吼,指著她的鼻子,沒來由地一通罵,“別再惡心我了,快滾!”


    “老公……言風……”黑色惠拚命搖著夏言風的身體,半哭著臉,千嬌百媚之態一並展露,“你是怎麽了嘛,做了一場夢而已,你就這樣對我?醒醒啊,這裏不是夢啊!”


    矯揉造作之態令夏言風心生厭惡,夏言風想想也覺得好笑,自己怎麽會跟這樣的女人結婚?這是夢,就應該快點醒過來!她們隻是我眼前的假象,快給我消失!


    “這就是夢……”夏言風的語氣轉瞬又變得出奇冰涼,“你們這些虛假的泡影,快點消失啊!”


    黑色惠再也抑製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哼”的一聲,背轉身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我相信,你早晚會想起來的。”


    “快滾!”沒好氣地怒喝,並非夏言風被夢境所逼瘋,他隻是想早點拆穿夢境的虛假。


    黑色惠抽泣著奔了出去,這下子,連夢魚都忍受不住了:“言風,冷靜一點!靜下心來好好地回憶起來,回憶起你和色惠之間恩愛的點點滴滴,不要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了。”


    “我分得很清楚!”夏言風癲狂地咆哮著,“你也給我滾!我受夠了,我要繼續廣播節目了,你們都走開吧!”


    夢魚還想說什麽,但她最終沒能啟齒,注視著夏言風的眼神,是一種親人般的關切與擔憂。


    她一聲不吭地走出了演播室,夏言風深呼了一口氣,仰頭看著天花板,心裏迫切地祈求這片虛假的世界快點消失。


    過了幾分鍾,世界沒有崩裂,寂寥之感卻真真切切地席卷了夏言風的心,夜的深沉,彌漫著些許傷懷,他無法排解,無法驅散,卻又焦躁難安,明明是夢,卻依舊是那般真實。


    對了!夏言風突發奇想,想在這空蕩蕩的黑夜裏排解寂寞和不安,隻有找那些虛幻中的人們聊天,至於聊什麽天,嘿嘿,管他呢!反正這兒是夢裏,在夢裏不管做什麽都不犯法吧?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這裏是夏言風,剛才電台出了點小故障,不過現在一切都恢複正常了。那麽作為補償,下麵我要為大家講述一個夢的世界,也許在天亮之前都沒有辦法講完它……”


    夏言風笑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麽做,不過發泄出來也許能讓精神的壓力釋放掉一點吧。不管有沒有作用,在這裏世界崩潰之前,他都不想離開這間演播室。


    “從前,有一個人失敗的男人,他叫夏言風,傳奇的故事就發生在這個失敗的男人身上……”


    不知宣泄了多久,天色已微亮,夏言風感到甚是欣慰,聽眾也頻頻來電致以節目好評,各種恭維話說得他心裏也是美滋滋的,這一切倒也不像是在做夢。


    可是,這就是在做夢!


    “……那紀乘雲手握一杆三尖兩刃刀,氣勢洶洶地向夏言風等人發起挑釁,我們的夏言風又豈會懼怕?隻是,紀乘雲身邊的達蘭多絕非善類……”講到這裏,他瞥了瞥時間,已經是清晨六點十五了,想想也是該收工了,不少人都一路聽到天亮,夏言風深感慶幸,“好了,天亮了,大夥兒還要上班上學,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裏,算我舍命加班,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夏言風也知道不可能再有下回了,他鬆了口氣,疲勞感席卷了夏言風的精神,盡管夢裏對於感覺方麵是微乎其微,可夏言風還是有種強烈的疲乏勞累感,也許這就是“獄魂”帶來的千分之效果吧,而那東西似乎是能讓痛感放大化的,他想想也能猜出來。


    夏言風講了大半夜,也是口渴難耐,他隨手打開了放在右手邊的一罐可樂就開喝。可樂的味道沒有什麽不對,還是熟悉的味,可是,他總感覺有些奇怪。


    突然間,夏言風驚愕地放下了那罐可樂。等等……他進入這層夢境之初,直到後來開講前,他早已把整個演播室都觀察了個遍,可是自己的手邊分明就空無一物啊!這罐可樂,是什麽時候憑空出現的?不會吧,夢魚和黑色惠來的時候,手裏也沒拿東西,開講前他都檢查過桌麵了,也就是說,這罐可樂完全是憑空冒出的!


