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有著孤冷月光,蕭璟雲有些悵然地仰著頭。


    清黎實在受不了,翻了個白眼:“怎麽?下官雖然不是什麽閉月羞花,再顧卿人國的大美人吧,但好歹也算得上膚如凝脂,殿下娶我有什麽不滿意的?不滿意的多娶幾個就是了,歎什麽氣啊,我還沒垂頭喪氣呢。”她故意提起著納妾一事,實在不想這墮仙骨的事情就她一個人悶頭衝。


    “從未見過有女子勸說夫君再娶。”


    “下官心胸豁達,不妒。”


    “另有所圖。”


    蕭璟雲道:“你不是一直說心悅我,說想成為我的太子妃,如今所願皆成,我看清黎姑娘倒不見喜悅。嫁給我這麽無趣且處處留情的一個人,姑娘也覺得委屈吧。”


    清黎不得不承認蕭璟雲這個從裏到外都是實心的木頭,看著人畜無害、清黎將燭火搖曳的宮燈放在腳旁,扒拉這嘴角上揚,故意湊近蕭璟雲:“看不出下官很樂意嫁給殿下嘛?找了晟都所有女子心目之中的夢中情郎,殿下仔細瞧瞧下官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蕭璟雲眸光微動,也不知是否是一縷清風徐來竟讓他緩和了冷若冰霜的臉龐,清黎竟出乎意料地覺得連帶著嘴角都起了異狀,微微上揚,笑地溫潤。可終究是曇花一現,清黎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消失不見,如夢似幻,是一場轉瞬即逝的錯覺。


    “畢竟殿下要長相有長相,要橫財有橫財,要身材....”


    她眼神順著他一身玄色緊身長衫,金縷線繡著燙金竹紋,身姿挺拔清瘦,極具謙謙君子風範。清黎隔著一段距離隔空比著蕭璟雲的腰身,有些不懷好意地微微一笑。


    ...(此段見vb@晉江狐狸小尾)


    蕭璟雲被此一言一行逗地臉色緋紅,不自覺地轉著身子不再去理會:“慎言。”


    清黎卻偏要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畔旁邊,故意呼吸凝重將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在早已羞紅的耳垂。一陣酥麻的感覺也隨著她的朱唇一張一翕,連著皮膚上微微絨毛都能感覺到不知從哪燒出來的炙熱。


    “要身材...還是有錢。”說完此句,清黎咯咯地肩膀聳動個不行,戲弄著有些害紅了臉的蕭璟雲:“殿下想哪去了?”


    她溜溜在地在蕭璟雲身邊轉了一圈,略帶些遺憾地說道:“殿下穿著圓領廣繡長袍,長達腳踝,半臂衣垂至腕處,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包裹著這麽嚴實,下官眼拙看不出什麽。”


    不知道為何蕭璟雲這一身素雅幹淨和那些風流公子的欲態是萬萬沾不上邊的。可清黎卻覺得無衣修飾,總會少了滿懷的期待感。反倒是這一身端莊持重的裝扮對於清黎這種自詡為小人品行的人來說倒覺得些許欲態藏在這層層包裹的錦衣彩鍛之下,讓人滿懷歹心、忍不住想扒開他身上的衣物,讓他沾沾自己身上的汙濁之氣。


    “而且殿下裏三層、外三層,這能讓下官看出什麽?”


    清黎麵相清純精致,可手上動作卻和麵相上一點也不清純,她不知哪來的膽子有意想激怒他,想試試情花是否已經開始生效。目的之下,也難言著一絲色心。


    她的指尖可克製著力道,細細劃過他的衣襟上領,又愈發起了歹心,手腕使勁轉準備一舉扒開胸前的衣襟,衣衫順著力道滑落,露出蝶如蟬翼、極具美感的蝴蝶骨頭,鎖骨凹陷,胸膛起伏,若是能有水珠沿著這線條一路向下,便是點燃了維持理智的最後一根導火線...


    清黎剛想著此處,卻被蕭璟雲一下單手握住雙腕。


    其實力道不大,隻是限製了清黎那雙不安分的手。可清黎最會故弄玄虛,裝作吃痛,喊出了聲。喊得蕭璟雲心煩,又鬆了鬆手上的力道,他眉頭微蹙,清黎從他臉上看著有一不耐煩的些慍色。


    清黎又故作委屈,雙眸含情望向他。


    蕭璟雲早已摸清清黎把戲,巋然不動,冷眼旁觀清黎在旁邊各種作妖。等身邊那人終於安生下來,才鬆開了她的雙手,提起她腳邊的夜燈,沿著羊腸小道走去。


    雖說蕭璟雲力道不重,奈何清黎細皮嫩肉的,又不安分地掙脫。腕處與蕭璟雲掌心摩擦,微微紅腫。甚至還有著五指被捏住的紅印,和原本白皙的膚色有著天壤色差。她知道蕭璟雲的武藝高超,若是真的狠下心使出全勁,怕是自己早已根骨斷開,成為一個廢人。


