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遙搖頭示意?無礙,江陵大咧咧道:“我們是隊友,說這些見外的做什麽。那天他傷得可?不輕,我見到他的時候都嚇了一跳。現在他的傷好些了嗎?”


    明華裳笑著點頭:“好多了。”


    其實沒有,明華章第二天就又投入案件中?了。一切如他所?料,那日魏王大肆搜廟後,普渡寺住持被?驚動,悄悄清理?了地下密室的痕跡,明華章再去時,隻看到一個?空蕩蕩的祭壇。


    歡喜佛亦是密宗的信仰,雖然?不合世?俗,但也無可?指摘,光靠普渡寺地下有密道是沒法證明什麽的。明華章隻能去尋找新的證據,這幾?日忙得人影都看不到,哪有時間養傷。


    江陵好奇問:“你們到底做了什麽,竟然?惹到了魏王?我聽說,那天晚上魏王都去鎮國公府了?”


    長安裏麵沒有秘密,魏王夜闖鎮國公府的事很快就傳遍了,現在大家都在猜明家做了什麽得罪了魏王,有意?和明家交好的人都遲疑起來,明妤幾?人議親再次受阻,此刻鎮國公府內正是一片淒風苦雨。明華裳沒有透露他們玄梟衛身份可?能暴露的消息,隻是道:“和案子有關係。”


    連環殺人案傳的沸沸揚揚,長安裏沒人不知道。任遙和江陵都露出了然?之色,任遙低聲問:“不是已經定案了嗎?”


    “二兄覺得真相?不是這樣,自己還?在私下查。”明華裳簡略解釋,點到為止,“其中?有一樁案件,和魏王有些關係。”


    明華裳三言兩語中?透露出許多信息,和京兆尹公布的真相?相?差甚大,任遙和江陵都懂了,不再追問。他倆正要轉移話題,沒想到明華裳卻正了臉色,說道:“今日設宴是為了答謝你們兩位,除此之外,我還?有一樁事,想請你們幫忙。”


    ·


    北風蕭蕭,一位年輕郎君勒馬,停在村口?。他身著靛青長袍,肩係墨色大氅,頎長挺拔,長身玉立,躍下馬的動作靈秀又利落,宛如畫中?人從千山雪中?走?來。


    這樣清俊出色的郎君罕見,路上人或明或暗都在打量他,他在這種目光中?安之若素,主動停到一位老者前,禮貌問:“請問,徐大娘家在這裏嗎?”


    老者上下打量他,問:“哪個?徐大娘?”


    “曾經在長安盧家幫傭的徐大娘。”明華章說道,“我從長安來,有些事想問問她。”


    可?能是明華章一身凜然?正氣太令人信服,老者沒有懷疑他是壞人,直接指給他方向。明華章循著指引,找到徐大娘家,徐徐叩門。


    “來了!”裏麵傳來一聲應和,腳步聲咚咚而至,隨即大門打開,門裏的人看到明華章,表情愣住了。明華章適時解釋:“我是長安京兆府之人,來詢問盧家舊事。敢問是徐大娘嗎?”


    日頭漸高,冷白色的陽光灑在地磚上,散射出炫目的光暈,和陰冷清寂的殿內仿佛兩個?世?界。盧渡跪在蒲墊前閉目念經,十?分投入。


    這時旁邊跪下來一個?人,正好在盧渡身邊,她晃了晃手中?的香,喃喃道:“望菩薩保佑,一願二兄仕途順暢,二願家人康泰平安,三願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她說完,照模畫樣拜了三下,將香插在爐中?,步履輕快地走?了。在她走?後,盧渡睜眼,忍不住回?頭看她。


    她看起來對佛並不感興趣,許的願望也世?俗至極,正是眾人印象中?的長安小娘子,家庭和睦,兄長寵愛,在西域金器和牡丹花宴中?長大,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都城範兒,每日最大的煩惱就是找一個?門當戶對的郎君。她獨自走?在佛寺中?,神態也是坦然?的,好奇但不怯場,顯見已經見慣了。


    盧渡認出來了,這似乎是鎮國公府的二娘子,她的兄長是這段時間很出名?的進士郎明華章,正在京兆府供職,一釋褐就是四品,也是長安中?很典型的世?家才俊,整個?人生順暢的像是傳奇話本。


    他在普渡寺時撞到過這兩人,看得出來他們兄妹感情很好。這樣受寵的小娘子,為何會單獨出現在清禪寺?


