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才晚上8點半,但趙易欣已經身心俱疲,隻想回家了。她有氣無力地說:“拉倒吧,你一個孕婦還喝酒。”


    “我不能喝你可以喝啊。還有煙煙,她說不定也能喝。正好我沒吃晚飯,肚子咕咕叫了,你就當陪我嘛。”


    許漾說完用手機找了一下,發現往東走300米有一家燒烤店,就硬是把趙易欣拉了過去。


    趙易欣剛開始沒食欲也不想喝酒,但很快就被烤肉的香氣刺激得吃了兩串烤得焦香,上麵還撒滿了辣椒麵和孜然粒的羊肉串。


    “我,我怎麽這麽倒黴啊嗚嗚嗚——”她吃完開了瓶啤酒往嘴裏灌,但沒喝兩口就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


    許漾知道她心裏難受,拍著她的後背由她發泄。


    “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還在想,那王八蛋不管哪方麵都很對我的胃口,我倆真是天生的一對。現在想想,他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分明都是裹著糖的屎,要人命的刀!嗚嗚嗚嗚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什麽都沒看出來……”


    聽著好友罵罵咧咧的哭聲,許漾突然想起她媽林燕芳同誌曾跟她說過:“這世上的每個人都不一樣,所以每種關係都需要磨合。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不管做什麽都很合你的心意,讓你覺得他完美無缺,好像天生就是為你而生的人,那他一定是別有用心地在迎合你。”


    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第12章


    趙易欣酒量不好,喝了一瓶啤酒就暈乎乎地趴下了。


    和她一起趴下的還有碧煙。這蛇妖沒喝過酒,好奇之下嚐了兩口,差點當眾現出原形。


    還好許漾及時發現不對,把她帶去廁所洗了把臉,又再三叮囑她不許現出原形。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囉嗦。”臉蛋酡紅,雙眼迷離的蛇妖一邊不耐煩地嘟囔,一邊在許漾的攙扶下,東倒西歪地走出廁所。


    許漾:“……”


    不行了,她一個人搞不定兩個醉鬼,還是趕緊求援吧。


    於是她假裝跟碧煙說話似的,一邊扶著她往座位那邊走,一邊嚐試性地叫了叫黑豆的名字:“黑豆?黑豆?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如果能聽見就趕緊過來。”


    她不知道這燒烤店離家有多遠,黑豆能不能聽得見她的聲音,所以扶著碧煙回到座位上坐下後,又拿出手機給趙易欣的妹妹發了條微信,問她今天在不在家。


    趙易欣的父母在她八歲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她和她妹妹趙易樂是她們身有殘疾的爺爺撿廢品養大的。


    兩年前趙易欣的爺爺也得病走了,她們家就剩下姐妹倆相依為命。


    但趙易樂通常都不在家,因為她今年高三,大部分時間都住校,兩周才能回一次家。


    許漾不知道她這周末有沒有回家,所以先問問。


    趙易樂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複說自己這周沒回家,現在在上晚自習,問她有什麽事。


    許漾怕打擾小姑娘學習,回複說沒事,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了。


    就在她想再看看還有誰能來接趙易欣的時候,一隻小小的馬蜂突然出現在了她身後:“王後,我來了!”


    是黑豆,它聲音很小,隻有許漾能聽見。


    見這小豬妖不但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還來得這麽快,許漾心下一鬆,眼睛彎了起來:“來的真快,誇你。”


    小豬妖揮著翅膀憨憨地笑了一聲。


    “我朋友喝醉了,你能不能幫我護送她回家?”許漾小聲對它說,“碧煙也喝醉了,我一個人顧不了兩個。”


    黑豆馬上點頭說好。


    許漾就給趙易欣叫了輛網約車,讓黑豆跟著她上去了。


    趙易欣雖然暈乎乎的,但沒有醉死,還知道自己家住哪裏。有黑豆在旁邊保護,許漾也不怕她路上遇到危險,所以目送她坐車離開後,她也扶起碧煙打車回家了。


    碧煙雖然跌跌撞撞的,但還能走路,所以許漾扶她的時候沒有太費勁。


    二十多分鍾後,她們到家了。


    家裏隻有鬆鼠妖鬆止在,見許漾扶著醉醺醺的碧煙進門,正在客廳裏看電視的鬆止訝異地站了起來:“這是怎麽……”


    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閃電般撲過來,將沒有防備的他重重壓在了沙發上:“紫晶草!”


