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咬牙,將陸辦護得更緊了一些。


    沈域看向陸青,眼中流露出些許厭惡,“壞本尊大計,本尊的確是留你們不得。”


    “小人,你這樣的人也能稱之為修者。”陸青冷笑。


    “陸青,你故意?引程頌見遂禾,導致程頌死於遂禾之手,本尊不曾冤你吧,裝瘋賣傻臥底自己的宗門,如今離間?本尊和祁柏之間?的關係,本尊真後悔那日心軟,允諾祁柏見你。”


    沈域看向執刑堂長老,語氣冷厲,“還等什麽?,打開禁山地牢,先將陸辦扔進去,陸青本尊留著還有用。”


    祁柏臉色驟然慘白下來。


    他忍不住向四周看去,內心焦急。


    遂禾,你究竟去哪裏了。


    有沈域親口吩咐,執刑堂長老立即施法,禁山地牢的秘境大門頃刻出現在?圓台中央。


    沈域的親信上前,不由分說拉開陸青,頃刻將陸辦壓在?了秘境入口。


    陸辦臉色慘白,他側目看向陸青,眼中隱隱有了淚意?。


    陸青臉色大變,霎時舉劍向壓著陸辦的弟子砍去。


    沈域見他舉動隻是冷笑一聲,“不自量力。”


    祁柏額頭?青筋暴起,舉劍便想去幫陸青,卻被沈域叫住,“祁柏,你是我養大的,難道你真的要忘恩負義?,忤逆我。”


    祁柏沉沉閉上雙目,遂禾親手係上的繁複衣衫也無?法抵擋他內心的冷意?,“師父,是你錯了,我不能助紂為虐。”


    沈域臉色陰沉下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師尊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他恥於和你們為伍呢。”


    漫不經心的聲音從?上方響起,眾人大驚,皆向聲音來處看去。


    第66章


    遂禾外穿寬鬆的銀色暗紋法袍,裏麵是她一貫喜愛的淺色勁裝,銀色的長發?懶散披在身後,被一根款式簡單的木簪聚攏在一起。


    她神色懶散愜意,抱著鳳還刀漫不經心坐在百年老樹的樹梢。卻是不?知道在這?裏看了多時。


    祁柏看見樹上熟悉的身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有了鬆緩的跡象。


    他深深閉目,握劍的手輕輕顫抖。


    昔日?名動天下的劍道至尊,如今竟要依靠自?己?的徒弟才能汲取半分安全感,如何不?是一種荒謬。


    沈域臉色微變,鳳眸眯起,露出幾分狠毒的意味,“你果然混進了宗門,真?是好大的膽子。”


    下一刻,他語氣轉冷,厲聲質問,“你在正清宗究竟想做什麽?!”


    遂禾右手搭在鳳還刀的刀柄上,歪了歪頭?,慢條斯理道:“我的師尊在這?裏,我來,自?然是要帶他走。”


    “是嗎。”沈域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祁柏,僅僅因為這?樣一個女人,你便?要背叛我,祁柏你想好了嗎,你隻?同她做了半年師徒,甚至慘死?於她手,為了一時意氣,你當真?想要同這?樣一個女人,背叛你的師門嗎。”


    祁柏對上沈域暗自?施壓的目光,瞳孔晃動一瞬,煙灰色的眸子不?受控製地?看向遂禾,遂禾麵上帶著從容的笑意,她對上他的視線,嘴唇張合,無聲做了一個口形——你是我的。


    祁柏攥著劍的手愈發?緊,手背青筋凸起,他後退一步,耳鰭無聲耷拉下來,艱難道:“師父,不?是我背叛師門,是師門背叛了正道。”


    “師父,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祁柏咬牙。


    遂禾臉上笑意愈盛。


    祁柏的舉動無疑惹怒了沈域,沈域失望歎息,“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的本?名靈劍無生劍倏然出鞘,直指祁柏。


    祁柏沉沉閉目,不?躲不?閃。


    “祁柏忤逆本?尊,他身在正清宗,卻暗自?串通妖族多年,已經當不?起濁清峰峰主,今日?之後,本?尊將把他關押起來,等候執刑堂審訊。”


