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顛倒黑白,當即指著一旁被折斷的釣魚竿,怒氣衝衝反駁道:“你這個女人,嘴裏沒一句實話,誰打你了?是不是你先把我的釣魚竿折斷的?我就推了你一下,你就張牙舞爪拿著掃把要打我,我還?不能還?手了?怎麽?著?我是倒插門的就任你欺負?”


    “還?有你們這群人,就是欺負我是一個倒插門的,也?對,你們都是南營島的人,一個個都是姓姚的,就我一個姓徐的外地人。”


    姚昌盛本來想當和事佬,聞言表情有些尷尬,姚樂山回頭踢了兒子一腳,“讓你釣魚!”


    姚開富就是今天一起跟徐坤釣魚的人,他哪能想到回來孫金梅會跟徐坤吵架,煩躁地撓了撓頭。


    孫金梅滿心?的委屈,抹著淚說?:“我不讓你釣魚嗎?你自己想想今年?有幾天待在家喂豬,自從買了那釣魚竿,天天出去不著家。”


    孫金梅又跟潘冬珍和姚昌盛解釋道:“兩位隊長?,我真沒有不讓他釣魚,我知?道他平時幫我喂豬辛苦了,平時休息時間能去釣釣魚挺好的,我也?支持,但他現在是隻知?道釣魚不回家啊!”


    “什麽?釣魚?他不過就是不想喂豬,不想聽我嘮叨,故意躲著我呢。”


    “這些少才和桂平都能幫我作證,你問問他們,徐坤今年?幫我喂過幾次豬?”


    情況一下子又不一樣了。


    潘冬珍看?向一旁的姚少才和夏桂平,開口問道:“是這樣嗎?你們倆實話實說?。”


    原先家裏養豬的活是公公和婆婆幹,現在徐坤老是出去釣魚,姚少才又出去收海帶了,很?多?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兒媳夏桂平身上。


    養豬又臭又髒,豬圈那個味離十米都能聞到,更不要提人進去了,進去一次那臭味怎麽?洗都洗不掉,夏桂平要帶孩子還?要喂豬,早就對徐坤有意見了,但礙於徐坤是她老公繼父不能明說?。


    要是親公公她還?能說?幾句,關鍵是沒有這層血緣關係。


    但眼下潘冬珍都這麽?問了,夏桂平也?不再顧忌,還?沒等丈夫說?話,就迫不及待接了話:“是這樣的,今年?過完年?公公確實不怎麽?去豬圈了,隻有我媽一個人忙活,真的忙不過來。”


    姚少才每晚聽妻子的哭訴,怎麽?可能對徐坤沒意見,也?誠實說?:“沒錯,今年?爸爸對喂豬確實不怎麽?上心?了。”


    徐坤別過頭。


    姚昌盛問他:“是這樣嗎?”


    徐坤自知?理虧,點了點頭,沒說?話。


    “養豬是咱們隊裏給你的任務,到了年?底我們要按照這個給你算工分的,這個不單單是你們夫妻的事情,而是咱們隊裏的事情,你這樣非常不負責啊。”


    徐坤聲音冷冷的,賭氣回道:“我願意接受懲罰,你把我工分扣完也?無所謂。”


    姚昌盛無奈道:“徐坤,你怎麽?想不明白呢,鵝裙以汙而耳期無兒把以更新本文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跟孫金梅吵架的事情是家事我們管不著,但是養豬這件事是你們的任務,每年?年?初都跟生產隊簽過協議的,你這樣無緣無故缺席偷懶肯定不行啊。”


    徐坤腦子終於拗過勁來,低下頭說?:“是我對不住大?家。”


    姚昌盛歎了口氣,“但該扣的工分還?是要扣。”


    工分到了年?底就是錢。


    孫金梅一聽要扣工分急了,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灰走到姚昌盛麵前:“隊長?,你這就不對了吧,雖然他今年?幹得少,但豬圈該喂的該打掃的我跟桂平都弄好了,一點沒耽誤任務進度,你扣了他的工分,就相當於扣了我們家的,但這個活我們家是幹了的,還?扣工分說?不過去吧?”


