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終於被他一人私有。


    可是重新振作起來的繁夏,就像拂去了塵埃的明珠,迸射出比從前還要耀眼的光芒,站在他無法企及的高度。


    追捧繁夏的人又一次卷土重來,甚至比之前還要瘋狂,溫瀾生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生怕繁夏被哪個男人勾引了去。


    得到之後再失去的痛苦,他無法承受。


    忽然間,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環抱過來,繁夏摟著他的腰,溫聲細語的說道:“抱歉,以後我盡量不在家裏處理工作,明天休假,我帶你出去玩好嗎?”


    溫瀾生眼中的難過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驚喜:“真的嗎?”


    繁夏點點頭,在他發間輕吻:“別不開心了。”


    溫瀾生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聲音軟糯:“其實你能來哄我,我在就沒有不開心了。”


    謝岑看著廚房裏相互依偎的小兩口,衝著溫明月使了個顏色,低聲笑道:“瞧瞧,咱們瀾生在撒嬌呢。不過他們小兩口感情還挺好。”


    溫明月從財經新聞裏抬起頭,看著廚房裏繁夏影影綽綽的身影,陷入沉思。


    等繁夏走出廚房後,她主動出聲:“繁夏,忙完工作了?過來做。”


    繁夏微微一下,不緊不慢的坐在溫明月旁邊,關心道:“阿姨,您的腿好些了嗎?”


    “好多了,現在隻需要靜養就行。”溫明月將電視調小音量,問道:“剛才你鄒阿姨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人家隻是問問,不是貪圖你的內幕消息。”


    繁夏輕輕點頭:“我當然知道,隻是一些內幕消息,知道的人不能太多,不然一傳十十傳百,那內幕消息就成公開消息了。”


    溫明月聽出她話裏的另外一層意思,趕緊:“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內幕消息?”


    繁夏微微垂眸點頭:“是啊,不過外人總不好多說對吧?”


    “那是當然,誰知道她們嘴巴嚴不嚴實。不過,你指的哪個內幕消息究竟是什麽啊?”溫明月問道。


    “是一家醫藥公司,她們新研究的一款藥物對心腦血管疾病有很大功效,消息過段時間就會發出來,到時候股價應該會有很大的漲幅。”


    溫明月一聽捏緊了手,立刻追問道:“那到底是哪家公司?”


    繁夏靜默片刻。


    溫明月知道繁夏是在猶豫,可賺錢的機會就在眼前,溫明月哪甘心看著機會溜走,拉起繁夏的手語重心長道:“繁夏啊,你馬上跟我們家瀾生結婚了,你跟他這麽多年的感情,我們一家連彩禮都沒跟你多要,為什麽?就是因為我和你叔叔你真心實意把你當一家人啊。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絕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放心吧。”


    繁夏眼神微微波動似乎產生了動搖,半晌,她開口道:“是......蘇曼製藥。”!


    第8章 自虐


    雲頂餐廳,帝都最高餐廳,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城中心最繁華的風景。可惜今天天氣陰雨綿綿,看不見溫瀾生心心念念的都市天際線,但是落地窗外薄綿的雲朵,與絲絲綿綿的細雨也別有一番風趣。


    “夏夏,我們坐這裏吧。”溫瀾生拉著她坐在靠窗邊的位置。


    男服務員很快帶著菜單上前。


    繁夏並沒有細看菜單,孤兒院裏的生活讓她對飲食的要求並不是很高,能吃就行,索性直接選擇了餐廳推薦的套餐。倒是溫瀾生捧著菜單在意式奶凍還是西西裏奶酪卷裏糾結。


    她抬起纖細白皙的手,手腕輕支著下巴,看著窗外纏綿的細雨,絲絲縷縷的落在透明的玻璃窗前,雨珠顆顆晶瑩,窗戶內好似都被浸染上淡淡濕潤的水汽,仿佛有攜帶著絲雨的微風吹拂而來。


    “算了,就要西西裏奶酪卷吧。”溫瀾生為難地放下菜單說道。


    突然他感受到繁夏身後射來的讓人極不舒服的目光,就像一把生了鏽的刀子割在身上,雖然鈍,割不破皮膚,但卻能感受到其散發出來的逼人惡意,濃毒地恨不得殺了他一樣。


    溫瀾生循著望過去,匆匆來往的人間,容修坐在窗邊深黑色西裝如墨一般濃稠,腰背挺拔如鬆,他看著窗外,白皙清冷的側顏幾乎要與窗外冷冽的細雨融為一體。


    溫瀾生厭惡的咬了咬牙,幾乎能斷定剛剛那懷著強烈惡意的目光就是從容修身上發出來的,一定是他。


    真是陰魂不散!


