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歎了口氣,行吧,這回可有得忙活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年輕男生,能不能照顧好一個小朋友。


    思量片刻,他終於蹲下身,盡可能地以一個平易近人的溫柔大哥哥形象,問了句:


    “弟弟,你叫什麽名字啊?”


    “哼,不告訴你!”


    第一輪照麵的基礎沒打好,小朋友一模一樣的一句話重複了遍,依舊拒絕溝通。


    江引正自思索如何挽回小朋友的好感,剛頓了兩秒鍾,那小男孩又補充了一句:


    “怕說出來嚇死你!”


    “……”


    江引笑了,這小孩氣勢還挺足,一個名字有什麽可嚇死他的?


    行吧,不說就明兒再問,眼見著時候不早了,小朋友也有點困了,當下跟齊年一塊上了車,打道回酒店。


    ……


    次日依舊是個艱難的拍攝,淩晨四點鍾天還黑著,片場的工作人員就負責將那湖上凍得結實的冰麵,用專業工具一塊塊砸開,露出一小片深深冰層下的水域。


    早上六點半出工時,天依舊沒亮,導演組、製片組,服裝道具組,以及各演員團隊早已準備完畢。


    通告昨晚就發下去了,今天的戲,得下水拍。


    “小羽,你可以麽?”


    導演和製片人再次征求秦星羽的確認。


    “沒問題。”


    秦星羽平靜回答,聽說昨天黃菲那一組,已經拍了一場水下戲,女孩子都沒事,他能有什麽事!


    也就他經紀人安辰,一大早就攏著袖子生悶氣。


    也不怪安辰不樂意,這劇組裏的演員,一個比一個卷,當然最初還是他家藝人,最先開始卷別人的。


    景小延一會兒也得下水,此刻拽著他羽哥到那冰湖湖岸,蹲下來剛伸了一根手指進去,就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好冰!”


    緊接著轉而望向秦星羽:


    “小羽,你先試一試這個水溫,這真行麽?……”


    景小延知道,他羽哥體質跟別人不一樣,一塊跳冰湖裏拍戲,別人可能沒事,秦星羽多半是容易感冒發燒、咳嗽哮喘之類的。


    秦星羽不怎麽在乎,不就是零度的冰水混合物麽,此時他學著對方的樣子,將手同樣伸進去探了探。


    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弄著被朝霞映出一抹暖色的湖水,像是這雪嶺山間的精靈。雁刪停


    秦星羽神色波瀾不驚,這場戲的拍攝時間,是他主動安排的,要不然按照原來的日程,還要過幾天才拍。


    那時候多半俞笙就該回來搗亂了。


    安辰苦著一張臉,吩咐時川先把吹風機、毛巾、暖風機等等諸多取暖設備,都事先準備好。


    “放心吧哥,都在這呢。”


    時川是個靠譜又細心的小孩兒,跟在秦星羽身邊也有兩年了,平時這些小事也不用特意提醒,準備得妥帖周到。


    開拍的時候,秦星羽下水沒有半分壓力,反倒是景小延還稍微表情管理僵硬了那麽一些。


    大興安嶺零下三十度的天氣,雖然冰麵被刨開了,露出了底下的湖水層,但也是零度的水溫,秦星羽、景小延、江引,好幾個演員的群戲、打戲,都在這裏。


    接連好幾條一口氣拍完,秦星羽其實是凍得有些麻木,甚至意識恍惚的,不過仍舊本著一個演員的專業素質,完成得義不容辭。


    從水裏上來時,他頭發衣服幾乎是頃刻間結冰,用時川飛快遞過來的毛巾打理了下,劈裏啪啦的碎冰掉了一地,緊跟著便圍著去聽導演講下一場了。


    冰湖另一側,江引也剛從水裏上來,自己用毛巾胡亂擦了頭發,抖落身上頭上凝結的冰淩,身後避風的小雪坡後,齊年正帶著同來片場的那個小男孩玩耍。


    小男孩像是沒見過這麽大的雪,興奮極了,在雪地裏打著滾,攢著大大的雪球,還拽著齊年,非要往片場的冰湖那邊走。


    “別靠近湖麵!那邊的冰都敲開了,危險!”


    江引立即出言提醒。


    齊年將小男孩牽回來,到工作人員圍著休息的暖風機旁,正趕上剛煮好的薑湯新鮮出爐,順手端了一碗拿給江引喝。


    劇組裏魚龍混雜,一些當背景板的小演員或是群演,工作人員也並非全認識,見了齊年這麽一個俊俏的生麵孔,也沒覺得奇怪。


    江引喝著手裏熱乎乎的薑湯,極寒與溫熱的交替刺激著感官,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由得出神望向秦星羽團隊的方向。


    隔著層層疊疊的人群,他看不到秦星羽有沒有薑湯喝。


    “別看了,人家是大明星,不是小演員,有的是人照顧。”齊年嘴毒地吐槽。


    江引神色不變,將注意力拉回,落在那小男孩凍得通紅的小臉上,抬眸瞥了一眼齊年:


