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之地,荒蕪淒涼,墳場上妖風陣陣,喪屍骷髏有如海潮般從墓碑下魚貫而出,發出著如同悲鳴似的嚎叫。血色的天幕,淒冷的寒風,灰暗的空間色調,造就了一副地獄一般,別樣的黑暗係景致。而立於墓碑大陣之前的,正是董炎和李逢智。


    “哼……你還想使喚我到什麽時候?”呂嘯天如風般疾步走來,連走路都帶著讓黑暗本身都顫抖的氣場。他的方天畫戟狠狠的敲著地麵,一臉的不樂意。


    董炎轉頭看著呂嘯天,滿臉的橫肉都在書寫著不滿:“你可是我的幹兒子,我把你當義子,你何嚐把我當義父了?”


    “你怎麽想的?老東西,你這條命可是我救的,給你點陽光就燦爛了是吧?一頭惡心人的肥豬,別整天命令身為‘最強戰士’的我。”呂嘯天完全沒把董炎放在眼裏過,他救董炎完全是順手的。再說,“那位先生”可沒說不能殺董炎啊!幫這老東西續命還不知足,全軍撤退後,讓黑色惠住在環境如此糟糕的鬼地方,害得她滿是怨言,呂嘯天能樂意嗎?


    “你……你還真把你的‘最強’當回事嗎?你要自我陶醉的到何時?當我這個會長是不存在的嗎?”董炎怒不可遏,然而李逢智卻搭住了他的肩,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可動怒。


    董炎惡狠狠的咬著牙,像個受氣包似的,既憋屈又惱恨:“可惡……到底誰才是會長……”


    “此次能活命已經不錯了,畢竟賈羽新的計策靠不住,若無賈羽新這奸賊從中作梗,我們也不至於輸得這麽慘,還順帶引狼入室。”李逢智表示無奈,“沒了賈羽新,我們根本沒辦法讓呂嘯天乖乖聽話,如今隻要他賴著不走,就是大爺,會長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冷靜點。”


    “冷靜?讓我如何冷靜!”董炎氣急敗壞道,“最強?最強!整天就是拿‘最強’來壓人!拜托,我可是亡靈公會的會長啊!會長做不了主,難道還讓這匹夫做主?”


    “我們已經被賈羽新擺了一道,再動怒,惹火了呂嘯天,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李逢智勸說道,“我的智謀不如郭星,若沒有呂嘯天這層武力,我們隨時都可能覆滅。蘇特倫貪狠如豺狼,亡我之心不死,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隻要蘇特倫和郭星沒有死,他們一定會卷土重來。當務之急,是增兵添員,整頓軍團,以備再戰。而若想保證再戰能取勝,就必須善用呂嘯天,也隻有呂嘯天,才能戰勝人類公會,明白嗎?所以會長,請不要以小失大。”


    “善用呂嘯天?現在是誰命令誰?又是誰在用誰啊!”董炎急火攻心,身為會長的尊嚴受到的挫傷,向來橫著走,自尊大過天的“董大魔王”,此刻如何能聽得進李逢智之言?


    “你這肥豬,唧唧歪歪什麽?本人可不是你想調動就調動的。”呂嘯天指著董炎,一臉鄙夷。


    董炎想趕走呂嘯天,但呂嘯天似乎是要耍無賴,比起尊嚴的威脅,多看黑色惠一眼的福利完全不算什麽。當初若非貪戀黑色惠的美貌,也不至於引得一匹豺狼來身邊,搞得自己渾身不自在。什麽“義父義子”?單靠一個虛假的名頭就能把對方束縛過來,為己所用?董炎終究想得太過天真了。但說到底,他就是被賈羽新“華麗”的欺騙了,而且是一騙到底,引來內部的“霸王”,不費吹之力就讓亡靈公會名存實亡,董炎可算是血本無回了,此招簡直陰暗歹毒到毫無人性的地步!這種“前門拒虎後門進狼”的餿主意,隻有賈羽新這種無德無良的陰損毒士才想得出,步步棋都把他往死裏坑,引進一個呂嘯天對他董炎殺傷力,比蘇特倫討伐他一千次都要強!董炎的心裏不僅要咒罵呂嘯天,更要咒罵賈羽新祖宗十八代了。


    “可惡……呂嘯天,縱然你不顧名義上的父子關係,你也得顧全大局啊……”董炎強壓這怒火,他到底還是希望呂嘯天能為他真正出分力,“你帶領你的人馬,南下把守重點隘口,去防止的反撲。蘇特倫賊心不死,但隻要有你在,人類公會的兵馬,一個也別想踏入我境。”


    “哦?你又想命令我?什麽人類公會,我又怕誰?”呂嘯天對此不屑一顧。


    董炎忙說:“你既然天不怕地不怕,那為何不去證明你能做到呢?”


    “我已憑一己之力證明過來,無需再證明一遍。跟那種程度的家夥對戰,實在是無聊透頂,偌大的人類公會,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呂嘯天甩甩手,一副無所謂的腔勢,“隻不過,要我去鎮守也可以,反正現在我也閑得無聊,但我可不會協助你們的愚蠢計劃。不過你們可得清楚一點,‘那位先生’可沒給你們免死令,一旦惹我不愉快,我隨時會要你們的狗命。”


    呂嘯天說著,提戟便要走,但董炎卻突然叫住了他:“喂!你屯兵的地方,似乎不在那兒吧?”


    “我去接色惠。”呂嘯天陰沉的撇過臉,“怎麽?你有意見?”