    是碧煙。


    她高興地說完後,嗷嗚一口就咬在了鬆止因為受到驚嚇而微微張開的嘴巴上。


    鬆止:“???”


    鬆止:“!!!”


    見他白玉般清潤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身體也奮力掙紮了起來,還呆呆站在門口的吃瓜群眾許漾下意識背過了身:“那個,我什麽也沒看見。”


    鬆止:“……”


    **


    最後鬆止是變回原形才跑掉的。


    他的原形是一隻尾巴蓬鬆,眼睛溜圓的鬆鼠,長得非常可愛。許漾看得手癢想rua,但想到對方變成人形後是個成年男人,她就還是忍住了。


    見它倉皇逃進次臥,啪的一下關上門不敢再出來,許漾又是同情又是想笑,走過去關掉電視,拉起還迷迷糊糊趴在沙發上,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一回臭流氓的碧煙,把她帶回了自己房間。


    安頓好這醉醺醺的蛇妖後,許漾從零食櫃裏找了包焦糖瓜子,去次臥敲了敲門:“鬆止,可以開一下門嗎?碧煙已經在我房間睡著了,不會再過來。”


    屋裏沒聲音,過了大概有半分鍾,恢複成人形的鬆止才臉色微紅地打開房門說:“這裏是王後的家,王後無需客氣。方才……讓王後見笑了。”


    知道他是在為自己剛才的狼狽而窘迫,許漾笑著安慰道:“鬆鼠怕蛇是天性,這沒什麽好笑的,蛇也有會害怕的天敵啊。不過煙煙隻是嘴巴不饒人,其實心地不壞的,她跟我說過,她隻是想借你幾口血療傷,沒想傷害你,剛才也是喝醉酒了才會失態,不是故意欺負你的。”


    她說完把手裏的焦糖瓜子遞過去,“我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是我們這裏的瓜子,我很愛吃,你也嚐嚐味道吧,看看好不好吃。”


    “王後言重了。”雖然不知道許漾為什麽對那蛇妖這麽好,但她既然表態了,鬆止也不好拂了她的麵子,就客氣地接過了那包瓜子,“隻是,我真的沒吃過什麽紫晶草。”


    許漾見他麵色無奈,不像作假,就猜測道:“會不會是你無意中吃過,但你自己不知道?”


    鬆止怔了一下:“這倒不是沒有可能……”


    他之前沒往這方麵想,是因為那蛇妖一出現就氣勢洶洶地撲過來要咬他,他以為她是要吃他,驚慌之下沒怎麽聽清她的話。當然就算聽清了,他應該也不會信。


    現在被許漾這麽一提醒,鬆止才想起來,自己數月前確實吃過一枚他不知道名字的靈果。


    那靈果是他無意間尋到的,果子不是草的形狀,但表皮是紫色的,看起來也很像剔透的晶石。莫非那就是蛇妖說的紫晶草?


    見他眉頭微擰,像是想到了什麽,許漾忙說:“不然你就借她一點血看看?不管有沒有用,你借過了,她就不會再纏著你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太公平,但她是受了傷才需要紫晶草,你幫幫她,就當是日行一善可以嗎?我也不會白讓你幫忙的,在你找到辦法回去之前,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我包吃包住。”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鬆止哪還能拒絕。他點頭笑歎道:“好,那接下來這段時間就要麻煩王後了,王後若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也隻管吩咐。”


    他已經從黑豆那聽說了那個黑洞隻能把他們送過來,卻不能把他們送回去的事,剛才也想方設法地嚐試過了。


    黑豆也跟他說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和新奇之處,所以他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有跟許漾客氣。


    許漾見他爽快,再次露出笑容:“碧煙這會兒已經睡著了,等明天早上吧,你把血滴到碗裏,我端過去給她喝,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她會再偷襲你了。”


    鬆止為她的體貼和促狹失笑:“多謝王後。”


    “我還有個事想問你。”搞定答應碧煙的事後,許漾不自覺地輕咳了一聲,“就是那個……”


    “王後是想問我大王的事?”


    鬆止顯然已經從黑豆那裏知道她失憶的事,許漾臉一熱,不好意思地點了一下頭:“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你能跟我說說嗎?”


