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安姥姥的眉頭完全?皺起?來了,看?他的眼神裏寫滿了不高興,那銳利的眼神好似一把?刀子,又凶狠又有氣勢,難怪安姥姥平時不多次數出現?在人前時總是眯眯著?眼睛,偶爾和人說話時候也?都是帶著?笑意的,從不見沉默下來,嘴角也?不往下垂——


    實在是給人很大的心?理壓力。


    花健心?裏發苦,眼神不由自主飄向了安虞柚。


    可安虞柚也?收到了自己?姥姥的目光示意,她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表示:“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別擔心?。”


    “準備好東西?了嗎?”安姥姥重新閉上了眼睛。


    花健一個機靈,連連點頭,又看?她閉眼了,連忙補充道:“姥姥放心?,都準備好了,什麽樣兒的道具都有,不過若是有被陰氣侵蝕了不適合用的,我們?再尋人買來……”


    “不必,既然是往地府祭祀的,就不用怕這一點兒陰氣,”安姥姥靠在座位上,公車一路行駛十分平穩,沒有半點顛簸,“不過這對活人可不太好,讓身體不好的、八字弱的、陽氣弱的、神經敏感的……全?都離遠一些,真怕的話就吃兩顆藥硬睡覺吧。”


    好像“看?”見了花健的欲言又止,安姥姥很快地接上前頭的話:


    “左右我和柚柚也?不會讓什麽東西?這會兒出現?把?他們?的魂兒勾了去。”


    “當然當然,”花健忙笑道,“不是怕睡了就醒不來了,也?不是擔心?魂兒跑了,就是……”


    “加班加的不辛苦?”安姥姥重新睜開了眼睛,臉上好像多了些笑意。


    花健一愣,想到自己?辛苦到麵色幾?乎不能看?的同事們?,那些話說不出口了。


    “行了,小後生,你別自己?在那兒瞎琢磨了,回去稟告給你的領導。”


    老人家語氣平靜地說著?,語畢坐直了身子,右手拍了拍安虞柚身邊的貓包。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剛好拍在了貓包裏縮成一團兒好似在睡覺的初七的腦袋上。


    “我們?到了。”


    第74章


    讓安虞柚意?外的是, 在事故這裏居然還有節目組的人。


    她多不得不感慨,《玄學一千零一》固然炒作不少,但?某種程度上也確實?紅得不冤, 從上到下都很努力, 這樣危險的地方竟然還能堅持讓人在這邊做考察——在給出了?足夠的報酬的情況下。


    “是明家讚助的。”說話的工作人員安虞柚不是很熟悉,但?知道她是導演組裏的女成員之一,大概是負責考核任務難度、確認信息等的副導演之一, 平常出外勤多, 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麵出差,就見過?寥寥幾次。


    “就是那個星光集團的明家,他們給了?好?多錢,據說是家裏的老太爺接了什麽意思,下達了?旨意?, 讓一定要人過來看看。”


    明家的人都忙, 自然不願意?為?了?什麽祖訓或是什麽命令的來這裏找死, 老太爺自己也不說不清楚為?什麽要派人過?來, 半點理由都給不出, 下麵人最發愁的就是這種吩咐,好?比去商場裏麵吃飯,隻?說要吃點有特色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去哪家店吃什麽菜色,有特色是指好?吃還是指奇葩還是別的什麽。


    仔細一琢磨這個事情,大家就覺得根本辦不好?,沒有什麽具體的方?向, 就說是來這個花氏墓, 讓他們給錢當讚助商還好?,明家從來都不吝嗇這方?麵錢財的給予, 給官方?給私人都行,事情了?了?就算完事,但?若是奔著讓他們明家去解決問題,那才是真的害人。


    明家人自己可沒有那個本事,能找到的人才多半也比不過?官方?的,到時候就是給特案局的人找事情,還平白害了?接委托的玄門之人。


    “所以就讓我?們來了?,除了?我?們,還有明家請的一些人,”女副導演手指了?指一處,“那邊是明家的律師團,還有明家請的玄門人士,以及明家的秘書團,都是給各自的‘老板’幹活的,那些老板則是聽了?老太爺的吩咐不得不讓人出來,因為?聽說危險,所以連自己孩子?都不敢支使過?來。”