    “你……你……”憋了好幾秒,董炎隻覺得鬱悶,就隨口說出了“不識好歹”之言,“你是去打仗的,還是去**的?你隻需要帶兵馬就可以了,黑色惠得留下。”


    呂嘯天站定了,氣氛很快變得緊張起來。李逢智感到空氣在凝固一般,呂嘯天的氣息不太對勁,本想提醒董炎,然而他的腦海又突然一凜,心道:董炎自作孽,他又何苦陪他下地獄?


    董炎仍搞不清楚狀況,繼續用老子對兒子的口氣,對呂嘯天喝道:“帶兵的人,在營帳裏還需要玩女人嗎?亡靈苦寒之境,連塊鮮活的**都沒有,你帶走她豈不是要我等為難?”


    “好啊……老東西……”呂嘯天的怒意,瞬時都提了上來,當他轉身揮戟時,一股霸氣若滾滾熱流,針對董炎強襲而來,董炎立馬被衝擊波震退,向後一個踉蹌,翻倒在地。


    “你……”董炎站起身,憤憤而罵,“混賬東西……你為了個女人,居然攻擊我……”


    “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非闖,你觸碰了我的底線,自尋死路,與我何幹?”呂嘯天頓時殺意凜然,氣場暴升,兩眼發出血色的光芒,象征著憤怒,象征著殺戮,“你這死肥豬,早聽色惠說,你老愛打她的歪主意,今日說出這番話,可見你的居心。你死定了……”


    “別開玩笑了!”董炎清晰感受著呂嘯天的殺氣,自知大禍臨頭,連忙瘋狂的咆哮起來,“你殺我?我可是你的‘義父’啊!當初你來這裏,不就是要幫助我的嗎?你要殺我,那你之前又何必救我?你這反複無常的雜種,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抱歉……死到臨頭還擺著‘幹爹’的譜,你是有多蠢?我說過,救你這肥豬隻是順手的,我心情不好,隨後都能拿你開刀,我‘最強’,要做什麽,都是我的自由。”呂嘯天一步步提戟靠近,冷酷的表情宣判著董炎的死刑,“我的女人,我不會給任何人碰。你想對色惠動歪腦筋的那一刻,你就注定會灰飛煙滅了……”


    呂嘯天絲毫沒給董炎再繼續廢話的機會,方天畫戟正麵就刺了過去,前後不過瞬息!畫戟刺過之處空氣“啪啪啪”發出的爆響聲,那是“怨靈盾”爆碎的聲音。呂嘯天的黑暗力量遠遠淩駕於董炎之上,他的霸氣是“怨靈盾”的致命克星,呂嘯天沒有借助任何異能量,單憑一杆方天畫戟就已長驅直入。“怨靈盾”在畫戟麵前,形同虛設,完全沒了抵禦攻擊的效果。


    董炎大驚失色,那惶恐的表情,眼珠都快彈出來了。所謂足可擺布黑暗的“絕對性的力量”,不正是呂嘯天所擁有的嗎?說到底,呂嘯天就是董炎命中注定的大克星啊!


    “我……我可是‘不死之身’啊……你怎能殺死我?”董炎誠惶誠恐的顫著聲。


    輕易破壞了“怨靈盾”,董炎在呂嘯天麵前已成了待宰的肥豬,連絲毫的霸氣也擠不出來,隻剩下膽怯和畏懼。呂嘯天冷笑道:“你說得好沒底氣啊!憑你這點被消耗過,還未完全恢複的氣息,居然還敢挑釁我?什麽‘不死之身’,可笑……你的重生機會,應該已經在與人類公會的戰鬥中用掉了?要不然,怎會如此虛弱?身為‘大魔王’的你,在我麵前,又怎會如此‘虛弱’?要怪就怪你想了不該想的,想打色惠的主意,我豈能聽命於你?”


    “你……”董炎已說不出半句話來。他的“不死之能”已經被蘇特倫消耗掉了,他的黑暗力量也全都在與蘇特倫的戰鬥中用得幾乎不剩多少,原本他在呂嘯天麵前說不定還能撐幾下,可現在,他除了等死,還有別的辦法嗎?什麽“董炎大魔王”?什麽“亡靈公會會長”?所有的虛名,所有的霸權,都像是虛無縹緲的塵埃,殺戮一生,就終被人宰,出來混,早晚都要還。都到了這個份上,他董炎不就是個一無所能、唯有等死的窩囊廢嗎?滿身贅肉,奇醜無比,令人作嘔的麵貌與身體,誰人會憐惜?在死亡麵前,魔族與人類都是平等的,“胖子”董炎,要不了幾秒,就要變成“死胖子”了……


    “受死吧!”方天畫戟上閃過一道緋色的厲芒,殺氣奔湧而過的瞬間,畫戟將董炎肥碩的身軀整個挑了起來。紅光宛如雷電,從董炎的下身一路穿至大腦,旋即,董炎的身體就像吞進了炸彈,瞬間就炸開了!


    屍塊帶著粘液飛灑,屍身腐肉在漫天揚灑的同時,都化作了一道道烏黑的瘴氣,湧進了地底,隨後,再也沒了下文。剛才一瞬間的霸氣,達到了至高點,天地間仿佛被撕開了巨口。傲立於天地間的“最強戰士”,隻一下就讓那不可一世的“董炎大魔王”魂飛魄散,消失於塵世之間。直至所有的瘴氣都沒入了地底,董炎存在過的痕跡已完全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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