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明明與他毫無關係,卻陰差陽錯的被針對到私事全部?對外曝露。


    簡直無妄之災。


    花月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薑睿哲的現身頂替,的確替封鐸擋了麻煩,也給他們留出了斡旋餘地?。


    馮凜見她目光長久停留,一副瀏覽認真的樣子,說教繼續。


    “人在逆境之中,會無限放大雪中送炭的情誼,或許他確實在你?最無助的時刻伸出過援手,但你?們之間絕對不是男女之情,你?隻是對他心?存感激,而後又將這兩種情感混淆。”


    他自顧自說得認真,“花月,關於你?與蘇晗的緋聞風波,當初我沒有及時發現並?處理,疏忽在我,如今蘇晗已經得到該有的懲處,資源連續降級,又遭公司軟封殺,他如此下?場不足為惜,但這件事對你?的影響和波及卻還在繼續,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公司和我都會想?辦法盡力彌補,最大限度止損,想?辦法助你?重登榮耀t台。或許是遲了一些,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對你?真誠道一聲歉,好?嗎?”


    他居然會低頭。


    高高在上?的馮凜,也有主動認錯的時候?


    花月詫然,難以置信,心?頭更同時湧出細微的怪異感。


    “馮總是商人,在商言商,有什麽不對?棋盤上?沒有人會走?棄帥保車的下?法,同樣的,相比我與蘇晗,公司管理層權衡利弊,舍我而保全他的做法也全在意料之中。”


    馮凜輕微的歎息:“花月,你?還在與我賭氣。”


    花月不再回話。


    ……


    今晚跨年夜,活動流程是到通宵的,眾人看過活動卡安排,都有心?理準備,故而到眼下?這個時間,也沒有人掃興地?喊累喊困。


    活動分兩場,一層遊泳池的水上?飛行棋,美?女帥哥雲集,還有安排在頂樓大廳的casino牌局,供賓客小賭怡情。


    遊輪航行在公海,不受限製,船上?已滿18歲的賓客都可以隨意參與。


    夏洋東給大家20分鍾的時間做最後糾結,時間一到,該換泳裝的換泳裝,該上?電梯的上?電梯,自主選擇,而唯一明確不可以做的,便是借口回船艙,偷偷休息睡大覺。


    花月不好?賭,但想?了想?,還是邁步朝電梯方?向走?去。


    遊輪航海南下?,體?感溫度雖然明顯升高不少,但夜間的海上?潮風依舊多少帶點冷意與凜冽。


    她縮了縮肩膀,拒絕下?水,更拒絕去換單薄的泳裝。


    馮凜隨她意願,低身溫柔地?對她道:“剛才玩了半天遊戲,回房間換身衣服吧,一會兒我們在觀光電梯集合。”


    花月看了他一眼,沒有將他的心?思戳破。


    她參與遊戲的時間不算長,沒有蹭到髒汙,更沒有出汗,馮凜提醒她去換衣服的理由,除去那點精神?潔癖外,花月想?不到其他。


    思及此,她心?間嘲弄一嗤,懷揣報複心?態。


    回到三層船艙房間內,她從行李箱中翻找出一件紅色裹身長裙,利落換上?,又重新整理好?發型。


    這回出門,她恣意昂首,格外顯神?清氣爽。


    馮凜剛才嫌棄她那件衣服被別的男人碰觸過,那現在這件,大概更能給他驚喜。


    在北州,她刻意招惹封鐸時,好?像大多時刻都穿的這件紅裙。


    一些舊日畫麵重現腦海。


    她想?起他慍惱著臉色,吃醋將她抵身到吉普車前蓋時的霸道,想?起兩人在一望無際的白樺林裏,他忽的不做人似的撕扯她紅裙的衣領……還有在客棧,兩人度過歡靡的兩天兩夜,她就曾穿過這身衣服,被封鐸背壓在桌子上?,撩裙,進入。


    當然,在事後,裙子早被她清洗又浸泡過養護的精華,精致如初。


    如今她重新穿在身上?,滿滿梔香氣味染身,沁鼻清新。


    下?到一樓,她驕矜閑步,不緊不慢走?到馮凜身邊,沒有笑臉,模樣貼切形容來說,就像是一隻高貴且要被迫營業的美?麗白天鵝。


    馮凜睨下?目光審視她的著裝,沒有開口,卻挪移半步與她幾?乎貼身。


    他低下?頭,貼覆過去,在她脖頸處曖昧地?聞香。


    花月瞬間雙手攥緊。


    她不適應,卻沒法躲,隻得僵直站在原地?,閉上?眼,感受著一分一秒的煎熬。


    終於,身後傳來腳步動靜,有其他準備乘坐電梯的人正向這邊靠近。


    馮凜這才收斂,唇角彎起,滿足似的起身。


    他愉悅道:“這一身很?漂亮,紅色襯你?。”


    花月頓時舒暢了一口氣,格外痛快。


    她回饋以微笑,同時尾音揚長地?反問一句:“是嗎?”


