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親眼目睹司機用刀紮透了男人的手掌,天曉得如果此時出頭,那把刀會不會紮在自己的身上。


    口口聲聲說要罩著她的趙冬梅,剛直起身就又縮了回去,隻是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


    她家裏還有一個等著自己照顧的孩子,她不能,不能死……


    滴滴……滴滴!


    正當司機和明夏在糾纏的時候,遠處又駛來了一輛大巴車。


    一口香煙從破舊的車窗飄出後被風吹散,半垂在外麵的手臂上是一條和靳昆一樣的青龍刺青。


    車子停下後,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坐在車上的那些人。


    和憧憬著高薪工作的他們不同,車上的人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一個個如同扯線木偶般,眼睛裏滿是麻木。


    “紮庫!”


    靳昆從車上時,順手丟掉了嘴裏的煙蒂,本就陰沉的臉色又冷了兩分。


    紮庫是那司機的名字。


    目光在明夏和司機之間轉了個來回,不用去問,光是看到明夏臉上的巴掌印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慢步走到他們跟前,靳昆想去摸一下明夏臉上的紅腫。可即使挨了一巴掌,明夏仍是倔強,偏過頭躲開了他的手。


    見明夏回避,靳昆也沒生氣,撚了撚手指後便收了回來:“抱歉,忘記提前跟他們交代了,嚇壞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不等明夏回答,就看到他一腳踢在了紮庫的大腿上。


    靳昆那一腳踢得用力,直接把紮庫踹倒在地。


    紮庫跪在地上,搓著手乞求原諒:“@#¥@#¥!”


    【昆,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原諒我,原諒我吧!】


    俯視著紮庫的奴才樣,靳昆的眼裏滿是不屑。


    掃了一下自己的板寸後,他順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柄指虎遞到明夏麵前:“打回去。”


    明夏:???


    明夏愣了一下。


    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靳昆把指虎抬高了些,歪著頭示意她道:“愣著幹什麽?我讓你打回去。”


    第3章 逃離金三角(3)


    靳昆和紮庫他們是一夥人,卻不是一種人。


    在靳昆眼裏,明夏她們雖然是獵物,可身上流著的是和自己一樣的血,是同類;紮庫他們即使是幫手,但也沒有資格對自己的同類下手。


    不止是紮庫,在場的所有麥國人都不配。


    明夏遲疑地接過了他手裏的指虎。


    那柄指虎不知道用了多久,金屬表麵滿是斑駁的劃痕,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紮庫望著明夏手裏的指虎,眼神裏的恐懼頓然少了大半。


    隻要不是靳昆動手就好,區區一個女人而已,能把自己怎麽樣?


    明夏把右手套進指虎的四個圓圈裏,來回抓握了兩下後,對腦海裏的係統說道:“打哪裏最疼?最好是能一擊斃命的那種!”


    用舌頭頂一下右邊臉頰,那個紅色的巴掌印到現在還是疼的。


    明夏可不像原主看起來那麽柔弱好欺。


    敢對自己動手?不要命了!


    【以你的力氣,一擊斃命幾乎是不可能的。】


    腦海裏的聲音突然變成了一個粗獷的男人,語調很是嚴肅:【你的體能有點弱,出拳力量最多不過20kg。建議你打鼻梁,有指虎幫助,大概率可以打斷他的鼻梁。】


    【眼睛也可以,】與此同時,另一個和它相似的聲音也提醒道,【一拳下去保準打腫他的一隻眼!】


    【喉結部位最脆弱,不過我不建議打這裏的,萬一手上沾上一條人命,後果難以預料。】


    明夏:……


    每個建議的聲音都不一樣,難不成這係統精分?


    又想為自己出口氣,又不能要了這男人的命……俯視著他那張奸詐卑鄙的臉,明夏用力握緊了手裏的指虎,朝著他的下三段猛地飛起了一腳。


    咚!


    運動鞋踢在兩腿之間發出一聲悶響。


    周圍的男人們看到時,無不跟著下身一顫,替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明夏那出乎意料的一腳,猶如從天而降的樹枝砸在了兩顆鵪鶉蛋上。


    “啊!!!”


    紮庫應聲倒地,前一秒還擺出一副小瞧她的嘴臉,下一秒就被這疼痛扯得麵目猙獰,又青又白的臉色可比捅他一刀還要鑽心。


    既然要出手懲罰他,那自然要用最狠的方式。


    對一個男人而言,打臉?嗬,不如碎蛋!