    清黎替自己默默揉搓著手腕,帶著淤紅慢慢散去,又瞧著蕭璟雲漸行漸遠的背景,嘖了一聲:“死木頭,要不是在忘川,早把你下油鍋炸了。”


    想著氣歸氣,但還要一秒變臉,嬉皮笑臉地追上那個玄色的背影:“殿下對別的女子都是客客氣氣、溫溫柔柔,怎麽對我就如此生分...還動粗。”


    蕭璟雲迎風漫步:“清黎姑娘於我而言,怎可與其他女子相提並論?”


    清黎眸光一轉,開始解讀這句話的生疑。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在這個冷麵冷心的蕭璟雲的心中,自己的分量比其萍水相逢或者是熟知的女子重上許多?已經在他不知不覺之中占了一席之地?她想到此處,心中不禁狂喜,想著也許是自己所種的彼岸情花終於有了些用處?


    清黎眉梢之上更顯得意洋洋,甚至因為心中暢快,左右輕晃著腦袋:“我就知道我和殿下的情誼,其他人是沒法比...”


    誰曾想那句話蕭璟雲並未言完,他麵目表情地接了下去,甚至還有意輕視了清黎小人得意的神態:“女子多數識大體、知廉恥,清黎你從未要過臉麵,怎麽與莊穩重持禮女子相提並論。”


    此話一出,是六月一場暴雨狠狠澆在清黎身上,順帶也澆滅了她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和期待,連著眉梢剛剛洋溢著的得意之情來帶著一道澆了下去。


    ....


    蕭璟雲:“平生二十載,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清黎:...


    第22章 大婚前夕


    夜幕低垂,喧鬧漸漸歸於平靜。月光灑下一抹柔和的銀光,一切沉浸在幽深的氣氛中。


    清黎和蕭璟雲走到一處破敗的荒蕪之地,四周零星的古樹如同骨架一般白骨森森,清黎踩著有些滑膩的泥土,險些摔了一跤。她還在正尋思這也沒下雨呢,怎麽會如此泥濘,她接著蕭璟雲手中的宮燈看見有著各個大小不平的土坑,帶著血腥味的衣服、內髒到處都是。凸起的是白骨頭顱,埋進去的是人。


    偶爾有烏鴉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清黎有些難以置信,晟宮最邊陲竟然還有如此荒蠻之地。她見過無數鬼魂,卻未看過她們死前的慘狀,今日得幸一觀,心中都有些發毛,想著來如若是回到忘川,萬不可再隨意仗著官職和仙力教育那些小鬼們。


    清黎:“殿下,為何帶我來此處?你我之間私會可不適合來這地方。”


    蕭璟雲提著宮燈,照亮前方,一絲微弱的燈火在謐林中穿梭:“是你跟我一路至此。”


    清黎想了想了,好像確實如此。


    “這裏是什麽地方?”


    蕭璟雲聲音低沉,幽幽出聲,倒是給此處增添了不合時宜的恐怖氛圍:“亂葬崗,屍橫遍野之地。”


    “那殿下為何來這?”


    “觀山案事敗後,十三司的司治薛斌曾親自前往南境查證,查出霍將軍身前曾與敵國私通的密信,同時一並帶回來的是他戰敗的屍骨。隻可惜,他的屍骨被肢解泄恨,後被隨意丟在亂葬崗中,曝屍荒野。現如今,屍體化骨,已經多得數不清楚,我在想什麽還有什麽辦法能找到他的屍首。


    清黎微微一笑,從小瓶子裏掏出一個白白的十足幼蟲,指尖那個小蟲子,慢慢在兩脊背處長出翅膀,駐足在清黎的指尖撲撲揮動銀翅。接著清黎拿出玉佩,在銀蝶的麵前輕輕一晃,手腕往上一仰,銀蝶便向著東南方向飛去。她搶過蕭璟雲手中的宮燈,跟著銀蝶的方向前進。


    蕭璟雲跟在她的身後:“銀蝶還會引路,我還以為你會招蛇引路。”


    清黎突然回頭一轉,差點額頭碰到他的下頜,蕭璟雲趕緊往後退了半步。


    清黎故作幽深:“殿下,若是聽過關於忘川的神話便不會問這個幼稚的問題了。”


    “什麽?”


