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應酬了幾杯,禮尚往來,也回敬了胡斌。


    胡斌一嗨,又敬回去。


    正好有其他人來給許銘敬酒,幾人起哄,越喝越大。


    許穎側著臉看著那邊,皺了皺眉,低頭和雲采奕說:“許銘有胃病,你知道嗎?他不能喝酒。”


    雲采奕眼神疑惑,許銘酒量不大,她是知道的,可他有胃病嗎?


    但既然許穎開口了,她就不能坐視不理。


    雲采奕從座位上站起身,繞過幾張桌子,走到主桌,拉開圍在許銘身邊的幾個人,站在許銘和胡斌中間,拍了拍正在興頭上的胡斌:“差不多得了啊。”


    許銘側身坐在椅子上,胡斌端著酒杯站著,兩人同時看她。


    聽起來許銘是被她護著的那個,可她警告胡斌的語氣又很熟稔。


    她到底更親近誰?


    雲采奕抬起下巴,餘光掃了掃宴會廳:“想喝酒以後多的是機會,可今天銘總擔著大事,你們都有點分寸行不行?”


    也沒刻意對著誰說,但胡斌率先接了話,應和說:“行,行。”


    他很給麵子地笑了聲,碰了一下許銘麵前的酒杯,碰出一聲清脆響,將酒杯對向許銘,說,“銘總,那我們今兒聽采奕的,見好就收,幹了這杯酒就萬事大吉,怎麽樣?”


    許銘麵前那杯是紅酒,他若喝了也沒什麽,可現在雲采奕突然插進來,他就有點兒其他的想法了。


    隻見許銘抬眸,眉梢斜斜地朝雲采奕挑了一眼:“替我喝了?”


    他眼尾泛紅,沾染了酒氣,斯文中平添幾分浪蕩風流,連嗓音也浸了酒,沒來由地撩人。


    雲采奕心跳漏了一拍,什麽也想不得了,抬手端杯的動作快過腦子,一仰頭,紅色酒液經由紅唇全入了她的喉。


    胡斌幹笑兩聲,也喝掉了自己的杯中酒,四周圍著的人“嘩啦啦”鼓起掌,還有人吹了聲口哨,稱讚雲采奕是女中豪傑。


    許銘抽了張紙遞給雲采奕,笑容和煦,有感覺自己贏了。


    可是這種“贏”沒支撐太久,宴席結束後,雲采奕跟著胡斌走了。


    本來嘛,雲采奕就沒把他倆的心思放在眼裏,她隻是自己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曲終人散時,雲采奕陪許銘應酬了一會,將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一一送到酒店房間休息,許穎他們也去休息了。


    源和包下了整座酒店,所有房間住的都是他們的客人。


    還剩下一些興致頗高的人,說要找些樂子,許銘答應了幾位長輩去茶室下棋聊天,胡斌則吆喝了一嗓子,帶走了一群年輕人,去他的酒吧。


    雲采奕可不想麵對一群老頭子,當然選酒吧了。


    *


    到酒吧,在酒店沒能盡興的人此時像是解了束縛,一個個全都形骸放浪了起來。


    有人進舞池,瘋狂扭動,有人在包廂,點了一長串的歌單,還有人要了很多酒,一字排開,叫囂著拚酒。


    雲采奕有點兒被驚到。


    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同事大多數是大城市來的,雖然桃源縣的自然環境很美,但娛樂場所太少了,今兒得知有這麽一家酒吧,還不像困獸出籠,物盡其用?


    就連沈泊嶠和何知言也脫了西服,解了領帶,陷入搶麥的浪潮中。


    雲采奕坐在最邊上,看著大家完全區別平時上班的樣子,像發現一個新奇的大陸一樣。


    想來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雲采奕想到自己,工作順利,薪水高,奶奶和母親身體健康,朋友們關係和睦,還有她的網文大賣,除了和許銘有一點糾葛之外,她的人生可太美好了。


    “采奕,過來喝酒。”胡斌坐在人群中間,衝她喊。


    孫麗娟和李欣也在,她們走過來,親親熱熱地將雲采奕架過去。


    大家胡天海地,玩猜牙簽的遊戲,雲采奕精明的計算能力,使得自己猜中率直飆,結果就是她喝酒喝的最多。


    因為這遊戲,猜中的才有酒喝。


    雲采奕酒量不錯,心情又好,遊戲越玩越開心,酒也越喝越多。


    不過她一向理智,到後來感覺自己不太行了,便借口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躲著人群,找了個角落窩著,不再往人前湊了。


    胡斌也是難得看見她這個樣子,走過去,撥了撥她白襯衣上的木耳花邊,俯身問:“慫了?不喝了?”


