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一人一貓毫無芥蒂的在麵前議論,關鍵是還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鍾父幾人看得是又急又氣。


    “還把公主令牌給魔修,我看你這公主就是個妖物,早就魔界有所勾結了。”鍾父也顧不得許多,“今日我們就替天行道。”


    頓時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紛紛拔劍。


    “妖物,豈不是連沉魚哥哥都一道罵了。”扶諾拍拍爪子,“膽子真大。”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宣闕臉上絲毫沒有被圍攻的惶恐,“這會兒連虛體都化不出來。”


    “你又不會讓我死。”扶諾道,“如果你連這裏都解決不了,那這個魔主就是白當了。”


    還激將法。


    宣闕心裏確確實實知道這隻貓在打自己的小算盤。


    但也確實沒打算放過這些人。


    他按了按懷中貓的脖子:“扶諾,你欠我一次。”


    說著將貓按回了衣襟,拿起自己的軟鞭揮鞭而動。


    整個蹴鞠場頓時劍影綽綽,血腥味鋪天蓋地。


    這些人雖然都是九元界出來的,但這些年的荒淫無度和富貴生活讓他們早就失去了過去的那些初衷和毅力,實力也大大減退。


    更何況今日他們都來尋歡作樂,早就喝了酒,也沒想到會突然殺出個“為民除害”的魔主和貓妖,帶的人也不多,哪裏是宣闕這種時不時還去究極窟搞生死局的魔主的對手。


    趁亂跑到人群外的鍾至安趕緊朝天放出了一個緊急信號,讓整個禹南駐守的仙門都趕緊趕過來。


    信號才發出去他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劍。


    那劍他何止見過,甚至曾經還跟同門議論羨慕嫉妒過,一隻小貓妖憑什麽能有明晶玄鐵鑄造的劍。


    此時這劍發著冷光,抵在他的脖子上。


    而劍的主人不知什麽時候又再次化作了虛體,隻是與過去不同,她的虛體不再是通盈清透,像是仙人降臨了。


    她周圍隱隱發著紅光,籠罩著一股淡淡的魔氣。


    一時之間扶諾本身自帶的靈氣與那魔氣交纏在一處,愣是讓人看不住她究竟是什麽身份。


    “你果然跟魔修勾結。”鍾至安瞪著她,“還修魔道!”


    扶諾笑彎了眼睛:“你倒是修正道,可這不是被正道除名還趕出來了?”


    鍾至安胸口一痛:“你!”


    “其實我以前一直覺得炮灰就該早點死,”扶諾說,“總是跑出來作妖,還不痛不癢沒完沒了地撓人,煩死了,以後還會聚集到一起,成為禍害。”


    誰是炮灰?


    鍾至安被她這麽羞辱氣得臉都紅了:“你胡說八道!一會兒世家就來人了,你敢動我吃不了兜著走!”


    “試試呀。”扶諾不在意道,“看我動了你會如何?”


    見她這幅模樣,鍾至安慌了:“扶諾……”


    “我以前是不想管你的。”扶諾輕聲說,像是自言自語,“我誰也不想管,我隻是想安安穩穩活到死就行,但這個世界太煩了。”


    她皺著眉:“我不想跟其他人一樣,任人宰割。”


    既來之則安之。


    鍾至安聽得沒頭沒尾:“什麽?”


    但扶諾並不想給他解釋,她抬起劍抵住了鍾至安的喉嚨:“所以我隻能將那些不確定因素都抹殺掉啦。”


    “你……”


    鍾至安話沒說完,一條軟鞭不知道何時冒了出來,死死圈住了他的脖子。


    扶諾一愣,隨即眼睛又被人蒙上了:“貓崽,回去。”


    是染了血的宣闕的味道。


    麵前傳來人倒地的聲音,扶諾愣了下,隨即身體一輕,又回到了自己的本體裏,還沒探出頭就被宣闕帶離了現場。


    等她再次探頭時已經回到了看台上,底下滿是狼和人的屍體,而那些奴隸這會兒早就朝著門口跑了。


    門口那邊有衝天的靈氣,想必是收到信號的仙門世家趕過來了。


    “公主膽子還挺大。”宣闕將那令牌推到她麵前,眼中閃著奇異的光,“不僅修了魔,還跟魔主一起殺了世家的仙士?不怕以後都回不去仙界和人界了?”


    扶諾將自己的令牌收好:“不會的。”


    宣闕眯眼:“為何這麽肯定?”


