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違反遊戲規則,給予懲罰。”


    聽到黑衣人久違的聲音,我不由的一愣,隨即才猛然喊道“等等,不要!”


    周然不能死!如果我的失憶和他拚死都要保密的事情當真存在某種聯係的話,那麽他就是我尋找許久的,也是現在唯一的線索。如果他再死了,那麽恐怕我失憶的真相,將再次被擱置上許久許久。


    就在剛才我那神奇的直覺又再一次告訴我,如果我能尋找回失去的那兩個月記憶,可能出現這場遊戲的緣由也會明朗許多許多。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我的製止與周然的慘叫幾乎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啊~~!”


    慘叫聲淒厲的簡直不像是人類的聲音,才一傳進耳朵就讓我牙根發顫。


    周然的座位與我同處一列,在我前麵一些。所以我也極為清楚的看到了使他慘叫的緣由。


    隻見他背後的衣衫好似被一柄利刃一分為二,連帶著皮膚沿著脊椎被一刀剖開,鮮血灑了一地。周圍仿佛有著兩雙無形的鬼手拉扯住傷口處的皮膚,隻聽“嘶拉”一聲,竟將周然整個背部的皮膚生生的撕了開來。那模樣,就像蝙蝠展開了一對肉翅。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嚇得許多人都驚恐的閉上了眼睛,我也不敢再看下去。這麽殘忍的手段在自己麵前活生生的上演,我不敢保證以後不會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撕心裂肺的叫喊夾雜著令人膽寒的皮肉撕裂聲,我們死死的閉著眼睛忍受著這份煎熬。


    當然,比我們更煎熬的莫過於周然自己。生不如死,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吧。


    終於,教室內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當有些人嚐試著睜開雙眼查看情況,一片嘔吐聲再次蕩漾在了教室中。


    此時的周然,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血人,白色的脂肪和著紅色的血漿,在身體本能的抽搐反應下不停地蠕動。而他被撕下來的皮膚則疊的整整齊齊擺放在他的課桌上,就像一件衣服。


    “嘔,嘔嘔”


    “嗚嗚嗚,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不想死啊。”


    眼前這幕情景即使放在一些見慣生死之人的麵前都可能保持不住淡定,更遑論一群18,9歲的少年們了。就算向來自詡沉著冷靜的我目睹了這一場還不算完整的死亡懲罰都不由的脊背發寒。


    說到底我們還隻是一群自幼在羽翼下成長的孩子,今天所經曆的一切恐怕是有些人一生都不會麵臨的場麵。終於有人再也忍受不了這場遊戲的殘忍與血腥,哭喊、求饒了起來,帶起一片連鎖反應,教室中哭喊聲震耳欲聾。


    但是這一切都徒勞無功,講台上的黑衣人絲毫未受影響,默默的發起了肅清命令。片刻之間,教室內的汙穢再次被一掃而空,包括周然染血的身體。


    但有件異常的事,周然被剝下來的皮膚卻仍舊靜靜地躺在課桌上。隻是這個時候沒多少人再去注意這個細節,即使注意到了,也沒有太過較真,其中就包括我…


    “閉嘴!”


    就在班級中學生哭的哭,喊的喊,正鬧得不可開交之時,一道激昂卻不失沉穩的聲音,猶如那顆劃過天際的隕石墜落,炸響在了每一個人耳際。


    那些吵鬧的令人頭疼的哭喊聲,就好像在自修時突然有人喊了句“老師來了”一般,瞬間萬籟俱寂。全部以一種駭然的目光看著那名臉上帶霜的麵癱少年。


    他叫葉長天,年齡:不詳。(但作為同屆學生,應該和我們差不多)來曆:不詳。家庭背景:不詳。hp:????攻擊:????防禦:????…


    如果說在這個班級選出讓我最為在意的兩人的,一個是顧憐,而另一個,則非葉長天莫屬了。(陳龍隻是我的寵物,不能將他視作同等生命體對待。)


