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長也很苦惱,“這件事,還真沒辦法。試過很多方法,但對霍先生來說,都不管用。他先天就與陰司有緣,被勾錯魂這種事,無法避免。不過,往年沒有這麽頻繁......難道是有什麽機緣在裏邊?”


    江以沫心想,與往年不同的大概就是霍一寧沒有遇到她,難道是因為她,霍一寧才頻繁被勾錯魂?


    “柳道長,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我畢竟是判官,總在他身邊打轉,人的命運多少受到陰司力量的影響。而且......”江以沫心想,為了她這麽個醜判官,人家還砸了那麽多錢,她可不能害了人家的命。


    再說了,她可舍不得霍一寧死。


    “所以,我想,以後我作為判官的時候,盡量不要見寧寧,那樣也對他少些影響。”


    柳道長捋了捋胡子,“大人小心一些是對的,不過,這事你得先跟霍先生打個招呼。你要是突然不見了,我怕他會跑去陰司找你。”


    江以沫想說不至於,但那話終究是沒能出口。


    告別柳道長出來,江以沫才開車回了自己花店。昨天新到的花在養了一晚的水之後,一部分玫瑰已經開得很好了。


    她看了一眼平台上的訂單,然後挑了些玫瑰和配花出來,開始一天的工作。


    王姐的父親去世了,江以沫有點猶豫要不要去參加葬禮。平常王姐挺照顧她生意的,人家還給介紹了物件。至於說喜不喜歡,成不成,是另一回事,至少人家挺關心她。她得領這個情。她把平台的訂單花都包好之後,又叫了跑腿的送花,然後才看了一眼王姐的朋友圈。


    王姐在朋友圈裏發了葬禮的地點和出葬的日期,她決定吃了午飯,下午過去悼念一下。


    王老爺子的葬禮很簡單,相比較陳老爺子葬禮的奢華,王老爺子這樣的有錢人就是樸素得有點徹底了。


    白色菊花圍在冰棺四周,上麵放著老爺子的遺像,看著倒是慈眉善目的。江心沫拿了一邊放著的白色菊花添到冰棺邊上,又對著遺像鞠躬行禮之後,這才往外麵走。


    王姐哭紅了眼,說老爺子走之前還安慰他們,讓他們別太傷心,又叮囑葬禮簡辦,不要鋪張浪費。一說起這些,王姐又哭了一場。


    霍一寧一身黑色西服,內搭白襯衣、黑色領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就跟那天下葬齊霄一樣,看起來特別帥。


    盧銳則一身孝衣,但也難掩本身的光彩。


    “江老板怎麽知道老爺子走了?”霍一寧湊到江以沫身邊,低聲問了一句。


    “看了王姐的朋友圈。她平常挺照顧我生意,覺得應該來送送老爺子。”


    江以沫心想,還好有這個理由。不然,總不能說是因為盧銳吧。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跟盧銳已經這麽快談婚論嫁了,所以才來參加葬禮呢。”


    霍一寧看著一本正經,但這說的話,怎麽有點酸的意思呢。是她聽錯了,還是她想多了?


    “霍總,你想多了。”江以沫實在不想提及相親那事,大型社死現場也就罷了,還要被人拿出來複習,這是再下油鍋炸一遍的意思嗎?


    “哦,聽江老板這意思,是沒看上盧銳?”霍一寧又問。


    “霍總,你好像問得有點多了。”江以沫實在尷尬呀,這人怎麽還沒完沒了。


    “江老板誤會,我呢,是看著小銳長大的,這孩子挺不錯。我是想說,如果江老板沒看上小銳,還是早點跟小銳說。雖然小銳如今也是公司老板,但在感情方麵還是很純真的。如果江老板一邊不拒絕小銳,另一邊又對其他的人有想法,那可就有點不地道。腳踏兩隻船,如果技術不好,是很容易翻船的。還是說,江老板技術很好?”


    江以沫被他說得心裏一抽一抽的,每句話都像是別有所指一樣,弄得她隻想趕快逃走。


    “霍總,你這話有點不禮貌。但今天是老爺子的葬禮,我不與你計較。你忙,我得回去看店了。”


    江以沫擺出了一張臭臉。雖然麵對的是霍一寧,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真的很討打。


    還是說,他發現了什麽,故意這樣說的?


    應該不會吧。


    我沒有掉馬呀!


