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腳也是真崴了。


    這桓慕琛……秦夢暗自咬牙,發什麽神經。


    桓慕琛鬆口氣,差點就被訛上了。


    但秦夢一個女孩子跌倒……


    他心裏升起為數不多的小愧疚,問道:“那個……你沒事吧?”


    秦夢不答,抬起頭冷冷看著他。


    桓慕琛撓撓頭:“那什麽,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秦夢:“……等等,你能不能扶我起來,我腳崴了。”


    “哦。”桓慕琛應道,然後轉頭四處找了找。


    找什麽呢,秦夢皺眉。


    就見桓慕琛走到旁邊的草叢裏,接著撿起一根幹枯的木棍,再走回秦夢身邊,伸手,遞出木棍道:“給你,握住另一端,我拉你起來。”


    “……”


    秦夢簡直無語了,這桓慕琛是不是有病,他有病吧?!


    “喂,你要不要拉,不拉我走了。”桓慕琛晃了晃棍子。


    秦夢這才伸手握住,麵無表情地被桓慕琛拉起來。


    “謝謝。”


    “不客氣,你等會兒啊。”


    桓慕琛把手裏的細棍子一扔,又開始左顧右盼,然後躥到草叢裏扒拉半天,終於撿回一根更粗的木棍,他站在秦夢麵前,伸手遞給她:“喏,拿著吧,當拐杖用。”


    秦夢愣了愣,再次無語地接過來。


    桓慕琛鬆口氣:“行了,我走啦,你去找大夫看看吧。”


    於是,他仿佛後麵被狗攆一樣快步離開。


    秦夢看著他背影半晌,嘴角抽了抽,本想把棍子扔掉,但頓了頓,還是拿著去看腳腕了。


    接下來的一兩天裏,桓慕琛發現秦夢時不時的會出現在他的眼前,有時隻是經過,有時會和他搭話,但態度總是不冷不熱,一直到簡初柒和桓慕珩回來,桓慕琛把這件事情一說。


    簡初柒道:“她這是在你眼前刷存在感呢,不過你反應不錯,都給擋回去了。”


    “嘿嘿。”桓慕琛得意地笑了笑。


    他也覺得他做得不錯。


    要是秦夢聽見,非得抽他兩耳光不可。


    天知道她對桓慕琛的無語次數比從前經曆過的都多,都什麽騷操作。


    她就沒有瞧見過這麽油鹽不進的男人。


    而桓慕琛在得知簡初柒等人將要對付何家俊、徐瑤以及他們背後的組織時,不禁問道:“七哥,那秦夢也是要被抓起來嗎?”


    簡初柒:“當然了,這次我們與警局合作,視情況決定,直接或間接害死人的刑罰還是不同的。”


    這組織背後牽扯的事情可能不少,姚蘭蘭隻是其中之一。


    簡初柒的目的隻是要解開姚蘭蘭的桃花符,其他的,他可不想多管。


    反正有姚書記在,不如就交給他和警署的人處理。


    至於他,防止有人用玄學手段害人就行了。


    在給徐瑤下了追蹤符以後,沒多久,她就有了動靜。


    估計也是姚蘭蘭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她和何家俊急了,想去看看桃花符順便再操作一番。


    任誰也想不到,這組織背後的老大居然是一間經營著白事鋪子的老板。


    這鋪子開在上海最不起眼的地方,人少,地方狹窄,與繁華的上海格格不入。


    這裏,是三教九流經常聚集的地方。


    人員混雜,也正適合渾水摸魚,掩人耳目。


    這間白事鋪子的老板名為秦龍,麵容普通,隻一雙眼睛時常透著精光。


    他是秦夢的養父,也是何家俊與徐瑤的老大。


    但對外,秦夢另有一對養父母,不經常來往這裏。


    看見來人,秦龍先讓兩人去了鋪子的後院,然後鎖上門,掛上暫時歇業的牌子。


    他也走到後院,再打開一道通往地下室的門,三人挨個走入進去。


    “又來幹什麽?”秦龍聲音沙啞地問道。


    何家俊:“姚蘭蘭現在還在姚家被關著,她父親鐵了心不讓她出來,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徐瑤:“不是說姚書記最疼愛他的女兒麽,現在他女兒要死要活的,鬧到絕食自殺的地步,也沒見那姚書記退後一步,嘁,我看……”


    未等徐瑤說完,秦龍停下腳步,轉身,“啪”地一聲打了徐瑤一耳光,緊接著又反手給了何家俊一耳光。


    他目光森冷道:“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要不是你們上床被姚國安發現,他至於現在阻攔姚蘭蘭嗎?”


    “本來事情都快要成了,你們兩個就那樣忍不住,非得上床發泄?一個精/蟲/上腦,一個騷/貨,要是這件事情砸在手裏,我饒不了你們。”


    何家俊與徐瑤明顯懼怕秦龍,不敢反駁絲毫,低下頭,臉色蒼白。


    秦龍冷冷盯了兩人一會兒,轉身,繼續舉著煤油燈深入地下室。


    何家俊與徐瑤見狀,急忙跟在後麵。


    到了地下室深處,這裏被挖出一個較大的屋子,但整間屋子什麽都沒有放置,隻除了最中間竟然栽種著一棵桃花樹,這樹下接地麵,上接房頂,地麵根部好似泛著血紅色,而房頂那些枝丫樹幹竟泛著青,好似那種青銅的質感。


    不管看了多少次,何家俊和徐瑤還是為此震驚。


    這棵桃樹到底是如何培養成這個樣子的?又是活了多少年?