    如果是現實世界裏出現這種情況,無疑是靈異事件,可這裏是夢,在夢裏哪怕出現世界末日,哪怕搞得比科幻電影、神話傳說還離奇也是合乎情理的。


    夏言風稍稍歇了歇,他還準備繼續待在這裏,他哪兒也不想去了,外麵都是虛假的世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著世界的終結。


    就在這時,聽眾來電聲驟響,夏言風照常接了起來:“喂,這位聽眾你好,這裏是夏言風……”


    “司馬妖人,我就在你身後……”陰冷徹骨的邪笑聲,瞬間使夏言風的心置於冰窖,那不屬於人類的聲音直激得他汗毛凜凜。


    夏言風嚇呆了,但他還是立馬轉過了頭,那個聲音是達蘭多,已經一連串的三個夢境了,這家夥依舊是陰魂不散啊!


    “大……大哥……不對……”夏言風回望間黯然失色。郭星正環抱著雙臂,站在他背後不到一尺的距離,衝其冷眼相視。


    “司馬妖人,你應該明白了吧?你是走不出你的精神世界的,認命吧。”那個冒牌郭星一通狂笑,“雖然你的靈魂深處豐富多彩,但越是光鮮亮麗的世界,就越會成為你的阻礙。”


    “達蘭多,裝成郭星的模樣又能怎樣!這裏是我的夢,擅自闖進別人的夢裏,是要付出代價的!”夏言風猛然間失去理智地狂吼,他再也無法忍受有個靈魂在自己的夢中鬼鬼祟祟,就算一輩子走不出這片虛幻,他也要跟達蘭多同歸於盡!


    夏言風的右手憑空一捏,旋即,一柄鋒利的軍用匕首陡然握在了手心,他也沒閑情去計較這匕首是因何而出現,畢竟在夢中,一切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要做的,就是捅上去!殺死,殺死!將膽敢在自己夢裏忽悠自己的人,通通都殺死!


    夏言風一刀捅入冒牌郭星的腹部,對方的臉上依舊掛著奸笑,夏言風又是一刀,緊接著是第三刀、第四刀……循環往複,夏言風都記不清自己捅了多少刀,冒牌郭星的腹部都被捅成了馬蜂窩,鮮血如噴泉般,連帶著腸腸肚肚都流了滿地,場麵惡心到家。


    “去死吧!”夏言風橫起一刀,抄起帶血的家夥直接削在了冒牌郭星的脖頸之上,突然間,伴隨著夏言風吼聲落下,冒牌郭星的腦袋直接被砍飛了出去,在地上一路翻滾,掉在了演播室的門前,然而,令夏言風驚駭的是,這層夢境中的達蘭多化身,並沒有跟前兩層一樣消失,那無頭屍體倒在地上以後,卻沒有半分要消失的跡象。更可怕的是,那枚滾落在地的腦袋不僅沒有失去血色,反而還衝著他微笑。


    夏言風再也無法忍受,他一股腦兒就衝了出去,一路下樓。不論如何,他都要擺脫夢境,回歸現實,這是他目前唯一的理想!


    昨晚好像下過雨,外麵的世界被清洗得出奇透亮。忽然,天邊亮起了一道絢麗的彩虹,夏言風望著那道彩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決定了!夏言風捏緊了拳頭,這裏是夢,那怎麽樣都沒關係了嗎?好,既然如此,我就要把這裏攪個天翻地覆,世界不崩潰,那我就親手把這虛幻的世界毀滅掉!


    在電台前方的街道邊,夏言風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他坐了上去,然後吩咐司機道:“我要去彩虹的盡頭。”


    “呃……小夥子,你沒瘋吧?”司機一愣,“彩虹的盡頭?你是想說……去彩虹灣別墅吧?”


    “不,就是彩虹的盡頭,沿著那條彩虹一路開就是了,油費什麽的,我不差錢。”夏言風斬釘截鐵地說著,不像是在開玩笑。


    “小子,你存心玩我吧?”那司機還是沒好氣,隻把夏言風當成精神病。


    夏言風還不死心:“一定要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今天我是坐定你的車了!”


    “別做白日夢了,還是下車自個兒走過去吧……呃……”


    此刻,夏言風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把沙漠之鷹,直對準了司機的腦門:“快開!我說要去就得去,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你……你……你是……恐怖……”司機嚇得嘴巴直打哆嗦。


    “什麽都別說,開車!”夏言風平靜下來,冷笑道,“膽敢反抗,我這槍可沒那麽好說話。”


    司機嚇得直求饒,夏言風也懶得跟虛假的人物廢話,隻是輕輕擦著手中的槍。那司機也不敢再多說廢話,馬上一踩油門到底,以最快速度朝向彩虹的盡頭衝去!


    夏言風這次可真玩大了,因為在隱隱約約間,他已經聽見了身後不遠處傳來了警笛聲。他想,假如自己在夢裏死亡,那是否會直接掉進混沌的深淵裏,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管會不會,既然已經走出了這一步,那就隻能一路到底了。這回,他殺了人,留了屍體,又持槍劫車,終於被警車給追了,他可算是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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