    帶著這樣的想法,江以沫走得很快。而遠遠看著她逃離背影的霍一寧,臉上卻露出了一抹壞壞的笑意。


    這時候,盧銳走了過來,“寧哥,你好像跟江小姐挺熟。”


    “熟不熟的,得看怎麽論。”霍一寧說得有點玄。


    “不熟怎麽論?熟,又怎麽論?”盧銳問。


    “不熟就沒什麽可論的。熟嘛......”他笑了笑,“我想,你大概不會想知道。行啦,趕緊去忙你的,我也得回趟公司,明天一早再過來。”


    第71章 寧寧,你又被歹人盯上了


    莫愁又從家裏出來,先去了趟城隍廟,等了半天,也不見三鬼來。


    她正納悶呢,說好的是三天內肯定有消息,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三鬼居然不露麵了。


    莫愁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三鬼來,看著時間也不早,便想往陰司去。


    今天是農曆二十九,因為白天有位顧客進來買花,說是送給自己母親的生日禮物。然後就閑聊了幾句,顧客正好有說到今天是農曆二十九,西曆農曆都是二十九。


    按說,這一天夜晚的街上應該能看到不少鬼的,因為霍一寧會在大路邊燒紙,好多孤魂野鬼都會去撿錢。


    難道是霍一寧忙著王家的葬禮累了,不燒錢了?


    莫愁這樣想著,也就往上次霍一寧燒錢的地方去。遠遠的,她就看到一堆火光,霍一寧正在路邊燒紙錢,但周圍卻無一個鬼。


    這跟上次眾鬼等著搶錢的盛大場麵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這些孤魂野鬼怎麽都沒來撿錢了?難道是最近都不缺錢?就算不缺錢,那也沒有不白撿的道理。


    莫愁怕自己出現嚇著那些孤魂野鬼前來撿錢,離得遠遠看著等了一會兒,見霍一寧把紙錢都快燒光了,還是沒有半個鬼出現。


    她正想朝霍一寧飄過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陣陰風,把那紙灰吹得滿天飛舞。


    霍一寧緩緩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空曠的大路上無人亦無車,安靜得有點可怕。


    每個月都會在大路邊上燒紙錢,雖然這條路晚上經過的車很少,但也不至於安靜成這樣。好像他來這裏開始點上紙錢,但再沒有一輛車經過。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半個小時,不可能一輛車都沒有。


    有點邪門。


    看著地上的紙錢燒燼,連一點火星子都沒有之後,霍一寧才回到停在路邊的車裏。


    他剛一坐進車裏,就發現手表的指標閃了一下,抓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地捏緊,在夢裏,這手表能發出耀眼的光,變成鐳射劍。雖然現實裏,從未有過,但剛剛閃的那一下,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剛入夢境時,好像手表的指標也這樣閃過。


    他沒有睡覺,不可能又入夢了。而且......隱隱覺得身後像是有什麽東西,聽那動靜像是某種野獸流著哈喇子,正準備吃人的感覺。


    他沒有回頭,但身後的動靜越來越明顯,意識到危險靠近,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車門。


    車門卻打不開了,像焊死了一般。下一秒,他快速低下頭去,從身後撲過來的東西剛剛若是得逞,大概一口就能咬斷他的脖子。


    等他反應過來一看,一隻雙眼閃著綠光的動物,不知道是狼還是狗,正回頭嗤牙咧嘴地看著他。


    車子的空間不大,要與這樣一隻凶殘的東西搏鬥,他一個赤手空拳的人自然是沒有多大贏的機率。但也不能就這樣等著對方把自己咬死。


    他的車明明關得很好,不可能有狼或者是狗進來,這東西到底怎麽進來的。那雙眼睛......像幽靈一般,難道又是什麽怪物。


    霍一寧來不及想太多,那東西又朝他撲過來,車裏空間小,他也不便的躲藏,隻得用戴著手表的那隻手去擋避。


    那東西撞在手表上,頓時哀叫了一聲,像是有些怕怕的,但又惡狠狠地想要報仇。兩隻爪子在車子的真皮椅套上撓了幾下,椅套立馬破了個窟窿。它的嘴裏還發出些低吼,仿佛在說,你逃不掉,今晚你就是我的宵夜。


    霍一寧的另一隻手並沒有放棄打開車門,隻是那門把手都讓他給掰下來了,車門也紋絲不動。


    莫愁遠遠看著,見霍一寧上車之後也沒把車開走,不知道在車裏幹什麽,就見那車子不斷地晃動。於是,她飄了過去,想看清楚霍一寧到底在幹什麽,剛湊到車窗前,那雙綠眼睛就出現在了玻璃上,嚇得莫愁連退了幾步。


