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周歲?”姬長恒捧住周明妍的臉,捏了捏她的腮幫子,“先等這嬰兒肥下去了再說吧。”


    “!”周明妍瞪起雙眼,雙手更是立刻捧住自己的臉,“哪有!我沒有嬰兒肥,你汙蔑我!”


    “嬰兒肥多可愛,呦呦這麽可愛哪裏不好嗎?”姬長恒低頭親了一下,低聲笑了起來,“三輩子都不變的嬰兒肥。”


    周明妍腦袋微微後仰,麵上都是難以置信。


    三輩子她都是一樣的傲慢,囂張跋扈地抬著下巴俯視所有人,從來都沒有人說過她有嬰兒肥。


    她不敢想象一個臉上帶著嬰兒肥的千金大小姐,和同樣帶嬰兒肥的太上老祖,俯瞰別人的時候,別人是個什麽感受,但是周明妍見過漫畫中有類似的角色。


    隻能說完全沒有威嚴,幹什麽說什麽都讓人感覺是小孩子裝大人的可愛。


    雖然周明妍沒有特意立過什麽人設,但是她這三輩子無疑在一開始就找到她最喜歡的畫風。


    現在告訴她,她自認為的表現和眾人感覺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可不就懷疑人生了嘛!


    “很可愛的,不好嗎?”姬長恒揚眉,又捧著周明妍的臉親親,然後握起她的手捏捏親親,確實看得出來,他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可愛。


    姬長恒的眼神表情不會騙她,但是周明妍想到那些明顯被她嚇得麵無人色的人,也沒覺得他們是在逗她玩。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隻有姬長恒覺得她可愛?


    原來這就是愛的濾鏡嗎?


    那自己是不是對姬長恒也有濾鏡存在?


    周明妍上上下下仔細觀察姬長恒:完美!完全找不到瑕疵!


    不管是第一世的斯文儒雅,還是第二世的風光霽月,又或者是這一世的矜貴端方,這男人什麽樣的氣質都長在她的心巴上,便是嘴裏苦澀的藥味也如咖啡一般的醇厚迷人。


    沒忍住伸手把人按倒親了一通。


    周明妍很得意,果然還是她有眼光,即便不用濾鏡,她看上的男人也是一等一的好!


    兩人又膩歪了一陣,最後周明妍接受了姬長恒二十周歲的建議,原因很糾結,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套。


    周明妍實在難以想象自己年紀輕輕挺著肚子的樣子,至於吃藥這個事情,不管是誰吃他們都沒有討論的意願。


    便是第一世的現代,避孕手段這麽多還有漏網之魚呢,更別說現在了,那些避子藥誰知道喝多了會不會以後想要孩子都生不出來?


    而且是藥三分毒,他們還要盡可能長命百歲,長長久久在一起呢,沒必要為了三五年的歡愉,給以後埋下隱患。


    等到姬長恒打第一個哈欠的時候,周明妍終於想起了正事:“明年開了春,等你康複一些,我們去西北吧!”


    姬長恒想也不想就應了一聲,將頭埋在周明妍的肩頸間,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閉上了眼睛:“都聽呦呦的。”


    “自然。”周明妍輕哼了一聲,環著姬長恒的肩背一下一下慢慢順著,不知過了多久,微微仰頭眨了眨微微發紅的眼睛,然後挨著姬長恒的肩頸也閉上了眼睛。


    兩人相擁安然入睡,這一刻她期盼了太久太久了,好在現在都得到了。


    第33章 亡夫詐屍第五天


    暮色降臨, 冬日的夜總是來的格外早,皇覺寺坐落在山巔之上,這裏的太陽在西邊山頭呆的時間更長一點, 但也僅是一點點。


    長榻上周明妍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 和已經陷入沉睡的姬長恒不同,她隻是稍稍閉了閉眼睛, 而且外頭院子門口那兩個暗衛聲音壓得再低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側頭在姬長恒臉上小心的蹭了蹭,周明妍輕手輕腳從他的懷抱中挪出來,這個動作惹得她眉頭往中間攏了攏但沒有醒來。


