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太過耀眼,她身邊更是猶如群狼環伺,遲一天,晚一秒,都會讓他忐忑。


    回到溫宅後,溫父溫母已經接到了江鶴軒的電話,眾人麵上都掛著遺憾的神情,溫父知道江鶴軒自小對溫幾栩言聽計從,歎氣唏噓了好一陣,還是老友江父在旁寬慰,說做不成親家,也不影響兩家的關係。


    等人都散了,溫幾栩坐在父母身邊,商量著後續的事如何解決。


    ……


    “他們同意了?”


    溫幾栩陪家人吃完晚飯,等人夜裏休息下了,才躡手躡腳地跑下樓,在停靠在大門外的卡宴被人撈入了懷中,聞堰寒的嗓音帶著點不確定。


    溫幾栩點頭,悄悄覷了一眼他的神色,如蚊呐般道:“咳咳,但是用了一點小心機,記得和我打掩護,可別說漏嘴了。”


    這個答案倒是在聞堰寒的意料之外,畢竟當初溫家對他的抵觸心裏太過明顯,現在又多了岑然這層關係,他並沒有打算瞞著。


    但溫幾栩略顯躲閃的神情,讓他本能地生出猶疑,唇線弧度輕扯:“先說來聽聽。”


    溫幾栩抿唇,臉色熱紅,“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環住她的男人神情幾度變換,深不見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睨著她,就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良久,才將食指抵在眉心揉了揉,額間青筋微跳,留給她的側顏線條繃地像是鋒利刀鞘。


    他忽而厲聲喚她全名,她倒好,軟軟糯糯地應聲,末了,還要補上一句,我在呢。


    “你現在膽肥了,什麽話都能說得出口。”


    溫幾栩兩手一攤,呈擺爛狀:“不然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


    聞堰寒被她氣得不輕,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聽她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能說服溫父溫母,在這按兵不動地等了她四個小時。


    也是,懷裏的小狐狸再狡猾,不過也才成年不久,所謂的談判、周旋,該拋出多少籌碼,又該在什麽時候動之以情,她從未接受過相關的培養,哪會知曉這些。


    反倒是他,沉浮商場也足足有八年,卻還是被她帶地偏了航向,失了章法。


    聞堰寒抬眼,對前排陷入淺眠的鄭叔道:“去東湖灣。”


    車身平穩啟動,自從上次來宜城捉了沒心沒肺的人後,他就在宜城置辦了一處房產,溫幾栩對東湖灣並不陌生,成人禮那天,溫母還帶著她去看過戶型,依山傍水,環境很是清幽。


    溫幾栩嫌離家太遠,最後隻買下了市區的另一套平層。


    入戶花園裏,大片玫瑰悠然綻放,從二層的落地窗望出去,剛好能將不遠處的亭台樓閣、清幽湖景盡收眼底。


    機器人從樓下送來拖鞋,房間內的光源待來人適應了一陣後,才緩緩自動調整亮度,溫幾栩好奇地四處參觀,才看向正拎著毛絨玉桂兔拖鞋的聞堰寒。


    “去沙發上換。”


    “不想去。”溫幾栩攀著他的肩,抬起一隻腳,驕矜道:“坐一天了,我就想站會兒。”


    耳邊似是傳來一聲妥協的歎息,而後,她滿意地換上了鞋子。


    “你什麽時候買的?”溫幾栩問。


    “感覺你可能會喜歡這類幼稚的東西。”


    “……”


    溫幾栩不樂意了:“給你五秒鍾的時間重新組織下語言,這哪裏幼稚了?很可愛好不好?不懂玉桂狗的人,真沒品味。”


    “行。”聞堰寒從善如流地說,“感覺你可能會喜歡這類可愛的東西。”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仍舊沒有太大波瀾,唯有注視著她的那雙眸子,泛著繾綣的柔情。


    “你這裏的裝修,該不會也是琢磨著我喜歡的風格吧?”