    “寧寧!”她大叫道。


    莫愁知道不好,試著拉開那車門,但幾道門都鎖死了,根本拉不開。她便想飄進車裏,卻發現自己根本飄不進去,那車像是被設了什麽道法,阻擋了她進入。


    想著上一回在夢境裏的怪獸,莫愁心急如焚,判官筆化成的長鞭,把整個車子外麵都搜了一遍,然後在車底發現了東西。


    莫愁飄到車底去看了一眼,居然有人在底盤上貼了張符,難怪車子打不開。


    依著莫愁現在的心情,想直接把這車子給掀翻,但霍一寧還在車裏,怕傷著他,隻得用判官筆毀了那符。


    判官筆遇上符,直接就起了火星子,很快劈啪啦一陣響,像豆子在火堆裏炸開一般,那聲音消失之後,符的法力也就不複存在。


    這時候,車門嘭的一聲打開,霍一寧從車裏滾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車裏跳出來的東西,像狼又像狗,眼睛還在幽暗的夜裏泛著綠光。


    莫愁趕緊飄了過去,一把扶起霍一寧,“寧寧,你怎麽樣?傷到哪裏了?”


    “大人,我沒事。”


    莫愁頓了一下,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但她來不及多想,那東西就朝他們撲過來。莫愁趕緊把霍一寧拽到自己身後,“寧寧,抱緊我!”


    霍一寧趕緊抱住莫愁的腰,而此時的莫愁揮動著長鞭與那東西搏殺。霍一寧的身子隨著莫愁的身子飄來飄去,也就是大晚上這裏沒有人,真要有人看見,估計又是一個聊齋故事了。


    聽得幾聲鞭子抽打之聲,伴隨而來的是幾聲嚎叫,莫愁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讓你嚇我的寧寧,讓你嚇......今天非抽了你筋,刮了你的皮,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不多會兒,莫愁停止了動作,也沒了聲音,她拍了拍霍一寧的手,“寧寧,現在放開,我去看看那東西。”


    霍一寧這才放開手,跟著莫愁往前走。


    那隻所謂的像狼又像狗的東西,湊近了一看,如今躺在地上的就是個稻草紮的玩偶,外麵套了個人造皮毛,兩隻眼睛用的是玻璃珠子,但剛剛呈現出來的視覺效果,就是一個活得不能再活的動物。好像比狼肥一點,但又比狗看起來凶狠。


    “寧寧,你又被歹人盯上了。”莫愁站起身來道。


    “還是天虛道人?”霍一寧問。


    莫愁總算反應過來哪裏不對了,“寧寧,你聽得見我說話了?”


    霍一寧頓時想咬了自己的舌頭,他還真把這個給忘記了。


    “嗯......就剛才你叫我,好像就突然能聽到了......”霍一寧也隻能這樣說,幸好,她沒有發現自己還看得到。


    “是嘛?看來,你聽不到,還真是跟那些法術有關係。聽得到了也好,省得我打字麻煩。寧寧,今晚我先送你去玉皇觀吧,讓你一個人在家待著,我也不放心。”莫愁並未作他想。


    “好,聽大人的。”


    兩個人開車去了玉皇觀。


    莫愁把霍一寧送到門口,她藉口自己還得去陰司上班,也就沒有進去。其實,她是怕他們一起進去會穿幫。


    霍一寧大晚上趕來,也讓柳道長很是意外。


    聽說了今晚霍一寧的遭遇之後,柳道長擔憂道:“你帶著我給的符還能著了別人的道,看來,這背後之人的本事不可小覷。”


    霍一寧一聽這個,多少有些愧色,忙解釋道:“柳道長,你給的符我沒帶。”


    “沒帶?我不是特別叮囑過你,一定要隨便攜帶嗎?你怎麽不聽話呀。今晚要不是莫大人正好路過看到了,後果不堪設想啊。”柳道長這回是真急了。


    “是這樣......”霍一寧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我若帶著你的符,就聽不到莫大人說話了。所以......”


    柳道長大概也沒有想到這個,“就算如此,你現在這樣很危險。不管是我還是莫大人,都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跟著你。如果再遇到今晚這樣的事,誰人能來救你?霍老先生臨走這前,一再叮囑我,讓我看好你。你說,你要有個什麽意外,讓我怎麽跟霍老先生交代啊......”


    說到爺爺,霍一寧還真有點想那個老頭了。可是,想又有什麽用,他們就算哪一天在路上遇見了,他也認不出爺爺來。


    “柳道長,不用交代。爺爺已經入了輪回,莫大人去送的他。本來,我是想求莫大人打聽看看爺爺輪回去了哪裏,我在想他的時候,也好去看一眼。但爺爺跟莫大人說,就算他輪回之後不記得我了,我們還是會再遇到的。這時候,爺爺應該投生在某個人家了吧......”霍一寧說著長歎了一聲,“不說爺爺了,柳道長能否查出今晚害我的人來?我把那人用的道具給帶來了。”


    霍一寧說著,把剛剛扔在一邊的塑膠袋打開,那隻用稻草和人造皮毛做成的似狼似狗的道具就攤開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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