    理由很簡單,我看不透他們。


    別說我自大,雖說我的年齡的確與高三六班全體成員相仿無誤。但論及心智以及對人性的透徹程度,我相信同齡人中找不出幾個能與我相媲美的存在。


    我心智成熟比較晚,開始記事是七歲那年。此前的記憶就像嬰兒般一片空白。但是這種情況並沒讓我成為低能兒,恰恰相反,自七歲開始我對事物的理解程度以一個可怕的趨勢瘋狂增長著。到現在,雖不敢說及得上那些混跡社會多年的老油子,但就這個班級中的日常瑣事叫我看來,完全像是一群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稚嫩。


    但是,卻有兩個例外,正是顧憐與葉長天。顧憐暫且不提,對這個女子我並沒有抱有多少與之結交的心思,能不打交道就盡量不打交道。


    但是葉長天不同,我能看出來,他與我是一類人。


    厭惡大社會趨勢生活的那一類人。


    我能從他的眼睛裏讀到與我極其相似的那種對什麽事物都不抱興趣,卻迫不得已要這麽做的無奈。


    隻是他明顯比我出色許多,不僅僅在體貌方麵甩我八條街,學習成績也在班中名列前茅。再加上那明顯出身不凡的氣質與穿著,就差貼上一張“大戶人家”的標簽了。所以即使對他有著諸多好奇,但也從沒主動與之打過交道。除了我本身不善人際交往以外,就是受礙於他那張明顯寫著“滾開,別煩我”的麵癱臉。


    寧惹閻王,莫惹葉長天。這是我們班裏私底下流傳的一句話。就連老師都不正眼瞅一下的劉磊和王凡,對葉長天都抱有深深的忌憚。不過也或許和葉長天向來獨來獨往,不輕易招惹是非有關。


    這會兒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一聲毫不客氣的嗬斥隱隱的豎起了一杆得罪全班人員的大旗。不過下一刻我就知道了答案。


    “39號遊戲者,葉長天,大冒險。”


    不錯,因為他的遊戲開始了。看到這裏,一些人心底的怨氣多少消散了些,畢竟剛才那種情況換了誰都無法靜下心來去麵對一場生與死的挑戰。


    再看大熒幕,遊戲內容顯示。


    “本場遊戲所需人員為兩人,請尋找一名本場玩家作為你的隊友(對手)否則遊戲無法進行,將判定失敗。注:遊戲內容采取隨機抽選,可能為對抗賽,可能為合作賽。”


    “對抗賽規則:遊戲勝出方存活,並能獲得遊戲積分獎勵,失敗者給予懲罰。”


    “合作賽規則:要求兩人在規定時限內均完成遊戲,成功則獲得遊戲積分獎勵。失敗給予兩人懲罰。”


    “尋找隊友(對手)時限5分鍾,若在規定時間內任未有接受響應的隊友(對手),則判定遊戲失敗。”


    “尋找隊友,現在開始。”


    靜


    落針可聞。


    當我們消化完係統給於葉長天的任務提示後,沒有一個人再說哪怕一句話。就好像發出一絲聲音就會被係統自動默認為接受響應似得。


    即使隊友(對手)的響應要求已經出現在了我們手中的pad界麵上,那則明晃晃的係統消息“是否接受39號玩家發出隊友(對手)請求。”


    卻有這麽多人不假思索的看向四周風景,雙手死死的扣在身後,生怕一個不小心,摸到那致命的“確定”按鈕。


    請求自然不是葉長天發送的,以他的驕傲即使要求人也不可能把範圍擴大至全班。同時以他的智慧,也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接受這個所謂的隊友(對手)響應。


    就這樣死了麽?死在這種地方……葉長天不甘心,他明明還有很多想要做但從來沒有機會去做的事。被強迫著活了這麽多年,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就…


    但是很無奈,他是人不是神,即便是人中之龍,也遠沒有對抗這場遊戲的能力。


    五分鍾,在漫長的歲月長河裏猶如滄海一粟,但是葉長天感覺仿佛度過了無數個世紀,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既然早已料定了結局,他寧願結果來的痛快一些。


    終於,還剩最後十秒,葉長天緩緩閉上了眼睛,苦澀自他的嘴角浮現。多久了?這種無力感多久沒有出現過了?明明早就決定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這種痛苦……來吧,讓我解脫吧。


    “叮”


    “37號遊戲者接受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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