    姚昌飛頓感無語,“你這會兒倒是開始急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來了,剛才不是還?又哭又鬧說?身上都是傷。”


    孫寶秋捂住嘴偷笑。


    徐坤這麽?多?年?工作有多?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裏,姚昌盛其實也?不想扣他工分,但他作為生產隊長?當著大?家的麵肯定不能主動說?出來,見孫金梅這麽?說?了,他也?順水推舟詢問大?家意見:“那你們怎麽?看??這工分扣還?是不扣?”


    主要是問記工員李丙祥的想法。


    說?白了,這件事要不是他們倆吵架他們都不知?道徐坤今年?偷了這麽?多?次懶,養豬也?確實是件辛苦的工作,那個味道不是一般人能堅持得了的。


    大?家尋思就這麽?算了,紛紛回道:“行吧,不扣就不扣了。”


    李丙祥不同意,表情嚴肅道:“不能這樣,無規矩不成方圓,這不符合規定,該扣的工分還?是要扣的,不然以?後人人都這樣,那我們生產隊還?能運行下去嗎!”


    孫金梅不解:“你怎麽?不懂變通呢?”


    看?到李丙祥不同意,姚昌盛也?搖了搖頭,“那就這樣吧,該扣多?少交給李老師核實。”


    孫金梅氣得跺了跺腳。


    潘冬珍看?著生龍活虎的孫金梅,忍不住教訓她,“孫金梅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徐坤跟你養了那麽?多?年?豬,髒活累活都幹了,這些年?也?沒見他有什麽?怨言,跟我們總說?你的好。人家就釣魚這一個愛好,有啥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把釣魚竿毀了呢?這多?傷夫妻感情。要是徐坤當著你的麵,把你的耳環手鐲都扔火堆裏,你想想你是什麽?心?情?”


    孫金梅下意識吼道:“他敢!”


    潘冬珍皺起了眉,“你看?看?你,真是不講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馬蘭英也?覺得孫金梅這次有點做過頭了,“是啊,以?和為貴,夫妻間最重要的就是互相體諒。”


    鄭勤榮因為兒子的事還?恨著姚海芸一家,一向不怎麽?在群體中?說?話的她故意開口給馬蘭英找不愉快,成心?添堵:“看?您這話說?的,我聽今晚你們家也?沒少吵吧。”


    馬蘭英表情僵住了,笑不出來。


    孫寶秋小?聲問道:“你倆也?吵了?”


    馬蘭英簡單說?了下:“小?事,因為他打牌我罵了幾句。”


    夫妻間哪有不吵架的,孫寶秋也?沒太在意,看?著孫金梅,揚聲笑道:“對你老公好一點,正年?輕呢。”


    她嘴巴跟沒把門的一樣,毫無顧忌開起了玩笑,“有啥事是你們夫妻倆在床上不能解決的,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年?輕人火氣旺能理解,畢竟小?你七歲呢,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你多?依著他不就行了。”


    這下給孫金梅和徐坤整尷尬了,夫妻倆對視一眼,紛紛害羞轉過了頭。


    在場的中?年?婦女聽完全都悶笑起來,年?輕的新媳婦則是不好意思低下了頭,著實沒想到孫金秋這麽?敢說?。


    在場的男人無論老的小?的,隻要是結了婚的都悶紅了臉,思緒也?飄遠了,開始回想上一回是什麽?時候,做了多?久,做了幾次。


    姚昌飛笑著罵李士忠,“你個老小?子,管管你家婆娘,讓她平時少說?點吧。”