    而在樹上則是掛滿了叮叮當當的木符,木符皆是用紅線栓起,上麵用朱砂寫著名字,有些已經用墨色劃掉,有些卻是連帶著木符被燒掉半截。


    秦龍來到這棵桃樹下,放好煤油燈,先是合掌拜了拜,然後找出寫有姚蘭蘭名字的木符,將其摘下,紅繩繞過中指,木符則置於掌心,他道:“你想如何操作姚蘭蘭?”


    何家俊回神,急忙說:“讓姚蘭蘭變本加厲的鬧,自殺,吐血,非我不可,然後昏迷。”


    這樣等姚國安過來求他,他再過去看姚蘭蘭,他一來,姚蘭蘭便蘇醒。


    秦龍聞言閉上眼睛,對著掌心上的木符念念有詞,就見木符上那用朱砂寫下的字跡微微泛起紅光,緊接著木符微微跳動,那朱砂仿佛在流動,泛著血色一樣。


    何家俊滿臉興奮,他見過一次這樣的場景,是秦龍第一次對姚蘭蘭操控的時候。


    那天,姚蘭蘭自姚家出門,他找到機會打暈他,然後取了姚蘭蘭的頭發、血液回來交給秦龍。


    秦龍便製作成了可以操作姚蘭蘭本人的桃花符。


    哈,有這個東西在手,何嚐控製不了姚蘭蘭,繼而控製整個姚家。


    就在何家俊興奮地等待成功時,卻見秦龍皺眉睜開眼睛,道:“怪了,操控不了。”


    “怎麽會?”何家俊疑惑。


    徐瑤也上前來看了看。


    不等秦龍弄清楚原委,隻聽地下室外麵一陣嘈雜的響動。


    他眼神一厲,倏地扭頭:“遭了,有人!”


    “是不是你們把人帶過來的?!”秦龍滿臉狠辣,一把掐住何家俊的脖子。


    “不、不……”何家俊艱難發聲。


    徐瑤:“老大,我們可是一夥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難道我們會故意帶人過來嗎?!”


    那怎麽會……


    然而現在也顧不得想那麽多。


    秦龍立馬拋下手裏的桃花符,往外麵衝去。


    可是,他的身影卻被一道金光彈飛。


    “砰”地一聲,秦龍摔在了何家俊與徐瑤兩人麵前。


    兩人驚懼地瞪大眼睛,就聽一陣悠哉悠哉的腳步聲響起,逐漸接近。


    簡初柒順著台階走下,然後在出口處探了探腦袋,目光先後略過何家俊、徐瑤秦龍三人,停頓在中間的那棵桃花樹上麵,眼睛睜了睜,喔唷一聲道:“這樹……少說得有幾百年了吧,不過毀了毀了,竟然是拿人血培養的,用作邪術的載體,嘖嘖,可惜啊。”


    簡初柒搖頭歎息。


    這邊,何家俊則是震驚:“怎麽會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簡初柒眨眨眼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過,他才懶得聽到何家俊他們的回答,不與他們廢話,簡初柒向後招招手,一群穿著警署製服的衝進來,在簡初柒的壓製下,成功將秦龍、何家俊與徐瑤三人逮捕。


    其中一名警署人員問道:“簡先生,這棵樹……”


    “你們先把人帶走吧,這棵樹我來處理。”簡初柒道。


    “是,麻煩您了,簡先生。”


    雖然不曉得這位簡先生要如何處理,但人是姚書記和桓二爺帶來的,上頭也吩咐要聽這位簡先生的命令,於是,這名警署人員不敢有疑問,手銬壓人先離開了。


    簡初柒則是踱步來到這棵桃樹的麵前,仰頭打量,越看,他越是皺眉,喃喃道:“這樹……像是許久之前栽種在這裏的,最起碼得一百年以上,不像是這白事鋪老板所能做成的,而看樹上的這些桃花符……嘶,少說也得有數百個,這是害了多少人家?”


    難不成,這白事鋪老板的背後還有人?


    簡初柒蹙緊眉頭,伸手掐算,卻發現被蒙蔽了天機,也隻能算出這樹上纏繞的罪孽不少。


    估計得好好審問一下這夥人才行。


    他揮手,眼前的這棵桃樹便霎時湮滅在了金色的火焰裏,連一點點灰燼都沒有留下,而火焰在接觸到了房頂或地麵便自動熄滅,絲毫沒有波及到這間地下室。


    姚蘭蘭的桃花符自然也被毀去了。


    這組織的人不少,簡初柒幫忙給一一揪了出來。


    但就在他想去親自審問秦龍時,警署的人卻過來說,秦龍突然暴斃在了牢獄裏,死相淒慘。


    而他們去逮捕秦夢時,卻發現秦夢早已消失不見,哪裏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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