    溫幾栩眼珠一轉,不懷好意地說:“就連窗簾,都和我的房間是同款耶。”


    不怪她多想,她的窗簾可是獨一無二的設計款,這類型的配色不算少見,但要是整棟別墅的裝潢都同她的房間擺放、設計高度一致,要說不是他故意為之,狗都不信。


    聞堰寒慢條斯理地按下房內的自動窗簾關閉鍵。


    一步步朝她走進,溫幾栩沒有躲,被他環住腰肢,單手將她抱了起來,兩人就這樣毫無形象地滾到了柔軟的沙發上。


    “我以為你會感到害怕。”


    溫幾栩被他親昵的動作蹭到癢處,咯咯地笑出了聲,這裏的獨棟別墅都間隔地很遠,綠化麵積相當寬闊,也不擔心會擾民。


    “剛認識的時候確實有點,不過還好,現在早就不怕你了。”溫幾栩如實說。


    她若有似無地把玩著他耳廓間的那枚粉鑽耳釘,“你還怪能裝的。”


    追憶了會他那日從直升機跳下露台的片段,又想到他買下or車隊那日,端著一副清貴端方的姿態,卻指著自己的喉結讓她替他擦並不存在的酒液。


    虧她還以為他早就放下了。


    結果呢,某人蓄謀已久,步步逼近,最後成功將她的心房攻陷。


    “挺難裝的。”聞堰寒說,“尤其是你回青野後,跟程子幕整日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栩栩,我隻能強令自己壓下妒忌和羨慕。”


    “啊……我和別人也會有正常交流,比如阿言、徐哥、趙經理、楊工……”溫幾栩正掰著手指頭數人頭,打算把基地裏所有人的名字都念個遍,剛數了沒幾個,唇瓣就被他封住。


    “不要再說了。”聞堰寒眸色深冷,待她終於不再念著那些讓他心緒失穩的名字,才退回原本的位置。“從監控裏看到你和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的確產生過狠絕的陰暗心思。”


    溫幾栩“呀”了一聲,唇角彎起淺淡的弧度,評價道:“亞洲醋王。”


    “可惜我學的是賽車,身邊的隊友、同事,大多是異性。”溫幾栩抿唇,開玩笑似地說:“要不你創個女子賽車隊,專門培養一群女性賽車手好了。”


    “栩栩,你的女粉也不少。”聞堰寒耐心提醒。


    溫幾栩不明所以,“嗯?”


    “上次在毛裏塔尼亞的開幕式上,有幾個模特牽著你的手一起跳舞。”


    溫幾栩想起來了,“她們太熱情了。而且還挺好玩的,黑皮辣姐,大胸細腰,她們還對我微笑。”


    換做誰也會不忍心拒絕吧。


    她又能有什麽壞心思呢,隻不過也喜歡和漂亮姐姐貼貼罷了。


    聞堰寒手肘撐在她兩側,漆黑的眸子凝視了她半晌。


    “那些模特裏,有多少是變性人,你能分辨得清嗎?”


    溫幾栩:“???”


    掛在臉上的笑意有些許崩裂,溫幾栩完全沒想到這點,難怪比賽結束後,他索求無度地纏著她要了一整夜。往常就算是做得再狠,也會柔情蜜意地吻她的鎖骨,哄她的嗓音帶著令人眩暈的低磁。


    唯獨那天沒有。


    溫幾栩隻當他是在吃程子幕的醋,畢竟兩人在比賽中默契合作,橫穿無人之境。


    沒想到的,醋味來源竟然不止一處。


    溫幾栩並不歧視有性別認知障礙,或者為了謀生不得不改造身體的人,但一想到跳貼身辣舞的人可能是陌生異性,不由得生出一股惡寒。


    “算了,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保險起見,以後還是遠離熱情辣妹吧。”