    “能的。”鬆止顯然是隻脾氣很好的妖,他溫聲笑道,“隻是我平時不太出門,隻見過大王幾麵,對他談不上了解。”


    那也行啊,見過麵至少等於知道那家夥長什麽樣!許漾眼睛微亮,忙問他會不會像碧煙那樣把自己的記憶變成畫麵投放到水鏡上。


    鬆止歉意搖頭,說自己修為不夠高,目前還做不到。


    修為不夠高?許漾有點意外:“那你幾歲啦?我看你的人形比碧煙的人形年紀要大一些,還以為你修為比她高呢。”


    “我今年七百多歲,年紀是比她大些,但修為是否高深與年紀大小無關,主要還是看資質。”鬆止坦然解釋道,“我資質一般,當年是運氣好,意外吃下一顆仙果,才能幻化成人,至今修為也隻是一般。那蛇妖,碧煙,卻是天賦異稟,才五百歲不到,修為就已經比很多修煉近千年的大妖都高了。”


    這蛇妖還竟經常找別的妖打架,咕咕山附近許多厲害的大妖都被她打趴下過。還有很多妖被她打殘打死,所以她在外麵的名聲不太好,大家都說她是修煉邪術的殘暴壞妖。


    鬆止雖然是隻宅妖,不經常出門,但也聽說過碧煙的“惡名”。不過後麵這些他沒說,畢竟他也隻是聽說,不知道是真是假。


    “原來是這樣。”許漾聽完明白了。


    鬆止點頭:“其實人形的模樣也不完全是修為決定的,這個也看個人喜好。”


    許漾了解後想了想,問他:“那你會畫畫嗎?把那個人,就是你們大王,叫嘯風是吧,你把他畫出來給我看一眼也行。”


    作為一個顏控,她真的很想知道她肚子孩子的爸爸長什麽樣。


    鬆止不會畫畫,他平時除了外出尋找自己愛吃的食物帶回家囤起來,就隻喜歡呆在家裏研究怎麽把那些食物釀成美酒。


    不過百年前鬆止曾去過人類世界,看過人類畫畫,他回憶了一下,覺得挺簡單的,就點頭了。


    “太好了。”見他答應得輕鬆,許漾很高興,趕緊把他帶到自己的書房,找出了紙筆給他。


    十分鍾後,她得到了一張黑乎乎的,勉強能看出是個人的抽象畫。


    許漾:“……”


    鬆止:“……”


    雙方都沉默了。


    第13章


    沒想到畫畫這麽難,鬆止尷尬得兩隻耳朵都紅了起來:“抱歉,我好像不太會畫……”


    他放下手裏的黑色水性筆,忍著變成本體逃走的衝動苦笑,“以前看別人畫過,覺得挺簡的,沒想到……是我太想當然了。不過王後放心,大王的人形十分英俊威武,絕對不是我畫的這樣。”


    英俊威武這樣的形容太過籠統,許漾想象不出來。不過鬆止顯然已經盡力,她也隻能按下失望點頭說:“沒事,第一次畫能畫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從小就學,畫的鳥還是會被被人當成貓,沒比你好多少。”


    見她明明很失望還好脾氣地寬慰自己,鬆止心裏十分過意不去。他想了想,嚐試著用語言來表述:“大王個子很高,比我還高差不多半個頭。他眉毛很濃,鼻子很挺,身體也很挺拔結實,總是穿一身黑衣,頭發像我一樣,用一根白玉簪子半束著……”


    許漾仔細聽著,腦子裏孩子它爸的形象終於有了個模糊的影子,不再是一片虛無。


    “大王法力高強,氣勢威嚴,咕咕山上性格最凶蠻的黑熊妖見了他都隻能俯首稱臣,不敢放肆造次。他很少下山,下山的時候都是人形,所以很少有妖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麽。”


    鬆止見她聽得認真,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我聽山腳下的老榕樹說,大王是一千三百多年前來到咕咕山的。那時候住在咕咕山山頂的是一條性格殘暴的銀蛟。”


    “那銀蛟已經修煉千年,快要化龍。仗著自己法力高深,他強占了咕咕山自稱大王,咕咕山上所有的妖都要受他壓迫和奴役。要是有誰不聽話,那銀蛟就會殘忍地吃掉他。後來有一天,大王從天而降打敗那銀蛟,還了咕咕山安寧。大家感念大王的恩德,便尊稱他為大王……”


    這些事黑豆隻知道個大概,不知道這麽詳細。許漾聽得入迷,腦子裏那個模糊的身影慢慢有了一點輪廓。


    “那,他是什麽性格呢?”聽到這,她忍不住追問,“是熱情開朗,還是溫和有禮?”


    一個心懷慈悲,會以一己之力庇佑身邊弱小的人,許漾覺得那應該是個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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