    最後自然就是一群打工人莫名其妙地聚在了?一起,大家雖然拿了?高?報酬,卻也不想找死,自然是縮在特案局劃出來的暫時安全的地方?等待情況,主要是看看官方?的動作。


    “你?們是想把這裏作為?考核點嗎?”安虞柚震驚了?。


    “額,原本這裏還算安全,因為?之前小涼山墓的反響非常好?,到現在都有很多人在討論大聖什麽的,所以這種古墓點全被重新納入了?考量。”


    女導演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這裏突然出了?變故,蠱蟲溢出發狂,直接殺人吃人了?,他們還真的有打算把這裏當做一個比賽項目,現在其實?也沒有打消這個意?思,不然她早跑路了?,也不會順手接下明家的“讚助”。


    安姥姥跟著花健小夥子?去和其他過?來支援的大佬開會了?,安虞柚先到現場附近的觀察點看看情況,既是替姥姥掌眼,也是省了?找理由避開開會。那種事情她不擅長,和一群老年紀人呆在一塊兒說議事,大家都不自在,說不到一處去,相比起來安姥姥去合適得多,她也有那個能力。


    “現在難處理的就是數目太多,最好?能有什麽法門,一下把所有的蟲子?蛾子?啥的全弄死。”女導演一邊給她解釋目前她觀察的情況,一邊意?有所指的暗示。


    “官方?的人也怕處理過?度,到時候一群蟲子?失控發狂,雖說蟲子?裏可能有個王蟲,所有普通變異蟲都聽那個王蟲的吩咐,而?王蟲又可能是遵循墓主人的某些吩咐辦事,但?萬一並?非如此,王蟲若是死了?導致的不是蟲群自殺而?是直接集體發狂,到時候隨便跑出幾個就可能是一場災禍,保不齊就是大疫了?。”


    這種幾百年墓室裏麵養出的變異蟲子?,又有屍氣、又有死氣,一身?晦澀,滿是血煞,還有自身?養出來的劇毒,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更何況到現在墓主人都沒有出現過?,隻?知道可能是花家某個老祖或是某個苗蠱的老祖宗葬在了?這裏,還留了?一大群的蟲子?。


    “屍變了?嗎?”安虞柚眼睛眯眯,看向墓室的方?向神色凝重。


    她五感很好?,不僅視力絕佳,耳力一樣出色,更有驚人的第六感。


    她已經隱約能聽見那兒傳來的蟲虱之流發出的瑣碎聲響,沙沙聲裏還有窸窸窣窣的響動,隻?不過?普通人暫時還聽不見,但?足以證明舊墓門以及新添封的水泥門擋不住這些數目眾多的小家夥。


    “不清楚,機器掃不清楚。”女導演攤了?攤手,“他們就屍變與否,究竟有沒有存在在控製這個蟲子?也已經討論有兩天了?。”


    人多也有個麻煩,都說同行相輕,玄門之間的門派傾軋也很嚴重,不少要麽是有祖宗流傳下來的“世仇”,要麽是幹脆就有利益衝突,大家各有各的想法觀念,但?偏偏誰又不能說服誰。


    之前也有人嚐試去處理,原是自信滿滿地過?去的,結果最後差點一行人全丟了?性命,現在這些人還在醫院吊著命,有幾個落在後麵跑得慢的,現在還昏迷著。


    於是,現在大家的態度扭了?個方?向,沒那麽自信了?,反而?顯得有些推諉,同時在處理方?案上又顯得尤其謹慎,特別保守。


    原本的重視程度就不低,現在更是恨不能武裝到牙齒,就這樣還覺得不夠,畢竟被蟲子?叮了?的人到現在呆在醫院裏的科研組還沒研製出最完美的解藥,總不能每個人都換一輪血,哪有那麽多血液讓換。


    何況玄門人對自身?的所有東西都很看重,血液更是重中之重,有些人更是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失了?血會失了?靈性,連一些法門招式都快用不出了?。


    普通人的抵抗力就更不要想了?,隨機來兩個蟲子?咬兩口,亂七八糟的氣與毒一道進入人體,估計都撐不過?半個小時,等送去醫院,搶救個一個小時,差不多就可以直接蓋白布了?。


