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是美人玫瑰係列的一個品種,去年曾經出過天價三百一紮,貴得讓人咋舌。


    江以沫可從未進過這種花,但今天看到這‘上官婉兒’就有點走不動道,莫名就要了兩紮,好在是如今的價格沒有那麽貴。


    有人說,‘上官婉兒’層層疊疊的花瓣就是嬌羞的少女,有古代官家女兒的即視感。但花這種東西,真的是見仁見智。


    ‘上官婉兒’的花語是:初戀和純潔的愛。


    開著小破車,帶著進的那些花回到花店,光是收拾花材就花了一個多小時。江以沫剛把剪下來的花材枝條裝垃圾桶裏拿出去扔,就見霍一寧把車停在了她的店門口。


    “霍總!”


    霍一寧點點頭。


    這幾天,霍一寧路過的時候都有注意她這裏開沒開門,今天路過看到開門,也就停車進來看看。


    江以沫扔了垃圾趕緊回店裏,熱情地招呼道:“霍總這回想買什麽花?有剛剛到貨的白荔枝,聞起來特別香甜。”


    她還記得上回霍一寧說過,他的母親喜歡白色的花。


    霍一寧確實也聞到了像荔枝味道的花香,他伸手把那裝著白荔枝的花桶放到了最角落裏。江以沫看著,知道那是財位,心想,她家寧寧真是人帥心善,還專門來做售後。


    放好花桶之後,霍一寧隨手拿起一支‘上官婉兒’,然後遞給了江以沫。


    江以沫頓時就愣住了。


    老天爺,他這是要跟我求婚嗎?


    沒辦法,才做了白日夢,難免有點想偏了。


    “這......會不會太快了......”江以沫看著霍一寧,一臉的嬌羞。


    嬌羞?


    犯花癡了?


    難道是覺得我經常來她這裏買花,對她有意思?霍一寧也覺得這事很扯。


    “江老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霍一寧一瓢冷水潑下來,江以沫像是打了個冷顫一樣,一臉尷尬,趕緊接過花去,“隻要這一朵嗎?”


    霍一寧‘嗯’了一聲。


    江以沫此刻都想抽自己兩個耳光,剛剛那是什麽嘴臉,在陰司丟人也就算了,怎麽在霍一寧麵前也......


    她趕緊轉身去包花。一朵花有什麽可包的呢?當然有。


    江以沫配了一點白色的滿天星,然後搭配著開得還不錯的這支‘上官婉兒’,快速地包裝出了一束小花束。


    霍一寧站在旁邊打量她,主要是打量她的腿。但她穿的是長褲,看不到腿上有沒有傷,但她剛剛嬌羞的模樣......他莫名就想到那晚莫愁著急解釋在夢裏吻他那件事。


    所以,他的目光便從江以沫的腿上,轉移到了唇上。


    “霍總,你的花!”江以沫雙手把花遞上。


    老天爺,這個場麵怎麽覺得像是自己在跟寧寧求婚一樣,江以沫的思想又開了點小差。


    “多少錢?”霍一寧問。


    “39!”


    “3......”霍一寧正準備掃碼支付,一聽這數字,立馬板起了臉,“江老板,做生意要厚道。一支花,你賣我 39,搶錢嗎?”


    第56章 你談回戀愛也不容易


    “霍總要覺得貴了,那當我送你好了。”江以沫笑了笑。


    霍一寧愣了一下,他可沒有隨便收女孩玫瑰的習慣。雖然 39 塊買一朵花,是有點貴了,但他就吃一回啞巴虧吧。看在人家好幾天沒有開門做生意的份上,畢竟他掙錢還是容易些。


    掃碼支付之後,霍一寧才接過花來。他恍惚間看到江以沫的左手掌心上好像有傷痕,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人家的手,想要看個清楚。


    她的掌心上果然是傷痕。


    “怎......怎麽了嗎?”江以沫有點錯愕,這突然拉住她的手,這是要幹嘛?這麽隨便嗎?


    “你這傷,怎麽弄的?”