    雲采奕耷拉著眼皮,拍開他的手,頻頻點頭:“慫了慫了,胡老大,求放過。”


    胡斌笑了一聲,轉身坐到她旁邊,後腦勺枕上沙發椅背,懶洋洋地靠著雲采奕。


    在雲采奕闔上眼,快要睡著時,他突然說:“我記得你大學時談了一個男朋友,那個人不會是許銘吧?”


    雲采奕一聽到“許銘”兩字,猛地驚醒:“什麽?”


    胡斌看她反應,鼻子裏逸出一聲“哼”:“就知道。”


    雲采奕遲鈍了兩秒,問:“怎麽了?”


    胡斌表情委屈:“他對我敵意很大。”


    雲采奕眯了眯眼,歎息。


    她認為自己拎得很清,隻不過偶爾、有時候、有那麽一二次、也許更多,麵對許銘時心跳得很厲害,有點不受控。


    就像先前在酒店替許銘喝酒時,她本意隻是想勸止他們,可許銘眼尾一挑,她就亂了心,被蠱惑了。


    不過離他遠點就好了。


    她還是那個灑灑脫脫的雲采奕。


    可是許銘……他到底在想什麽?


    酒精上頭,雲采奕大腦漸漸混沌,胡斌又說了句什麽,她沒聽清,隻覺得惱人:“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這裏這麽吵,你也能睡?”


    包廂裏同事們情緒高亢,鬧酒聲,起哄聲,還有嘹亮尖叫的歌聲,亂作一團。


    “我給你另外開個包廂吧,給你找個安靜的地方睡去。”


    胡斌搖了搖雲采奕,俯在她耳邊說話。


    雲采奕眉心皺起,嘟噥說:“別煩我了,我都要睡著了。”


    胡斌輕哂,回頭將雲采奕的羽絨服找來,給她蓋身上才離開。


    *


    雲采奕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包廂裏的氣氛如火如荼,比她睡之前還火熱。


    定睛一看,原來是許銘來了。


    雲采奕所在的沙發在偏角,光線相對暗淡,卡座那兒,搶麥的、拚酒的瘋鬧成一團。


    許銘坐在側邊的位置,不在正中間,可他被人群包圍,便成了中心。


    他身上換了一件深色襯衣,領口鬆著扣,旋轉的迷離燈光掃過他的臉,照見他清晰的下頜線,還有指尖的一點猩紅。


    那點猩紅,銜上唇角時,火光驟亮。


    雲采奕看見他眉眼裏幾分柔和,又幾分倨傲,幾個年輕女孩圍在他身邊,他眼簾漫不經心地一掀,說不出有多誘人,但又氣質深沉,周身散發著不太好惹的氣場,讓人想親近又不敢親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雲采奕輕輕笑了下,這就是高嶺之花啊。


    下一刻,就見許銘起身,離開卡座朝她走來。


    雲采奕慌了下,身上的羽絨服滑落掉到地上也沒敢撿,直接閉上眼繼續裝睡。


    突然,臉麵被蒙,是自己的羽絨服,被人撿起來蓋到了她臉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雲采奕雙眼在衣服裏眨了兩下,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但她卻能感覺到男人彎下了腰,就在她麵前。


    巨大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下。


    有雙大手隔著衣服將她的臉捧起,用力搓了搓。


    五官都要被搓得變形了。


    雲采奕咳了兩聲,掀開衣服,打開那雙手。


    “你怎麽這麽混蛋。”


    男人靠的太近了,她抬手去推,可許銘巋然不動,還往前更靠近了她。


    “叫你裝睡。”許銘的聲音被煙熏過,沙啞中有顆粒感。


    他垂眸,看著一隻纖纖玉手揪在自己衣領上,聲音更啞了:“你要做什麽?”


    燈光被他全遮住了,麵前一片昏暗,兩人鼻尖相對,雲采奕在淡淡的煙草氣息中聞見他的呼吸,眼睛本能地想要闔上,接吻的氣氛一觸即燃。


    可雲采奕比想象中理智,她鬆開手,低下頭,小聲說:“你以前不這樣。”


    許銘默了默眼,滾燙的吐息灑在她耳頸邊:“你以前也沒這麽難哄。”


    雲采奕心裏莫名一片柔軟,有濕意湧上眼眶,可是第一次犯錯是傻,第二次再錯,那便是蠢了。


    她絕不要再受他的誘惑。


    雲采奕艱難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將心底那點情緒壓住,想到自己終究欠他一份道歉,沉吟片刻,囁嚅開口說:“以前我小,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你……”


    可是沒等她說完,許銘打斷她:“你也知道你以前小啊。”


    雲采奕:“……”


    一時接不了話。


    誰知許銘壓低身,薄唇擦在她耳廓邊:“現在大了嗎?”


    雲采奕臉上“轟”一下,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這個斯文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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