    李士忠笑容靦腆,尷尬地轉身先走了。


    潘冬珍本來還?想給孫金梅做做思想教育,一看?這情況也?做不了了,全被孫寶秋帶偏了,她也?笑著說?:“時間太晚了,大?家沒什麽?事就散了吧,回去洗洗睡。”


    孫寶秋熱鬧還?沒看?夠,暗自嘀咕,“回去這麽?早幹嘛,又不是年?輕人,都趕著回去再生一個啊。”


    馬蘭英實在受不了了,伸手拍她的嘴,“你呀你,你這張嘴,我有時候真想給你縫上。”


    在路口分開,姚昌盛跟馬蘭英進了家,馬蘭英徑直去了廚房準備燒熱水洗澡,姚昌盛給門掛上鎖,聽完孫寶秋的話,再想想最近妻子疲憊的臉,不免多?想,難不成真是做太少了?


    姚昌盛夫妻倆的臥室跟大?兒子姚誌能就隔了一個客廳,說?隔音也?能隔音,但效果也?不能說?太好,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在海上工作,每天起早貪黑的,根本沒什麽?心?思做那事,在這方麵確實有些疏忽了。


    有些事不想還?好,一想起來就止不住,姚昌盛的心?思被勾了起來,剛想衝進去今天跟老婆來一場鴛鴦浴,姚海芸從臥室推門出來兜頭給他澆了一大?盆涼水。


    孫金梅家的動靜實在太大?,吃瓜本性讓姚海芸實在睡不著,看?到姚昌盛回來,隨口問了一句:“爸,後麵在吵什麽??”


    姚昌盛擺擺手,“沒什麽?,就是他們夫妻倆吵架了,小?事,你趕緊睡吧。”


    瓜沒吃到,姚海芸看?姚昌盛很?不耐煩,也?懶得再問,轉身又回了房間睡覺。


    午夜,靜悄悄的。


    姚昌盛低頭看?著臂彎裏的馬蘭英,夫妻倆難得聊起了天,開始反思白天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起床,坐在早飯桌前,姚海芸吃驚地看?著一改昨日的冰封局麵突變琴瑟和鳴的父母,她發現父母關係好像更密切了,有種她用語言描述不出來的氛圍,不過她也?沒想太多?,還?以?為是昨晚孫金梅和徐坤的吵架讓他們意識到了彼此的珍貴。


    徐友月昨天夜裏聽到了一點動靜,此時在飯桌上看?著姚海芸懵懂單純的目光,忍不住偷笑,還?是小?孩子啊。


    姚海芸不明所以?,上班出門的路上問她:“嫂子,怎麽?了?幹嘛從吃早飯開始就看?著我笑?我臉上有髒東西?”


    徐友月在她耳邊小?聲說?:“等你結婚就懂了。”


    話到這份上了,姚海芸隱隱猜到了她的意思,待徐友月坐上姚誌能的自行車走遠了,上輩子學生物的她忍不住腹誹道:“討厭謎語人,有什麽?不能直接說?啊!!!結婚又不是能打通什麽?通往未知?領域的任督二脈,嗬,圖我都能給你畫一堆出來。”


    第18章


    打從1960年起, 南營島的對蝦就是出口產品了,島上?沒有專門的外貿公司,收購對蝦運輸的活自然就落到了供銷社頭上?,由供銷社代營, 驗收貨物則是市裏的外貿部?門來做。


    為了迎接九月即將到來的對蝦旺汛, 姚海芸所在的供銷社要提前做好準備工作,跟漁港碼頭事先?溝通好, 哪個供銷社的, 哪艘船,大概什麽時候到碼頭;到時碼頭上全是船, 卸貨要排隊, 要是時間上?來不及,還要讓搬運工人先搬冰到船上給蝦做好保鮮, 再由搬運公司的工人用木質推車把蝦運到外貿大院做進一步處理。


