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妃娘娘,您的意?思是——瘟疫,有?得解了?”


    晚晚從袖中取出一早寫好的藥方,晁兆彎著腰雙手接過,目中狂喜。


    晚晚道:“先去熬一份來給我。”


    晁兆看到她肌膚上?的跡象,立刻點頭,滿臉喜色拿著藥方幾乎用著輕功奔走而去。


    饒溫站在營帳前,推開?一條門縫,看到容厭平靜地躺在榻上?,沒有?前兩次那般可怖的血跡,呼吸微微起伏,他幾乎脫力地靠在門框上?,笑道:“總算是……可以結束了。”


    瘟疫隻要能解,剩下的安排,隻要等陛下醒來,一切便是勢如破竹,大局已定。


    晚晚微微笑了笑,繼續曬著太陽睡過去。


    容厭今晚受了一整晚的折磨,卻不像之前兩次一般,是損耗身體到吐出血來。


    畢竟是駱良下給她的藥,疼是會疼到痛不欲生,對身體卻沒多?少折損。


    她也沒有?想著去別的地方躲一躲,反正也躲不掉。


    她做都做了,還逼著他保持清醒,生生忍受了一晚上?,沒必要做完了還怕他質問。


    等到晁兆將藥煎好送過來,晚晚喝完藥,太陽越升越高,此時倒也不是讓她受不住的炎熱,索性繼續在外麵睡著曬一會兒太陽。


    裏麵與?她幾步的間?隔,沒過多?久,容厭漸漸蘇醒過來。


    他全身依舊提不起多?少力氣,昨夜毀天滅地的疼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也不是完全沒有?……


    她牙齒磕破了他唇瓣。


    昨夜一幕又一幕在他眼前重現,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每一次都幾乎讓他窒息的親吻,讓他時刻清醒著。


    容厭麵上?神色讓人琢磨不清,看不出喜怒。


    過了一會兒,饒溫帶著些早膳和熬好的湯藥進到營帳中,看到容厭醒來,極為驚喜。


    “陛下醒了,您的瘟疫已經解了……”


    容厭將營帳看了一遍,沒有?看到晚晚的身影,打斷道:“葉晚晚呢?”


    饒溫答:“娘娘在外麵太陽底下睡著了。”


    容厭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此時瘟疫已解,雖然?痛苦了一整夜,此時他竟比昨夜服用第三碗藥之前的狀態還要好一些。


    他一踏出門,便看到門邊,葉晚晚睡顏恬靜,淡金的陽光撒在她身上?,讓她好似落入凡塵的神妃仙子。


    就好像,她一點也不怕他醒過來會對她怎樣一般。


    他垂眸看了一會兒,日頭漸漸大了起來。


    容厭隻站了一會兒,便有?些疲憊,他走到她麵前,抬手捏了一下她臉頰上?的軟肉。


    “醒醒。”


    晚晚又被吵醒,皺眉睜開?眼睛,看到是容厭,眼中的困倦漸漸褪去。


    她早就不再對他行禮,此時也隻是躺在椅背上?睜著眼睛看他,一動不動。


    她看不出他的情緒,他也瞧不出她的態度。


    晚晚臉頰被曬得微紅,容厭看了一眼,淡淡道:“要睡進來睡。”


    晚晚定定看了他一會兒。


    他真的不同她清算一下昨夜?


    容厭轉過身,道:“還要孤把你抱進來?”


    晚晚扶著椅背起身,跟在他身後,一起走進營帳中,道:“要你抱你此刻也沒那個力氣。”


    饒溫又退出去,合上?門,密閉的營帳之中,陽光被擋在外麵,又之剩下他和她二人。


    容厭轉過身垂眸看著她,沒有?答她那句話。


    晚晚站在他身前,距離太近,她隻能費力地仰起頭顱。


    他比她高出太多?,她頭頂也隻能到他肩膀。此時的他,完全是掌控者、上?位者的姿態,而她嬌小柔弱到仿佛他輕易就能將她困住,讓她動彈不得。


    可昨晚究竟如何,隻有?她和他知道。


    對視的這一會兒,晚晚覺得,她和他腦海中回想的,應當都是昨夜。


    她一步不退,坦然?看著他。


    她確實是一點也不擔心。


    容厭移開?視線,沒有?再追究,淡淡問:“藥方試出來了 ?”


    晚晚點頭,“陛下鴻福,天佑大鄴,藥方試出來了。”


    容厭嗯了一聲,懶得再聽她的吹捧,不再看她,讓出去床榻的路。


    晚晚眼中微微有?些困惑。


    他真就這樣不計較了?


    晚晚看著他唇瓣上?的傷口,道:“陛下不怪我嗎?”