    “你?不怕嗎?”安虞柚訝然。


    “怕,但?我?要是怕到走不動路就不會幹這行、做這事。”女導演擺擺手,似乎是做出了?某種決定,就這麽回去了?她休息的地方?。


    第二天,收到了?節目組短信的安虞柚才知道這個女強人做出了?怎樣的決定——


    十進三淘汰賽,第一輪比賽,就在雲省舉行,大家麵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協助官方?人員處理花氏墓的事故,表現最糟的三人直接淘汰。


    任務的信息不做隱藏,該有的危險寫得明明白白,除了?需要到這裏簽保密協議的部分、尤其是花氏墓如今的情況,其他的要點都列得很清楚,態度尤其鄭重,一點兒沒有之前的含含糊糊,因為?任務本身?就已經足夠難了?。


    不敢的、怕了?的、沒有信心的,可以直接在這時候退出。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頭?一次,大概在第五期的時候,當時也有一起非常大的意?外事故,節目組的選手一次去了?十二個——當時的賽製和現在的稍微有一點兒不一樣。


    最後有一半直接倒下了?,失去了?參加後麵比賽的能力,還有幾個人受了?些傷,養了?好?一段時間。


    當時最有希望奪冠的兩個人是裏麵表現得最好?的兩個,但?為?了?解決事故和保護普通人及其他選手,他們選擇了?殿後。


    最後,這倆都失去了?繼續參賽的能力,倒在十二強遺憾退賽。


    這倆其中一個現在還會在網絡上做一些簡單的直播,另一個則比較神秘,並?不怎麽暴露隱私信息,也不在意?粉絲的“哀嚎”,不過?他倆全加入了?官方?,現在的級別很高?,都是處理a+級別事件的精英。


    所以,第五期最後隻?剩下六個人,其中還有傷者,潦草地比了?個決賽,一些人才說前麵的出道位冠軍之類含金量很低,因為?有的厲害的直接被官方?吸納,沒有進行到最後決賽。


    這個第五期冠軍也是偏向虞家,給虞念初打過?宣傳的,目前活躍在娛樂圈,給很多明星處理過?事情,但?他要價很高?,且在女色上很是隨便,很多人不喜歡他誇張花哨的作風,並?不會去找他下委托。


    不過?,他個人似乎不是很滿意?自己的“出身?背景”,如被人說是“水貨冠軍”之類,所以會盡可能淡化?自己是參加了?《玄學一千零一》且因為?厲害的人退賽才拿到冠軍的這一部分,甚至不再參與和節目有關的各種活動。


    麵對采訪,他也不願多談過?去,能給虞念初說道兩句,估計是和虞家有一些旁的聯係,屬於“商業合作”,必須給“打廣告”做宣傳,給虞念初引流,畢竟他的粉絲也很瘋狂,喜歡的很喜歡,討厭的很討厭。


    安虞柚沉吟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節目組的消息了?。


    她原是要和姥姥一起處理的,主持祭祀請神的會是她姥姥,但?這樣她就沒辦法獨立完成比賽了?——請外援這是不允許的,同時她又答應了?官方?要處理這個任務,總不能她才和雲省特案局簽了?合同,就開始搞特殊吧。


    “要不退賽?”


    “退什麽!”小汪打從被她救了?以後就更支持她了?。


    聽到她的猶疑,他很是激動,連忙來勸說:“你?仔細看,任務的要求是協助特案局的人,其實?是處理蟲毒之類的問題,所以大家要做的是殺蟲子?,而?你?幫特案局做事,是去處理墓裏頭?的大問題……懂了?吧,懂了?吧?”


    小汪沒說的是,估計讓那些選手去墓室裏頭?,也沒有人敢去,沒看明家請來的那些大師,全都一臉菜色,壓根不敢靠近,就算收了?錢必須要靠近,也是跟在官方?的“敢死隊”後麵,能處理幾個蟲子?搞搞研究就算是盡心了?。


    “我?們隻?是個綜藝選秀節目,不是謀財害命的送人去死節目啊!大佬,這事必隻?有你?能處理,你?先去幫著把墓室裏頭?的大家夥處理了?,再來參加我?們的節目,清清小蟲子?,不是正好?嗎?”