    清黎有一搭沒一搭地邁著信步,蹦蹦跳跳,唱著歌謠,曲調婉轉悠揚。


    “銀蝶迎著亡魂往奈何,忘川河上奈何橋。奈何橋邊坐著孟婆,要過忘川河,必過奈何橋,若有人不肯過橋,便生生世世不能投胎轉世。為善者於冥界上岸,為惡者罪惡未消之前在烈火中焚身,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清黎停下腳步,突然扮著鬼臉嚇唬蕭璟雲:“咋樣?想體驗銀蝶引路,想去忘川看看風景嗎?”


    蕭璟雲不為所動,墨睫眨動:“死後魂有所歸,善者入輪回。”


    “忘川隻有孟婆一人守著嗎?”


    “是呀,守了幾百年了。殿下覺得孟婆是個什麽樣的女子?”清黎撥弄著墨發,姿態有些扭捏。


    蕭璟雲當做沒看見,跟著銀蝶一路向前:“應是一位慈祥的老婦人。”


    幸好蕭璟雲走得快,未看到清黎在後頭氣得咬牙切齒,直跺腳。


    走了一段路程,銀蝶在一個段白骨處停下,緩緩煽動著銀翅,抖落著細細碎碎的銀粉如雪般落在這鮮紅的土壤上。


    這是一截斷掉的手臂已經全部化為白骨,食指和中指間掛著一串紅線編織的手環,應是霍連徵死前把它緊緊地攥在手心裏,可以看得此物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然超過自己的生命。


    蕭璟雲拿起這串紅繩,端詳許久,未能得出結論。


    在清黎看來,蕭璟雲的腦子不太過好使,卻在這裏栽了跟頭,看來他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清黎清了清嗓子:“殿下沒有聽過忘川孟婆,也沒聽過月老嗎?”


    “月老是一個在上清之地的仙官,其實本人和孟婆一樣,並不是像名字聽起來的那麽老!都是人們舉得老者形象比較溫和,所以以老者為雕像。”


    “然後呢?”


    “月老是主管姻緣的紅喜神,以紅繩相係男女,確定男女之間前世今生的姻緣。”


    清黎還想借此調情一番,沒想到蕭璟雲早已回到正題:“所以,這就意味著鎮北將軍早已心裏有了一位女子。可我尚未聽說過他有婚配,也未聽說他和晟都哪位小姐走得親近。身為位高權重的大將軍,特別是男女之事最為世人津津樂道,而並未有閑言碎語在晟都中流出,除非...”


    清黎歪著腦袋:“對啊,霍連徵又不像殿下,既不喜歡男人,又不喜歡女人,所以這多年都沒有殿下的流言蜚語。可霍連徵有著男女之間定情的紅繩,不就說明,他已經與心愛的女子約定終身了。”


    “但晟都沒有是非之語,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心愛的女子不是晟都人,他們也不是在晟都相識的。你說是不是啊,殿下?”


    蕭璟雲再次無視清黎滿臉寫著求誇誇的得意之情,拿著紅繩掂量許久:“南境..”


    一番推敲下來,此事明了,霍連徵是在去南境征戰之時偶遇的女子,並與她私定終身。會不會這位神秘的女子,便是觀山案的推手?


    蕭璟雲將紅繩重新係在白骨的手腕處,閉眼沉默許久:“我會派人去查,查出那個女子是誰。”


    清黎蹲下來用指尖碰了碰首紅繩,一陣清風吹拂,當她在抬起頭時,近處有那個呆在忘川十年的男人站在她的麵前,本是銀色的柳葉銀甲已經被血汙染地黯淡無光,如同他當時的生命已經走向終點,滿身是淩厲殺氣的他,腹背受敵,身後滿是冷箭,胸口的傷口還在流血,可他卻看向那個紅繩時卻滿載溫柔,最後一刻,抬頭看著頭頂的冬陽已經衝破雲層,帶來暖暖晨曦。


    ~


    夜幕低垂,喧鬧漸漸歸於平靜。月光灑下一抹柔和的銀光,一切沉浸在幽深的氣氛中。


    東宮巍峨莊重,飛簷翹角。傅簡已經拿著墨狐袍在門前等候多時,還能時不時聽見永不停歇的蟬鳴。傅簡左等右等也未見到殿下回宮,連連歎息,來回踱步。就連駐守的兩位守衛都被他單一、反複的行動軌跡繞地頭暈目眩,提心吊膽地出口安慰。


    傅簡內心焦灼不安,垂頭歎氣道:“殿下說著去竹林之中賞賞月色,怎麽殿下,怎麽遲遲未歸?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殿下又不是玩心重的人,自然不會因為貪玩而忘記了時間。會不會因為今日中秋宴結束,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不罷休,在林中布下殺機。殿下不幸中了圈套,被暗器戳瞎雙眼,被人用利刃隔斷筋脈...然後奄奄一息了...”