    幸好,容修的位置在繁夏身後,正好是她看不見的方向,所以繁夏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容修的存在。


    溫瀾生斜睨了他一眼,並沒有告訴繁夏。


    好不容易才換來的二人世界,他不想因為容修這顆老鼠屎破壞了。


    看著一直在看窗外風景的繁夏,又看了眼剛剛才端上來的餐前開胃菜,溫瀾生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了主意。


    你不是想偷看嗎?好,我就讓你看個夠。


    “夏夏,我這個三文魚塔塔好好吃,你也嚐嚐。”溫瀾生用玉米片舀了一些,喂到繁夏嘴邊。


    繁夏收回飄遠的目光,環顧四周,小聲道:“瀾生,這裏是餐廳,不是家裏,我自己吃就好。”溫瀾生不依,桌下的雙腿甚至故意夾住了她的腳撒嬌道:“就一口,你吃了我就不喂你了,你要是不吃,我就一直舉著。”


    繁夏無奈歎氣,微張開嘴吃下。


    “好吃嗎?”溫瀾生問道。


    “好吃。”繁夏點頭,三文魚與牛油果的搭配十分清爽。


    “瞧你,都弄到嘴上了。”溫瀾生輕笑俯身,拿起餐巾輕柔的擦拭著繁夏的嘴角,刻意彎腰俯低幾乎快要貼在繁夏的臉上,親昵的沒有一絲縫隙,連呼吸都顯得曖昧。


    溫瀾生得意的瞥了眼容修的方向,看見他緊握著餐具的手,腕骨青筋明顯,顯然是被刺激到了。


    溫瀾生輕蔑得意的笑了笑。


    “容修?容修?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徐靜雅看著突然情緒劇變的容修,出聲道。


    “沒什麽。”容修緊擰著眉,修長的手指不耐煩地在桌上輕敲,以此來緩解心中的燥怒。


    溫瀾生的挑釁如同一把破風斬雪的刀,刀尖直衝著他的眼刺來,鋒利不敢逼視。可即使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向繁夏的方向,哪怕隻是一個背影。


    “那就好,剛剛看你臉色突然白了,還以為你身體不舒服了。這家餐廳的味道你覺得怎麽樣?這家餐廳是我朋友開的,大廚也是他專門從國外請來的,味道很不錯。不過我知道你從小嬌生慣養,肯定什麽好吃的都吃過了,要是你覺得不好吃,下午我讓我家的私廚給你專門做一頓,當做是補償......”


    “徐小姐,我以為我們今天吃飯是為了談海島療養院的開發項目。”容修的語氣冷漠異常,絲毫不講情麵的打斷了徐靜雅的廢話。


    徐靜雅微微頓住,隨後笑道:“海島的那個項目當然要談,但是我們兩個人難得單獨吃飯,今天又是周末,可以先不談公事,聊聊其他的。”


    “不談公事,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麽好談的了。”容修冷冷抬眼,即使強壓著心中的燥怒情緒,可語氣裏還是如同冰碴一樣冷。


    徐靜雅臉上有些掛不住,她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平時身邊圍繞著不知道多少想上位的男人,哪個不是捧著她順著她,敢這樣不留情麵跟她說話的人,容修是第一個。


    如果不是因為容修手裏持有山海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又是個男人,娶了容修以後山海集團就是她的囊中物,她才不願跟容修這樣的男人吃飯。


    美則美矣,可惜是座不可融化的冰山,說話強硬還刻薄傷人,根本沒有女人會喜歡他這樣的男人。


    吐槽歸吐槽,徐靜雅還是笑著說道:“你先別生氣,我父親跟你父親是閨中密友,你父親跟我說,你這麽多年為了公司一直沒有談戀愛,他很是心疼你。但他也怕你因為工作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所以才專門拜托讓我過來跟你多聊聊。”


    “怕耽誤我?”容修勾起薄唇,嘲弄的弧度透著與生俱來的傲慢:“我的私事不需要任何人過問。”


    他的好父親根本不是怕耽誤他的終身大事,而是擔心他的好姐姐在公司沒有立足之地吧?


    真是可笑,竟然聯合外人一起來設計他,以談生意的名義來相親。


    本能的想要從衣服裏掏出煙,可想到繁夏就在不遠,刺鼻的煙草味會飄到她身邊,容修摁住了手,心中的燥怒更加嚴重。


    “你父親也是為你好嘛,做兒子的要多體諒父母的良苦用心。”徐靜雅尷尬的笑了笑。


    “徐小姐倒是個有孝心的。”容修強壓著怒,似笑非笑:“既然您這麽有孝心,不如想想辦法挽救一下徐氏年年虧損的快銷品牌,別到時候砸手裏,連祖宅都得賣掉,您敬愛的父母跟著您流落街頭。”