    容厭扯了扯唇角:“試藥而已,孤允許的,怪你什麽?”


    昨晚非要清算,她也不過是一邊說著喜歡他,一邊讓他窒息著接受她的親吻、還讓他一直清醒著,回想起來,也不是什麽讓他真的忍不了、受不住的事。


    晚晚卻道:“我有?幾味藥,寫錯了劑量。”


    容厭長睫驟然?掀起。


    他眸光微微晦暗了些,看著她的眼睛,“嗯”了一聲,看不出喜怒。


    “有?意?還是無?意??”


    感受到他幾乎實質般的視線,晚晚垂下眼眸,乖巧無?比,慢吞吞回答。


    “有?意?。”


    第27章 山有木兮(一)


    (審核員同誌好!這裏的藥不是春那啥藥, 是在以身去試治病的解藥,這裏是男主複盤昨夜試藥過程,不是性暗示。)


    容厭這次沒想猜忌她。


    昨夜已經不僅僅是用他試藥, 而是刻意的折磨, 絲毫沒有留手地讓他清醒著、煎熬著, 忍受那藥性帶來的疼痛。


    縱使她說著喜歡、吻著他, 可他不是察覺不到她甜美笑容之下?的惡意。


    他也不是什麽會以德報怨的人,昨夜,但?凡他有一點力氣反抗, 她都不會好過。


    隻是今日醒來,他不再疼痛, 昨夜藥性帶來的痛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好像沒有存在過一般。


    而她就在他門口等著。


    睡顏安然, 平靜又溫柔。


    他……忽然不想再同她計較。


    昨夜過去便就過去了,他不會再提,也不會去追究。


    可葉晚晚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就是故意寫錯了幾味藥的劑量。


    強迫他親吻、逼著他一直清醒, 捏著他脖頸的力道……再次浮現在眼前。


    容厭垂眸看著她,語氣不明。


    “……想殺了我??”


    晚晚好像沒察覺出?麵?前的危險一般,溫聲細語,聲音一字字清晰低柔。


    “不會, 對你的身體?沒有損害, 隻是會讓你痛苦而已。第三?次試的就是能解決瘟疫的藥方,我?也喝了的。”


    容厭麵?無表情地?想, 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而她居然就這樣承認了。


    他看著她露出?的肌膚上依稀可見的紅腫, 她也服了藥,一點不適都沒有。


    那他昨夜所承受的, 全都是她另外加進去的。


    容厭淡淡道:“若是想殺我?,那你就該在藥裏處理好,憑你的醫術,你可以做得隱蔽讓人看不出?。若隻是想折磨我?一回,你也不應該告訴我?,我?既然由你試藥,無論如何,都不會將你怎樣。”


    晚晚聲音柔和,輕輕應道:“是呀,那怎麽辦?我?已經告訴你了。”


    容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麽才好。


    是她折辱了他,她居然還來問他怎麽辦?


    容厭沒有說話?,晚晚低垂著眼眸,微微出?神,沒有看他。


    今日的陽光極好,照進帳中,她漆黑的眼底流光溢彩,睫毛長長翹翹,雪白的肌膚柔嫩溫暖,紅唇也豔地?恰到好處。


    那麽溫柔、那麽美麗,沒有柔弱、害怕的神情,卻?還是讓人總想要待她再溫柔一些、再和緩一些。


    這才幾日,便給出?了瘟疫的藥方,她年紀這般輕,醫術便已經登峰造極。


    她這一回,是有機會,直接讓他死的。


    總歸前兩次都試出?來了,第三?次,她完全可以將讓他痛苦的藥,換成要他性命的劇毒,他也確實沒有騙她,就算他活不下?來,也安排了人會送她與江南那些人碰麵?。


    可最終,她沒有用致命的藥物,在他全然反抗不了時……她完全可以用更多法子折磨他,卻?也隻是說喜歡他、吻他,如今也沒打算就將此事含混過去。


    她對他做的,此刻回想起來,隻要沒有下?次,他不是不可以接受,他可以當作從未發生過。


    晚晚始終沒有得到容厭的答複,安安靜靜道:“那你打算怎麽辦啊?要殺了我?嗎?把我?處理掉,然後說是太醫他們研製出?的解藥,反正葉晚晚隻是陛下?後宮裏一個小小的妃子,也不會有人信這藥是葉晚晚製出?來的……”


    容厭打斷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晚晚抬起眼眸,裏麵?也是平平靜靜的,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宣判一般。


    容厭看著她,最終,卻?也隻是笑了一下?。


    其實,她也沒錯。


    ……沒道理,隻能他欺負她、玩弄她,而她連一次反抗都這樣用命來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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