    盧渡沒忍住,起身,朝門檻外走?去。


    明華裳側坐在欄杆上,伸手去夠紅臘梅。梅花紅豔勝血,被?雪壓得不堪其負,她抬手拂去花枝上的積雪,那節手腕顯得尤其纖細潔白。


    盧渡在後方看了一會,緩慢走?近,說:“屍毗王割肉喂鷹,娘子為花拂雪,二娘子真有佛性。”


    明華裳回?頭看到盧渡,驚訝了一下,有些拘謹地站起身。但這種拘謹是貴女式的矜持,她麵上依然?有禮有節,進退得宜納福:“盧博士萬安。讓盧博士見笑了。”


    盧渡不疾不徐回?禮,問:“明二娘子怎麽獨自坐在這裏?”


    明華裳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出來找阿兄,但京兆府的人說他不在,我不想回?去,就在附近逛一逛,等他下衙後讓他陪我逛街。”


    盧渡道:“快年關了,長安裏魚龍混雜,娘子一個?人在外麵,恐怕有些危險。”


    明華裳不以為意?道:“凶手都抓到了,街上這麽多人,哪有什麽危險。”


    盧渡沒有應聲,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麽。明華裳卻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嬌小姐,哪怕最開始有戒心,一旦開始說話也漸漸沒了戒備,嘰嘰喳喳道:“還?是我二兄最厲害,以前的京兆府官員抓了四年都沒抓到,他一來凶手就落網了。祖母和父親都說,二兄這次立了大功,以後仕途會更?加順暢。他現在已經四品了,京兆尹破了這個?大案,估計很快就能高升,到時候他接任京兆尹,便是三品了。他再破幾?個?案子,調到六部去做侍郎,說不定,他能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宰相?呢!”


    這樣的升官履途太過於理?想了,然?而結合明華章的家世?、相?貌、出身,隻需要再加上一點點運氣,這樣的履曆未必不能成真。盧渡靜靜看著明華裳,說:“二娘子這麽關心兄長仕途,看起來你們感情很好。”


    “那當然?。”明華裳美滋滋道,“我二兄是長安裏,不,天底下最好的郎君。前段時間那個?連環殺人案鬧那麽大,但我二兄接手後,才三個?月不到就破案了。要我說,長安的罪犯就應該趕緊懺悔,改邪歸正,或者遠遠離開雍州,要不然?撞到我兄長手裏,保準讓他們原形畢露,悔不當初!”


    “哦?”盧渡淡淡應了句,問,“二娘子對明少尹這麽信任?”


    “對啊。”明華裳理?所?應當道,“我又不是胡說,我是有例子證明的!前段時間那個?凶手,做了那麽多偽裝,花了那麽多心思,連公府的娘子也能騙出來殺掉,卻逃不過我二兄的手掌心。他殺人案鬧那麽大,也不過是給我二兄鋪路而已。托他的福,如今我二兄名?揚長安,未來青雲直上不在話下!”


    明華裳越講越眉飛色舞,她說完後發現盧渡許久沒回?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抱歉,我說得太投入了,盧博士是雅致人,應該不喜歡聽這些血腥事。就不打擾盧博士了,小女先行告退。”


    盧渡抬眸笑了笑,道:“二娘子客氣,我近些年一心向佛,倒不太明白長安的流行了。娘子接下來打算去哪?”


    明華裳隨意?拭去指尖的水跡,說:“無所?謂去哪裏,主要是等我二兄,他答應了帶我買上元節花燈的。”


    盧渡微笑望著明華裳,斯文得體,說道:“如果二娘子不嫌棄,不如我帶著娘子看看清禪寺?”


    明華裳怔了下,隨即瞳孔發亮,臉上是藏不住的嬌矜驚喜:“好呀,早聞盧博士學識淵博,精通佛理?,那就有勞盧博士了。”


    長安落了雪,古刹銀裝素裹,杉木幽深,盧渡帶著明華裳在小徑中?慢行,沿路講各個?院落的來曆,明華裳聽得入神,由衷歎道:“盧博士,你知道的可?真多,清禪寺的沙彌都沒你說得好呢。”


    盧渡淡淡笑了笑,望著白雪覆蓋下的森森樹影,道:“待得久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有些時候,我倒也希望我一無所?知。”


    “盧博士這是什麽話,經曆多總比沒經曆強。”明華裳說著沒忍住,掩唇低低打了個?噴嚏。盧渡見狀,忙道:“瞧我,忘了二娘子是姑娘,疏忽了。前幾?日剛下過雪,林子很冷,不妨二娘子隨我去禪房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明華裳垂眸咳嗽,睫毛微微斂著,看不清眼中?神色。等她放下手時,雙眼亮晶晶的,欣然?應允:“好啊。”


    第109章 犯險


    徐大娘引著明華章進屋,有些?拘謹地收起房間裏的衣服:“我們家亂,讓您見笑了。大人,您先坐,我去給您燒茶。”


    “大娘,不必麻煩了。”明華章攔住徐大娘的動作,說,“我此次來隻是問些?舊事,您無須緊張,隻當我是個尋常客人就好。大娘,您是何時離開?長安的?”