    “安心睡, 我哪兒也不去。”周明妍伸手在姬長恒眉心按了按, 然後低頭在他抿起的薄唇上親了一下。


    也不知道姬長恒是真的聽到了,還是周明妍的味道讓他格外安心,總之, 之後不管周明妍怎麽搬動他,他都睡得安安穩穩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


    將人放平蓋好被子壓好被角, 周明妍下了長榻整理了一下衣著, 然後環顧四周, 看到被挪到角落裏的屏風, 走過去將屏風無聲無息地搬了過來,安放在了長榻前擋風擋光免得影響姬長恒的睡眠。


    弄好屏風後, 又挪動了炭盆和熏爐的擺放位置,之後才打開門。


    和小一被趕到院門邊不同, 喜鵲出了房門就在院子裏巡視了一遍, 然後找到了明顯打理過的廂房, 一邊關注正屋一邊給周明妍整理鋪蓋。


    要說也不是喜鵲不驚訝, 主要是那天跟著周明妍一路從大雄寶殿摸過來,看著她跳上圍牆的時候就已經呆住了, 後來扒著牆頭看到周明妍和人抱在一起的時候更是完全麻木了。


    他們家三小姐居然在外頭有相好!


    已知這位三小姐很大概率已經不是原來的三小姐了,那麽那位在上他們三小姐身之前有個什麽相好,似乎也能說的過去。


    喜鵲扒在牆頭,雙眼雖然還睜著,但人已經在裝死了。


    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就是一個安分守己,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的丫頭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喜鵲因為震驚和受驚之下自己裝死,而飄出去的靈魂歸位了,然後就看到院子中間看似甜蜜,但圍繞著院子卻是一片肅殺之氣,不知何時,院子裏外已經圍滿了黑衣守衛,各個氣勢逼人。


    就連她身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兩個黑衣人。


    喜鵲後知後覺,扒著牆頭的爪子都在哆嗦,但她不敢動,直到看天色真的不早了,才顫顫巍巍開口提醒院子裏抱男人抱得今夕不知是何夕的周明妍。


    喜鵲:qaq!


    不管身處什麽環境,貼身大丫頭的專業素養一定要保持住,她也就這點立身之本了!


    之後喜鵲聽了兩人急匆匆說了三兩句話,才莫名有種自己可能知道了什麽大秘密的感覺。


    直到周明妍今日居然坐著太子妃車架來到皇覺寺,還是崔公公親自派人送過來的,喜鵲才確認,這位相好居然是傳說已經過世了的皇太子。


    喜鵲第一反應就是:不知道二小姐知道後會是什麽感受,但她莫名覺得有些爽快,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聽到旁邊開門的聲音,喜鵲腦袋伸出去一看,見是自家三小姐開門出來,立刻放下手裏的事情,快步上前:“三小姐,時候不早了,可需要用晚膳?是用寺裏的齋菜還是這邊小廚房做?”


    喜鵲剛才路過小廚房,發現裏頭食材什麽的都準備的很齊,當然燒火大廚和打下手的都有,還不止一個。


    “來碗餛飩就行。”周明妍一個人不耐煩幾菜幾湯的,“之後隨意讓誰送過來就行,晚上不用等我。”


    “是。”喜鵲明白,跑去了小廚房,然後發現小廚房裏已經開始擀麵拌餡兒了。


    就知道這個院子裏都是厲害的,喜鵲抿了抿嘴,雖然猜測這些人已經聽到自家三小姐的吩咐了,但還是囑咐了一遍,順道問了一下他們的晚飯怎麽解決,沒有意外這幾天她肯定是跟著他們一起混。


    周明妍這邊打開門的時候,小一和小五就從院門口的犄角旮旯裏冒出來了,隻是因為看到周明妍和喜鵲這主仆倆正在說話就沒有再動,就遠遠站在那兒,直到喜鵲走了周明妍看過來才上前幾步行禮。


    “見過三姑娘。”兩人行禮,周明妍安然受了,應了一聲才轉身回到正屋的房間,小一跟進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確定姬長恒的安好,周明妍見此不但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反而臉上還有了笑容,隻不過現在也不是誇獎的時候,以後有的是機會。


    “你們都坐下,殿下睡了,聲音放輕一些,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坐在屏風前的周明妍聲音稍稍壓低。


    小一想說自家殿下睡覺很警醒,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但是他們進門來的動作和行禮問候的聲音都不小,但是殿下並沒有醒過來,那麽他們殿下或許正如周明妍說的那樣,隻要壓低聲音就可以了。


    小一有些酸:明明他才是最了解殿下的人。


    “你是小五對吧。”周明妍沒有關注小一是不是在恰檸檬,目光落在小五身上,“說吧什麽胡商之子。”


    小五下意識看向小一:你跟她說了?