    “哦,這個呀......不小心被玫瑰花的刺給刮的。玫瑰花雖然漂亮,但刺蠻多的。不過,已經沒事了。”


    江以沫說這話的時候,也在心頭確信霍一寧是不知道她手上這傷的。因為這個傷是她自己弄的,為了把血染在法器上。而那之後,她隻見過霍一寧一回,霍一寧還因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說話。


    “玫瑰花刺?”霍一寧似乎不太相信,他仔細看了看掌心上的傷痕,是像被什麽刮的,但是不是玫瑰花刺他不肯確定。


    “霍總.......”江以沫見他抓著自己的手有點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叫了兩聲,霍一寧抬眼看她,她才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能不能別抓著?”


    “哦......不好意思。”霍一寧趕緊鬆開手,“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很少看到有人掌心上有傷。以後,小心點。”


    霍一寧有點尷尬。就他們這半生不熟的關係,就這麽抓著人家女孩子的手,沒被當成流氓,就是人家女孩客氣了。他也沒敢多待,拿著花趕緊離開。


    送走了霍一寧,江以沫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這是被長鞭給劃出來的傷,幸好霍一寧並不知道她有這傷,不然剛剛就掉馬了。


    江以沫在慶幸的同時,也想起了那晚的大戰,更想起了天虛道人說的話。


    攤開掌心,判官筆就出現在了掌心裏,關於先祖留下的法器,她確實還有很多不能駕馭的地方。


    “老夥計,以後得勞你多幫襯。你放心,我會也更努力的,爭取更配得上你。”


    她有點自言自語,那判官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就跟一條小蛇一樣,纏到了她的手腕上,成了一條很好看的手鏈。


    一直以來,判官筆都是藏在她的手袖裏,以一種幾乎讓她無法覺察的方式存在,在她需要的時候出來,現在就這樣戴在手腕上,看著倒也不錯。


    夜色垂幕,江以沫結束了人間的工作,又得趕赴陰司上班。


    從家裏出來,上了大街就看到不少鬼又在往同一個方向飄,隻是看到她的時候,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跑得賊快。


    莫愁現在知道這些鬼為什麽怕她了,就跟三鬼之前怕她一樣。


    飄了沒多遠,就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城隍廟那三鬼。這一回,三鬼見到她不隻沒有跑,還熱情地上來打招呼。


    “你們這是去撿錢?”莫愁問道。


    “是呀,是呀。”三鬼嘴快,趕緊答道。


    “他又在路邊撒錢了?”莫愁天天過得也不知道日子幾何,但這麽多鬼都往一個方向跑,大概是霍一寧又燒錢了。


    “今日逢九嘛,大人這是有公幹?”二鬼問道。


    “沒公幹,我還不能路過?你們幾個都收到錢和吃食了吧?”


    “收到,收到了。謝大人!”三鬼一起向莫愁拱手道謝。


    她是讓柳道長幫忙辦的這件事,畢竟她那時候腿腳不方便,就算是方便,她自己去辦這件事也不太合適。


    二鬼:“大人,以後若有差遣,我們兄弟隨時待命。”


    大鬼與三鬼也跟著附和。沒辦法,柳道長給燒的錢太好了,是難得一見的手工製毛票,好些年他們都沒見過這東西了,還以為手工製毛票都成了傳說。


    “行啦,趕緊走吧。如果有事,會找你們的。”莫愁瞧著時間不早,還趕著去陰司上班,便沒與三鬼多說。


    莫愁走了之後,三鬼便往霍一寧燒錢的路邊飄。一邊飄,三鬼還閑聊上了。


    三鬼:我說,這莫大人怎麽總是晚上出現在南城根街呀,難道是她就住這一片?這也沒聽說南城根街這邊有什麽墳塋啊?