    “至於你遂禾,包藏禍心,擾亂宗門,更殘骸元清峰程頌,罪不?可赦,你今日?既然敢來,本?尊將令你有?來無回。”沈域揚聲道。


    他一番話說完,不?用說被他洗腦多年的心腹弟子,在圓台附近圍觀看戲的普通弟子也麵露遲疑,看上去隻?要他再多說幾句話,那些弟子便?會拔出武器為他掃清門戶。


    遂禾略顯冷凝的視線從祁柏身上收回,她將底下眾人目光盡收眼底,笑了笑,道:“好啊,恰好我也想知道,伊元境之後,沈宗主的靈力崩毀之勢,有?沒有?更嚴重一些。”


    若論靈力修為,沈域這?個活了萬年的老家夥一定是勝於自?己?的,但無論是沈域的靈力還是內府,都有?崩塌消亡之勢。正因如此,上次交戰沈域根本?不?願戀戰,隻?是粗略試探兩人實力高低後,就迅速離開。


    正清宗的沈宗主,是老一輩口耳相傳的上靈界第一人,聽聞他年少成名,天賦極高,在短短數十年的時間連躍幾個大境界,震驚整個修真?界。當然,這?個上靈界至尊活躍不?久,便?宣布退居幕後,連一手創立的宗門都拋給了師兄師妹。


    若幹信息整合在一起,遂禾很有?理由懷疑,沈域的靈台崩毀,是因為當年屠殺鮫人族,拿鮫人族證道引來的反噬。


    遂禾的話輕飄飄落在沈域耳中,卻令沈域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陰晴不?定地?看著遂禾,仿佛在思量遂禾究竟知道了多少。


    兩相對峙,氣氛又?僵直下來。


    沈域麵部微微抽動,對遂禾已是痛恨至極,他咬了咬牙,話鋒一轉,冷笑道:“遂禾,本?尊原本?不?想和你為敵,但你實在欺人太甚。”


    他的劍從祁柏身上緩緩收回,他用寬袖隨意擦拭劍刃,不?急不?緩說:“你今日?現身,不?就是想救下陸青、陸辦這?兩個罪人。”


    “遂禾,你未免太高傲了。”


    沈域側頭?看向身旁執刑堂的長老,“陸辦罪孽深重,將他押入禁山地?牢。”


    禁山地?牢的結界早就被解除,圓台最中心的位置是地?牢的入口,遮擋入口的石板移開,露出了通往底下的幽暗無邊的洞口。


    陸辦頃刻被壓製洞口邊,陸辦臉色煞白幾分。


    遂禾臉上笑容收斂,她不?動聲色道:“看來,沈宗主不?想要鮫珠了。”


    “等等。”


    沈域叫住欲動手的弟子,雙目死?死?盯著遂禾,“怎麽?,你願意用陸辦來換?”


    不?等遂禾開口,沈域臉上浮現寡淡的笑意,“遂禾,你不?要覺得鮫珠在你手裏,你就可以肆意拿捏我,陸辦和陸青,你隻?能換一個。”


    祁柏蹙眉,正要說什麽?,被按在地?上的陸辦不?知怎的掙脫身上的麻繩,拔出身側弟子腰間佩劍,就像沈域砍去。


    “我殺了你!”


    陸青臉色大變:“陸辦!”


    沈域近神的修為,在麵對遂禾這?樣的勁敵時,全身戒備,周身充斥著看不?見的護體靈力。


    陸辦的劍甚至碰不?到沈域一片衣角,便?被駭人的靈力擊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滾了數步,最後停在地?牢入口麵前。


    沈域居高臨下,睥睨道:“蠢貨。”


    他臉上閃過厭煩,信步走到口吐鮮血的陸辦麵前,“既然找死?,便?不?要怪自?己?命薄。”


    遂禾臉上笑意全無,鳳還刀已然出鞘,“沈域,你敢。”


    “遂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緩兵之計。”