    除了對蝦收購這一個活,島上?的玉米到九月也到了收割的季節,玉米收完, 冬小麥也?該種了。


    南營島雖然耕地少, 但算下?來也?有一千五百多畝地, 所需的麥種和化肥都會在這個月陸續運到他們倉庫。


    可以說?,從現在開始到十月末,姚海芸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每天到了供銷社就有一堆事在等著?她處理。


    自打上?次跟姚海芸在供銷社見過?一麵,淩可為之後?便經常借著?來買東西的由頭來供銷社, 這天姚玲玲一看他又來了, 跟武鎮川交換了下?眼神。


    姚海芸忙著?供銷社的工作, 這幾天基本不怎麽來門市部?,淩可為自然碰不到, 進來以後?他在供銷社內掃了一圈,站在櫃台前佯裝挑選商品,實則眼睛一直盯著?櫃台後?的門簾。


    上?次,姚海芸就是從這裏走了出來。


    姚玲玲照常招待他,笑著?問道:“淩技術員,今天要點什麽?”


    “我想買一瓶墨水。”


    淩可為說?完躊躇了幾秒,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了,他這樣盲目的碰機會式偶遇不確定性太大了,趁著?姚玲玲給?他打包墨水的功夫,他小心低聲問道:“你們主任?”


    姚玲玲貼心解釋道:“主任這段時間很忙,不怎麽來門市部?,如果你找她有事的話,我可以幫你喊一聲。”


    淩可為一聽姚海芸很忙又退縮了,急忙說?:“也?不是什麽大事,算了。”


    說?罷,付完錢就拿著?墨水走了。


    武鎮川在一旁看著?都替他著?急,“這都幾次了?他還真能耐得下?心。”


    姚海芸事業心很強,姚玲玲仔細想了想,覺得主任背後?有一個這麽耐心肯支持她工作的男人好像也?不錯,這幾次下?來她對淩可為也?有點刮目相看了,欣慰道:“應該是這周的第?三次了吧,還挺執著?的。”


    武鎮川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唉,男人就要該出手時就出手,他這樣磨磨唧唧說?不定主任就被別人搶走了。”


    “說?什麽搶不搶的,主任現在又沒跟他在一起。”


    姚玲玲表情嫌棄,“我是真聽不慣你說?話。”


    論伶牙俐齒武鎮川是比不過?她的,這會兒供銷社又來了顧客,他也?懶得跟姚玲玲閑聊了,專心做自己的事。


    供銷社倉庫門口?,姚海芸正在清點今年的化肥和農藥數目,確定沒問題才安排人搬進倉庫存放。


    海帶和對蝦的收入幾乎占據了南營島漁民整年收入的80%,生產隊每個人都很重視,想到再過?一周就能進海捕蝦了,各個生產隊也?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準備中,島上?的製修廠派出了一個16人的小組,每4人一個小組,專門為各個生產隊提供漁船維護和維修服務,會一直待到漁期結束。


    公社領導姚國?新更是接連給?生產隊開了兩場大會,力圖今年的對蝦捕撈量翻一翻。


    時間未到,一艘艘漁船在海麵上?排成行,秩序井然,白帆在風中飄揚,漁船整裝待發。


    長橋大隊生產隊目前有大榷子三艘,中榷子五艘,小榷子三十八艘,另有一艘70馬力的機動船和七艘20馬力的機動船。


    大榷子能載重5噸以上?,一般用於花魚流網作業,漁閑時期還可以接點運輸的活幹。小榷子雖小,但五髒俱全,能做飯能睡覺,一般能在海上?連續工作四五天。


    當然這裏麵絕大多數船都是從封建船主那收來重新分配過?的,機動船則是建國?後?由原木質榷子裝機改造成的,可以獨立到較遠的海域進行海上?作業。


    不同噸位的船適用不同的捕撈作業,捕撈的對象不同,流網還是拖網,網眼大小也?有差異。


    除了這些,人員分配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誰的捕撈技術更高超,能用眼看出哪是真魚群,哪是假魚群,省得空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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