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著她留下的印記。


    溫幾栩心情良好,卻始終捂著臉,佯裝別扭般,同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對峙著。


    本來還擔心這樣的行徑會讓她生出不虞,聞堰寒皺眉,掀眸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情,哪有半分惱意,那晶亮的眸子裏分明盛著期待。


    聞堰寒不由得失笑,還真的被她騙到了一次。


    他牽著她的手往下,輕扯住褲腰處拴緊的繩結,往下褪了一點。


    聞堰寒凝視著她,心底的邪念被她勾出,嗓音偏低,近似誘哄:“要這個?”


    他說話的時候,高挺的鼻梁就抵在她耳畔,鋒棱的五官近在咫尺,溫幾栩被他哄地麵色潮紅更甚,別扭地點點頭。


    怎麽不要,從前是她故意釣著他,現在倒好,朝夕相處之後,他倒是學會了她那些把戲。


    “這裏可沒有套。”聞堰寒啞聲說。


    溫幾栩蹙了下眉,極小聲地說:“我那個剛完……也不是不行。”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指尖無意識地往前探了探,咬著下唇,隻覺得渾身都跟著燙了起來,偏著頭去看他的反應。


    明顯察覺到落在頭頂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溫幾栩才訥訥收回手。


    聽他輕笑了一聲,聲線如同低音炮般,帶著散漫的啞,“栩栩想假戲真做?”


    溫幾栩微愣了一會,意識到他所指的是什麽,臉色倏地通紅,“才不要。”


    “寶貝。”


    一聲帶著繾綣啞意的嗓音低喚著她,溫幾栩像是陷入了這聲難掩柔情的稱呼裏,被他牽引著握住他,就連大腦都變得昏沉沉的。


    “不是假戲真做,那你打算怎麽辦?”


    溫幾栩抬眼,“到時候就說意外流產,或者打掉了。”


    聞堰寒眉骨輕抬,像是被她氣得不輕。


    “挺厲害。”他淡聲輕諷,語氣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酸味。


    溫幾栩則沒聽出來他的情緒,得意地揚了下眉,“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想出來的絕妙主意。”


    “溫幾栩,我不是在誇你。”


    溫幾栩眨了眨眼,眼神裏透著點迷蒙。


    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他打橫抱起,大步生風地往主臥的浴室走去,漆黑的長廊隨著他們的走動,依次亮起熏黃色的氛圍燈,帶有輕微科技感的風格讓溫幾栩生出步步生蓮般的錯覺。


    她還伸手在跟前晃了晃,覺得有趣。


    “這是紅外線控製的。”


    浴室內光線柔和,半透明的玻璃剛好及至膝彎處,中央坐落著一個足以容納下兩人的環形魚缸,在兩人踏入浴室的一瞬間,便開始緩緩蓄著溫水,旁邊的屏幕顯示著實時水溫。


    溫幾栩打量了一下四周,驚呼道:“你這浴室設計可真巧妙,在這做泡泡浴的時候,還能欣賞東湖的夜景。”


    “到時候再放一杯紅酒,慢悠悠地品著,應該很愜意。”溫幾栩抿唇,氣焰瞬間有些懨懨的,“早知道當初我就買東湖的房產了。”


    而不是選什麽市中心的高級大平層,聽著高大上,實際上,鋼筋森林的夜景瞧久了,也會膩。


    最重要的是,腳底下就是宜城最繁華的商圈,來旅遊的人必逛的打卡地,商鋪通宵達旦地經營著,像溫幾栩這種淺眠的人,根本就睡不安穩,除了喬遷新居的時候來歇過兩晚,後來閑置著,便沒再怎麽去過。


    “喜歡的話,明天讓徐至過戶到你名下。”聞堰寒關上窗簾,語氣淡地像是隨手送了樣小禮物一般。


    溫幾栩抿唇,“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們之間不分你我。”


    厚重的窗簾闔上後,浴室才像是驟然變成了隻屬於兩人的私密空間,鎖關被他輕抬扣住,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衣的紐扣,朝她緩緩抬步,步步緊逼至淋浴蓮蓬底下,“是不分。栩栩看上了什麽,盡管拿走。”