    沈域抬腳,狠狠踩在陸辦身上,踩著他一點點移向山洞的入口。


    陸青雙目通紅,瘋了一般撲過去,想要將陸辦救下來。


    沈域的心腹弟子見狀,拔劍就要上前相助,卻對上祁柏寒芒畢露的長劍,“夠了,爾等若敢上前,便?來試試我的劍意。”


    眾弟子麵麵相覷,皆從對方臉上看出了忌憚之色。


    高澎卻不?怕祁柏,他鐵了心要在沈域麵前博得他的讚賞,加上他離祁柏最遠,當下以劍阻攔陸青。


    陸青本?就因為強闖濁清峰而力竭,如今隻?是麵對高澎一個人,都有?些力不?從心,但他不?管不?顧,招式全無,僅憑著一股狠意便?衝過去,一時之間竟和高澎打得難舍難分。


    遂禾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她本?不?想大動幹戈,但局麵發?展到現在,赤麟去接應妖族援兵仍舊未回,除了提前進入禁山地?牢,已經沒有?別的退路。


    她從遮天樹冠上一躍而下,原本?進退兩難的心腹弟子見遂禾加入戰局,霎時向她殺來。


    遂禾長刀一橫,砍瓜切菜一般,頃刻斬殺衝在最前方的兩個弟子。


    其餘人見狀,心生怯意,滿是忌憚地?向後退開。


    遂禾持著長刀,大步向祁柏走過去。


    她不?由分說扯過祁柏,湊到他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陸辦傷重,援兵沒有?那麽?快抵達,你想救陸辦,唯一的辦法就是帶著他們兩個,進入禁山地?牢。”


    祁柏睜大眸子,下意識看她。


    遂禾神色寡淡,頃刻遠離他的耳畔,“隻?有?這?個辦法,師尊,人是你要救的,不?是我想救。”


    祁柏渾身僵硬,他嘴唇顫了下,澀聲道:“我明白了。”


    他知道今日?的事情,遂禾不?會再插手。


    禁山地?牢並非隻?進不?出,既然是秘境,進去就一定能出來,隻?是時間早晚。遂禾真?正想要的,是親眼看著他和沈域徹底決裂,再無複原可能。


    祁柏握著劍的手微微發?抖。


    遂禾將溯寒劍塞入他的手,冷聲說:“要快,陸辦等不?了了。”


    說話的時間,陸辦已經大半個身子掉入了秘境入口,隻?有?兩隻?手艱難地?扒著洞穴的邊緣。


    陸青已經是不?要命的攻法,高澎實在架不?住他不?要命的攻勢,被打出數十米遠。


    沈域轉過身,麵無表情看著這?出鬧劇,陸青顧不?了太多,飛撲過去拽住陸辦的手。


    陸辦神智昏沉,陸青的血滴在他的臉頰,他便?哀哀開口:“哥,我走不?了了,放開我吧,你快走。”


    變故橫生,沈域耐心全無,已經不?想去思考陸青死?了,是否會影響他得到鮫珠。


    他舉劍便?要刺下。這?一次,擋住他的卻是祁柏。


    “祁柏?”沈域挑了下眉,譏諷道,“當年你被遺棄在荒野,是我把你帶回宗門,教你劍法,才有?今日?的你,湧泉之恩,你就是這?麽?報答的?”


    祁柏麵色發?白,但仍舊擋在沈域麵前,“你可以從我的屍骨上踏過去,以報昔日?恩情。”


    祁柏這?話一出口,一旁看戲的遂禾便?冷下臉色。


    還是太心急了,養育之恩在前,祁柏真?對上沈域,簡直麵團一樣,任由沈域搓圓捏扁。


    好在祁柏的反應還在遂禾意料之中,甚至說得上正中遂禾下懷。


    沈域對祁柏便?沒有?手軟一說,無生劍直刺祁柏胸口。


    祁柏不?躲不?閃,眼看劍尖就要刺入他的身體,一直被他收在衣領中的珍珠忽然泛熱。


    從那顆碩大珍珠上散發?出的磅礴靈力,頃刻抵擋了沈域的劍,使其不?能再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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