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白的指尖卻勾著他的喉結,一下又一下地摸著,溫幾栩感慨道:“這麽招搖,不知道多少暗戀太子的女孩芳心碎了一地。”


    “多少也和我沒關係,管她們做什麽。”


    聞堰寒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小姑娘眼裏分明透著使壞的狡黠,也不知道又在想什麽壞主意,每次她一動歪心思的時候,那雙桃花眼的瞳眸總是輕輕轉動,靈動地像隻山間的小鹿。


    圍繞在聞堰寒身邊的鶯鶯燕燕可不在少數,多少富家千金名媛盯著他的位置,見縫插針上趕著攀附的人,溫幾栩光是從狗仔拍的豪門八卦裏就能窺見不少。


    要不是他陰戾難測的性子,恐怕早就左擁右抱了。


    溫幾栩才不是會將委屈咽回肚子裏,在背後胡亂猜測抹眼淚的人,氣氛都到這了,縱然兩人早已不是情侶,溫幾栩質問的氣焰依舊理直氣壯:“某些人的實際行為和嘴上的言論全然相悖。”


    “哪兒得來的結論。”聞堰寒眉梢輕挑,“又亂給我扣帽子?”


    “分明就是有事實依據的。”溫幾栩冷哼一聲,“前腳剛和梁家接觸婚約,說了和她連麵都沒見過,轉頭就又和縱橫鋼鐵合作,把梁家都快捧上了天。”


    江鶴軒可沒少給她分享媒體的犀利評論,溫幾栩最初覺得煩躁,粗略掃了幾眼,通篇的市場分析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唯獨記住了一句話,此時被她陰陽怪氣地回贈給當事人:“嘖嘖,門當戶對,天造地設的一對——”


    話音未落,她的唇被他堵住,剩下酸溜溜的話淹沒在了勾纏的唇齒中。他抵開她的牙關,斯文又強勢地吮吸著她的舌尖,扣著她腰肢的五指緩緩握緊,將她身上的衣衫都捏出褶皺,灼熱的呼吸彼此交纏,很快將一汪春池攪亂。


    溫幾栩渾身都開始發軟,腳尖幾乎就要站不住,被他大手托住,像是憐惜她無力招架,他輕退了些許,眸底顏色更深了些,凝向她的神情裏燃著炙燙。


    溫幾栩眸底浮上嫣然水色,咬了他一口,淡色的薄唇被她咬得破了皮,一小處血漬點綴著。


    吻痕沒留下,倒是唇角多了處更說不清的曖昧痕跡。


    溫幾栩生出一陣惱意,覺得自己倒像是如了他願似的。


    而始作俑者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渾不在意地用拇指指腹擦去那抹血漬,“栩栩,你吃醋了。”


    隻有在意,才會關注。同岑然聊過以後,聞堰寒整理了先前錯過的細節,包括溫幾栩喝醉以後纏著他時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印證著一件事,至少在她心中,他是不同於遲硯以及任何一個前男友的存在。


    聞言,溫幾栩不樂意了,倒不是因為被他強吻,哪怕隔了半年,她也絲毫不排斥他的吻,反倒總是在不經意間受他蠱惑,腦子都被迷暈似的,心跳根本靜不下來。


    就算橫亙在她們之間的那些鴻溝已經解決了,溫幾栩也很介意他同別的異性有牽扯,一絲一毫都不行。


    “我才沒有吃醋。”


    溫幾栩破罐子破摔道:“太子爛桃花一大堆,也不知道處理好。江鶴軒還會因為我一句話說刪人就刪呢。”


    話一出口,已經收不回了。


    溫幾栩意識到自己不該提那個名字,自從那次告白後,溫幾栩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複過江鶴軒的消息了,他還同往常一樣,給她發各種搞笑視頻、帥炸天的各種男博主視頻。


    聞堰寒本來就看江鶴軒不順眼,當初在港灣大廈,還不知道他和江鶴軒到底說了什麽,盡管後來在法國的重逢,聞堰寒表現地從容又淡漠,溫幾栩卻不難猜到,背地裏不知該氣成什麽樣子。


    完蛋。好像玩脫韁了。溫幾栩想。


    如玉般的長指抬起她的下顎,一雙深晦暗藏洶湧的眸子凝著她,籠罩在心底滋生的,不知是肆意生長的躁意還是妒恨,聞堰寒很想發狠地吻上去,撕開她的裙擺,要她再也無法分神提及其他的男人。


