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胸膛:“反正我不能。”


    “我們這是正當防衛,頂多算一個防衛過當。”她說,“但是那些奴隸不是命嗎?聽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最後她總結歎息:“所以宣闕真的,明明是個魔主,還要為我們人仙兩界做好事,聞者落淚。”


    “……”


    “無暮上仙,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一定會給我和宣闕一個交代的!”


    陸無暮被茶水嗆了一下。


    對上扶諾堅定信任的視線,他放下茶杯:“的確。”


    鍾府上下:“???”


    但陸無暮還是知道輕重的,他望著扶諾,拍了一下桌子冷聲嗬斥:“但你怎麽能如此衝動!簡直是太胡鬧了!再怎麽也不能殘殺同道。”


    其他人:上仙您嘴角能不能收一收?


    “誰說是她殺的?”宣闕睨過來一眼,“都是本座殺的,倒是這隻貓崽,從頭到尾殺了本座一隻血魔狼。”


    這話倒是不假,扶諾根本沒有沾到一點人血。


    唯一沾到的狼血還被知白的毛擦沒了。


    “如此麽?”陸無暮點點頭,“那還像話。”


    哪裏像話了!


    鍾府的人目眥欲裂,頓時撲出來哭天喊地說冤枉。


    “你們可聽見了?”陸無暮轉過頭,厲聲道,“還需要我將那些奴隸一一叫過來與你們對峙?還是需要我拿著整個禹南的爛賬甩在你們臉上?!”


    作為九元界歸玄峰的峰主,在昊陵界主不在的時候他有權處理仙界的事,作為人界皇帝陸懷朝的兄長,他也全完有權利管理這些普通政事。


    的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仗著在禹南天高地遠胡作非為,草菅人命,知道這是什麽罪嗎?”陸無暮冷臉,“論仙界論人界,你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看,還會被削入奴隸籍,不是想玩麽?”


    他說:“那我讓你們也去其他地方別圃做個奴隸如何?”


    鍾府這些人一聽,嚇得跪在地上:“峰主,這都是外頭那些沒心肝的人幹的事,我們這些深宅婦人哪裏知道啊。”


    “既然不知道那你們哭嚎什麽冤枉?”陸無暮頓了一下,指著旁邊的宣闕,“難道魔主還會跟你們這些人計較不成?”


    宣闕深吸一口氣,有點忍不了了。


    但扶諾卻對他眨了下眼,示意他別說話。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那些人低下頭,“可是這隻貓妖,她也的確跟魔主勾結殺了同門,是她把自己令牌給了魔主的。”


    這一點的確是扶諾做錯了,她跟宣闕關係好,卻不能隨意叫出自己的令牌,畢竟這代表著人界。


    陸無暮有點頭疼。


    “上仙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不會徇私吧?”


    “自然不會。”


    “本尊會。”


    聽到這柔和帶著些許懶意的聲音,所有人身形一頓。


    陸無暮更是瞬間就站了起來:“界主。”


    懸在空中的扶諾眼睛一亮,也高興地扭過頭。


    門口走來的人穿著淡藍雲紋長衫,玉冠束發,步伐閑適,目光輕飄飄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旁若無人地坐在了方才陸無暮坐過的位置,垂下眼睛來。


    扶諾抬起頭,對上他的淺瞳,對方卻立刻將視線移開了。


    “?”


    鍾府那些人摸不清界主來是什麽目的:“界主,您方才是什麽意思?”


    “不是徇私?”歲沉魚眼也沒抬,“本尊最喜歡徇私,且不喜歡別人動本尊的東西。”


    他依舊沒有看中間的扶諾:“即便是貓,少了一根毛也不行。”


    “可我們這是幾十條人命!”


    “哦。”歲沉魚輕笑,“那又如何?”


    “比不得界主的貓嗎?!”


    歲沉魚理所當然道:“自然比不得,他們算什麽東西?”


    別說是鍾府那些人了,就是在旁聽的那些仙門世家都忍不住咋舌,昊陵界主怎胡會如此不講道理?其實這都是做做樣子,也沒人會真的重罰扶諾的。


    可他這話一出,明明白白就說做樣子也不行。


    何止是不行,還要給扶諾撐腰,日後誰還敢得罪她。


    此時此刻,破敗的鍾府簡直是蓬蓽生輝。


    就連扶諾也被歲沉魚這語氣給驚到了,他這麽弄以後還怎麽能在仙門世家中有威信?