    明夏:【怎麽樣,他失去生育功能了嗎?】


    係統沉默了很久:【……觀測不到具體情況,不過幾率挺大的。】


    不止是係統,靳昆也被明夏這一腳驚到了。


    謔!膽子還挺大?


    換成別的女人,肯定會擔心報複,怕是隻敢輕輕地打他一下。


    哪會像她這樣?恨不得滅了他祖宗十八代。


    瞥向她那副睚眥必報的表情,此時,他的眼神裏除了最初的那點喜歡之外,更多了一些欽佩和欣賞。


    靳昆從她手裏把指虎拿了回來,轉身走向大巴,指揮著司機把另一車的人也放了下來。


    新來的這一批全部都是男人,比起同行的it部門,衣著簡樸、灰頭土臉的他們更像是在黑煤窯賣命的苦力工。


    “昆哥,哥……”


    那個右手受傷的男人顫抖地走上前,拉住靳昆的袖子,略帶哭腔道:“我,我想回家,這錢我不賺了行不?隻要能讓我走,你開個價,我,我一定想辦法籌,籌給你。”


    說話時,在場的其他人幾乎都同時望向了靳昆。


    他們全都想走。


    靳昆低頭睨了眼被他弄髒的袖子,冷冷地哼了一聲,“走?咱們當初可是說好了,沒幫你們賺到錢,我怎麽能讓你們走啊?”


    “我不賺了,不賺了。”男人的頭搖得飛快,“求你了,昆哥,讓我走吧。我保證,走之後我絕對一個字都不亂說,誰我都不說!”


    靳昆沒有說話,隻盯著他那隻未被鮮血染紅的手。


    臉上的獰笑在逐漸消失,仿佛在說,要是他繼續糾纏,另外一隻手也要被三刀六洞。


    “快閉嘴,別說了。”


    見靳昆沒有要放他們走的意思,一旁的人趕忙過來把男人拉了回去。


    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自然要相互幫助。


    撣了撣袖子上的血漬,靳昆重新叼起一根煙,走向了那些在附近看熱鬧的麥國人。


    “@#¥%@#¥%(外語)”


    【人都到了,老規矩,交錢帶人。】


    朝另一輛車的司機使了個眼色,很快,司機便從車上拿來一隻空麻袋丟在了地上。


    在華國,他們或許是白領、藍領甚至是金領,但在麥北地區的這處小鎮上,他們不過是和豬狗一樣的勞動力而已。


    他們就像是去菜場買菜一樣,把一坤坤的鈔票丟進靳昆麵前的麻袋裏,說了幾句話後,靳昆便幫他們挑選著符合他們要求的人。


    一個人是五遝鈔票,也就是五萬塊,明碼標價。


    隨意地把錢丟進麻袋,錢對他們來說就像隻是一捆廢紙一樣。


    知道沒了離開的希望,眾人都垂頭喪氣地等待著被挑選,眼睛卻緊盯在被鈔票裝滿的麻袋上。


    現在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況且要是真能賺個幾十萬幾百萬回去,多吃點苦……好像也沒什麽不可以。


    隻有明夏,靠係統的翻譯仔細聽著他們的交談。


    【我需要幾個豬仔,體力好點的。】


    【這幾個你們帶走吧,一天幹十五六個小時應該沒問題。】


    【十五個狗推,稍微聰明點,不要蠢貨。】


    【這都是沒培訓的,想要聰明的得加錢,一個十萬。而且我說得也不算,你得去跟凱哥談。】


    【昆,這次帶了這麽多女人,是要給我帶回去當肉牛?】


    【女人就別想了,女人一個你們都帶不走,凱哥有別的安排。】


    根據他們的聊天內容,明夏大概聽懂了一些“黑話”:


    豬仔是苦力工,要去幹和毒葉子有關的體力活;


    狗推是搞網絡詐騙的,類似於街邊發小廣告的人,在網絡上給不同的人打電話、發郵件;


    肉牛和死牛是對女人特有的稱呼,肉牛會被送去各個紅燈區,死牛則是滿足這些不同廠區嘍囉的玩物,等沒了價值後還會被掛在暗網上拍賣,或是送去做各種手術……


    在他們眼裏,隻要進了麥北地區就不再是人,所以會用各種動物來指代。


    差不多半個小時的功夫,在場的幾十個人就被全部買走了。


    明夏和趙冬梅這些女生是“非賣品”,其他幾個擅長it的男人也被留了下來。


    目送著同行的人被押上不同的車,大家心裏隱約能感覺到,這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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