    兩守衛麵麵相覷,像是約定俗成一般一致掏出棉花堵上了耳朵。


    傅簡來來回回、喋喋不休,看著那深夜巷子裏突然有一簇微弱的火光螢亮,後那微不起眼的光亮越來越亮。隨即門前刮起狂風,陰風陣陣,燈火照映下蕭璟雲清冷的眉眼唯獨在這抹漆黑中現身,眉眼之下都被燈火打上了深深的陰翳,加上他本就麵無表情,這一幕到了傅簡眼裏簡直成了亥時半、亡魂歸來、魂歸舊居。


    傅簡身為八尺男兒,竟也會哇地一聲哭出來,快速飛奔,接著一個鏟跪滑到蕭璟雲的麵前,雙臂緊緊環著蕭璟雲的腿:“殿下啊,你死得好慘啊!多怪傅簡沒有跟你同去!”剛還在悲切地哭著,突又畫風一轉,接著隨便拿著一些先前蕭璟雲強迫他學習的是識字本。一掌內力,將紙張震碎,頓時化作滿天飛雪,飄飄灑灑,更添悲涼:“殿下啊,你就安心地去吧。傅簡會在凡間,替你燒好多好多的紙錢,今夜未來得及準備,就隻能將殿下從前那些強塞給我的古籍、詩書、識字本通通給你撕碎了,當作紙錢!殿下,你就安心地去吧!”


    蕭璟雲冷冷說道:“你敢。”


    傅簡哪管這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側著身子從懷中掏出許許多多的書籍:“殿下,都是一個虛無縹緲的亡魂呢,還管我這凡間的陽人作甚!下官本就是一個武夫,天天被殿下逼得識字、讀書,早就鬱悶死了。不過好在,這些痛苦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了。”


    蕭璟雲單眉一挑;“看來你已經期待此日很久了。”


    傅簡偷著樂,嘴上還嘴硬說著沒有沒有,看見殿下亡魂身後還又悠著冒出來了個麵色陰沉的清黎,詫異問道:“怎麽,清黎祭司也跟著殿下死了?”


    清黎還在剛剛的悶氣之中,怨氣未消,臉色青黑,被當成亡魂二號也是在情理之中。


    傅簡想來思緒發達,聯合殿下和清黎在密林之中私會,不由得抿著唇艱難地憋著笑,紅了臉頰。


    “傅簡,你在笑什麽?”


    傅簡見蕭璟雲已死,也不再顧著活人的禮儀,一拳垂在蕭璟雲的胸膛,陰陽怪氣地調侃道:“殿下常說美色誤人,如今和....嘖嘖...特意選在無人往來的林中...行著苟且之事,怪不得疏了防備。按理說,你們也將要成婚啊...怎麽就這麽急不可耐...”


    他說著說著愈發猖狂,拍了拍蕭璟雲的肩,言辭之間頗有一些長輩教訓晚生的口氣:“蕭璟雲啊,蕭璟雲,沒想到你表麵上正人君子,沒想到背地裏如此放浪...嘖嘖嘖...”


    清黎冷哼一聲,不知這傅簡的智商怎麽時高時低的:“傅簡,亡魂能有影子嗎?”


    陰風獵獵,頓時又添了幾分冷意。


    傅簡移了目光往下望去,如願在青石地磚上看到兩道斜影。後背發涼,頓時驚了一身冷汗,連忙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傅簡該死!”又忽地轉念一想,殿下生來無喜無怒,也不會生氣啊,頂多就是按著規章製度責罰,餓幾頓飯、隨便抽兩下就了了。


    傅簡轉身欲跑,蕭璟雲微微眉頭蹙了一瞬,冷聲說道:“傅簡!肆意撕毀古書、口無遮攔、以下犯上,更甚毫無悔過。”


    “罰你,去學堂尚學三月。背不完四書,抄不完五經,便不可回我身邊任職。”


    傅簡聽此一眼,天打雷劈。他這一看書卷就頭疼,識字比三歲小兒還要生疏,更何況背書、抄經文。他現在極力想讓殿下抽他一頓就這麽算了,也不想就這麽皮肉完好地被送去學堂,日日夜夜聽著夫子教書,這比殺了他還痛苦。他現在都懷疑這要麽是殿下動怒之後的打擊報複要麽就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傅簡眼神渙散,淚水不自覺地往下流淌:“殿下,不要送臣去學堂啊!這比殺了我還難受啊...殿下,你還不如給臣一個痛快呢!”


    蕭璟雲充耳不聞,兩側守衛見著殿下歸來,打開府門。他剛邁入門檻,又凝著了一下腳步,回頭望去。傅簡見殿下心中還在擔憂自己,渺茫的希望又被熊熊燃起,誰料蕭璟雲隻是淡淡看向清黎,溫聲道:“清黎姑娘,已跟隨我一路。莫非還要跟進來,你我還尚未成親,羞於同住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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