    “嗯。”馮凜笑意隨之更深。


    一般時刻,麵對他的由衷讚美?,花月從來都是不在意的,可今天,她顯然將他的誇讚記在心?上?,這多少抓撓了他的心?。


    他撫摸上?花月的手,發情似的,貪戀她的接近與觸摸。


    幸好?這時,夏洋東突然出現,從後招呼馮凜一聲,吸引到他的注意,才叫花月順利脫身。


    花月退遠一步,給兩人留出足夠寬敞的交流空間。


    見狀,馮凜不滿地?蹙了蹙眉,但礙於旁人在,他並?未多說什麽。


    夏洋東找馮凜確實是商討正事的。


    他點頭衝花月示意了下?,將馮凜拉到一側僻靜處,之後主動提及手裏的一塊待開發商業用地?。


    蛋糕太大吃不下?,強行吞咽還有可能會噎到嗓子。


    夏洋東如今也是不得已,才願意退一步,想?要招攬到合適的合作夥伴共分利益。


    馮凜聽他簡單介紹了下?實際情況,以及事成?後具體?的利益分成?,知道夏老板確有誠意,他也來了興趣。


    他將心?思從花月身上?轉移,集中到新的項目書上?,兩人相談甚歡。


    沒過一會兒,電梯到達一樓,夏洋東與馮凜一邊半開玩笑著繼續聊著天,一邊互相謙讓地?一前一後上?了電梯,其他賓客也從四邊湧上?來,陸陸續續將電梯占滿。


    花月不想?人擠人,更不願離馮凜太近,她刻意放緩步子,等她磨磨蹭蹭邁上?去時,電梯很?不給麵子的顯示超載。


    她臉色鬱悶了下?。


    作為最後一個上?去的乘客,她很?自覺,主動後退一步。


    馮凜這才注意到她沒能上?來,神?色有些不耐。


    花月麵無表情開口:“隔壁電梯也到二樓了,我坐這個上?去。”


    不知是環境嘈亂,兩人之間相隔的人數太多,還是馮凜根本沒有開口。


    總之,花月沒有聽到他的回應。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擺譜子,晾著她,夠可以的。


    這才是她熟悉的馮凜。


    什麽低眉順眼地?道歉,真是難為少爺委屈自己?演一演了。


    電梯門關上?,花月笑容垮下?來,又無可發泄地?跺了跺腳。


    她低著頭,心?情鬱悶,不單純是為馮凜的糟糕態度,更是因為封鐸。


    船上?燈光亮起時,他走?得那麽迅速,頭也不回,叫她找不到他。


    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


    她心?裏正暗暗這麽罵著,隔壁電梯傳來一聲“叮”響。


    門開了,裏麵沒人走?出來。


    這會兒等電梯的人,除了她再沒第二個。


    身後無人,隔離了外界視線,她沒必要偽裝情緒,於是悶著頭往裏走?,有氣無力地?抬手去按電梯。


    指尖觸到摁鍵的刹那,身後忽的伸來一隻手,筋凸修長,骨節分明,她神?經緊張一繃,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對方?用力攥握住手腕,隨即,她陷進一個溫暖又結實的懷抱裏。


    看清他,花月驚訝要出聲,可對方?反應更快一步,頃刻將她的氣息全部?吞沒。


    兩人緊緊擁摟在半透明的觀光電梯裏,左右兩壁並?無視覺遮阻,隨著樓層上?升,遊輪內部?富麗堂皇的裝飾慢慢露出全景。


    折射霓虹的水晶吊燈越來越近,牆壁上?裱掛的大幅藝術畫色彩明麗,施華洛世奇旋轉樓梯上?奔忙著牽手的男男女女,他們著泳裝單薄,都興致勃勃地?朝甲板泳池方?向集合。


    沒有人會刻意抬頭看。


    此刻的電梯一隅,連空氣都膠著粘稠。


    兩人心?無旁騖,視若無人,吻得投入難舍,珍惜分秒。


    喘息不勻間,她抓住他肩頭的衣料,嗓音斷續無力發問:“為什麽不問我問題?”


    封鐸掌心?遊走?在她的細腰上?,他粗喘著氣,忍著往裏探的衝動,回:“你?有苦衷,不是嗎?”


    花月回複不出。


    壓抑了將近一個月的委屈情緒,此刻決堤頓湧,澀意一瞬衝到嗓口,她眼尾發紅,隻得偏過臉閃躲。


    封鐸追覆上?去,吻掉她的眼淚。


    他注意到她的穿衣細節,指腹摩挲過裙衣布料,輕聲問:“為什麽要穿這條裙子?”


    花月咬咬唇,她沒法解釋清楚,那種被支配的不甘心?,不服氣。


    但她不說,封鐸也能很?快了然她的心?事。


    他摸摸她的長發,似安撫,又與她額頭相抵,安慰道:“寶貝,要報複,得像這樣……才行的。”


    密閉空間裏,呼吸粗沉,曖昧纏繞,危險因子不斷在瘋漲。


    直線距離不到五米的隔壁電梯內,馮凜聽著夏洋東的喋喋不休,忽的稍感煩躁。


    他是利益至上?的商人,站慣了金錢交易秤杆的最高處,對商機敏感,有掙錢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但眼下?,明明夏洋東高談闊論的商業展望,版圖擴張,正是他平時最感興趣的話題內容,可他卻聽得心?不在焉。


    什麽數據分析,財務狀況,戰略前景,他統統進耳不進腦。


    隻因在不知不覺間,腦海已被花月身穿紅裙的模樣占據,充斥。


    明媚如她。


    連最嬌豔的紅玫瑰與之相比,都顯遜色。


    這樣的女人,該盛綻在他的手心?內,而那個姓薑的,根本配不上?。


    接近頂樓的最上?麵幾?層,電梯全封閉,裏麵無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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