    明知她說這句話,隻不過是個性使然,同他沒有半點關係,聞堰寒也被取悅到了,沒再深言。


    認識她以前,聞堰寒本就惜字如金。起初,他從不掩飾性格裏的強勢,不然也不會有同遲硯對峙,要她與江鶴軒僅一牆之隔吻他。重逢之後,骨子裏這份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勢被他一壓再壓。


    溫幾栩心裏湧起一陣陌生的奇異滋味,酸澀中泛著甜意。忍不住湊過來親他的耳垂,他作勢要躲,她則扭動著去追他。


    溫幾栩本來也是不服輸的性子,昨晚勾地他欲/火焚身,卻也無處紓解後,她像是上了癮,忍不住故技重施。


    壞心思地將雙腿攀纏在他腰間。


    她晚上在家裏洗了澡,長款風衣外套裏僅著一條及膝的睡裙,連安全褲都沒穿。外套早在剛才進門時,就被他掛在了木架上。


    聞堰寒的大掌在她膝骨順著腿腹逐漸往上遊離,直到指尖毫無阻礙地抵著腿根,摩挲著蕾絲花紋的邊緣,神情逐漸變得凝冷,眸色深晦地好似能將她吸進去的無底深淵。


    “就這麽跑出來找我,溫幾栩,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溫幾栩:“反正出門就能看見你了,在你身邊,有安全感才會這樣。”


    “安全感。”聞堰寒近乎咬牙切齒般地重複著那三個字,炙燙的手掌拖著她的臀往自己身上壓了壓。


    胯骨重重地頂了她一下,盯著她躲閃泛羞的桃花眸,薄長眼皮撩起,輕緩落嗓:“你確定?”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一更


    第78章 月光


    ◎留下獨屬於她的印記(二更)◎


    昨晚兩個人在酒店裏也是這樣的姿勢。


    縱然沒能做到最後一步, 卻也嚐試了別樣的體驗,但隻能解饞,如今被他那雙毫不掩飾著欲意的黑眸盯著,自他拂過耳畔的吐息開始, 耳根到脖頸都跟著一點點攀紅。


    “今、今天可以嗎?”溫幾栩詢問的嗓音變得很輕。


    他的眼底泛起熟悉的翻湧情潮, 抵在她身上的身軀燙地嚇人。


    聞堰寒長指輕落在蕾絲邊緣, 摩挲著單薄布料上的紋理,指腹的熱燙體溫透過那層布料傳至腿側的肌膚, 其危險程度不亞於往日。


    見他不說話,唯有凝向自己的眸色越來越晦暗,溫幾栩匆忙按住他意圖掀開往裏探的長指。


    “不要這個。”


    “那你要什麽?”聞堰寒淡聲詢問, 另一隻手的指腹撫上她溫軟的唇。


    見她支吾著不說話, 窩在他懷裏, 眼睫撲簌簌地輕顫著, 眼底揉著一汪水似的,像一株嬌豔盛放的玫瑰, 咬著唇時,又帶著點不自知的純欲。


    期艾的眸光落向他,臉頰在他胸膛依偎著,將他的襯衣都蹭上一層亮晶晶的護唇油。


    明明自己也想, 卻咬著唇嗲聲嗲氣地飛快說了三個字,低地同蚊呐似的。


    根本聽不清說了什麽。


    “說話, 栩栩。”


    擅長於攻心戰術的男人, 並沒打算給她留足太多思考的時間,指尖往裏探了一點, 引來溫幾栩的一聲抽氣, 瞪向他的神情卻沒什麽威懾力, 反倒愈發嬌俏。


    “不行就算了。”


    溫幾栩根本經不起逗,三兩句就泛著點惱意,鼻尖一酸,揉著眼睛不肯給他看,纏在他結實腰腹間的長腿鬆開,掙紮著要推開他起身。


    卻被他拽住欺身嚴絲合縫地壓在身下,分開她的雙腿,不由分說地褪下那層布料。


    驟然的涼意侵襲,帶著清冽的沉香氣息裹挾席卷而來。


    是獨屬於他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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