    “江鶴軒那種舔狗,你真的會喜歡?”低磁的嗓音帶著點張狂,男人的眉眼濃烈又恣肆。


    這小狐狸,太寵著她,入不了她的眼;太偏執,會讓她覺得處處受限,很快便失了興致;太溫吞,同她的關係又會止步不前。


    他根本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究竟要怎麽樣,才能讓她的眼底隻有他。


    “誰說他是……”溫幾栩想為江鶴軒辯駁,對上聞堰寒微挑起的半邊眉梢,轉而繼續攻擊道:“你不要轉移話題,剛才的事情還沒討論完。”


    “沒什麽事好瞞著你。”聞堰寒說,“去年wcr冬季賽,是梁家派趙梓旭對我的車動了手腳。我做事不喜拖泥帶水,既然要以牙還牙,自然不會留給他們一點翻身的機會。”


    “所以,栩栩,你所聽見的、看見的那些流言蜚語,不過是我設的局中局而已。”他沉眸望向她,唇角虛勾,像是要將她的心思洞穿,“我不是一個會輕易動心的人,一旦動心,絕不會改變。”


    溫幾栩腦袋變得有些沉,在那場比賽中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以至於同他分別的這半年裏,總會被夢魘纏身,眼前浮現的他那隻血肉模糊的手。


    要不是為了救她,聞堰寒現在應該還是那副恣意風發的倨傲模樣。


    他是她遇到過最特別的人,就像天上的高台明月,久不墜凡塵,值得世間一切最好的東西。他這樣的人,要什麽得不到呢?他的愛炙熱又純粹,給她東西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就連那顆心,也僅為她跳動。


    有且僅有她。


    溫幾栩眼眶很沒骨氣地濕了,她吸了吸鼻尖,將眼淚擦在他的襯衣上,抓著他的領口,鼻音很重:“你這樣會讓我有負罪感。”


    “有什麽負罪感?能有你故意騙我說玩膩了,實際上卻是害怕傷害我還難受?”


    偏偏她就是他人生的那個唯一的未知數。


    是所有數字裏最重要的位置。


    無論前麵疊加了多麽大的數字,隻要她一離開,一切都不過歸零。


    提及這件事,聞堰寒忍不住將懷裏的人摟地更緊了些,他不想看到她哭,但這些話如果不說,她或許永遠也不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他強令自己冷了聲,“溫幾栩,以後不準擅自做這種決定。”


    聞堰寒平複著起伏的呼吸,沉聲:“你都不問問我,怎麽知道我不會為你妥協?溫幾栩,你太小看自己,太小看我。”


    也太小看他的愛。


    溫幾栩揉著眼睛,明明心髒被溫熱的潮水浸泡地軟地一塌糊塗,卻咬著唇瓣,嘟囔控訴:“你好凶。”


    “我凶?”


    聞堰寒抬了抬眉毛,輪廓分明的五官透著鋒利,長眉蹙著,的確是一副又冷又不好惹的模樣。


    “特別凶。”溫幾栩強調。


    聞堰寒笑了一聲,又像是被她氣到了,將她不由分說地抵在身後的隔牆上,“剛才是凶你,那現在豈不是更凶?”


    “就不知道溫柔一點嗎?”溫幾栩看向他說話時滾動的喉結,他身體的反應實在太過明顯,就像是渾身都散發著永不枯竭的荷爾蒙氣息,也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裏,到底是怎麽忍著不紓解的。


    溫幾栩臉頰有些熱,作亂的手指無意識地攀玩著他腕間的那串沉香。


    “從沒溫柔過,更不知道什麽樣才算是溫柔。”聞堰寒說。


    “你可以學呀。”


    “怎麽學。”他抵著舌根,拉長的尾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你有範本?”


    溫幾栩從聞堰寒眯起的眼眸中辨出了警告的危險意味,知道眼前的人或許已經在腦子裏念著程子幕的名字,畢竟先前她還誇過程子幕有素質、懂分寸。


    騙了她那麽多眼淚,溫幾栩忍不住繼續點火,彎唇笑了笑,“當然有。”


    聞堰寒挑眉看她。


    “誰?”


    溫幾栩淡笑,怕他不上鉤,繼續說:“青野團隊裏公認最溫柔的人,人緣超級好的,風評一直高居榜首。”


    聞堰寒:“我怎麽不知道,青野還有這麽個人物。”


    “你都退居二線當幕後老板了,消息滯後也正常。”


    “嗬。”聞堰寒嗤笑一聲,“那讓他別開賽車了,來我這,留個營銷總監的位置讓他混。”


    溫幾栩晃了晃手指,“誰說她是開賽車的了?”