    徐大娘戰戰兢兢坐到明華章對麵的圓凳上,聞言,雙眼微微放空:“有些?年份了。自?從?主家換了新當家,遣散我們這些?老奴後,我就再也沒去過長安了。好像有四年了吧。”


    四年?明華章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嚴肅起來。這個時間很敏感,正是盧渡父母出意外的時候,也是凶手停止作案的時候。明華章問:“新當家可是盧渡?”


    徐大娘點頭:“正是,我們都叫他大郎君。可惜大郎君和主君關?係不好,常年住在他外祖家,我們這些?老奴和他也不熟悉。等他當家後,第一件事就是遣散我們。”


    明華章問道:“他外祖家是……”


    “夫人姓鄭,就是鄭家的宅子。”徐大娘說,“盧大郎君小時候是在鄭家老宅長大的,後來女皇當政,很多?世家都被清算,鄭家為了避災就舉族搬回?滎陽,夫人因為嫁在長安,就留下了。之後夫人越來越信佛,就將?鄭宅捐獻給佛祖,好給後代?積福。”


    明華章忙問:“盧夫人捐獻的佛寺,可是青山寺?”


    徐大娘使勁想?了想?,點頭:“好像是。”


    青山寺正是普渡寺的前身,盧渡和青山寺還?有這層淵源,難怪他會長住青山寺。明華章問:“盧渡為何和他父親關?係不好?”


    徐大娘歎了聲,道:“都說冤家冤家,父母生出什麽孩子沒得選,兒女有什麽父母也沒得選,天底下有幾對父子相處的好?其實早些?年大郎君和主君關?係還?行,但從?大郎君十二三歲時,他們父子一下子就不對付了。”


    徐大娘將?一切變化都歸為兒女是前世的債,但明華章卻覺得,世上沒有突然惡化的關?係,更沒有突然決裂的父子。明華章問道:“盧渡十二三歲時,發生了什麽嗎?”


    徐大娘想?了想?,疑惑道:“也沒有啊。興許是大郎君長大了,少年人心思敏感,看到小娘子受主君寵愛,他吃醋了吧。”


    明華章微微挑眉,一個?十二三的少年,會吃妹妹的醋?明華章作為一個?有妹妹的人,無法認同這種解釋。他不動聲色打量著徐大娘的表情,問:“你說的小娘子是誰?”


    “是主君和夫人的二女兒,隻比大郎君小一歲。”徐大娘絮叨道,“其實大郎君前頭還?有一個?姐姐,但養到十歲死了,主君十分傷心,所?以對二娘子十分寶貝。他從?沒抱過大郎君,但對二娘子卻如珠似玉,二娘子基本是在主君懷裏長大的。兩個?孩子年紀差不多?大,主君卻如此區別對待,興許大郎君就是這樣心生不平衡,長大後才和父親疏遠了吧。”


    盧家的情形基本是鎮國公府的翻版,明華章自?認很能理解盧渡的心情和處境,因此他才愈發確定,盧渡十三歲時和父親決裂絕對另有隱情。明華章不置可否,問:“但聽說盧家的小女兒早殤,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徐大娘聽到這裏再次歎氣:“主君包攬了小娘子所?有起居,連衣服都是主君幫她挑,我們這些?仆人其實接觸不到小娘子。但那麽小一個?姑娘突然死了,誰看了不心疼?她死的時候,好像才十四歲吧。”


    明華章聽到十四歲,心中一凜。明華裳畫像時,說凶手偏好溫順、幼態、年紀在十四到十六的少女,不正好符合盧家小女兒嗎?明華章想?了想?,謹慎問:“盧小娘子是怎麽死的?”


    徐大娘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道:“病死的。”


    明華章眉梢輕抬,看起來並不相信:“病死?徐大娘,我並非懷疑你,隻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若你知道什麽,還?望和我直言,我才能替死者沉冤昭雪。”


    徐大娘深深歎氣,眼角的褶子耷拉下來,道:“我也不清楚,隻聽在主院伺候的丫鬟說小娘子死得不清白,但她們都被發賣了,之後小娘子匆匆下葬,主君說是病死,我們還?怎麽問?反倒是大郎君,聽到小娘子死後立馬從?佛寺趕回?來,非要鬧著開?棺,和主君大吵一架。在那之後,他們父子連話都不說了。”


    明華章眉心擰起,眸光沉肅,問:“女兒莫名?其妙死了,盧夫人怎麽說?”


    “夫人一心禮佛,早就不太管家裏事了。”徐大娘說,“盧宅裏的事,基本都是主君說了算。”


    一個?連女兒衣服都一手包辦的父親,一個?無動於衷的母親,明華章直覺這個?家庭不對勁。他問:“他們夫妻的死,你知道多?少?”


    ·


    清禪寺內,明華裳走入禪房,好奇地左右張望。盧渡輕車熟路去裏麵取茶,聲音穿過木架傳過來,模模糊糊不太真切:“你喜歡喝什麽茶?”