    二鬼:嗨,這有什麽奇怪的。沒有墳塋,還不能有商品房。就莫大人如今在陰陽兩界這流量,難道配不上百八十平米的電梯樓。咱們附近好幾個社區,都有人買了房子安放骨灰,我估摸著莫大人就是住那邊,不然咱們哪能經常在這條街上遇到她呢。


    大鬼:你們別瞎說。莫大人的事少跟其他鬼嗶嗶。莫大人待咱們不錯,別給她惹麻煩。你們不知道現在的人多恨那些買房放骨灰的嗎?咱們也不知道陰司管不管這事,反正別多嘴就是了。


    二鬼、三鬼點點頭,一起往霍一寧燒錢的地方去。


    莫愁剛進七殿,就有不少同仁跟她打招呼,眼神裏還帶點安慰的意思。她才想起老板給她傳謠言這事,趕緊遮了臉往自己審判室去。


    秦九剛剛把今晚的卷宗拿起來,見她進來,忙迎了上來,“大人,今天的案子少了三分之一,好像是因為你失戀那事,司裏其他大人各自為你分攤了兩個案子。”


    “所以,這些家夥是可憐我了?”莫愁聽到這話,可真是高興不起來。


    “大人,反正又不是真的,少審點案子,你也能早點回去休息,多好。”秦九笑道。


    莫愁點點頭,這倒是實話。


    秦九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出去帶壞鬼進來,一拉開門,老判官吳大人站在門口。


    “喲,吳大人有事?”秦九問道。


    “莫大人還沒開始審案吧?我跟她說幾句話。”老判官自說自話地便進來了。


    莫愁也聽到聲了,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吳大人正好飄進來,她便趕緊起身迎了迎。


    “吳大人找我有事?”莫愁想著自己跟這老判官也沒什麽交情,平日也沒有來往,也就是上回一起審過案而已。


    “莫大人啦,這情愛之事,不必太過勉強。當然,我也知道,你談回戀愛不容易,難免陷得太深。但無論是人還是鬼,有個幾次失戀,這都不算事。”


    莫愁一聽,這潛台詞有點怎麽有種要介紹物件的感覺,希望不是她想太多了。


    是,老板傳的謠言,她隻能吃點啞巴虧,沒法為自己辯解。但是,這老判官是不是閑得太沒事了,這樣找上門來說這些,沒考慮過人家多尷尬嗎?


    “吳大人,你就別揭我傷疤了。”莫愁苦笑。


    “哎喲,沒事。咱們陰司鬼才濟濟,雖然你這長相是那什麽......但你其他條件她,要找個物件那還是沒啥問題的。”


    啥意思?


    這是當著她的麵說她醜。


    現在鬼都這麽直接嗎?


    不考慮一下她心靈受傷的可能嗎?


    吳大人繼續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管你前任是誰,那一頁翻篇了。我今天想跟你說的是,你看黃大人怎麽樣?上回咱們一起審案,配合也很默契。黃大人也是青年才俊,活著的時候可是燕城大學畢業的。要知道,燕城大學可是咱們國家的最高學府,多難得的人才呀。”


    莫愁一聽到燕城大學就笑了,“吳大人,燕城大學是最高學府沒錯,也確實有很多難得的人才,但也出了不少漢奸。”


    吳大人這一下可被噎著了,“這個嘛......這是現在,不是以前,以前還是......啊......咱們說這個黃大人......我替你問過了,他生前也沒有婚配,你倆還是挺合適的......”


    莫愁實在有點聽不下去了,隻得假笑著道:“吳大人有心了,但我情傷太深,暫時不考慮。多謝吳大人關心我,不過,咱們上班時間就不談私事了。”


    吳大人還想再說兩句,就被莫愁推著出了審判室。秦九見莫愁一臉苦大仇深,便安慰道:“大人,你稍微忍耐幾天,等這幾天過去了,應該就沒事了。”


    莫愁歎了口氣,“不忍能怎麽辦?你知道吧,我今天剛一來,便遇到好幾波好事的。有安慰我的,有介紹物件的,四大司的都有。你說他們這是太閑了嗎?就算我是真被踹了,要他們給介紹對象嗎?我像是那麽找不到物件的人嗎?最可氣的就是那個吳大人,剛剛說什麽......說我談回戀愛也不容易。我怎麽就不容易,我那是不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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