    “你——”徐靜雅拍桌而起,指著容修的鼻子想破口大罵,可礙於容修雄厚的財勢,壓根不敢撕破臉,隻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憤而離去。


    這邊鬧出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自然也吸引了距離他們不遠的繁夏。


    “總裁,沒想到您也來這裏吃飯。”繁夏走上前打招呼。


    “真巧,你也在這兒?”容修站起身,狹長的眼裏偽裝出訝然。


    繁夏點點頭:“今天周末,我帶瀾生出來玩。”


    “學長好。”溫瀾生挽著繁夏的手臂,笑著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學長,其實剛剛我是看見你的,但是因為看見你跟一位女士在一起,應該是女朋友吧,我就想著不應該打擾你們聚餐的,咦,她走了嗎?”


    “她不是我女友。”容修語氣疏冷:“我也沒有女朋友。”


    溫瀾生求助的看了看繁夏:“怎麽辦,我又說錯話了?學長你不要介意啊,我隻是看你們很般配,就以為你們是......都是我誤會了。”


    容修垂著眸,壓著眼底風暴般的怒:“沒事。”


    “太好了,學長不怪我就好。那既然碰見了,學長我們一起拚個桌吧,好久沒有在一起聚一聚了。”溫瀾生握著繁夏的手提議道。


    緊緊相扣的手指,交纏的鳶尾花婚戒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光灼傷了他的眼,無聲的嘲弄著他見不得光的陰暗心思。


    “不用了。”容修沉著聲拒絕:“我還有事,你們吃吧。”


    “這麽快就走了嗎?”溫瀾生故作惋惜道:“還想跟學長你多聚一聚呢,不過沒關係,錯過了這次,下次在婚禮上聚也是一樣的。”


    盛怒直直衝上了容修的大腦,死死緊攥的手指甲深深刺進了肉裏,便是如此,也緩解不了溫瀾生這把軟刀子戳進他心窩裏的痛。


    他幾乎是衝出了餐廳,鑽進車裏,否則再忍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雲頂餐廳下是人流量很大的廣場,容修的車就停在路邊。


    他掏出了煙,咬在嘴裏,打火,點燃,煙氣繚繞,煙草味充斥著整個車內,可連抽了兩根煙,心中的燥怒卻並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就像永遠撲不滅澆不息的火,無時無刻的燃燒著。


    容修仰頭靠在座椅上,修長的脖頸揚起微微凸起的弧度,他失神的望著車窗外,車外是無數抱著鮮花,氣球和小玩具的商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間穿梭。


    一道熟悉的白衣走進了他視野,容修失焦的眼神重新有光匯聚了進來。


    他躲在車裏,看著繁夏向一個賣花的小男孩買了一束紅玫瑰,送給了站在一旁的溫瀾生,溫瀾生幸福的捧著花,低頭輕嗅著花的芬芳,那枚戒指就這樣被熱烈的紅玫瑰的簇擁著。


    在私密的車內,容修終於不再掩飾,流露出豔羨的神情,直到香煙燃盡,燙傷了他的手指。


    他壓抑的皺著眉,卻並沒有丟掉手裏的煙,反而鬼使神差地夾著煙,解開袖口,朝著手臂狠狠摁了下去。!


    第9章 挑釁


    猩紅滾燙的煙頭就像一團巨大的落日,流動的火焰燒灼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膚瞬間變成一灘病態的血窟窿,那軟爛的頹紅似乎在他手臂上開出了一朵花,比溫瀾生手裏的玫瑰花還要豔麗,漫天的紅色包裹著他,恍惚中他看見繁夏向他走來。


    她手捧著花束,無名指上那枚突兀冰冷的戒指被孤零零仍在地上。


    容修指尖握緊,呼吸暫停。


    繁夏抱著花靠近,大束玫瑰花塞入他的胸膛,鼻尖盡是濃烈到極致的芬芳,令他頭暈目眩。


    “你、不去陪溫瀾生?”容修咬著舌尖問。


    繁夏微涼的指尖停在他的薄唇之上,容修心尖激動顫栗,耳尖壓抑漲紅。


    她牽起他的手,白皙纖細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縫間,緊密到不留一絲縫隙,低啞的嗓音貼著他的耳廓,溫熱的呼吸帶著難以言說的曖昧:“不去了,來陪你。”


    容修隻覺得一股燒灼的燙意從胸膛一路燒到臉上,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將心口漲的酸軟,卻又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手腳笨拙的僵硬著。


    任由繁夏指尖在他緊束的條紋領帶上輕輕一勾,一絲不苟的領帶被扯得淩亂鬆開,他也被迫仰起頭,無框眼鏡被她摘下,視線陡然變得有些模糊,薄霧般的燈光下,他的繁夏仿佛被一層光籠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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