    明華裳已找了個?蒲墊坐好,低聲道:“無妨,我都可以。”


    很快,盧渡就端了壺熱茶出來。他扶袖給明華裳倒茶,動作慢條斯理,賞心悅目。他注意到明華裳似乎在打量他,對他露出癡迷之態的女子實在太多?了,盧渡並沒有放在心上,隨意道:“清禪寺別的都好,隻有一個?缺點,樹過於多?。尤其是夏日,鳥雀嘰嘰喳喳的,十分煩人。剛才,我似乎還?聽到鳥叫了。”


    “是嗎?”明華裳一臉疑惑,“盧博士你耳朵也太敏銳了,我怎麽沒注意到?”


    盧渡掀衣坐下,說:“興許是你剛來,還?不習慣。等待久了,就能聽到很多?吵鬧聲了。”


    明華裳不明所?以,欽佩地看著盧渡:“盧博士,你懂得真多?,隨便說一句話都這樣有佛理。”


    盧渡淡淡微笑,比手道:“二娘抬愛了。這是我獨門炮製的蒙頂茶,你嚐嚐喜不喜歡?”


    明華裳聽聞,驚喜道:“盧博士你還?會製茶?”


    她說著,已迫不及待抿了一口?。明華裳感受到裏麵的茶香後,讚不絕口?:“果?真清香雅致,回?味無窮,和外麵的俗茶一點都不一樣。”


    這位明二娘子十分活潑,隨便一句話她都能給出十足的反饋,和她待在一起,似乎很容易就會快樂起來。和她聊天不失為一個?好選擇,可惜……


    盧渡看著明華裳晃了晃,咚的一聲栽倒在桌案上,幽幽想?道,可惜,以後不會再有了。


    ·


    “四年前夜裏,我們正在睡覺,忽然聽到外麵有吵聲,出來才發現?主院裏著火了。我們趕緊去救火,但那時候已經宵禁,取水不方便,再加上發現?的太遲了,等我們撲滅火苗時,主君和夫人已經燒死了。”


    明華章擰眉,已經聽出些?許不對:“他們在做什麽,為什麽火都燒到身上了,竟然不知道跑?就算跑不出去,也不呼救嗎?”


    這個?問題問住徐大娘了,她想?了想?,遲疑說:“這……可能是火燒到身上之前,他們已經被煙熏死了吧。”


    明華章知道這種事情,有些?人怕冷,冬日晚上會關?緊門窗燒炭,可能無知無覺就被煙悶死了。然而盧家作為五姓七望之一,不至於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明華章問:“起火那夜,他們身邊沒有伺候的人嗎?”


    徐大娘搖頭:“夫人禮佛,主君也不喜人近身,他們夜裏都不允許下人打擾,我們都是放好東西就出去,第二日等主君傳喚才敢再進,主院裏從?來不留人。所?以直到火勢燒起來我們才發現?,等趕過去時,火已經燒大了。”


    說到這裏,徐大娘似乎皺了皺眉,短暫得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明華章卻注意到了,他不動聲色盯著徐大娘,問:“剛才你想?到了什麽?”


    徐大娘欲言又?止,反複停頓,才吞吞吐吐說:“經大人說,我才覺得有些?奇怪。夫人和主君分居許久了,那夜,他們為何會睡在一個?屋裏?”


    明華章瞳孔微震,馬上鄭重起來,追問:“那日他們夫妻可見過什麽人?”


    徐大娘皺眉,費力?回?想?:“好像沒見過什麽人吧……那段時間沒有客人上門,除了大郎君給主君、夫人問好,也沒有其他人了。”


    那段時間盧渡竟然住在家裏?明華章直覺抓到了了不得的線索,趕緊問:“起火時,他在做什麽?”


    “自?然在睡覺。”徐大娘理所?應當道,“起火點離大郎的住所?不遠,要不是我們進去叫醒他,恐怕大郎也要被燒死呢。”


    盧渡是被人叫醒的,這樣看來,火災似乎和他沒關?係,他也是死裏逃生。明華章不置可否,問:“當時他的院子在哪裏?”


    徐大娘用?手比劃:“盧家的宅子在城裏,比夫人家的老宅小多?了。火是從?主君的楞伽院燒起來的,當時大郎君還?住在嚴華院,幸虧那天風小,要不然大郎君也要遭殃……”


    明華章聽到院落名?字怔了下,卻不是因為盧渡的住所?,而是在於:“你剛才說,楞伽院是盧渡父親曾經的住所??”


    “是啊。”徐大娘道,“主君信佛,性子很怪,並不住中間最大的那個?院子,而是挑了個?偏院住,起名?楞伽。我覺得那個?院子有些?寒酸,主君卻很喜歡,平時根本不允許我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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