    溫幾栩被他哄得心情好了些,直到溫熱的水流自頂部傾瀉而下,被他大掌攔了一下,眼睫沾濕了些許,掀眸再看向他時,映入眼簾的是微凸的喉結,再往下,是鎖骨,胸肌,腹肌,人魚線。


    再往下……


    她隻粗略掃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籠在身上的睡裙被水沁地薄如蟬翼,貼著玲瓏剔透的曲線,猶如菡萏初綻,美得不可方物。


    頭頂的視線愈發晦暗不明,溫幾栩嬌嗔道:“衣服都被你弄髒了。”


    怎麽可以這麽壞。


    反正衣服都濕了,要擋也擋不住旖旎春色,睡裙倏爾落地的一瞬,她被他反扣著壓在玻璃邊緣,聽他啞聲說:“你這麽說,我很難不想歪,懂嗎?”


    “弄髒”的含義,溫幾栩愣了會才反應過來,頓時被他的葷話驚地麵紅耳赤。


    長指扣著她的下巴,將她扭過來同他接吻,他的呼吸變重,掐著她腰肢的指尖驟然發緊,俯抵在她耳垂邊緣輾轉遊離,一路向下,最後在蝴蝶骨落定。


    脖頸被他輕咬了一下。


    溫幾栩嬌呼一聲,偏頭瞪他:“你是屬狼的嗎?”


    她先前咬他虎口的時候,他曾嗤笑她慣會咬人,溫幾栩如今找到反擊的機會,自然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被罵的人並不在意,按著她淩亂又急促地啃咬了會,才喘聲道:“狼是一夫一妻製,在交/配的時候,會在伴侶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你、你不許說那兩個字。”


    小姑娘果然經不起逗,這根本算不得什麽過分的話。


    聞堰寒將她抱著踏入浴缸中,扶正她的身體同他正麵相擁,“哪兩個字?交/配,還是印記?”


    溫幾栩沒想到他還會重複,似嗔似惱地說,“你又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麽了?”


    他耐著性子拖著將她抬高了些,沾著水汽的長指叩開旁邊的原木櫃,從裏取出了一瓶紅酒,又拿出了兩個高腳杯。


    溫幾栩不算特別懂酒,卻也看出來這瓶是價值七位數的珍藏,是該被放在酒櫃裏精心嗬護著的,那會像他,隨手置於浴室的暗櫃內。


    奢靡無度。


    被他剛才折騰了那麽一會,溫幾栩被浴缸內的水溫泡得有些泛發軟,控訴道:“我們剛剛明明就沒有那什麽……”


    深紅色的酒液將透明杯中晃出一道糜麗的色澤,馥鬱的香氣撲鼻而來,溫幾栩靈敏的鼻尖不由得吸了吸,聽到他柔聲說:“醒一會再喝。”


    他端著細長的杯莖,一飲而盡,伴隨著吞咽的動作,喉骨微動,墜於其上的透明水滴緩緩順著脖頸之上的筋絡滑落。


    又欲又蠱。


    溫幾栩撐著下巴欣賞了會,不忘嘟囔:“你還說要醒酒呢,怎麽現在就自己喝啦?”


    聞堰寒將酒杯置於遠處,扣著她的後腦勺,被他含地溫熱的酒液渡過來,唇齒間轉瞬彌漫著醇厚的酒香,一滴酒液順著他的唇角落下,本著不能浪費這樣一瓶好酒的心思,溫幾栩忽地攀著他的肩膀,小巧的舌尖試探般地掃過。


    混雜著熱氣的酒精迅速升溫、發燙,像在那個瞬間,蔓延至全身的血液,一切都瀕至臨界點,酒液、亦或是吻,不過是爆發失控的導火索。


    聞堰寒驀然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拖著往浴缸邊緣的置座上帶,從另一處暗櫃裏,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裝,牙齒咬住,撕開。


    溫幾栩還在回味那個帶著酒心巧克力般的吻,反應比平時遲鈍了不少。


    直到他耐心地咬著她的耳垂,溫柔地啞聲哄她放鬆時。


    她才後知後覺地著了道。


    “……你不是說這裏沒有嗎!”


