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人的最大的魅力,其實是你自己的想象力。*這句話十分在理。


    產品在之前養生茶的基礎上,還新增了泡腳包。


    紀應淮觀察過城中大部分百姓從事的行業,小販占多數。他們每天都要走很多路,長期下來對足底和膝踝關節都有損傷。


    作為最便宜、最便捷且能有效緩解疲勞的產品,泡腳包獲得優先推出權,針對關節勞損的熱敷包和膏方還得再打磨一下。


    泡腳包和養生茶各準備了兩百份,搞得是限量贈送,如果試過了覺得好,可以進醫館藥房自行購買。


    鑒於上一次醫館開業活動的盛況,安立夏擔心夫君和小芸兩個人忙不過來,提出要一塊去店裏幫忙。


    紀應淮擔心他的身體情況,但味道已經聞不見了,安立夏又瞪著一雙眼無聲要求他帶上自己。紀應淮怎麽受得了啊,他完全拗不過,最終隻得壓下擔憂把人帶去了。


    辦活動,大家都很高興。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活動都是有益的。


    天色微微亮的時候,醫館的大門就開了,光線不夠就點燈,從外邊經過,就能瞧見一道道人影在裏頭忙碌。


    完全布置好,已經到了日常開門的時候了。


    沒想到來的第一位不是患者,而是仵作。他得了監獄那邊的信兒,知道巫醫被放出來了,特地來給紀應淮提個醒。


    紀應淮很感謝他的通知,送了他一份正裝養生茶加泡腳大禮包,並邀請他坐下來,號了個脈。


    都說中醫麵前無隱私,仵作算是體驗到了。紀應淮隻這麽一把脈,看了下他的舌苔,就將他日常的作息癖好都說出來了。


    連他嗜甜這種小細節,這人都知道。


    “醫師,你有這本事,怎麽不去京城發展?”仵作讚歎,“待在咱們這小縣城開醫館,委屈你了。”


    紀應淮笑了一聲,“為人民服務,不委屈。”


    拿著給他免費開的藥,仵作看著手裏的大包小包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們的藥怎麽賣的,我買點回去帶給衙門的弟兄們。”


    紀應淮把他帶去藥房,讓他跟醫館請的藥師講要求,藥師給他拿藥。


    有免費禮物在,完全不愁客流量。


    待紀應淮送走仵作,坐回醫師位置上,他對麵的位置已經有患者坐下了,這人後邊還站了許多人。


    醫館廊下避陽處單獨辟出的候診區也坐滿了。


    紀應淮還納悶,心想自己的禮物難道這麽吸引人的嗎?


    其實在不知不覺中,濟世堂已經成了縣城人人熟知的醫館,紀應淮憑借精湛的醫術,也在人們的心目中晉升成為了值得信賴的醫師。


    就算沒有禮品在,光憑著一個免費義診,就能吸引來很多人。


    醫館的門診費定價不高,甚至有些低廉,但還是會有舍不得看病的。免費義診給了他們獲取醫療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紀應淮一坐就坐了大半天,連口水都沒時間喝。


    正午太陽變大了,安立夏就站在他邊上給他打傘遮陽,扇扇風,怕他曬太久中暑。


    正說著上午最後看一個就去休息,有位蒙著麵紗的女子在紀應淮對麵坐了下來。


    “醫師,您幫我看看,我這心總慌,是什麽原因呀。”


    【作者有話說】


    想象力*:來自不知道哪條視頻(十級衝浪選手)


    立夏炸毛倒計時(翻轉沙漏)


    晚安晚安!


    第21章 十兩黃金或者娶她


    這話怎麽聽得莫名耳熟?


    “除了心慌,還有什麽其他症狀嗎,晚上睡眠好不好?”紀應淮問。


    女子支起一隻手,懶散地靠在桌上,撐著下巴道,“不好。”


    麵紗擋住了她的臉色,影響望診的進行,紀應淮請她摘一下。


    在現代醫院裏讓患者摘口罩說慣了,壓根沒想到男女授受不親這上麵去。


    “醫師,”女人陡然撐著桌子湊近,“我樓……我家的規矩,麵紗隻能由未來夫君摘下。您,確定嗎?”


    身側的風停住了,紀應淮心道不好,僵硬地往後靠了靠,“姑娘,我們隻是普通的醫患關係,您不要多想。”


    “哦,”女子笑了一聲,“這樣啊。”


    她往後退回去坐好,伸出手臂。擱著薄絹,紀應淮感受了一下她的脈象,沒有異常。


    是很健康的脈。


    “心慌是怎麽個慌法,有漏跳或者刺痛感嗎?”


    女子搖了搖頭,她意有所指,道:“醫師不應該給我檢查一下嗎?”


    安立夏垂著眸子好像什麽都沒聽到,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隻“啪嗒啪嗒”地搖著扇子。但這扇子敲打的不是空氣,而是紀應淮的小心髒。


    他麻木地想,好啊,這波是衝我來的。


    “小芸,過來。”


    小姑娘晃著兩條辮子,顛呀顛地就從陰涼處跑過來了,“師父,要我幹啥?”