    其實她早就做好了受一點點懲罰的準備的。


    “你們忘了?”歲沉魚掃過跪下的哪一眾人,溫和笑道,“你們有今天靠的是本尊,如今拿著本尊的施舍做了些什麽事心裏有數自己認了便罷,倒是還敢將矛頭對準本尊的貓來了?”


    “你們什麽身份,能與本尊的貓相提並論?”


    扶諾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嘚瑟地笑出聲來。


    鍾府跪著的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你身為界主……”


    話沒說完,那人便倏忽瞪大了眼睛,眾人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惶恐地看著那人脖子上的血痕。


    歲沉魚不徐不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誰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又是用什麽出的手,那人怎麽瞬間就沒了氣息。


    而主位上的人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死了多少人?”


    陸無暮搖搖頭:“這次除了鍾家那幾個,沒死人,但過去的那些奴隸數不清。”


    “嗯。”


    “界主!界主。”跪在地上那些人嚇得臉色慘白,哪裏還管其他的,一直磕頭,“我們真的不知情!都是他們父子兩做的!”


    “哦?”扶諾狐假虎威,故意問,“你們住的不是鍾家的府邸?穿的不是鍾家的衣裳?吃的不是鍾家飯?”


    歲沉魚掃了她一眼,卻是沒阻止。


    那些人說不出話:“我們……”


    “麻煩。”


    歲沉魚懶得再聽,捏碎了桌上一個茶杯,那些瓷片瞬間就飛向了跪著的那些鍾家人。


    一瞬間整個正堂裏寂靜無聲,稍息後全是人倒在地上的沉悶聲響以及漫開的血腥味。


    餘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全、全殺了?一個不留?問也不問?


    你是怎麽捏碎杯子正好有那麽多人的瓷片的?還能殺人?


    歲沉魚擦著手,淡淡道:“本尊給的,自然也能收回來。”


    他輕嗤:“廢話那麽多做什麽?你們那滿身修為是用來跟這些人講道理的?”


    “……”


    其他那些仙門世家有些猶豫,但歲沉魚又是一個眼神輕輕掃過去:“還有你們。”


    “鍾家此刻就是你們的警醒。”他笑著說,“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心裏該有杆秤。”


    有人試著問:“那令牌之事……”


    “別說令牌。”歲沉魚往後靠了靠,掀起眼瞼,“便是今日真的經了扶諾的手殺了那些人,那也怪不到她頭上。”


    陸無暮低下頭:“開了這個頭,日後沒有不成規矩該如何?”


    “別人本尊不管,但自己的貓本尊還護不下來?”歲沉魚笑了一聲道,“若是誰有意見,或是想要開另外的規矩,盡管來過本尊的手,一旦過了,這界主之位給你們坐。”


    “若是不能。”他話音頓了頓,在一地屍體中聲音更加柔和,自若卻森然,“那就死也得死在本尊的規則下,懂嗎?”


    這意思不就是我就是要開這個先例,但誰也不能跟我一樣開,一旦你們開了那就死,除非你打得過我。


    扶諾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就是強者的底氣嗎?她突然也想變成一個強者了!


    底下的人現在一聲都不敢出了。


    過去幾乎沒見過界主幾麵,這次近距離一看才知道他居然恐怖如斯。


    這不比坐在那的魔主還難以捉摸?


    人家魔主好歹還有有點好心還配合問話,你上來明目張膽護短不說,還一言不合把人全殺了。


    歲沉魚哪裏管別人怎麽想,像是沒耐心了:“都滾吧。”


    陸無暮使了個眼神,那些世家忙把跪著的鍾家這些人的屍體帶走了,經過扶諾時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從今以後誰還敢得罪她啊,人仙魔三界全是她的背景。


    很快整個正堂就隻剩下了兩人一貓。


    歲沉魚坐在那裏也不看誰,就是不說話。


    扶諾已經回到了本體,一直惦記著他說來接自己回家的事,想了想走上前仰著頭說:“哥哥,我還沒到下班時間呢,得明天。”


    歲沉魚這才施舍了她一個眼神,涼涼道:“誰是你哥哥?”


    “啊?”


    宣闕站起身來將扶諾抱起來:“走了。”


    扶諾掙紮了一下:“我跟界主師尊說話呢。”


    宣闕陰陽怪氣道:“沒看到人家不想跟你說話嗎?”


    歲沉魚略一挑眉,站起身來:“本尊的貓是不能動一根毛,但別人不一樣。”


    “你什麽意思?”


    “你殺了仙界的人。”歲沉魚勾唇,“如何算?”


    扶諾忙開口:“哥哥,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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