    “食堂的張阿姨超級溫柔,每次我想吃什麽菜色,偷偷告訴她,她第二天就會安排人去買新鮮的食材,就算是半夜餓了,她也會樂嗬嗬地給大家煮牛肉麵。”


    沒想到聞堰寒久經商場這麽多年,什麽複雜的手段沒遇到過,有朝一日還能著了小姑娘的道,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溫幾栩這一笑,眼尾的紅泛著晶瑩,大概是終於在某些方麵贏了他而欣喜,臉上的笑意生動又自由,聞堰寒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圓潤小巧的鼻尖、唇畔,最後落在她月牙般彎著的眸子上,撥開她耳側的碎發。


    垂下眼睫,淡聲:“答應你。”


    溫幾栩眨了眨眼,對上他的黑眸,“答應我什麽?”


    “以後哄你的時候溫柔點。”


    作者有話說:


    太子即將解鎖新屬性:溫柔哄,狠狠do        (感覺還是有點不太好,我繼續修修文)


    第62章 月光


    ◎“我想吻你。該怎麽辦才好?”◎


    “聽說下個月要來一賽車工程師, 長得挺漂亮的,等她加入後,咱們青野顏值不得比肩娛樂圈?”


    “聞哥都退圈了還怎麽比肩。”


    “話說溫小姐和聞哥最近是什麽情況?雖然熱搜視頻撤了,但我看不像作假……他倆複合了?”


    到底都是從星火出來的, 徐競更了解溫幾栩的性子, 說:“網上的八卦看看就行, 別太關注。感情的事,我們這些無關人員少參與, 免得弄巧成拙。”


    這裏的賽車手中,就屬徐競年紀最大,加上他為人寬和又願意講道理, 大家都肯賣他三分薄麵, 遂點頭沒再深聊。


    “lion怎麽還沒過來?”


    今年的短途團體拉力賽的倒數第三場分站設立在婺城, 前後共有十幾場比賽, 由車隊兩位車手團隊配合,累計積分最高的車隊獲得分站冠軍。


    s組全是由國產車輛組成的, 青野背靠躍領汽車品牌,又是資助的第一車隊,比老牌星火車隊更受矚目。


    話音剛落,程子幕和溫幾栩就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發車地是在崎嶇的山路頂部,盤山公路加上沙土路麵, 昨夜又下了雨, 賽道泥濘不堪,第一段路就不太容易。


    阿言:“還有二十分鍾發車, 看這境況估計會有暴雨, 要是遇到什麽問題, 我們在檢錄路等你們,車子部件該換的就換,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程子幕點了點頭,麵色有些冷。


    溫幾栩說:“放心,我們換時間卡的時候會順便檢查一下車況。”


    “小溫,肆火車隊想和你碰個拳,要不去打聲招呼?”徐競道。


    “肆火?”溫幾栩疑惑,“我沒有認識的人啊。”


    肆火算不上是知名車隊,溫幾栩前半年的賽場又不在國內,回國後更是沒在比賽中碰到過他們,要說名氣,程子幕好歹也是拿過國際級的小小賽事冠軍的車手,人家就算點名要和青野交鋒,也該找成程子幕才對。


    徐競笑了笑,示意她向後看。


    肆火車隊的隊服是亮眼的大紅色,襯得人皮膚很白,幾個身高膚色各異的車手朝她走來,為首的那張麵孔讓溫幾栩不由得瞳孔微縮,驚奇道:“陳經理?!你帶的車隊?”


    星火同青野合並後,精簡了很大一批人員,加上兩個車隊需要磨合,不少人物色了新的橄欖枝離開了,陳經理也是。


    自從趙梓旭被除名後,星火原來的群沉寂下來,大半年裏都沒什麽說話,當初的團隊仿佛一夕之間分崩離析,各自奔向了不同的人生。


    陳經理朝徐競點了下頭,才看向溫幾栩:“我現在可不做車隊經理了,小溫以後叫我陳哥,陳叔也行。”


    論年紀,他還真得算是這群車手裏的叔輩。


    “雪姐是不是跟你一起跳槽了?”溫幾栩說,“先前好像看到她發過朋友圈。”


    但是入沒入職溫幾栩就不清楚了,似乎因為這件事,楊雪同丈夫意見有分歧,家裏的孩子沒人照顧,夫妻倆麵臨必須有一個人放棄事業全職帶娃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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