    小一同樣瞪大眼:你什麽時候跟她說了?


    然後兩人看向周明妍,滿臉都寫著:你怎麽知道的?


    “坐下說,順道把你們知道的關於西北西戎的事情跟我說說。”周明妍對小一小五態度還算隨和,兩人雖然滿腦子問號,但是周明妍問的也不是什麽機密,就把能說的一點點說給她聽。


    “看到那一行人的時候,我隻是下意識跟著踩了踩點,畢竟想要悄無聲息地去西北,混入胡商的商隊裏是最簡單的。”小五神情有些興奮,“我就挎著個籃子賣菘菜,路過的時候正好聽到主仆倆壓低聲音說話,那大漢脫口一句胡語【七殿下莫不是被大周眯了眼睛】。”


    “七殿下?莫非是西戎的七皇子蕭追雲?”小一跟著姬長恒在西北呆了不少時間,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傳言蕭追雲容貌俊熙喜好喜慶,但是身體非常不好。”


    “那公子看著確實病得很重,披的鬥篷是紅色的,頭上的額飾也是金鑲紅寶,確實很喜慶。”小五握了握拳頭,“我就猜應該是條大魚。”


    “西戎建國比我們大周都要早,和前朝打了二三十年,和我們大周從建國一直打到現在,雖然說這十多年沒有大戰,但是小摩擦一直沒有停。”周明妍所在的承國公府幾代國公都駐守西北,實在不明白這個七皇子跑來大周幹什麽,還一直跑到京都,不要命了?


    “其實七皇子他不是現在的西戎王親生的,不說他怕不怕死,西戎王怕不是巴不得他死在大周境內,然後就有了出兵的借口。”小一從小跟著姬長恒長大,對於皇室內部的爭鬥也算見慣了,但是西戎那邊真的是亂七八糟到難以想象。


    “展開說說。”周明妍話剛落喜鵲就端著一大碗餛飩進來了,後麵還有一個係著圍裙的黑衣男子也端著托盤,喜鵲看了身後的男子一眼對著周明妍道:“三小姐,今兒晚上小廚房包的全是餛飩,時間長了怕化了,這兩位給他們放在偏房中?”


    周明妍看向喜鵲身後,隻見那男子托盤上是兩大海碗,還有一籃子蒸的餛飩。


    “行,那就都先去吃飯。”周明妍讓喜鵲將餛飩放下,問還沒有走出門的小一,“殿下的晚膳怎麽弄?”


    “回三姑娘,殿下在您來之前已經吃過了,再等一個時辰屬下會去濟源大師那裏端藥,到時候叫醒殿下,在喝藥前會給殿下喝一碗雞湯小米粥墊一墊肚子。”小一的話讓周明妍點了點頭。


    很好,知道變通,沒有因為在寺廟就一定要吃素。


    素餡的餛飩裏放了雞蛋碎和小粒的菌菇,雖然沒有肉,但味道非常不錯……這個湯,應該是雞湯,估計是姬長恒熬粥的那個雞湯了。


    周明妍吃東西不慢,小一和小五就更快了,盡管他們吃的很多,但是這邊周明妍放下筷子,那邊小一和小五也已經吃完收拾好過來了。


    周明妍端起茶碗,候在邊上的喜鵲清理好碗碟端出去,正好趕上和廚房的小夥伴們吃最後一波。


    之後的將近一個時辰,一直到叫姬長恒起來喝藥,小五和小一都在互相補充著關於西戎的事情,半路還不知從後麵哪個犄角裏挖出一個小三,帶著一大疊卷宗,裏麵是收集到的一些關於西戎上層貴族皇室的消息。