    “帶這位姑娘去診室做基礎檢查,再叩一下心濁音界。”


    小芸應了一聲,朝女子招手,“姐姐隨我來。”


    女子沒想到這兒還有女醫師,眸光一轉,“小妹妹,你查得準嗎,不需要你師父在旁邊指導嗎?”


    被人質疑技術,小芸也不惱,她說,“姐姐,需要我師父指導我的,那都是重症。如果您確實病很重的話,師父會給您重新檢查的。”


    看著小芸把女人領進去了,紀應淮趕緊站起來接過傘和扇子,揣度他麵無表情的紀夫人的心理活動。


    安立夏原本是有點生氣的,不是生紀應淮的氣,而是氣女子曖昧的態度。但看他夫君緊張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夫君,我拿吧,你歇會。”


    “不用,你歇著。你都給我扇了好久的風了,現在該換我來。”


    紀應淮看到他額頭上的汗,古代的衣衫層層疊疊,他還買不起最輕薄的紗衣給媳婦穿,內心酸澀。


    錢難掙,屎難吃。


    他開個醫館,怎麽比經營戲園子還熱鬧。


    紀應淮有自知之明,他不覺得女人說這些是看上了自己的外表,因為他又沒啥外表。經曆了那麽多離譜事件以後,他都快ptsd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哪位暗夜殺手又想找他事兒了?


    屋內,小芸認真給女子檢查了一遍。她人矮,患者往病床上一躺都和她的視線齊平了,為了方便操作還得踩凳子。


    “沒有什麽問題。”她說。


    “不可能,”女子不信,“我心慌得可難受了,怎麽會沒有問題?”


    小芸抿抿唇,“檢查確實沒有問題,您的心慌可能屬於神經官能症,喝點藥就能緩解,最主要是要調節心情。”


    “我不管,什麽官能症,我沒聽說過,叫你師父來給我檢查。”女人見一計不成,開始撒潑打滾。


    “……”小芸無奈,“姐姐,雖然我年紀小,但該懂的我都懂。請您自重。”


    “我哪兒不自重?”女人來勁了,“我要求醫師檢查就是不自重了嗎?”


    “我已經為您檢查了。”


    “我要你師父來檢查。”女人拍床道。


    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小芸被嚇了一跳。腳下凳子一晃,沒穩住就摔在了地上。


    “姐姐,您想要做什麽,您直說吧。”


    小芸拍了拍衣服,從地上爬起來,她摔得又疼又委屈,黑白分明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但硬是忍住了沒哭。


    女人不說話了,她盯著小姑娘,過了半晌,她說,“算了。”


    在外頭表現出的那股子慵懶媚態全然不見了,她翻身下榻,舉手投足間隻剩颯爽,“小妹妹,在這呆著別出來。大人的事,你別管。”


    “……?”


    小芸一腦門子問號,這位患者怎麽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好生奇怪。


    她跑到門前,想了想,沒出去,隻趴在門縫邊朝外看。


    聽女人那口吻,小芸還以為她要搞大事,做一些小孩子不好看見的舉動。


    結果她徑直出門,拐彎,走了。


    她走得幹脆利落,走得飛快,沒一會就連衣角都瞧不見半點。小芸跑出來,和她師父師母麵麵相覷,三人都一頭霧水。


    這玩的是什麽操作啊?


    什麽操作嘛,吃過午飯他們就知道了。


    紀應淮正要趁休息時間帶安立夏去書鋪裏給他買點話本,一出門就看見巫醫胡子拉碴地站在大街中央。


    好生晦氣。


    紀應淮不想和他起正麵衝突,裝作沒看見,攬著媳婦就走。但巫醫就是奔著他來的,怎麽可能放過他。


    “這濟生堂的醫師是個登徒子!”巫醫受了幾天苦,人虛了很多,但嗓門依舊大,“他借著看病的由頭吃我幹閨女的豆腐,對我幹閨女動手動腳。”


    “他摸我幹閨女的手,還要她摘麵紗、脫衣服。”


    巫醫顛三倒四地喊著話,雖然可信度不高,但好歹算個樂子,鄰裏街坊又圍了過來。


    首飾店老板本來都躺下合眼睡午覺了,被巫醫這麽一吵,揉著眼睛歎了口氣。


    他爬起來走到紀應淮邊上,道:“醫師,你要不找看風水的來看看是不是店裏什麽東西位置沒放對,這三天兩頭出岔子的,你以後咋做生意啊?”


    紀應淮笑了笑,“不用那麽麻煩,這是最後一回了。”


    巫醫都得親自露麵,那他底下能用的人肯定已經不多了,或者說,樹倒猢猻散,他進了趟監獄,已經沒有徒弟再願意跟著他做事了。


    從剛來時的一對多,到現在變成了他多對一。敵弱我強,那麽好的機會,紀應淮必得抓住了,借著造謠的罪名往大的地方去說,爭取一舉把這煩人的家夥送回牢裏,多待幾年。


    他思索著對策,巫醫見他沉默地站著,以為紀應淮是因為被自己說破了肮髒事而無可辯駁,於是更起勁了。


    人在極度亢奮的時候,很容易口無遮攔,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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