    溫幾栩最後的咬聲幾乎不穩,指尖本能地嵌進他背部。


    “哄你的。”


    黑眸看著她因嬌羞而分外嬌豔的臉,似是再也忍耐不住般,湊過去吻她唇角,似笑非笑道:“再抓用力些。”


    “畢竟隻有現在,栩栩才算是在我身上留下印記。”


    第79章 月光


    ◎一百八十七封婚書◎


    即便入了秋, 宜城仍然是一派繁花盛景,東湖灣庭院裏高達近兩米的白繡球花綻放出飽滿的姿態,清香襲來,宛若一片美輪美奐的純白花海。


    溫幾栩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幾張, 發了條微博:[聽說人老了的標誌, 就是愛拍花花草草(圖片.jpg)]


    剛發出去沒兩分鍾, 刷新一下就有一大堆評論,大多是嚎叫著說怎麽不發自拍。


    昨夜聞堰寒說要帶著她去一趟溫宅, 溫幾栩磨蹭半天,企圖用拖延症來糊弄的想法被他識破。


    聞堰寒冷聲提醒:“昨晚你難道不是該宿在家裏?”


    溫幾栩:“!”


    一想到昨夜索求無度的糾纏,腳尖仍泛著軟意。像是將前幾天她作的孽都悉數討回來似的, 從浴室到沙發、最後回到主臥的窗邊, 倒出來的兩杯紅酒不知怎地都進了她的胃裏。


    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 溫幾栩被他蠱地腦子都暈乎乎的, 聽話地吻他喉結,又是纏著他拉開窗簾的一角, 說是要欣賞東湖灣的夜景,最後還是他冷著臉將她拽了回去。


    ……


    後麵的記憶碎片讓人太過麵紅耳赤。


    溫幾栩很想當個縮頭烏龜,忍不住設想了一下待會見麵的場景。


    “我可以躲在你身後嗎?”


    聞堰寒垂眸看她,笑得意味深長:“栩栩, 你更應該擔心的,是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溫家。”


    溫幾栩:“我爸媽才不敢動你半根毫毛呢。”


    權勢、地位, 還有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擺在那, 光是杵著,都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可是他們一直認為, 是我在玩你。”


    溫幾栩掩唇咳嗽兩聲, 解釋:“我在長輩麵前裝得比較乖。”


    他們到現在都還以為聞堰寒是她的初戀呢。


    聞堰寒指腹輕摩著她的手背, “所以就把鍋全都甩給我,栩栩,這下我留給你父母的刻板印象更深了,你說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


    手背的肌膚被他撓地有些癢,溫幾栩輕推開了些許,“那我們就證明給所有人看。”


    溫宅大廳內,溫沉如和岑然都在,見到溫幾栩牽著聞堰寒走進來,倒並不顯得意外,溫父麵色平靜,溫母眼角似有淚光,也不知道他們先前到底說了些什麽。


    被這麽幾雙眼睛盯著,溫幾栩反倒不好意思,意圖掙脫聞堰寒的手,卻被他強行扣住。


    “溫伯父,溫伯母。縱然這句話我一年前就已說過,但我仍然想重申一遍,從前、現在、往後,都隻給她一人不留餘地的愛。”


    話音剛落,聞堰寒揮手,數十位侍者浩浩蕩蕩地端著紅木盒子踏入大廳,除了傳統中式婚禮的木梳、量尺、銅鏡、如意秤等,讓溫幾栩目瞪口呆的,是鴿蛋大的各色寶石戒指、項鏈、帝王綠翡翠、高達八位數的名表等,其豪奢程度幾乎讓她以為這裏是在舉行拍賣會。


    溫父的視線一一掃過,說是豪擲高達數十億尚不為過。聞家權勢財力本就滔天,難的是這些藏品,隨便一樣拎出去,都能搜索到每場拍賣會裏壓軸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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