    因為歲沉魚早就說過了,不會讓鍾家作威作福下去,被除掉是早晚的事。


    如今陸無暮派了新的世家仙士過來禹南,也有要分散鍾家勢力的意思,她今天既然敢讓宣闕動手,就給人界和仙界省了很多麻煩的規矩。


    反正是魔界動的手,還為民除害,給了宣闕名分,又省了人仙兩界的事。


    兩全其美。


    這些宣闕何嚐又想不到,但他還是滿意自己做了這一個棋子,他不介意自己中圈套,因為他的確做什麽都可以。


    他高興的是扶諾身上方才有跟自己一樣的氣息。


    “不是不願修魔嗎?”


    “不啊。”扶諾打了個哈欠,她今天有點過度消耗了,沒什麽精神道,“誰說我用了你的魔氣就成了魔?宣闕,難道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嗎?”


    宣闕扯唇:“為何不是。”


    “算了。”扶諾不想跟這個強種再說下去,“我要睡覺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宣闕不滿,“本座今日幫了你,你還沒謝謝本座呢,什麽表示。”


    扶諾迷迷糊糊,想著他格外喜歡的稱呼,敷衍道:“謝謝宣闕哥哥。”


    宣闕一愣。


    與此同時,黑暗裏瞧見了所有過程的大狐狸聽到最後這句微微眯眼,冷笑一聲。


    第54章


    鍾府。


    別圃裏的死的兩個人是鍾家的核心, 這會兒消息傳過來,一家老小哭啼不止,一定要個說法。


    陸無暮坐在正堂首位之上安撫著:“放心, 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這麽大的事自然也傳到了九元界那邊,可是昊陵界主最近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聯係不上,還好陸無暮最近比較關注禹南這邊,也在這邊監視著新來的世家, 故此看到信號後就來了。


    沒想到來了以後看到的卻是一地屍首。


    根據那些奴隸說的, 是一隻貓和一個叫做宣闕的人幹的。


    那始作俑者就很明確了。


    陸無暮很快就用傳音符把扶諾叫了過來。


    這個魔主平日裏最不喜歡跟仙界打交道, 所以這麽正麵對上還是頭一次。


    宣闕壓根就不把一個小峰主看進眼裏, 要不是扶諾要來, 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幾十個人罷了, 殺了就殺了。


    此時就算來了也就懶懶地坐在那裏, 聽到旁邊那些人的哭喊聲,特別不爽:“再吵,本座不介意把你們送過去讓你們一家團圓。”


    “……”


    那些人頓時不敢哭也不敢言, 隻好找人做主:“無暮峰主!”


    陸無暮按了按眉心:“你們且靜一下,不然我也沒辦法弄清楚。”


    待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大家的目光便落在了堂中老老實實坐在那裏的乳白色小貓身上。


    “這會兒能化形嗎?”陸無暮問, “我聽不懂你說話。”


    他不想讓魔主轉述,這簡直是有點不成體統了。


    “噢。”扶諾也沒讓他為難,正好陸無暮在這兒修為不低, 她也能吸上好一會兒, 於是慢吞吞地飄了出來。


    陸無暮的視線在她身上微定, 笑道:“說吧,究竟發生了何是?”


    其實這些事不用細說, 隻要問問那些奴隸就能明白,但麵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於是扶諾就添油加醋地將這件事說了,憤憤道:“我是跟宣闕來玩的,宣闕脾氣好膽子小,也不想用身份壓人,見著是蹴鞠比賽還親和地想要一起玩。”


    宣闕:“……”


    陸無暮:“?”


    所有人:“???”


    脾氣好膽子小?不用身份壓人?


    你們妖的眼睛難道跟人的不一樣?


    臭著臉不耐地坐在一邊的宣闕對上所有人複雜的目光,頭一次生出一種心虛的感覺,他輕咳一聲,將身體坐直了些:“本座的確在裏麵。”


    “對呀。”扶諾立刻點頭,“那他是我帶來的,我能眼睜睜看著他真的死於那些狼群之口嗎?以後我要怎麽跟整個魔界交代!”


    鍾府上下氣得眼睛都直了。


    你作為昊陵界主的貓,做什麽要跟魔界那些東西交代!


    再說了,他堂堂一個魔主還會被那些畜生咬死嗎!


    但扶諾沒有給他們繼續說話的機會,又道:“但是宣闕這個人,就是心腸太好了,原本我隻是要把他救出來就完事兒了,隻是他非不聽啊,說是同情那些奴隸,想把他們一起救出來,所以就把那些狼都殺了。”


    心腸好的宣某人:“……”


    他緩緩閉了閉眼。


    陸無暮喝了口茶,不然就忍不住要吐槽了:“你繼續說。”


    “見著宣闕殺了那些狼,還要放努力走,那個鍾至安和他爹就不樂意了,無暮上仙你知道的吧?鍾至安這個人就是人品有問題,不然也不會被你逐出師門了。”


    扶諾說得有理有據:“他見著我的公主令牌還不認,非說我跟宣闕勾結,把我們圍起來還說一定要把我們殺了。”


    “這你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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