    安虞柚眨眨眼睛,露出一個微笑。


    第75章


    安姥姥所進行的侍神儀式十分?古老, 即遵循複雜的儀式流程和特定的請神時間,在此期間還要進行大量自淨自省的過程,以確保達到最好的狀態等待神明的降臨。


    經過計算, 儀式將會放在三天之後, 剛好也是節目組開始錄製第一輪比賽的時候。


    安虞柚先呆在這裏,跟著特案局的人處理著目前逸散出來的氣息或是蟲蝶,陸陸續續的, 其他人也跟著到達了這裏。


    “來了?”


    “來了哦。”


    十進三淘汰賽, 安虞柚目前位列第一,第二依然是虞念初,隨後則是那位安德魯選手,再然後是張荊道長,陸彌勉強在第九位, 小悟師父在第八位, 顧鑫跌落到了第十位, 此時很是狼狽, 名聲也不大好。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 他一人承擔了所有的風險和輿論,沒有讓一些不好的言論有半點兒擴散到虞念初那兒的可能?。


    安虞柚因為提前就在花氏墓這邊,所以?她聽了不少的消息——


    像是虞念初家裏其實是不想?要她繼續比賽了,他們認為這一關實在是太難,風險太大,收益與?風險不成正比。


    虞家同樣收到了邀請,作為玄門大家族他們也要過來處理這裏花氏墓的問題, 不過他們家的所謂長老開了很高的價格, 讓雲省特案局這邊的領導不爽了很長時間。


    到最後,安虞柚隻看?見了虞芳帶著虞念初抵達, 並未見著他們家尊貴的長老們。


    “你?好。”


    安虞柚聞聲轉頭看?去,正是那位傳說?中的貴婦人虞芳。


    她的視線落在對方?價格不菲的皮草大衣身上,眼?神平靜,並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虞芳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反而淡然一笑,走過來,站在她的身邊,意有所指地說?:“我沒想?到你?會下山,會來參加這個節目。”


    “……”安虞柚沒有回答。


    “畢竟,你?媽媽當初實在是……她做了很多的錯事,不過不要緊,我並不會將她對我的傷害遷怒到你?的身上。”虞芳笑容溫和,紅唇勾勒出的笑容好似天生帶著幾分?嘲諷,細看?去,她的唇角天然上揚,是最標準不過的微笑唇了。


    “當初的事情是怎麽樣的,我想?你?心裏很清楚,”安虞柚轉頭看?向黑漆漆的夜幕深處,“如果這樣的自我欺騙會讓你?得到許多的快感,那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所卑劣占有的,終究會報應歸來。”


    “我想?你?弄錯了什麽事情。”虞芳笑道,“爸媽和華哥早在幾十年前就選擇了我,你?媽媽做錯了事情,自然要付出代?價……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來參加這個節目,你?缺錢嗎?”


    “還是說?,你?和你?媽媽一樣,就喜歡搶走別人的東西呢?”


    安虞柚眉頭一挑,眼?神裏有幾分?驚異,最後她驚訝地表示:“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很稀罕虞家?虞家是什麽好東西嗎?我媽媽當初不要他們,我又怎麽可能?去把垃圾桶裏的東西撿起來?”


    “再說?,一定要描述的話,分?明是你?搶走了本屬於我媽媽的位置吧,即使當初的許多真相已?經被掩埋,但你?騙不過那些知情人,也騙不過自己。”


    “不過,如果把黑鍋扣到別人的頭上會讓你?覺得好受一些,我當然也阻攔不了你?,隻是不屬於你?的,終究不屬於你?。”


    說?完,安虞柚便?轉身離開了,虞芳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瞬間扭曲的麵孔讓她看?起來仿佛惡鬼。


    虞芳對她的態度有一些奇怪,或是忌憚或是厭惡,麵上倒是做得好好的,可安虞柚並不耐煩和他們這群人渣有過多的交集,陷入他們的思維裏麵是永遠不可能?辯駁過他們的,事實勝過雄辯,到時候真相揭開,誰是誰非會很清楚。


    “媽咪,我頭暈。”


    “怎麽了寶貝?”


    虞念初蔫蔫地坐在那裏,一手扶著自己的頭,一手撐在椅子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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