    “冷不冷?趕緊帶他回車上吧。”


    ……


    一整天的外景冰湖戲,傍晚時分,大部分演員才陸陸續續收工。


    秦星羽算是收工早的,導演知道他的狀況,也比較照顧他。


    然而即便如此,晚上他仍舊意料之中地發燒了。


    其實下午兩三點鍾,他就感覺不太好了。


    不過他沒跟任何人說,仍是堅持拍完一整天的戲份,待到四五點鍾,冬日的夜幕降臨後,才回酒店。


    下午趁著拍攝間隙,回房車休息時,他看見了手機上俞笙的留言,詢問他的狀況。


    他隻是簡單地跟對方說沒事,也沒精力再騙對方非說自己拍的是內景了。


    他這邊每天要拍什麽戲,人家小俞總比他自己都清楚。


    原本他下午雖然發了燒,但也隻是微微低熱,當時不算嚴重,也瞞過了安辰和時川這些自己團隊的人。


    他是在晚上回酒店,換了衣服、洗了個熱水澡之後,開始徹底燒起來的。


    體溫直接飆到了39.5度。


    作者有話說:


    麽麽麽,不出意外的話,下周末要真那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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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誰是家屬?


    當晚, 秦星羽發燒燒得迷迷糊糊,自己從抽屜裏翻出退熱藥吃了,也沒跟人說。


    等到晚上安辰例行過來檢查他的狀況時, 按了半天門鈴沒人開門,打手機也沒人接。


    於是轉頭拿房卡刷開門時,看到仍舊喜歡坐在飄窗上的少年, 已然抱著被子, 將頭抵著那能望見雪夜盛景的雙層窗, 燒得沒什麽意識了。


    安辰趕緊叫隊醫、量體溫,五分鍾後隊醫檢查了一係列情況之後,火速決定去醫院打針。


    盡管隊醫們平時藥物配備齊全,但並不能夠隨時打針。


    這麽一折騰,秦星羽微微清醒, 小聲念叨著不去醫院, 隻是讓時川把他預防哮喘的藥拿來。


    這麽些年他對於自己的狀況,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和判斷,他知道自己發燒也許沒多大事, 但很有可能會犯哮喘。


    犯哮喘就麻煩了,明天他還有重要的戲要拍,不能耽誤工。


    隊醫給他用了預防哮喘的藥物, 不過幾位專家仍舊堅持必須去醫院。


    當下搖搖晃晃的少年從飄窗上下來, 意識不大清醒地站在臥室中央, 胡亂編造了個不願意去醫院理由:


    “我不想換衣服……”


    “我給你換,我給你換哥,你不用動。”


    時川趕緊拿過羽絨服, 手腳麻利地將人裹了起來。秦星羽微微向後退著, 不怎麽願意配合。


    安辰知道, 他家藝人身體不舒服或是不開心的時候,別說換衣服了,幹什麽都不配合,當下神色嚴肅,半是威脅地教育:


    “秦星羽我跟你說,你現在趕緊跟我去醫院打一針,要是明天一早退燒了,白天的戲照拍,我不跟別人說,你要是不去打針……”


    似是經過了好一番的權衡利弊,秦星羽才茫然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與此同時,酒店後院的小木屋外,江引、齊年帶著同來探班那小男孩,於月夜下玩著雪。


    連日大雪,近日這處場景又沒有拍攝清理,那小木屋頂和院子裏,都蓋了厚厚一層積雪,猶如童話故事裏的森林王國。


    五歲多的小朋友興奮地在院子裏奔跑,江引倚著那小木屋的木門,席地而坐。


    呼嘯的北風刮在臉上,猶如落下刀子,割得生疼,半晌,他歎息著自語:


    “今天冰湖裏拍了那麽久,也不知道羽哥會不會不舒服。”


    原本閑來無事一塊兒帶孩子,順便攢著雪球的齊年,噗的一個大雪球就砸在了江引腳邊,冷嘲熱諷:


    “你就那麽關心秦星羽?”


    江引不說話,隻因這會兒他正關注著小男孩,小男孩剛爬上一個小雪坡。


    昨夜的雪,經過一整個零度以下的白天,早凍結實了,形成了厚厚的一層大冰坨,外麵散落著一層零星碎雪,滑得厲害。


    江引剛要站起來,把小男孩從那小雪坡上拉開,不料還是晚了一步。


    啪的一聲,小男孩從那小雪坡上,頭朝下地滑了下來,頓時大哭。


    齊年也趕緊上前查看,也不知道小朋友摔傷了哪裏,多半是連痛帶驚嚇,也隻知道哭。


    江引查看了好一會兒,神色凝重決定:


    “走,去醫院。”


    距離這片林區最近的正規醫院,隻有小鎮上那一家,晚上十點半,秦星羽已經坐在觀察室裏打上了吊瓶。


    馮曳今晚有夜戲,景小延陪著。觀察室外,安辰幾個工作人員和隊醫,正跟醫護人員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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