    到這裏,周明妍才弄清楚西戎目前的政權是個什麽糾葛的情況。


    西戎建國之後政權的傳承雖然偶有波折,但大體都算平穩過渡,一直到上一代西戎王,這是位喜好美色的皇帝,最向往大周這邊的美人,後宮塞了不少大周女子,然後生了個兒子也是色胚。


    大兒子覬覦被稱為草原第一美人的妹妹阿依塔公主,登基後設局殺了阿依塔公主的丈夫阿克魯將軍,將懷著孕的阿依塔公主召回了王庭,然後扶持駙馬的弟弟阿瑟爾將軍成為南邊這一塊的掌權人。


    但是和皇室兩兄弟打生打死不同,阿克魯將軍和阿瑟爾將軍這兄弟倆其實感情很好,他們倆父母早喪,兄弟倆人從小艱難扶持著長大,弟弟更是哥哥一手帶大,他們從侵占他們家產的親戚手裏奪回了家產,經營了偌大一份家業,才能被老西戎王看中招為駙馬。


    新上任的西戎王,謀殺了哥哥阿克魯將軍搶走了懷著孩子的阿依塔公主,弟弟阿瑟爾將軍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但是兄長突然死掉,他一時半會兒沒有完全掌控家業,報仇隻能慢慢來。


    於是,等到阿依塔公主生下的侄兒五歲的時候,阿瑟爾將軍殺了皇位上的仇人,擁戴王弟成為新的西戎王。


    新的西戎王是個十足的好戰分子,但是偏偏擁戴他的阿瑟爾將軍愛惜自己治下的青壯,除了偶爾來大周邊境打打草穀,並不願意大舉進攻。


    連扶持自己的大將軍都不想打仗,西戎王隻能無能狂躁,然後他想了一個辦法,將阿依塔公主生的孩子認做養子,許諾若是攻下大周就冊封他為皇太子,然後將阿依塔公主嫁給阿瑟爾將軍。


    要說誰還能動搖阿瑟爾將軍,那一定是哥哥阿克魯將軍留下的血脈,若是能讓哥哥的兒子登上王位,他當然願意搏一搏。


    如今的西戎王就在積極遊說阿瑟爾將軍舉兵攻打大周,但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阿依塔公主和阿克魯將軍的兒子,漢名蕭追雲的七皇子身體極差,時刻都能咽氣的樣子,這讓阿瑟爾將軍始終舉棋不定。


    而巧合的是,嫁給阿瑟爾將軍的阿依塔公主肚子又懷上了,然後西戎王又出了騷操作,許諾若是妹妹阿依塔公主肚子生出來隻要是兒子,就作為第二繼承人。


    現在西戎還沒開始打,就看阿依塔公主會生出個啥,順帶能不能活過三周歲,同時這三年,七皇子蕭追雲又能不能不死。


    若是三年後兩個都活著,阿瑟爾將軍必定會支持西戎王東進,反之就說不清了。


    周明妍捋清楚後,難得在臉上出現糾結和一言難盡這樣的複雜的表情:“阿瑟爾將軍和哥哥阿克魯將軍感情很好,然後在哥哥死後娶了嫂子,如今孩子都快生了?”


    什麽玩意兒?和哥哥好就是娶寡嫂?什麽狗血小叔文學?!


    “西戎有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傳統,他們還講究血統純正。”小一呐呐地道,未來太子妃還是個閨閣千金,西戎王室這麽亂套真的有些難以啟齒,“孩子大概到明年六月份出世。”


    周明妍不知道,其中小一已經規避了不少其他亂七八糟的關係,比如阿依塔公主嫁給阿克魯將軍之前和自己的舅舅表哥們關係都很密切,在王庭也有好幾個情人。


    據說婚後也沒怎麽斷,駙馬阿克魯將軍到底是一方豪強,西戎王殺他不可能如此順利,說不定就有阿依塔公主的情夫們放縱,重要的證據就是新的西戎王上台的時候,阿瑟爾將軍清洗了不少人,其中不少就和阿依塔公主關係親密的男子。


    另外蕭追雲到底是不是阿克魯將軍的兒子也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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